"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踩界(甜宠) 作者:蓝宝 ☆、第一章   航班误点,施晴下机的时候,天色黑得有点压抑。   她坐在候机厅,开机,发现纪茉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犹豫了半晌,大抵猜到纪茉是阻止她回来的,于是放弃给她回拨。   纪家设宴在半璇大道的别墅,一般出租车司机是不愿到那边的。因为半璇大道位于G市郊区,是G市极富盛名的富人区,路程偏远不说,一路上人影也不多,更别提乘客,就算出两倍的车费,司机也未肯乘载。她也不能打电话回家,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就算是不还口被他们教育一番也是不能完事的。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慕景韬打电话。   电话终于接通,传出了低沉声线,很有磁性。“喂——”   “阿景!”施晴的绞着手上的发圈,无奈地叫他的名字。   “又闯什么祸了?”那头似乎在低笑。   “我在机场,你能不能来接我?”她软软地说。   窝在沙发上的慕景韬闻言,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这丫头又不知要闹什么名堂。“你在哪里?”   “乐云机场。”她答道。   眼见慕景韬表情丰富,时祎推开半倚在他身上的美人,想靠近慕景韬,探听他跟谁在讲电话。没料到他却站了起来,抬脚便往外走。这样的情况更让时祎好奇不已,他跟了上去,“去哪儿?带上我吧!”   慕景韬将手机收起来,步子迈得更大,连头也没回,便说:“忍着点,别惹事。”   抵达机场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施晴孤伶伶地坐在最边角的位置。他原以为会看到她大包小包的行李,却不料她只带了一个手提包。   他几乎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施晴像是有感应,突然抬了头,只见他身穿浅蓝色衬衣,深灰色西裤,极为普通的款式,穿在他身上甚是出众,每条衣骨也非常熨帖,如同量身订造一般。   “阿景哥哥……”她可怜兮兮地叫他。   “怎么回来了?”他说话时波澜不惊,但深邃的眸中隐隐掠过诧异,让五官越发俊朗,英气逼人。他伸手拿过她的包包,示意她跟上。   “唔……”施晴转了一下眼珠子,笑意盈盈地说:“我来给茉茉庆祝生日。”   慕景韬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因为施晴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晚宴,更别说让她从异地飞过来。她不说实话,他便停了下来,淡淡地说:“你是想走路到市   区?”   施晴没有注意到他的停步,一头就撞上了他结实的背,他身材高大,处处散发着成熟男子的阳刚气息,让施晴微微失了神,好一瞬才摸了摸快撞歪的鼻子,瞪着他,“前面有路障吗?说停就停!”   看了她半晌,他也没有说话,施晴最怕就是他这样的审视,心身疲累,不禁败下阵来,坦白说:“我是去看看沈兮影的。”   “胡闹。”他淡淡地说,话毕便拉住她的手腕,快步走出机场。   夜风习习,披在施晴肩上的长发瞬间便乱了,随着风向飘飘起舞。她连忙按住自己的裙角,不让它被吹起。一边走一边说:“快带我去,不然晚宴就要散场了。"   他一言不发,快速找到自己的车子,今天他开了台越野,他一边托着她的腰半抱了她上车,一边说,“快上车,别着凉了。”   反手就将车门关上,他绕过车子,从另一端上了车,施晴又想催促,却被他一个眼神挡了回去。于是她只好保持沉默,拉过安全带系好。   “想吃什么?”待车子混进了车流,他才问道。她那点小心思,怎么会瞒得过他。看她欲言又止,他说:“又逃课,替你打个电话回家?”   施晴马上泄气,再也不敢让他载她到半璇大道,“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我呆两天就走。”   “不务正业。”他说,同时车子一拐便驶进了一家餐馆的停车场。   “哎呀——”她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   正在打方向盘的他分神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还不死心,又在耍什么花样,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怎么了?”   施晴咬唇,挣扎了一下,说:“没事,去吃饭吧。”   到的是他们常去的餐馆,他随她的意点了几样小菜,随后马上去了一趟卫生间。她几近想扶墙哀嚎,果然来了……这几天她一直都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一股热流涌出,她便知,十有八-九也难逃这个厄运了。   这两三年来,她的经期有点絮乱,几乎每个月都伴有痛经症状,让她苦不堪言。别的不说,每个月总有三两天让她糜糜不振的,实在烦心极了。她的家庭医生也在给她做调理,原本说好针灸,三两个疗程便能见效,但她想想也觉得害怕,便拒绝了。于是医生只能改用药物治疗。为了更大限度地避免副作用,她的母亲安凝木却同意了中药治疗,每个月总有   一周要喝那黑乎乎的中药,每次喝完她都想反胃。尽管艰苦,但总算有成效。可惜,待她在外读书,便有一次没一次地喝,久而久之,便没了这回事,故这毛病又卷土重来。   她连忙拿出纸巾擦拭着染红了的小内内,而后才细细贴上了卫生巾。洗手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一下镜子上的自己,周居劳顿,满脸憔悴,突然后悔那么冲动就赶了回来。   楼上雅座甚是幽静,慕景韬轻呷了一口青茶,漫不经心地问:“最近还好吧?”   施晴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一点点地将白开水喝下去,暖意蔓延至全身,她舒了一口气,“不好,每天都累个半死。”   她就读于外省学校,是艺术设计专业的学生。趁着暑假,她跟一个工程,奈何工程的工期延长,开学之际她也得边上学边跟进。前两周有个课题需要实地采风。自上周开始便五天飞了好几个地方,观摩大师杰作以及进行小组交流。   “才开学多少天?娇惯。”他陈述,并不带任何感□彩。“哪个导师带着你,哪个就是倒了大霉。”   “你没有眼光。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施晴反驳,她的导师是学院有名的苏珊教授,她对学生严格非常,施晴也少不了被她斥责。某次她交的一份手稿,被苏珊折回六次,反复折磨了她几天几夜才勉强通过。   “没有眼光,总比你眼光差要好得多。”慕景韬瞥了她一眼。   施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对于她那还没有相恋已失恋的感情,她的表姐安如直言,如果你想让这污点消失呀,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再制造一个更大的污点来遮挡这污点,懂不?她被他的话噎着,一下子就沉默了,幸好服务员适时将菜端了上来,两人也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静静地吃饭。   最近政府某政策下来,不少知名工厂企业也纷纷落马。能站得上行业前沿的,没有多少是干净的,因此时祎经常接到不明来电,这无疑是在探探口风、拉拉关系,希望这帮高干子弟能够不经意漏点什么信息。时祎烦不胜烦,便找慕景韬到自己的场子诉诉苦。   慕景韬的父亲原是G市市委书记,后调往中央,官路畅顺,而他并没踏入仕途,尽管如此,想与他攀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最近也被骚扰得有点郁闷,能够找到他的人,定然有一定的背景,他也不能过分怠慢,这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任谁也难看得透或理得清。   时祎给他打电话的   时候,他正好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想着也觉烦躁,便去喝上几杯。没料到酒还没开始喝,她便来电了,晚饭若不提起,还真忘记了自己尚未吃。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除了轻微的餐具触碰声音,便无其他声响。   晚饭过后,施晴又充满了力量,一心想着到纪茉的生日派对。慕景韬让她站在大堂等他把车子开过来,她入了神地想办法让他送她去半璇大道。   看到他的车子缓缓使了过来,她走出了餐馆。虽说夏末秋刚至,但夜风依旧凉得很,菲薄的连衣裙根本不能御寒,□的手臂被夜风吹出了点点的小疙瘩。慕景韬探过身子替她开了车门,把手递了过去,她连忙将手交给了他,他一使力就助她上了车。躲进了车厢,她才觉得暖和。   “我今晚到茉茉那里睡。”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想给纪茉打电话,心中兴奋又忐忑,连安全带也忘了系。   才使出了几米,他便将车子使到一边。施晴不解,转过头看他,才发现车子响起了轻微的提示声。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才发现自己忘记了系安全带,她歉意一笑,赶紧将安全带系好。待她系好,也不见他开车。   他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你明天就马上回学校,我替你订机票。”   她一心要见的人尚未能见,并不愿毫无收获就回了学校。她也知他的性子,若她不应许,他是不会罢休的。若她愿被纪茉说两句没出息,现在就能省下这麻烦事了。她在心中埋怨自己,千百个选择,她偏偏选了个最伤神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快载我到半璇吧。”   “今晚要么回家,要么,”他停了下,“到我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儿,大家多多支持。   记得收藏呀!记得撒花呀!   捂脸退下…… ☆、第二章   “为什么!”她抗议,两条路通向的都是死胡同。回家被父母训死,要是被他们知道她动了关系花了大钱坐了个头等舱回来就为做这样一件傻事,她可以预见她的信用卡很快就会被冻结。要是跟慕景韬回家,那么她就算是插翅也难飞,明天肯定被他捉上飞机,乖乖地回学校。   “原因你自己很清楚。沈兮影与你何干,你费心去见她为了什么?你能说服我,我马上送你过去!”   她缩了缩脑袋,委委屈屈的说不出话来。沈兮影是谁?沈兮影是杨耀阳的女朋友!杨耀阳是谁?杨耀阳是让施晴失了魂的人。沈兮影非G市本地人,今在京求学。自学校里传出,杨耀阳名草有主,她便心心念念想知道,沈兮影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女生。   见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已经妥协,于是挂了档,重新将车子驶了出去。经过超市的时候,他与她下车去买些洗漱用品。施晴想到自己还要买卫生巾这么隐私的物品,便拒绝了与他同行。   他不是把她带到他家大宅,而是将她带到他的公寓里。看样子,这应该是他最常呆的窝。位于市区中心,地段极好,虽近繁华闹市却一点也不见喧嚣,一栋栋别致的高楼错落有致地隐于绿树中。   进门以后,施晴便回头问他:“阿景,你平常都住这里?”   她环顾四周,略略计算了下开间和进深,不算大,大抵是百来平方米的样子。一厅二房,极是开阔,尽管是住惯大宅的人,也不会觉得此处压抑。布置简单利落,连多一丝的装饰也没有,是典型单身男子的住处。   “唔,这边比较方便,你将就睡一晚,房间让给你,快去洗洗睡了。”他将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随后把窗户打开通风。随后他进了房间,给她找了件深色T恤当睡衣,便替她带上了房门,然后离开。   以往她也经常在他家留宿,他们两家走得极近,她小时候经常赖在慕家不肯离开,因为慕景韬母亲凌绮与她母亲安凝木极为投契,而他父亲慕熙也跟她父亲施浩晨情同弟兄,他们待她极好,事事都由着她。一点都不像她母亲,总是想着办法约束她,有段日子她甚是叛逆,她母亲就把她送到香港,让外婆管教她。   但是,她却挺怕慕景韬。他比她年长五岁,她像豆丁一样大小的时候,他俨然是个成熟的小男孩了。还记得有一回,她在换牙,家里的人都不让她吃糖,正是新年,她悄悄地拿了一颗家洛杏仁糖到外面吃。她小小的身子倚在金鱼池的栏杆   上,刚刚把糖纸剥开,突然听见慕景韬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手松开,糖马上就掉进了水了,一条锦鲤拐了下尾巴跃了过来,一张嘴就把她垂涎已久的糖给吃了。   要是来的人是她妈妈,她就会快速地把糖塞进嘴里;要是来的人是她爸爸,她就把糖分一半给爸爸;要是来的人是凌绮或者慕熙,她就会大大方方地把糖拿出来吃。可是,当来的人是慕景韬,她却怕得把糖扔进水里,而后还得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不是说他对她有多凶,他对她有多差,如今细细想来,她也忆不起他曾经做过什么出格或是过分的事,让她对他有了这莫名的畏惧。不但没有,他还经常替她解决各类的大事小事、疑难杂症,在她眼中,他像是无所不能的,每次他说的话,她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或者,这是一种变相的崇拜?   不得不说,这疑似是她人生中的另一污点。   她洗完澡出来,他正在阳台与旁人通电话,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背,映着夜色甚是英挺。她走到阳台拿了两个衣架把衣服挂了起来。   他便走进了房间,她正弯着腰在收拾东西,他的T恤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一点也不透,只是短了些,她弯着腰拉高了衣服下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诱人。他意识到自己失神,轻咳了声,问她好了没。她应了声,把卧室还给他,自己就出去看电视。   施晴百无聊赖地转着电视频道时,他拿着枕头和被子自主卧出来,然后赶她进去睡觉,并告诉她明天是八点的飞机。这就意味着她六点就得起床。她恨恨地瞪着他,敢怒不敢言。当她想到他这里除了主卧就是书房,书房而并无床铺,所以他今晚只能睡客厅,她骂他活该,随后便去睡觉了。   半夜,她满头大汗地醒了,他的T恤贴在她的肌肤,但她的手脚倒是冰冷。混沌中,她脑中只剩下两个字——痛经。   她原以为这次会不痛,不料只是迟了点发作而已。因为来得冲忙,止痛药痛经贴什么的,她一样都没带。她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浑身无力,但每个地方也泛着丝丝的酸痛,若有似无地撩动着她最脆弱的神经。   黑暗中,她拒绝张开眼睛,拼命地强迫自己重新入睡。不料她的头越来越沉痛,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明,而痛楚则是越来越难以忍耐。她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咬住被角在闷哼。最终,她决定翻身而起,空调的冷风让她打了个颤,于是只好拥着被子,   脚步阑珊地向客厅走。   慕景韬睡觉不会太沉,待施晴磕磕碰碰地走到客厅,他的意识已经清明,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只见她身后拖着被子,逆着光,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不远的地方,如同鬼魅。他也不动,以为她又在跟他斗智斗勇,半夜三更也想跑出去。不料,她犹犹豫豫的向他走近,然后蹲在他跟前,伸手想推他。   没等她碰到他的被角,他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干嘛?”   施晴一直觉得,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故她站在一旁磨蹭了许久也没有过去叫醒他。可是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她只好当一次坏人,把他叫醒。不料自己还没碰到他的被角,他便开口。如此突兀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倒,而他则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由于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出于本能,相反的力度难以控制,她便直直地扑倒他的身上,胸前的娇软压在他结实的手臂之上。她的头顶磕到他的下巴,她全身不适,这一点点的痛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觉有何不妥,腰又酸又痛伏在他身上不愿起来。   但他却神经紧绷,她娇弱仿似无骨,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之上,淡淡的少女馨香像是硝烟,躁得他鼻子和喉咙都想冒火。他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他的手臂上。他难以忍受这别样的福利,动了动身体,将她扶了起来,自己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审视着她。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经过一番推搡,她的不适再度加重,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突然很想哭,鼻子一酸,泪将似涌了上来。   稍稍平复了自己的火气,他将她捞上了沙发上,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肚子痛……”她半倚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说。   “怎么回事?”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手底一片凉意,便察觉事态严重,二话不说拿起座机给她家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费劲了全身剩余的那丁点力量,她才堪堪地把电话抢了过来,顾不上尴尬与否,有气无力地说:“别打了,痛经。”吐了口气,“等下惊动我爸妈就麻烦了。”   慕景韬微怔,她这小女生的事,任他有多大的能耐,这事儿他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换衣服去,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我才不要打针!”她疼痛难耐,却不愿打针。她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能够被父亲捉住时打过针以外,往后若非事态极度严重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说服她去打针。医生给她开再苦的中药她也愿意喝,唯一的条件就是不打针。   “那你叫醒我干什么?”他扶额,起身往厨房走去,不久以后折回,往她手里递了一杯热水。   “我难受啊……”她小小地喝了一口,用牙齿咬着杯沿。   慕景韬把客厅里的灯打开,耀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本能地眯了起来,眼看着他往主卧走去。小腹又是一阵闷痛,她躲进他刚刚睡觉的被窝里,轻软的被褥还留着他的体温,她把脸埋在其中,忍不住□。   不久以后,慕景韬便换好了衣服,将她长被窝里拉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催促道:“去换衣服,我们上医院。”   “你替我去买药吧,我不要上医院!”她抱住被子,与他拉锯。   “大小姐,这个钟点,哪有药材铺还在营业?”他皱眉,她微微发白的唇看得他忧心。   施晴痛得有些迷糊,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就知道你想带我去打针。我不去!不去!”   他的眉皱得更紧,这丫头还真了解他。看她的样子还真难受得紧,只能顺嘴哄她,“不去了不去了。我替你买药,你先回房间睡,我很快回来。”   她抬眼看他,半信半疑。他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进了房间,替她把被子盖好,随后才出门。   最终她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等到慕景韬回来时,她的肚子已经不那么痛了。他不仅带了几盒止痛药,还买了两碗粥。可惜她没什么胃口,对他耍赖他逼替自己着吃了大半碗然后才吃药。   要是在以前,她才不敢对慕景韬说不,她才不敢对慕景韬耍赖。刚把药吞了下去,她就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今晚他与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但自己居然爬到他头顶上造反去了,真觉得不可思议。更重要的是,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要是有一天,她可以不再受他那无形的压迫就好了。   他吃完了粥,睡意也没有了,百般无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她:“你以往的经期,也像现在一样难受?”   没料到他会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她刚喝下的一口水几乎要喷出来。但外婆教过她,淑女应该临危不乱,时时保持平稳沉静。她很努力地把哽在喉咙的水咽下去,然后才说:“也没有,平时都提前吃药,还有痛经贴。”   他唔了一声,他刚刚是到了医院拿药,   随便问了下值班的医生,她这种状况处于何因以及治愈的方法。想起了医生的答案,他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却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就该有些阳光,有点自由,还有一些花朵。记得留些花儿给我呀,o(∩_∩)o   十月十,卖萌节快乐! ☆、第三章   翌日醒来,施晴的状态明显是比昨晚好多了。她看了看身边,没有了慕景韬的踪影。她低低地哀号了一声,想起了昨晚的尴尬,她真想让自己变成一屡烟,能散就散。   本来,她吃完药就重新回到床上睡觉。那时她已经入眠,经期的睡眠质量简直是差到了极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床铺下陷,她没有在意。但当被子被掀开,她悠悠转醒,终于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灯全数被关,她转了几下眼珠,脑中浮现一些奇怪的念头。正在她失神之际,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带着灼热的体温,轻轻地箍着她的腰。   她一个激灵,这触感实在太过真实,根本不像是在梦境之中,胸中提了口气便想尖叫。只是,她微微动了□体,就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   慕景韬就她往怀里一带,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叫,是我。”   她背对着他,意识渐渐回笼,张开便问:“你干什么?”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底下,她吓得几乎要弹跳起来。她只穿着他的T恤与她的小内内,他的手掀起了T恤,手指若有似无地略过她的大腿根部以及私密地带,最终覆上了她的小腹之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按摩。   “还痛吗?”他的声音清明,与他手上那炙热的温度以及当前暧昧的气氛不相符。   施晴呆住,第一反应是,他在轻薄她,第二个反应是他用正当的理由轻薄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身边有的是女人,前一段时间才看到他跟某位才貌兼备的名媛共进晚餐,想他也不会这么饥渴。更何况,他也没有禽兽到,连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孩子都也不放过吧。   只是这气氛太过暧昧,也不怪她多想。他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阳刚的男子气息紧紧萦绕着她。她才发现,与他相识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曾像现在那样接近,接近得有点危险。   “不痛了,药效不错……”话毕,想挥开他的手,这样的状态甚是尴尬。   他似乎知道她的不自在,手反倒收紧,“抱歉,我忘记了替你买痛经贴了。”   “没……没关系……”她想她的脸应该红透了。他的手越发滚烫,她觉得原先微凉的小腹已经彻底被他焐热。她想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撩拨她敏感的神经。可惜,他那样义正言辞,她不仅不好表示怀疑,更不能让他走开。   “那睡吧,晚安。”他的语气一如往常,   丝毫不似她那样别扭。   施晴一向听他的话,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或者是觉得身边有人可以依靠,这一觉她睡得不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   洗漱完毕,她走出了主卧,那是他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度琼斯工业指数什么的,施晴对此一窍不通。   他对她说早安,然后带她到外面吃早餐。   今天他换了一台小轿车,她看了那标志两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慕景韬开车的样子相当正经。不似她的同学,一边开车一边打开音响,兴起的时候随音乐摆动着身体,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拍。也不似电影里面的男主角,鼻梁上顶着大大的太阳眼镜,薄唇勾起,尽是风流倜傥的味道。   “想吃什么?”车子驶进了主干道,他问她。   施晴的思绪还在他的身上,听到他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开便说:“麦当劳吧。”   车内的气氛稍稍转变,沉默数秒,慕景韬淡淡地说:“换一个。”   想起开车的人是他,施晴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要求去麦当劳的。他很久以前就教育过她,那是垃圾食品,不应该吃。她那时万分诚恳地保证戒掉,不料今天就自打了嘴巴了。她不敢狡辩,乖乖巧巧地说:“你做决定好了。”   他向来喜欢安静,所以带她去的餐馆也是清幽典雅的地方。他的家教极好,让施晴走在他的前面。穿过长长的走廊,两壁挂着水墨画,每幅画神韵各异,每幅画都值得人驻步欣赏。只可惜,她不感兴趣。   餐牌上介绍的食物皆让她食指大动,除了几样糕点以外,她还要了一杯冰豆浆。相对于她所点的,慕景韬点的东西可谓极度简单。最后他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并说:“将冰豆浆换成红枣莲子露。”   施晴睁大了眼睛,待服务员离开,她才问:“干嘛换了我的豆浆!”   “不知道是谁,昨晚痛得脸都青了。”他动作优雅举起茶杯,轻飘飘地吐出这一句。   施晴被他的话噎着,许久,才不甘心地说:“要是不好喝怎么办?”   他一愣,旋即笑了,“那就慢慢喝。”   早班机施晴是上不了了。她悄悄松了口气,刚刚在等餐的空档,她给纪茉发了条短信,问沈兮影是否还在本市。纪茉很快就回她短信,告诉她,沈兮影会在G市逗留几天。她已经   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不料,慕景韬却对她说,下午的机,他亲自送她到机场。   她几乎想发飙。拳头藏在了身后,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于是,她忍。   慕景韬把她送回了他的公寓,让她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他先回公司处理一点事务,很快就会回去。   言下之意,不过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公寓,这个施晴自然听得懂。她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她将自己留下的垃圾处理掉,然后稍稍整理一下床铺。看到那张大床,她的神绪又变得飘渺了,甩了甩头,她走出了主卧,坐在客厅看电视。期间,她接到了同学的电话,问她何时归来。她有点沮丧,告诉她马上就回了。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杂技,那个小姑娘在半空中做着高难度动作,她看着也替那娃捏一把冷汗。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去,他便问她:“还吃午餐吗?”   早餐吃得极饱,她摇了摇头,然后又把视线放回电视上。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回书房,不久,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他把东西递给她,精巧的小木盒,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施晴好奇,问他:“这是什么?”   她接过来,“咔”的一声,打开以后,一只玉镯静静在躺在里面。玉镯质地细润,玉质紧密,光滑细腻,成色均匀,无任何瑕疵和裂痕。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这是?”   “和田玉。”他伸手将玉镯拿过来,捉过她的左手,动作一气呵成。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会痛,忍着点。”   还没待施晴反应过来,那只玉镯已经套进了她的手腕。其实她的骨架很小,握住她的手腕,像一捏就会受伤的样子。他也没敢太用力,仿佛她才是那价值连城的却极易破碎的珍宝。   听见她低低地痛呼了一声,慕景韬抬眼看了她一下,她的眉头锁得极紧,一脸责备地看着他。   “很痛!”她不满地说,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擦红了一片。   他没有做声,抬起她的手细细地看着,许久,才说:“很好看。”   珠宝她见不少,不过这么漂亮的手镯她倒少见。那只玉镯的晶莹剔透,白玉却隐隐地翻着淡紫色,越发显得高雅婉约。她活动着手腕,发现手镯的尺度刚刚好,不松也不紧。她很少这些素净的东西,首饰盒里多是繁琐   夺目的手链胸针或者戒指,到底是年轻,看中的都是花俏的东西。想起他是从房间拿出来的,便问他:“这玉镯是谁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背靠着沙发,神情放松,“你的。”   “啊?”她错愕。   “我托一个在新疆驻守的战友带回来的。”他淡淡地说,“小心点,跌碎了玉不吉祥。”   她不喜欢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虽说漂亮,但她觉得有点束缚感。“那我还是不戴了。”   话毕,她开始想把玉镯摘下来。慕景韬没有理会她,拿起遥控器开始转换频道。不久,她就将手伸到他面前,“我摘不下来。”   他继续调频,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戴着。”   “但是我摘不下来!”施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慕景韬心想,要是能摘下来,他为何还要送手镯。他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只道:“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她垂下手,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她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又看了看他,最后,转过头看电视。   临去机场之前,她还不心息。错过了这个机会,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见沈兮影的机会。她偷偷了打量了他一会儿,看他心情好像不错,便问他:“我真不能再待一天吗?”   他似笑非笑,“很喜欢留下来?”   想起了昨晚的混乱,施晴不作声,那张小脸无声无息地红了。 ☆、第四章   待施晴风尘仆仆地回到学校,她又开始了另一番的混乱。   她原是学生会文娱部的部长,大三她就不再留任了,把手头的工作全数交给了现任的部长段嫣。上一段时间文娱部招新,段嫣还请她帮忙考核。她那时实在忙不过来,便推脱了。现在,文娱部已经选了三十位预备干事,接下来就要筛选其中十位作为正式干事,段嫣毕竟刚接手,对她又极是信服,于是又请她帮忙。   一而再地拒绝别人这种事,施晴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她便答应了。晚上刚过去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他们安安静静地听着段嫣讲话。她自后门走进,悄悄地坐到角落的位置。   段嫣是她很欣赏的女生,当时她询问她是否愿意留任时,段嫣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会是部长的人选,毕竟比她有功绩的人比比皆是。但施晴却看中了她为人公正,对工作认真,更重要的是,她处事的手段圆滑,应该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一阵掌声传来,她回过神来,段嫣已经走下了讲台,副部长走上了讲台。段嫣坐到了她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师姐!”   施晴低头,“现在有什么打算?”   段嫣其实早有想法,她大致地跟施晴说了,施晴也觉得满意。多聊了两句,后门再度被推开,施晴回过头,看到来人,怔了一下。   杨耀阳朝她们颔首,轻轻掩上了门,坐到施晴身边。   杨耀阳原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如今留任,担任学生会主席一职。昨晚他例行与各部门部长了解工作情况,段嫣最后提起今晚的会议,他突然插了句话,“我明晚有空也去参加,那个教室?”   段嫣倒是高兴,隔着施晴对他说:“没想到师兄真的会来!”   施晴不自觉地走神。这是她向杨耀阳表白以后,他首次坐在她的身旁。以前他们的工作常有交集,她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但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局促。   想起她第一次与杨耀阳见面,正是刚入学的时候。F市的雨季来得迟,九月经常阴雨绵绵。她烦不胜烦,因为她今天穿了一双帆布鞋,于是只能撑着伞在校门口避雨。   她四处张望,无意间瞥到一个男生,一手抱着书,而另一只手包着纱布。他每隔几秒就看一下腕表。目光上移,她扫了他的脸一眼,脑中只马上浮现了四个字,惊鸿一瞥。尽管他现实眉毛蹙起,嘴角微沉,也丝毫不损他英俊之貌,像是带   着忧郁的气息,直教人着迷。   那天施晴才懂得,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她笑了笑,一见钟情从来只是传说,又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惜她的视线已经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他再次看了看腕表,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投身雨中。   施晴不忍,急急地喊了一声“同学!”   周遭的人都被视线放在她身上,他也不例外。施晴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她的眼光直直地投在他身上。只是,他停了下来,她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他问:“有事?”   那声音非常有磁性,语调不冷不热,语速不紧不慢,与刚刚看似焦虑的男子相差甚远。施晴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伞递了给他。   他英眉轻佻,仿佛想探出个究竟。或者他确实赶时间,不多时便收回了目光,对她说:“那就麻烦你替我撑伞了,我不太方便。”   鬼使神推般,她居然走到他身边。他的个子很高,施晴只到他的下巴的位置,她努力地居高了雨伞。他却把书递给了她,“我来撑吧。”   一共是三本书,施晴只能看到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是《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她看着那书名就觉得头晕。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耳边响起的都是雨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他似是在迁就她,步子不是特别大。这样的雨天,校道上的行人不多,茫茫的雨里,她觉得这天地间就剩下他俩,不自觉心生浪漫。多年以后,施晴再次忆起,只是微笑,当时确实是被迷乱了双眼,才会觉得跟一个陌生男子走在滂沱大雨中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们走到了第一教学楼前,那儿有一个男生在等待,看见了他们到来,便迎了上来,激动地说:“你总算来了,谢谢,谢谢!”接过他手中的书,随即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又剩下他们两人,她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却发现他也在打量她,说不上是带着什么情感。   施晴骨子里带着倨傲,尽管她平时也将其全数敛起,但是在某些场合总会不自觉地全数显露。譬如此时。她迎上了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细看下,她才发现他半边衣服都湿透了,露裸在外的手臂还挂着水滴,却丝毫不觉狼狈。而她自己,除了布鞋和牛仔裤,基本没有被淋湿。   最终,他把雨伞还给了她,对她说:“你回去吧。”   施晴默默地把雨伞接了过来,她想,反正鞋子都湿了,回去就回去吧。她才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唤她,声音清朗,却不带情感。“施晴。”   她停住脚步,诧异地转过头,问他:“你认识我?”   只见他还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谢谢。”   又是一阵掌声,只见身边的人站了起来,然后往讲台走。她盯着他的背影,越发失神。她听不清楚杨耀阳在说什么,段嫣低低地对她说:“师兄好帅!”   她低着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她扯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地说:“是啊。”   杨耀阳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就下来了。施晴没料到他动作那么快,匆匆地对段嫣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也不顾是否失礼,起身离开。走到教室外面的时候,有人跑了上来,捉住了她的手臂。   她转过身,拧着眉看着他。   杨耀阳的表情与以外不同,最终,他松开了施晴的手臂,说:“我也回去了,一起走吧。”   她没有拒绝,两人走在校道上,眼尖的同学看到了他,身边还伴着一个女生,纷纷讶异地回头,沉不住气的人会低低地议论。   直到遇到一个爽直的男生。施晴不认识他,看样子应该是新生。他与杨耀阳打招呼,随后还说了一句,“师兄的女朋友好漂亮。”   施晴盯着那个男生,要是以前有人这样说,她或许会高兴,而如今,她却觉得难堪。身边的人含笑点头,并没有解释。   施晴住学校宿舍区的三号楼,这是单人的公寓式宿舍。原是研究生的宿舍楼,近年许多研究生皆到外租房,宿舍剩余较多,故本科生也能申请入住。   直至走到她的宿舍楼下,施晴才对他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刚刚你应该澄清的。”   他低头看着她,“你在意吗?”   她抬起头,笑了笑,“那你随意。”   到公寓以后,她洗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她突然落寞,似是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又似是心脏被挖走了一块空得让她畏惧。她又想起了那个晚上,她最后一次参加学生会的聚餐。   那时,不少的部长都即将离任,大家带着感慨,也带点不舍,于是酒一下子就喝多了。一直坚   持原则滴酒不沾的施晴也喝了好几杯。餐桌上,众人越来越放肆,一些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也被挑明,平时关系不明朗的人更是当众相拥接吻。   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她还是有点晕眩。站在她身边的杨耀阳本能地扶了她一把,她有了可依偎的对象,也不顾场合,旋即往他身上靠。她不知道自己存有怎样的心思,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沦陷。他们走在最后,越走越是落后。   月色迷离,道路两旁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最后,她放开了他的手臂,停下了脚步。   杨耀阳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她确实清醒着,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清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熟悉却陌生,“我们在一起吧。”   从小到大,她很少会主动要求什么东西,因为她已经拥有所需的所有,无论是物质还是情感。直至今天,她也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表达意愿才是正确的。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微微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甜蜜却忐忑。   走在前头的人群已经没了踪影,他俩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我有未婚妻了。”良久,他终于给她回应,声音很淡,像是第一天遇见他,他见的一声“施晴”,似是平淡,背后仿似隐藏着万尺波浪。   那句话,依旧印在她心里,那么深刻,连她的心也仿似刻出了裂缝。她不敢抹去,她担心她的心会因这番拉锯而破碎。   施晴还记得那夜惨淡的月光,还有地上斑斓的影子。她是极高傲的身,也似是极低微的影。 ☆、第五章   平平淡淡地过了好些天,施晴又重新适应了校园的生活。已经接近九月尾,天气不似往常炎热,校道两旁的树木开始掉叶子,树底下浅浅的铺了一层枯叶。   施晴与同班同学文祖希一起走回宿舍。文祖希跟施晴住在同一层宿舍楼,两人的共同话题也不少,算是极为投契。   经过篮球场的时候,文祖希突然说:“那不是杨耀阳吗?”   顺着她的目光,施晴看到球场上那熟悉的身影。她应了声。文祖希笑了声,“诶,你跟他真没戏了吗?”   “应该没有。”施晴收回视线,她没有将她与杨耀阳的事告诉身边的同学。在旁人眼中,她与杨耀阳不过是工作上有默契,平时交往有点密切,关系有点暧昧的两人。文祖希这么直接地问她,还是挺出乎她的意料。   “那真是可惜了。”她对施晴眨了眨眼睛,调侃道:“过几天就是迎中秋的晚会了,是看你文娱部是否后继有人的好机会。”   文娱部的正式干事已经确定下来,之后施晴也与段嫣联系了几次,跑了几次学生会办公室。当时她落下了不少的功课,经常都很晚才回宿舍,文祖希也曾笑话她:“选人方面,大可以让他们来一段《江南style》,这神曲真考核每个人的综合素质呀,用得着你这么辛苦吗?”   当时施晴哭笑不得,半真半假地说:“我会认真考虑,酌情参考的。”   经文祖希的提醒,她才记起,中秋就要来了。学校里的晚会,她并不担心,段嫣应该有能力做好。她盘算着何时回G市,今年的中秋与国庆相连,假期甚长,可以好好计划到哪里游玩。   她沉思之际,文祖希又说:“我今天在卫生间听到有人说,杨耀阳也会表演,有兴趣看不?”   “让我想一想。”施晴随口说。   文祖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而施晴明显在走神,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有很多次都是答非所问的。   刚回到宿舍走廊,施晴的手机就响了,她歉意地看了文祖希一眼,然后摸出手机,是她的表姐安如。   她挥了挥手与文祖希告别,打开房门走进去才接通电话。“喂?”   安如抱怨说:“这么久才接电话!”   因为安如讲的是粤语,施晴也用粤语回答:“刚回到宿舍,干嘛,又想跟我干什么坏事?”   安如是她   大舅舅的女儿,与她年龄相仿。她小时候经常被母亲带到香港,那时她的外婆对她跟安如管教得很严,而安如的性子比她还野,经常搞小动作,有事没事都闹出一些意外。若说安如是主谋,那么施晴则是帮凶了。那时年纪太小,不干些人大人头痛的事真对不起自己。   施晴跟外婆吴珍妮相处的时间不及安如多,所以她对外婆还是多了几分敬畏。但安如不一样,她调皮捣蛋直叫吴珍妮伤透脑筋,每每看到她父亲安海融就说:“我这孙女肖谁不好,居然肖你!”   “你也准备放假了,来香港玩几天吧,我爸妈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安如说。   “这是你说的吧。”她才不相信安如的话,暑假她才去了香港住了两个星期,怎么说得上好久不见。   “还不是一样,27号过来吧,我跟你去玩。”   瞥了一眼台历,施晴皱眉,“还没放假呢,国庆再去吧,问问我妈去不去。”   “别!你一个人来好了!”安如拒绝,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悄悄的。”   “你又想干嘛?”施晴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总之你过来就对了,是逃课逃课还是逃课呢,你自己选,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去机场接你。”而后,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啪”地挂了电话。   施晴还是悄悄地逃了。越接近假期,她的心思越是不在学习上,于是干脆向安如奔去。她把两门重要的教材带走,然后嘱咐文祖希将作业发到她的电子邮箱,倘若不幸被老师捉到的话,就尽量让老师保持冷静。   下机以后,她给安如打电话,安如让她到国际广场。对于她出尔反尔,施晴已经非常习惯,于是认命地上了出租车。   到了弥敦道,她就给安如电话。故她下车走了几步,安如就从她身后崩了出来。施晴打量了她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她:“阿如,你又要我陪你看……电影?”   施晴知道《一路向西》还在上映,来了国际广场,自然不是购物和吃饭那么简单。   安如穿了黑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高跟鞋,手上拿着一顶西瓜帽和一副硕大的太阳眼镜。她咧嘴一笑,手搭在她的肩上,“答对了。”   对于安如这身打扮,施晴可谓记忆犹新。还记得那些年,安如也是穿着这身衣服打算到电影院看《3D肉`蒲`团》的首映。不料,帮她处理入场票的陈秘书在把   这消息告诉了她父亲,而她爸爸,不小心告诉了她的妈妈,而她的妈妈,不经意告诉了她奶奶……   最后,安如被狠狠地教育了一番。那时,施晴也在港,她还记得外婆坐得极是端坐,一板一眼地教育她:“小晴,你可别学如如。你父母亲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个没出阁的闺女怎么能够去看这种片子?现在的狗仔队无处不入,前些天陈家女儿才上了头条闹了笑话,你注意点。你要是想看,我带你去看,你想看《胡桃夹子》还是《天鹅湖》?”   施晴正襟危坐,为表忠心,她握了握拳答应下来,强忍着睡意陪外婆看了半天的歌剧。到现在,她还是记忆犹新。   想到这里,施晴抖了抖,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后对安如说:“还是别了,上次可被你害惨了,这次不知道外婆还会怎样教育我。”   安如忿忿不平,“没出息!”   想当年,她得意忘形,居然让陈秘书替她张罗,害她想尽办法也无法如愿,白白丢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现在,她才不会那么蠢,将此事公之于众。但一个人看,挺无聊的,所以她又想起了干坏事必备伴侣——施晴。   安如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拉进了广场,边走边说:“妹妹,你这副样子,我要是男人,我也不会喜欢你。来,跟姐去学学怎么讨男人欢心,到时候,他就飞不出你的掌心了。”   “凭什么让我讨男人欢心?”她嗤之以鼻,被安如半拉半推走进了广场。   “你就不讨吧,瞧你这傻样。难怪被杨耀阳甩了,就只能巴巴地找他未婚妻晦气。”安如讲话向来不留情面。暑假的时候,施晴和家里吵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当时施晴像失了魂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间不愿出门。在父母逼供之下,她才向他们坦白,她向别人表白了,而人家居然有未婚妻了。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在情路上摔过的呢。但是施晴就是倔,觉得不心息。硬要父亲帮她打听杨耀阳的未婚妻是谁。不查倒还好,查了就是麻烦。杨耀阳的背景并不简单,而他的未婚妻正是京官之女沈兮影。除了这些,他父亲就不肯再透露任何信息,非常郑重地让施晴停止喜欢这个人。   他父亲越不肯透露,施晴就越是好奇。她又找到慕景韬,要他帮忙去查。慕景韬抵不过她的死缠难打,问明原因就替她调查。得到的结果,确实详细,同时也出乎施晴所料。   “才没有,我只是   单纯想看看她而已。她被神化得这么厉害,我应该去接触她一下。”施晴瞥了瞥嘴,说。   安如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在安如眼中,施晴虽然城府不深,但也不至于是个单纯的深闺女子。与她一同长大,安如大抵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去见沈兮影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最终施晴还是陪安如来到了UA iSQUARE。她笑问:“陈秘书帮你订的票?”   安如一边压低了头顶上的西瓜帽,一边说:“我不白痴才让他订票。”   “你干嘛不给我准备一顶帽子?”施晴说着就想把帽子抢过来,安如连忙拉开她的说,讨好地说:“回去以后把全世界的帽子都给你,现在别抢,没有人认识你的。”   施晴试过才知道,在电影院看3D色`情片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当A`V女`优从电视机里整个人走了出来,她多想大喊“贞子啊!”而当她看到女`优缓缓脱下内衣递向镜头,她真觉得那内衣就要碰到她的鼻尖。   周遭都是或压抑或兴奋的吸气声,她扯了扯安如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阿如,我觉得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看这些,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安如不管她,认认真真地盯着男主角“打飞机”被撞破的窘样,笑得身体都在发抖。   直至电影结束,她也没有再说过话,也抬着脑袋观摩电影。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她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又看看安如的,安如马上护住胸部,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施晴的脸还染着一丝微红,她笑了笑,有种春日桃绯初放的淡薄明媚,看得安如有点呆。   “阿如,你又没有G罩杯巨`乳,就算你在按摩,人家也会觉得你在挠痒吧?”施晴直言,气得安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扯着她离开。 ☆、第六章   回到安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看见施晴,陈宇诗十分惊讶,“小晴,你不用上学吗?”   施晴扶额,看完让人血脉喷张的大片,居然忘记了自己是逃课来香港的。幸好安如替她兜着,走到母亲身边搂住她说:“她没课了,我让她来住两日。前些天奶奶还念着她呢。不说了,我跟小晴上去休息了。”   关上房门,施晴才吐了一口气,一掌拍在安如的大腿上,抱怨道:“表姐,你怎么这样陷我于不仁不义。我可没告诉家里我跑来香港了。幸好刚刚外婆在房间,不然就穿帮了。”   “没事,你又不是跑去北京。”安如还不忘挖苦她,视线一转,看到她手腕上的玉镯,捉起来细细打量。施晴被她盯得极不自在,把手抽了回来。   “我还没有看见过你戴这种东西,什么时候懂得欣赏玉石?上几天的拍卖会也有拍卖玉镯的,那玉种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最后的成交价是二百三十九万,我看也没有你这个漂亮。”安如道。   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镯,“有这么夸张吗?”   “黄金有价玉无价你不知道吗。姑姑给你的?”安如随口问,但她报以沉默。原本无心,但安如却发现了什么,旋即盘起腿坐到她的身边,问她:“男人送的?”   施晴举高了自己的手,在灯光下细细打量玉镯。然后坦言道:“阿景给我的。”   安如讶异,想了想说:“小晴,阿景是不是喜欢你呀?”   “就因为这手镯?”她皱眉,“但他平常也给我很多东西,阿敬哥哥也是,阿晖哥哥也是,阿祎也是,还有很多人也是,他就跟别人一样,不是吗?”   阿敬是纪茉的哥哥纪敬,而阿辉则是慕景韬的堂兄慕景晖,而阿祎则是慕景韬的好友时祎。他们都比施晴年长,都是同一个圈子,交往比较密集,对施晴也是极为照顾。于施晴,他们亦兄亦友,在正式场合她会换他们哥哥,而私底下她就直呼他们的名字。   安如被施晴的话噎着,这话题便被带过。   吃晚饭的时候,施晴胃口极好,她喜欢吃舅母做的姜汁芥兰。陈宇诗笑眯眯地替她夹菜,她全数接收。   安海融问了她一些近况,她一一作答。她对舅舅不似对外婆那么敬畏,他待她也是极好。小时候,她被外婆训的时候,都是舅舅替她解围,带她出去躲开外婆的训导。或许正是因为他这自由放任政策,安如才会   这样野性。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安如。   她的外婆今晚似是格外沉默,除了问了她几句就没有说过话,她不解,又看了看她的外公。注意到她的视线,安翊龙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安宅有施晴自己的房间,不过安如却要求与她同眠。安如先去洗澡,她坐在地毯上看杂志。看得正入神,施晴就听到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看到外婆站在门外,她欠身让外婆进房间,并说:“外婆,这么晚?”   吴珍妮虽然年近七十,但依旧仪态万千,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她坐到安如的床上,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对施晴说:“过来吧小晴,跟我说说话。”   施晴坐到外婆身边,试探着问:“怎么了吗外婆?”   “你为什么要逃课?是不是又和家里闹了?我这些年教你的东西你听到哪里去了?”吴珍妮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但每句话都是咄咄逼人。   施晴觉得外婆真是敏锐,连她逃课也知道。但对于后面的指控,她只想大叫一声无辜啊。   看她不出声,只是低着头,吴珍妮以为她是默认了,更是语重心长地说:“小晴,从小到大,你也比小如懂事,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比她糊涂呢?我就知道你妈妈没有教好你,当年她的事也是一团糟,你可不要学她。”   外婆的说教,施晴听不少,但涉及她母亲的倒是鲜见。她没有吭声,低眉顺眼地继续听讲。   “那个杨家的小子有这么好吗?知道他有未婚妻了,你就应当与他保持距离了。他们的婚事是最近才订下的,你若是喜欢,怎么不早点说呢?真正的淑女从来也不过分渴求旁人的东西,尤其是男人。你妈也由着你闹,你爸还纵着你,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好好地管管自己。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说了很多,施晴也没有给吴珍妮什么的反应,吴珍妮的眉头锁得更紧,接着说:“你要是想谈恋爱,我替你物色人选,别瞎折腾了。”   施晴终于激动了,连忙阻止道:“不用了。我不喜欢杨耀阳了,真的,我保证!我最近功课有点忙,没有精力谈恋爱了。”   就在这时,安如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家奶奶唠叨施晴也不惊讶,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们身边听她们讲话。   “年纪轻轻的,应该有活力一点。你不想我替你安排,你自己得好好找,找到以后记得带给外婆看看,知道吗?”   r>     施晴连忙点头应是,她的手机此时却在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慕景韬的来电,她没有犹豫就切断的通话。要是在这个时候惹怒外婆,那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幸好吴珍妮也不追问是谁的来电,或许她也体谅施晴今天的奔波,草草说了一个来小时就离开了。施晴松了口气,安如却笑话她:“奶奶替你物色的人选,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晴,你就等着吧。”   “安如。”施晴面无表情地叫道,   安如敛起笑容,说:“嗯?”   “你这个混蛋!”   施晴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出来,才记起慕景韬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回拨,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的声音似乎带着怒气,他说:“施晴,你在哪里?”   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告诉他,“我在香港。”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你是逃课逃上瘾了?你还要不要毕业?”   没课两字卡在喉咙,她还是说不出口,只能唯唯诺诺地说:“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那我先听着。你突然去香港干什么?”慕景韬又问。   “没……没什么!”一层红晕染在她的脸颊,为什么大家都问这个问题呢?最后她吱吱唔唔地说安如想的借口,“我来看看外婆。”   他没有追问,只是突然沉默了。   “你打电话我给干嘛?”施晴讪讪地问道。她觉得局促,甚至还能想象到他此刻正眯起眼在怀疑她的神情。   他头似乎顿了一下,才说:“我在F市。”   无数个感叹号飘过她的脑中,幸好她没有骗他,不然她怎么穿越到F市。咬了咬唇,她试探着问:“你去F市做什么?”   “出差。”他淡淡地说,“我还答应了你妈,顺便接你回G市。”   “啊?”施晴讶异。   “既然你在香港,那就算了。你回G市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吧。”末了,他还波澜不惊地说:“最近香港公映《一路向西》,你不会是偷偷跑去看了吧?”   她瞪大了眼睛,马上切断了通话,像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抛到床上。   安如注意到她的动静,拿起她的手机翻看着通话记录。看到施晴脸红耳赤的样子,她放下手机,爬到施晴身边,开始挠她的痒痒肉。施晴   最怕就是痒,安如才开始挠她她已经笑翻了在床上,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安如边挠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好好……”施晴拼命地扭,想摆脱安如的魔掌。安如停下手,施晴旋即拿起靠枕往她身上招呼。最后两人又闹成了一团。她们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时光。最后两人都累了,摊在床上直喘气。   “唉……”安如叹气。   “怎么啦?”施晴不解地问道。   她没有回答,翻了身问施晴说:“阿景找你干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有□!”   施晴的脸又红了,拿起靠枕又往安如身上砸,“都是你害的!”随后就把大致的通话内容告诉了她。   安如笑趴在床上,她把连埋在枕头里,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临睡觉之前,安如把灯都关了,她们两睡觉都不习惯留灯。黑暗中,她突然说:“小晴,你说我会找到一个我爱他他又很爱我的人吗?”   施晴干脆地说:“嗯。”   “你说得真轻松。”   “阿如,你是不是有心事?”施晴问她。   “他为什么还不出现呢?”安如没有正面回答,幽幽地发问。她的声音有点落寞,她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孤单和坚强,只是等不到与她一起诠释“陪伴”的人。   “谁知道呢?”施晴也被她所感染,声音渐渐低了。   沉默了好半晌,安如突然认认真真地说:“小晴,杨耀阳真的不适合你,你清醒一点吧。男人呢,通常不会介意跟许多女人搞暧昧。你去跟他示好,他就给你回应,其实在他们心中,你根本不算什么……”   这次,施晴再没有答腔。 ☆、第七章   不过半个月,施晴又在乐云机场看到了慕景韬。这次换他坐在候机厅,她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施晴在飞机一直睡,睡得并不好,下了机就晕乎乎的,现在更是一点也不淑女地瘫坐在椅子上。   “看起来这么憔悴?”慕景韬转过头看她,目光最后落到她手腕的玉镯上,然后勾起了嘴角。   施晴连话也不愿意讲,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缓了会儿,她说:“我们回去吧,”   慕景韬替她拿包,那包包却是出乎意料的重,他问:“什么东西?这么重。”   “噢,带了两本教材,砖头一样的那种。”   “这么好学,真是少见。”   “你不知道而已,我很勤奋的。”这个施晴还真的没有骗他。其实她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喜欢的。艺术设计是一个灵活性和创造行都很强的专业。她上的课种类繁多,她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聊。她从小就对视图和色彩都很敏感,故学习的中心她偏向于室内设计和视觉传达这两个方向。   为了迁就施晴,他没有开他的越野。其实施晴也喜欢坐越野,车厢宽广。她还记得坐出租车去国际广场的时候,一路上头磕到车厢好几遍了。   “你怎么跟我妈说要来接我的?”上了车,施晴突然问。以往他也经常跑到外地出差,也没有向她母亲报道吧。   “我爸回来了。趁今天有空,就一起吃顿便饭。”   “这么难得?”施晴记得他父亲慕熙似是好多年都没有回来G市过中秋了。“去哪里吃饭?”   “我家。”两个只自他的薄唇吐出。   慕景韬开车极稳,车内有点淡淡的香气,不似是汽车香水的味道。她的睡意袭来,不久又在车上睡着了。待她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驶进车库,她挣开朦胧的睡眼,问:“你不载我回家吗?”   “我本来也想问你回不回家,没想到你睡着了。反正施叔和木木阿姨等会就过来了,你就没必要跑来跑去的。”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车。   慕熙难得回G市,明天又是中秋,于是凌绮和慕熙便出门给慕老爷子买些东西,免得明日空着手到慕家大宅。虽说大家也不在乎这点虚礼,但他们也在这个中包含的真心。慕熙工作甚忙,陪凌绮的时间很少,因为工作原因,他有好些年没有回家过中秋。他出席的宴会是可以带家属,但凌绮不喜欢喧闹,更不喜欢旁人讨好   地尊称她为首长夫人,故他也没有要求她陪同。   慕家在G市腕力极大。慕老爷子慕震良膝下有两儿,大儿子慕天接手家族的生意,将慕氏集团管理得甚好,近几年更是把慕氏的总部设在了华尔街。而次子慕熙身居高位,仕途顺畅,在官场上一直稳立不倒。养尊慕家老爷今年投身于慈善事业,成为了为众人悉知的善长仁翁。   这些毕竟是前辈们的丰功伟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慕天的儿子慕景晖有别与他的父亲,毅然投身于官场,已经有一番作为。相比于慕景晖,慕景韬则更是传奇。他曾就读于名校,中途参军,部队生活使他变得稳重而刚毅。慕熙已经为他打点好一切,不料他却没有申请留队,反而从商,凭其特殊的手腕以及聪颖使公司业绩蒸蒸日上。闲来也有不少的高干及富家子弟邀他投资参股,大小聚会宴席也邀他出席,这圈子里的人多是敬他三分。   施晴经过小憩,精神已经恢复。她坐着也是无聊,于是跑进了厨房帮忙。她也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平时在家她也会做做家务,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下厨。只是她对慕家的厨房并不熟悉,帮起忙来有点不顺手。   梅姨怕伤者她,就让慕景韬把施晴带出去。“厨房重地,不是刀具就是油锅,你带小晴出去玩。”   梅姨是在慕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保姆,自小又是看着慕景韬长大的,在慕家人心里,她的地位也不一般。施晴也很喜欢吃梅姨做的菜,前段时间到慕家老是跑进厨房偷师,一个劲地夸梅姨做的菜,乐得梅姨心花怒放。   他站到施晴身后,看她在料理台上忙碌。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细长而雪白的颈脖,原本绑在头上的发垂了几条下来,倒生出一种凌乱美。   “梅姨,外面的茶水没有没了。”他语气温和地提醒道。   “哎哟,我真忘了添开水了。”梅姨拍了拍脑袋就走出了厨房。   “你就别添乱了,出去玩吧。”他的话虽这么说,却没有赶她出去的意思。   “哪有!”她转过身反驳,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她的腰被突然被一股蛮力凌空抱起,整个人被挪到另一端。那只是还放在她的腰上,收紧,耳边还有一把熟悉的声音,他说话的时候离她极近,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还说没有?”   施晴低头,她的脚边有一堆瓷片。刚刚她的动作太大,不   小心撞翻了放在料理台上正待清洗的茶杯。她心虚得不能说话。   “你又闯祸了。这是爸最喜欢的茶杯,他平日一直都用这个它,好不容易回家两天他也带上它。你倒好,把它摔坏了。”慕景韬皱眉,表情有点凝重。   单凭那堆碎片已经无法认出杯子的原先的模样。施晴听他这样一说,倒是紧张起来,连忙问:“哪怎么办?不行,我要把它们藏起来!”话毕,她就想蹲□去捡碎片。   这时梅姨将茶壶拿进了厨房,看到他们两个神情怪异地站在一边,便问:“你们怎么了?”   施晴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体,他们双双转过头,看见梅姨站在茶水台那边忙碌起来。   施晴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瓷片,但慕景韬却钳住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她抬头看他,但他却神情自得地对梅姨说:“没事,就是小晴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而已。”   “那你还不赶紧带她出去,别伤着呢。”她放下水壶,转身就去拿打扫的工具,一路上都是关切的唠叨。   施晴猛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毫无惧色地与她对视。从小到大,每次瞪眼睛施晴也会首先败下阵来,这次也不例外。听到梅姨的脚步声传来,她趁机上前想去帮忙,岂料他却按着她的肩,把她推了出去。   “出去看电视吧。”他知道她生气了,怪他没有帮她兜着。   “不看,没心情。”施晴心想,这慕景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义气了,就算不帮她顶罪,至少也应该替她掩护一下。   “怎么了吗?”他明知故问。   施晴恨得牙痒痒的,把自己埋在沙发里,不愿与他说话。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解决呢?”他坐到施晴身边,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施晴终于忍不住,抓过手边的抱枕就想把他的脸蒙住,好让他闭嘴。但他又不是安如,哪有可能让她如愿。他快速地闪开,用力过猛的施晴不小心扑到了他的大腿上,脸重重地砸在了他腰腹处。她的脸磕在他皮带上的金属扣上,她还未发出痛呼,就听见他的抽气声。她在慕景韬面前总是没骨头似的,要是倒了下去就宁愿赖着,死活不肯起来。   没等她自己爬起来,慕景韬已经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施晴!”   施晴缩了缩肩膀,有点畏惧地看着他。她像是一只被   人捉着脖子的小猫,她的半个身体还偎在他腿上,两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她想她真把他撞疼了,不过她还不觉得解气,趁他不设防时再次重施故技,捏在手里的抱枕往他脸上重重摔过去。   慕景韬反应极快,挥开她的手同时,反射性地将她甩开。后来他也意识到偷袭的人是她,只是力他已经用了出去,收也收不回来,于是只能把她捞回来。   慕家大厅的欧式沙发又松又软,原本垫着靠背的靠枕在打闹间被抽了出来,让沙发的空间变得很大。施晴觉得天旋地转,她整个人陷进了沙发似的,一点力也使不上,无意间伸手想找个依靠,待她碰到什么东西就马上扯了过来,瞬间,她便觉得自己被某一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慌乱中,慕景韬只是想护着她免得她摔到地上,不料她的手勾住他的腰。其实这正中下怀,他顺势压将她压在身下。她此刻的眼神还不清明,绑着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已经因拉扯而凌乱不堪。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他掌下温软的肌肤,萦绕在他鼻息的馨香,这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直教他念念不忘。   发现了他眼中异样的灼热,施晴突然想起了影片里的限制级情节。他压在她身上,双手支在他身侧把她锁在怀里,黑影完全将她笼罩。她就像一只落去蜘蛛网的小虫,被吃与不被吃,全然由不得她选择。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低头,他的眼睛很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施晴无法捕捉。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知道自己有必要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于是伸手想把他推开。   不料他却擒住她的手,一把按在他身侧,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声音也不似以前,她看着他动了动唇,说:“偷袭我,嗯?”    ☆、第八章   她看着他,温度通过裸`露的肌肤传到她的心房,让她整个人也燥热起来。她没有这么用这样的姿势和距离与他对视过,突然之间有点害怕,想挣开的他禁锢。她的眼中满身他的样子   “别动!”他却喝住她。   “阿景……”她喃喃地说。   她的红唇在他眼前,他觉得有点难耐,真想狠狠地吻下去。他再度低头,而她却别开了脸。他没有在意,只是在她耳边说:“小晴。”   她下意识地应声。他像是低低地笑了,“跟你说一件事。”   施晴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身体更是往内缩了缩。但她无法逃开他的禁锢,只听见他醇厚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我刚刚是骗你的。”他的话带着笑意。   施晴僵住,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   “刚刚那个只是普通的茶杯。”说完,他放开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施晴默默地用抱枕敲了他几下,他也没躲。这个混蛋!居然捉弄她!施晴在心里骂道。她很理智地将话藏到了心里,刚刚偷袭的失败教她学乖,没有胜算,她还是别惹他好了。   凌绮和慕熙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看电视。遥控器在施晴的手中,她胡乱地调着频道,最终停在了中央四套,看着一个她闻所未闻的节目。看到他们,她把遥控器放递给了慕景韬,然后跟他们打招呼。   “小晴,你干嘛去了,像瘦了很多似的。”凌绮边打量她便说。听见她的话,慕熙也一同打量着施晴。   “最近功课很多,熬了几晚夜。”她说,心想,总不能说我这是为男人消得渐憔悴吧。   她与凌绮聊天,而慕景韬则和他父亲说话,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也无心听,依偎着凌绮又想睡觉。凌绮看她一脸倦意,问她要不要到楼上睡觉。这话的音量不大不小,恰被慕家父子听见。慕熙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接近六点了。而慕景韬就说:“上去睡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莫名地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施晴的那点睡意瞬间没了。她坐直了身体,笑了笑说:“不用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见门铃响起。梅姨已经过去开门,来人正是她家父母。   晚餐吃得很愉快。每一道菜都是施晴爱吃的,她吃了很多,在吃饭后水果的时候,她一样也吃不下。   r>  晚饭过后,他们坐在客厅聊天。施浩晨给安凝木剥橙子,安凝木接过一半,然后把另一边递给施晴。施晴苦着脸说不吃,还不忘抱怨道:“我吃不下了。”   凌绮听了她的话,瞄了施晴一眼,说:“小晴应该多吃一点,太瘦了。”而慕熙也难得打趣道:“现在的婆婆都喜欢身材好的儿媳妇。”   “听到了没有,多吃点。”安凝木拍了拍施晴的手,也觉得她家女儿有点瘦。但听到慕熙的话,突然就觉得伤感起来。她家的宝贝呀,居然长大了,可以当别人的媳妇了。   “不过呢,什么样的身材也不用担心,一两个孩子还怕生不出来吗?”安凝木又说。   他们都笑了,气氛格外的好。   施晴不料他们把事情上升到这个高度,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橙子默默地吃。   “对了,小景有什么时候安定下来?”安凝木问。   凌绮瞥了瞥自家儿子,话中带点幽怨,“他呀,从来都是自己在外面交女朋友,一个也没有往家里带的。”   “妈,我这不是没找到吗,您想太多了。”慕景韬说完,给了他父亲一个眼神。岂料慕熙却说:“都快三十岁了,是时候成家了。”   “最近的喜事都扎堆呢。”施浩晨笑着说。   “小晴谈恋爱了没?都大三了,平时很多人追吧?”凌绮对慕景韬的军情甚是失望,换了个方向把矛头指向施晴。   施晴最怕回答这种问题,还没待她回答,安凝木就已经发话了。“唉,其实我还真不想她谈恋爱。”   施浩晨虽然同意妻子的话,但还是说:“说什么傻话,女大不中留呀。”话毕,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施晴一眼。   施晴看到每个人看她的眼色都不尽相同,她越发不自在,最后只能把头越埋越低。一旁的慕景韬不动声色地听着,眼中闪过有别于常的情绪。他本以为说起这话题,两家父母多好把他俩凑成一对,那他就可以随水推舟答应下来。岂料她家父母似是不愿女儿过早出嫁,而他家母亲也认定了他在外头有女人。到了最后,还是要让他亲自出马。   回到家里,施晴瘫坐在沙发上。施浩晨探了探她的额头,说:“刚才我就想问你是不是生病了,看起来这么累。”   施晴没告诉他,这是过于奔波而导致的劳累,这两天从F市飞到香港,再从香港飞到   G市,像个空中飞人。她边打哈欠便摇头。安凝木过来拉她,“天气凉了,到楼上睡觉去吧。”   这动作却意外碰到她手腕上的玉镯。安凝木轻轻地“咦”了一声,随后拉了拉丈夫的衣服。   “这……?”   这手镯,施浩晨比她更早发现个中的奥密。别人会以为这只是施晴的首饰,不过他却非常了解自家女儿,她根本不会佩戴这样的首饰。在慕家的时候,他也没问,为的就是回到家关起门才好好审审施晴。   安凝木此时的心思没有她丈夫那般复杂,她张口就问:“这不是你跟杨耀阳的定情信物吧?”   施晴的脑袋突突地跳,不想说话。   “你怎么还不死心了?小晴,我们是为你好,他家那么复杂,你若真嫁过去,我真不敢想象。”安凝木忧心忡忡地说。   这样的对白让一向口才极佳的施浩晨也没有办法把僵化的局面扭转。他走到妻子身边,低头说:“她也累了,先让她休息。这事迟一点再说。”   施晴依旧沉默。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大家总是一而再地反对她的恋情。她父母如此,她外婆如此,慕景韬如此,连安如也是如此。这样的局面,让她从心底产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叛逆心理。   “不,我要说。”安凝木坚持,“小晴,杨耀阳不是你可以驾驭的人,你们不适合。”   不料,施晴却反唇相讥,“你也不像是能驾驭爸爸的人!”   面对女儿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她倒是温温婉婉地笑了笑,并不反驳。而坐在她身旁的施浩晨动了动手,悄悄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染上了她的体温,恰如她身体的一部分。   父母的骤然沉默,施晴有点害怕,撇了撇嘴,丢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往楼上跑。   回到房间,她重重地把自己摔到床上,把脸埋在被单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在床上伏了半晌才去洗澡。洗完澡她又觉得自己恢复精力,打算看一会书再睡,于是套上拖鞋便到楼下拿包包。   恰逢施浩晨自厨房走出,手上拿着明明是一杯乳白色的牛奶,身上套着一身棉布睡衣,却似举着酒杯在宴会中的翩翩公子。   很明显,牛奶是给安凝木准备的。   “来一杯?”他举了举手中的牛奶。   习惯了听父亲的话,她下意识   地接过牛奶。看着父亲重新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动作优雅地将其往杯中里灌。   厨房里除了牛奶触碰杯壁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声响,施晴倚在门边,喝了两口便停了下来。   才将牛奶送进微波炉,他转过身对施晴说:“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施晴松开了咬着的杯沿,抬头问他:“爸爸,你们为什么都要反对我跟他在一起呢?”   微波炉传来提示声,施浩晨将牛奶取出,而后才说:“小妞,你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差。”说完他的唇角便浮起了一抹温柔的笑,不然,怎么会质疑她娘的深厚功力呢。   “为什么?”施晴不介意父亲这么说她,只是继续追问。   “这两三年,杨家为了牟取利益,所用的手段越来越卑劣。我想,很快就有相关部门介入调查了。这点,你可以问问小景,他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二来,杨耀阳的背景,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个私生子,能够越过杨家嫡长子得到杨老爷子的器重,这人肯定不简单。我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被人利用,你懂不懂?”   施晴的心微微地抽痛起来,从身体的中心蔓延至全身。她觉得她真的很累,一段不被看好的感情,真的让她心身疲惫。   良久,她才说:“我明白了。”   “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到她的手腕上,“我知道这玉镯不是杨耀阳送的。”   施晴终于笑了,原来真正没眼光的人,是她家母亲。   “小妞,爸爸也不能护你一辈子,所以我希望能替你找到一个痛爱你一辈子的人。或者我是存了自己的私心,但出发点完完全全是为了你的将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决地反对过你的决定,不过我这仅此的一次,希望会让你回心转意。”他只能护安凝木一辈子,而他家的掌上明珠,他只能忍痛把她交付于别人手里。这无能无力的感觉,真是会呼吸的痛。 ☆、第九章   这几天,施晴也觉得格外烦躁,她找不到一个缺口去释放和发泄,再这么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压抑成患。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慕景韬打了个电话,要他带她出去玩玩。他从来没有带过她去玩,他说那些地方并不适合她。就快拨通的时候,她又把电话挂断了。   她独自开车在市区逛了几圈,收音机里播着一首张国荣的老歌。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瞥到在前方的皇都夜总会。这时经已黄昏,皇都那耀眼的招牌灯已经亮了,映红了这个半个天空。华灯初上,浮华盛世又揭开了另一层面纱。   思绪还没收起,绿灯亮了,施晴转了方向盘,往皇都使去。下车之前,她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宁姨她今晚不回去吃饭。   走到门口,迎宾小姐问她是否订有房间。她摇摇头,直言要上二十层。皇都的二层至十九层是皇都大酒店,而二十层以上的,则是俱乐部与夜总会。   迎宾小姐请她出示贵宾卡,施晴没有应答,坐进大堂给慕景韬打电话。   接到施晴电话的时候,慕景韬并不在G市,他正与堂兄在外地洽谈事务。知道她在皇都并要求上二十层的时候,他声音有点紧,“你到皇都干什么?”   施晴并不愿正面回答,只要求他帮忙。他眉头紧蹙,吩咐她:“你马上回家,改天我再带你去。”   这个时间,不少人已经出来猎艳了,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极其危险。果然,他这头已经听见有男人过去与她搭讪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他听不清楚,但意图他很明了。他只得换她的名字,她应声,他说:“你等着,待会有人来接你,别乱跟别人走。”   听到她的保证,慕景韬切断通话,给皇都经理打电话,原想让经理带她上去,并给她开一个独立包房。不料经理告诉他,纪先生也在二十八层。他旋即又给纪敬拨号。   施晴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玩手机游戏,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抬头,看到纪敬。他甚是憔悴,俊脸上满是倦意。   纪敬对她笑了笑,让她跟上。他一路上与她闲谈着,却不问她为何而来。施晴知道他的体贴,在等电梯上升的时候,她咬了咬唇,说:“我前些日子,遇见了依斓姐。”   电梯里的气氛瞬间冷凝了,直至电梯打开,纪敬也没有说过话,只把她带到他的包房里。   包房里坐着几个人,他们皆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有些手中   拿着酒杯,深褐色的液体在幽暗的灯光中闪着醉人的光。有些环抱着娇艳的女人,细细挑逗着。   最靠门边的男人手指间夹着一只香烟,嘴角溢出暧昧的笑,俊眉微微扬起,深邃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施晴。待身材玲珑的服务生把门掩上,他才说:“哪儿找来的佳人?”   纪敬心不在焉,满心都是依斓的影子,随口应声后就埋在角落喝闷酒。   施晴没有化妆,一身裸色雪纺连身裤,将少女身材完美勾勒出来。脖子上没有佩戴项链,精致的锁骨毫无遮掩地袒露。这样的打扮跟此处女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你叫什么名字?”某个男人随意地问。   “我叫小晴。”   施晴坐了下来,打量着这里的布置。包房极尽简约却奢华,不愧是这帮富家子弟玩乐的地方。   那几个男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看到纪敬将她带进来以后就没有管她,他们对她的身份也自然往某一处想。于是也与她话话家常,不久以后就原形毕露,言语越发露骨。   面对三个男人的调戏,施晴也丝毫不乱,答话点到即止,举止落落大方,俨然是大家风范。到了后来,一直显得沉默的男人却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施晴那时已经喝了数杯酒,开始有些失态。她美目微瞌,唇角微翘,并不答话,但脑中也开始思考,她跟这些人是否已经见过面。其实在这圈子里,见过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认识她的人却不多。一是她并不热衷于交际,二是她家教极严,不允许出入这些场所。   她这副被设防并惹人犯罪的样子落入几个猎艳高手眼中,好比大灰狼遇见了小白兔,巴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   得不到她的回应,那男人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细细打量着她。他的手劲极大,施晴猝不及防便被他拽了过去,拿在手上的酒杯应声摔倒在地毯上,酒液迅速洇入其中,最后只留下浓重的酒气。   恰在此时,包房房门被推开。看见来人,除了施晴和纪敬,所有人都有点吃惊。   “慕少,真是稀客。”一个男人吹了下口哨,轻浮地说。   自进门后,慕景韬一眼就能看见施晴这副半醉的样子,她被朱明制住,也不知道反抗。再看纪敬,一副失神的样子,让他帮忙看着施晴他就这样由着她喝酒。他的唇抿着唇,脸无表情地将她从朱明手中解救出   来。   一个女人而已,朱明也没必要因此得罪慕景韬。他松了手,背部又重新靠在沙发上,边打量两人边调笑道:“原来慕少也会皇都藏娇?”   施晴的脸半掩在他怀里,酒劲渐渐上来,被他这样粗鲁地拉过来,她的胃似是在翻滚,她蹭了蹭,猫咪一般,声音无力,“好难受……”   慕景韬的脸沉下来,低头看了看这不知死活的女子,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纪敬终于回个神来,突然从沙发跑来过来,将施晴从慕景韬怀中拉了出来,摇着她的肩问:“小晴,你在哪里看到依斓了?哪里?快说!”   施晴本是难受,现在被他一摇更是痛苦到极致。慕景韬连忙推开纪敬,将施晴带走。   走进电梯,他没有按负一层,而是按了三十九层。他在皇都留有套房,他偶尔在这里玩罢也留宿于此。   施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想将她横抱起来,不料她捏住他的衣袖死活不肯撤手,她的头一直埋着,浓重的酒气在密封的空间越发浓郁。他干脆把她托了起来,将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而她趁机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舒服地磨蹭。   慕景韬被她折腾得热血沸腾,待电梯门一开,他便抬步往套房走去。   房门刚被关上,他已经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了她。他的吻强势而猛烈,才俘获她娇嫩的唇便发起进攻,与她唇舌交缠,贪婪地摄取她独有的芳香。他的手将她的的衣领往两旁拉,随即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   迫不及待地,他迅速将衣服拉下,衣服滑至腰际。施晴有点冷,她更有力地抱紧了身边的人。直到他的手绕到她的身前,用力地揉捏着她胸前的娇软时,异样的触感让她恐惧,她才缓缓从迷离中抽离。   她用力地推开紧紧拥住她的人,大口大口地喘气,神色迷惘地看着他。   慕景韬盯着她红肿的唇,手还触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鼻息间满满是她独有的香气。他情难自禁,再度覆上她的唇。再次他显然更加放肆,急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施晴稍稍挣扎,他便将她抱起举步往内间走。   倒在大床上,他一手扯掉她的连体衣裤,娇嫩又玲珑有致的身体自衣服里蜕出,他的大手游走其中,抚摸着她丝毫的肌肤。施晴嘤咛一声,他身体上紧绷着的弦瞬间断了,托起她的身体解开了她内衣的暗扣。   内衣被拉开的时候,施   晴觉得胸前一凉,她堪堪地捉住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口齿不清地问他:“你干什么?”   软糯的声音使他血液运行的速度更加惊人,他的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正盯着身下那一脸懵懂的人。她胸前的春光半掩,雪白的肌肤上留有他的指痕,交错着暧昧的淡红。   两人默默地对视,最后还是慕景韬先挪开了视线。这还是第一次,他在与她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的声音因压抑而沙哑,像是从被划花磁带里传出般,“脱衣服洗澡!”   *****   吵醒施晴的,是陌生的手机铃声。她的床气并不重,伸手胡乱摸索,终于捉到了手机。接通以后她放把手机放在耳边,声音并不清明地“喂”了一声。   那头居然是沉默。   施晴不明所以,将手机拿下来,一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她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字,每一个她都认识,只是,现在看来觉得特别……诡异。   手机突然被一只手拿走了,她还没来得及转头一看究竟,某人的声音已经响起:“妈,早!”   施晴的身体一僵,不用转身她也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她听见他告诉凌绮他还在外地,晚点就回来。后来,施晴听到电话那头隐约是提及她的名字。她更是一动也不敢动,怕那一动,所有人会发现她身在此处。幸好他并没有说出真相,施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迅速回想在此以前的一切。可惜醉宿以后,她此时头痛欲裂,什么也想起来。正待她出神,她的腰猛地被揽住,然后背部就贴上了结实的胸膛。他低头蹭着她的颈窝,对她说,“继续睡吧。”   这时她还怎么能睡着,太荒诞了,甩开他的手想起床。他却收紧了手臂,并不让她逃开,声音没有波澜:“不是要来这里吗,现在怎么想着走?”   “放手……”施晴说话时一点底气也没有。尽管她想不起来发生何事,但两人之间毫无遮隔,□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确实让她惊恐。她也不敢向他求证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踩界的事情,一颗心似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实在难受。   “昨晚的劲儿哪里去了,让你回去你还偏要来。”他的洽谈工作才刚开了头,接到她的电话他就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堂兄,然后赶回了G市,临走之前还被堂兄取笑了一番。   施晴无言以对,知道他开始兴师问罪。   “   还有,谁让你喝酒的?”他咬牙切齿,回想起昨晚她醉时媚态横生,不设防地对别人投怀送抱,是男人也会把持不住。他真觉得自己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脑袋有毛病,不然又怎么会硬生生地刹了车。   “我不高兴!我爱喝酒!阿敬也让我喝酒!我就喜欢!要你管!”不知是何时踩到了她的小尾巴,此时的她一反常态,倒是大无畏得很,一边说一边挣扎想逃离他的禁锢。   猝不及防,她的肩头被他咬了一口,力道虽不大,却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上暧昧的牙印。她惊呼,他已经在她耳边说:“我就是要管你。”   “我不让!”她娇纵地说。   一大清早,活色生香的女人在怀中不断扭动,没有一点反应,恐怕是柳下惠也做不到。慕景韬忍无可忍地按住她的腰,她极是怕痒,又倚着他的胸膛扭动,似躲非躲,狠狠地撩动着他的脆弱无比的底线。   “不让?我若不管你,你现在在谁的床上还说不定!”他的脸色已经沉下脸,肌肉绷紧,若非怀中之人是她,他或许已经挥拳而去。“还是说,去看了个色`情片,就有那个需要了?”   “不要说了!”她捂住耳朵,不愿听他恶意的揣测。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将她翻了过来,手撑在她身侧。   她马上用手掩住胸部,他顺着她的动作向下瞄了一眼,旋即说:“好好听我讲话,不然我把被子扔到楼下。”   施晴马上点头,并警惕地看着他。   “不准独自去酒吧,不准独自去俱乐部,不准独自夜总会,不准喝酒。”他说话的音量不大,但每个字都说得极为郑重。施晴疯了才答应,刚想反驳,他却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答应,马上!”   施晴立即点头,旋即又摇头。   慕景韬自动屏蔽了她摇头的动作,终于松开了她的禁锢。要是他再不离开床铺,那么昨晚能按捺的欲望,现在无比能够把持。   “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她委委曲曲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他背对着她把裤子穿上,然后把手机塞到她手中,“更好,让他们都知道。”   他的上身健壮而结实,线条刚挺并充满力量,虽是一瞥,她也清楚地看见那肌理分明的腹肌。注意到自己盯着他赤`裸的上身实在失礼,施晴别开脸胡乱地问:“知道什么?”   不料,他却似笑非   笑,意味深长地说:“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一直霸王的孩子,在有肉吃的时候,总会比管理员慢一步,慢一步而已……元芳,你怎么看? ☆、第十章   其实施晴的酒品很好,虽说喝醉了,却不哭不闹不吐,歪过脑袋就睡着了。她的睡姿很淑女,躺在床上不会横七竖八,也不会蹬被子踹人。唯一让慕景韬觉得难受的是,她比往常更喜欢黏人,睡觉的时候总会他身边靠,手总是拽着什么东西才觉得有安全感。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折磨。因此,昨晚施晴睡得极好,而他却几乎无眠。故此时他倒是有点暴躁。   趁慕景韬走进了浴室,施晴首先掀开了被子,在雪白的床单上细细查看。没有发现血迹或者不明液体痕迹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低头看见自己胸前淡红色的指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明显非常。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衣冠禽兽!   她裹着床单跳下了床,快速地拿过自己的内衣裤穿上,连内衣暗扣扣错也不管,直接将连身裤穿上,甚是狼狈。   在施晴刚想将内衣的位置调整一下的时候,他就出浴室走了出来,他的浴袍的带子似是未曾系紧,半个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不羁而性感。他的头发还沾着水,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   施晴尴尬地放下手,他却走到她身边,将那半截藏在衣服里的头发取了出来,手甚是眷恋地滑过发尾,嗓音微微沙哑,“换你了。”   这种似是恋人的亲密,让她不自在。她低着头躲开他的触碰,以逃的速度走到了浴室,末了却轻轻地关上了门。进入这个封闭的空间,她背靠着门,捂着脸蹲□来。任她再淡定,她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呀!他现在还没有表态,她也不想在意什么。反正他俩太熟悉了,就算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应该是因为他对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埋怨自己,让你看限制片,看完就胡思乱想!   频频深呼吸以后,她终于恢复。只是,当她将牙刷放进口中的时候,口腔内传来轻微的刺痛。她眉头紧锁,草草漱口以后,对着镜子一照,却发现她的唇居然被咬破了。   天!   看到她风风火火地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收起了手机,依旧脸上如常地坐在沙发上,似是在等她发话。她欲言又止,看到他以后,刚刚的气势显然低了下去,此时正站在他的几步之遥,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两人在沉默中互相拉锯,最后还是施晴沉不住气,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的包包拿过来,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的   手机早就没电了。她不敢想象开机以后会有多少来电提醒,自己彻夜不归,真不知道如何向家里解释。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有言语。   施晴咬着唇,捏住手机站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我要走了。”话毕,她将包包挎在肩上转身而去。   他长臂一伸,箍住了她的腰,然后施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她惊呼,随后则跌坐在沙发上。她捉住了环在她腰间的手以维持平衡,未果,因为他按住了她的肩,让她整个人都瘫坐在他的怀中。   “我有说让你走吗?”他的沉声道,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脖裸`露的肌肤上,惹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如此的小动作落入他眼中,越发令他觉得难耐。   施晴一动不动,呆呆地窝在他怀里。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控制的范围内,而她的小脑袋更加无法正确地作出判定,同时,那最基本的思考功能也似是渐渐丧失。他的气息过分浓烈,紧紧地将她缠绕,把她所有的感官也一同占据。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那方,将她仅有的清明也摧毁。   “有没有话要问?”他反倒拉过她的手,拿在手中玩,看她像个洋娃娃般没有了反应,接着说,“或者,有没有话要说吗?”   “没有。我什么也记不起来。我要走了。”她越是想维持冷静,但思绪却越来越混乱。她不要在这个环境以这个姿势与她探讨这个问题。她试着掰开他的手指,抓住一旁的沙发靠垫挣扎着想爬起来。   慕景韬偏不如她的愿,就着她的动作将她推倒,唇毫无预兆地覆上。她本能地抗拒,使劲地推开他,他并不把那点小力量放在眼里,扣住她的腰便在她口中掠夺。直到施晴的反抗渐渐微弱下来,最后仅余微喘时,他才移开了唇。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如同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脸上映着的潮红,嘴唇被吻得娇艳欲滴,让人有冲动想将其狠狠地蹂躏。他的手抚过他的唇,语气温和地说:“记起来了吗?”   她努力平顺自己的呼吸,却无法控制那加速的心跳。虽说她对他已是如此熟悉,但这秒钟的悸动,让她感到陌生得很。   她的唇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干凛的男子气息,不断冲击着她的味蕾。她的脑袋似被酒精灌满,一点一点地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思考。   若非顾虑她心理和生理上都还未能够接   受他,他真想把她拆吃入腹,免得夜长梦多。   或者是他此时此刻的神色太过慑人,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她似是察觉到危险的意味,动了动身体想躲开他赤`裸裸的注视。他动作极快,把她的手扣住,托起她的腰,让他们直接的接触更加亲密。“不要再扭!我昨晚没碰你,只是因为了醉了,现在……”   他没有说下去,而施晴自然了解其中含义,她抓住他的衣服,紧张得全身僵硬。慕景韬知道她已经察觉他的意图,觉得没有必要再掩饰,干脆宣告自己的主权,“你,我是要定了。”   他的话实在让施晴震惊,大半天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抗衡,施晴终于放弃了挣扎。她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半倚着他,声音很小,但他却听得非常清楚,“阿景,你是不是疯了?”   他扶住她坐了起来,随手替她理了理头发,看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他倒是笑了,问她:“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又有哪里是对的?”她质问。   “你讨厌我?”他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   “我对你不好?”   “没有。”   “你有男朋友?”   “没有。”   “还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话毕,她才发现是那里出错了,猛地捂住嘴巴。   他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就行了吗。”   慕景韬决意要送她回家。她懒得与他争辩,便点头应好。回去的路上,施晴一直把头垂得极低,几乎要贴到胸口。趁着红灯,他抽空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这局促的样子,不自觉微笑。   施晴别过头,把视线移到窗外。   他虚咳了一声,很体贴地与她闲聊:“你昨晚跟纪敬说起莫依斓吗?他看起来很激动。”   “是啊,上个星期外出考察的时候,在文华酒店遇见她了。我才和阿敬提了一下依斓姐的名字,他就变了一个样子,好可怕。”末了,她还抖了一下。   车上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到家的时候,慕景韬问她要不要与她一同进去解释,她连忙拒绝,他也不逼她。下车之前,他却拽住了她的小臂,施晴回过头,他说:“以后不要玩太疯。”   这句话半是叮   咛半是警告,施晴急着回家,随口应是。他松手,她赶紧下了车,但临走之前还是回过头与他挥手道别。   上午九点多了,施晴看到自家母亲一副暴躁的模样,又看到她家父亲难得还在家里悠闲地看报纸,她只觉得背脊都凉透了。这很明显,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家。   “自己交待,昨晚哪儿去了?”安凝木坐在沙发上,语气严肃地问她。施晴这才发现,在她家母亲身上,俨然有着外婆的影子。   施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幸好施浩晨替她说话,“也没什么,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急什么?”   “不急?你不急对吧?好啊,你回公司去,干嘛磨蹭到现在还不愿意出门!”   被妻子戳中了心事,他默默地感慨着自己躺着中枪,而后悄悄地给了施晴一个爱莫难助的眼神,便继续把目光放到报纸上。   施晴清了清喉咙,说:“我昨晚去皇都了。”   安凝木沉默,而施浩晨从报纸中抽离,两人都探究地看着她。   施晴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只得诺诺地开口:“我只是去看一看而已,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安凝木沉不住气,焦虑地问她。   “没想到喝醉了,然后在那里睡了一觉。”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那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   施晴赶紧从包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母亲,“没电了!”   安凝木怀疑的眼神过于明显,施晴马上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妈咪,我下次不会贪玩去那里了,您别生气!”话毕又趴到施浩晨身上,“爸爸,快帮我哄哄我家美丽又可爱,善良又大方的安小姐吧!”   施浩晨半掩着嘴低低地笑了,安凝木终于绷不住脸。   看到自己的危机貌似解除了,施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余光一瞥,却看见父亲正别有深意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来冒泡儿!   虽然迟了点,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十一章   Enoterra是施晴最喜欢的餐厅之一。室内的装饰高雅至极,精巧的雕花和墙纸极具格调。而通往餐厅的走道两侧是精美的酒窖,展示这世界各地闻名的葡萄酒及香槟。   慕景韬比她早到,因为她约得时间太晚,恰好可以吃Brunch。他的作息很有规律,不似施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天气不错的时候他还会早起晨跑。他早早出门,抵达的时候没不到点。   接到施晴的电话,他也甚是惊讶。原本以为,她会借机躲一躲,好长一段时间会不见他。他也不想逼她,都等她这么久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下剂猛药把人给吓跑。故他宣告了所有权以后打算给时间她慢慢考虑,不料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勇猛,主动往枪口上撞。   施晴来了以后就点餐,除了与他打招呼就没有多余的话。她看起来十分喜欢这家餐厅的食物,此时她正悠悠地喝着杏仁露。他也无法从她身上获取任何信息。这样不按情理出牌,倒是让他措手不及。   其实,他看不穿施晴的原因,只是因为她确确实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她这两夜都睡不好,若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她会被折磨得不似人形。于是她决定把慕景韬约出来,把话讲清楚。   “阿景哥哥,最近你被家里逼婚了吗?”施晴主动发话,她很明白自己不及他那样沉得住气。有时候她也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由于两人都是提前到达,此时还不到客流密集的时段。餐厅里就他们这一桌,格外安静。餐桌上铺着绣着精致的纹理的餐布,典雅小花瓶里插着娇艳无比的鲜花,洁白的瓷盘上摆着的银制餐具在柔和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她笑容里的一丝狡黠被他捕捉到,他眯了眯眼睛。他从来没有与她谈过这种事情,她如今谈起,他也不介意对她坦白。“没有。那天你误接了电话,我妈也就唠叨了我半天……而已。”   施晴知道他是谈判中的高手,旁人不是他的对手,那她又怎么可能赢得过他?就像现在,他不仅将她的问题化解,同时还把问题系在她身上,让她乱了阵脚。她的心一虚,拿起匙羹搅拌着杏仁露,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似乎已经找到缺口,嘴角轻挑,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解释一下?”   施晴突然噎着,激烈地咳嗽起来。他体贴地把餐巾递给她,看着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心情愉悦无比。   r>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一脸幽怨地说:“你这是在强迫我吗?”   “没有。”他不假思索便回答,这么无聊且幼稚的事,他不会做,也做不来。隔着餐桌,他眼光灼灼地看着她,接着说:“要是我想强迫你,你早就是我的了。”   施晴的心一颠。这是施晴第二次为他所征服。第一次是在那天早晨,他说,你,我是要定了。这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她的心房之上。   这些年来,追求施晴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惜,大多数人都是拖拖拉拉的,一直与她在游花园,过了好些年也没说出他的真正意图。施晴觉得烦躁,她讨厌无止境的暧昧,她讨厌举棋不定的男生,她更讨厌不够勇敢的爱。日后再遇到这样的男生,她就反感。久而久之,她对身边的男生就没了感觉。   直到遇到杨耀阳。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十分有魄力的人。施晴以往随家人出席某些场合,形形色`色的富家少爷、高干子弟也见过不少,但少有如他一般让她觉得震撼。他举手投足间也透着让她折服的魅力,行事干脆利落,隐隐透着过人的强势。在他面前,她就像一个烂漫少女一般,满心都是粉色的小泡泡,梦幻无比。于是,她就这样陷下去了,无法自拔。   而那天,她才发现,真正能够让她心神荡漾的人,一直就潜伏在她的身边。这种心动奇妙非常,如果说她对杨耀阳的心动是似是湖心的涟漪,那么对慕景韬的,则如大海潮汐般汹涌澎湃。   他虽强势,但是在很多时候,他也是对她极为纵容的。他能替她遮挡流年风雨,值得她依赖,让她安心。或者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比他好,但他在自己的身边会让一切井然有序。这样的人,她很愿意把自己一生交付与他。   只是,有时候她会觉得不服气,他比她家父母还懂管教她,而她居然对他言听计从,从身到心地向他臣服,她就这样败在他的手里。但这点不服气,让她心生甜蜜,原来有人可以相信,有人可以依赖是如此幸福。   感情从来都不可以一蹴而就,她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但她会勇敢地试着爱。   慕景韬自然不知道施晴心中所想,他原本已经掌控局面再一次变得胡乱。   “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你的答案跟我预期的一样。”他看着施晴变幻莫测的神情,虚咳了一声,微微地让了步。   还沉浸在自己的绮念中的施晴听见了他的话,思绪   的扣子像被拆卸,她呆呆地看了他数秒,才反应过来,心中暗想,机会来了!   他自然不怕她的审视,一脸闲适地迎上她的目光。   施晴低头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一脸委屈地控诉:“阿景哥哥,其实你对我还真是不好!”   他的手指轻叩桌面,“是吗?说来听听。”   “我不会游泳的时候把我推到深水池里,上一年还把我的小兔子送人了,你还不让我看3D贞子,不让我去酒吧更不准我喝酒,有时逼着我去晨跑,有时逼着我吃白粥。我还记得……”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散漫,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得寸进尺,于是乖乖闭嘴。   “不说了?那就到我说了。不把你推到深水池,你一辈子都学不会游泳,多久以前的时,你居然还记得。你这德行,自己也照顾不来,养兔子这种善行真的不适合你,免得你不小心把兔子养死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更不好收场。要是你看了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我不想牺牲睡眠时间听你说你睡不着然后看见了什么幻觉。至于去酒吧和喝酒,你喜欢可以去,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要后悔日后说我没有提醒你。晨跑和白粥,我记得我从来都只是建议你而已。”   施晴很少听过讲这么长篇的一段话,他的语气越来越平静,神情也越来越难琢磨。不过她想,反正这话已经说开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藏着掖着多辛苦。“我还看见过你很许多大美人约会哦。”   “吃醋了?”他淡淡地问。   “是啊,我是吃醋。假如你是我家的,你就只能为我所有。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算什么呀?”   “原来你的心眼就这么小呀?从前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调笑道。   慕景韬知道她是小女孩的心性,不与她说清楚她定然会心存芥蒂。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去解释:“很多时候,这都是出于我工作的需要,她们或许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下属,又或者是我的朋友。她们对我来说,只是充当某种特定的角色,剧终就会离场。这样子的交往是无法避免的,你懂吗?”   施晴发觉,在这个时候暴露弱点是极不明智的。她默默地吃了好几颗蜜汁核桃,随后才说:“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从小到大,这句话她讲过很多很多次,他也听到耳朵起茧了。不同的是,她每次都是在气极的情况下说的,这次如此平平静静地   说出,倒是有种别样的幽怨,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餐后,她坚持自己驾车离去。分别前,他突然拉住她,托起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施晴猝不及防,不消一会就全线失守,被他攻陷。车窗上映着两人拥吻的影子,这世界似是剩下他们一般。   他终于放开她,她伏在他胸口喘气,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才发觉,心跳的声音也能让人觉得沉醉。   “小晴……”他低喃,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施晴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听他说:“我会对你很好的。”   施晴自然知道他会对她很好,她也相信他会对她很好。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她缓缓地点头。   她的反应让他情难自禁,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他车子的方向走。“我要带你回家。”   施晴不依,“不要,不行,不可以!”   他皱眉,停下来看着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面,难道你还怯场不成?”   “你说让我慢慢考虑的,现在把我带回你家,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有这么笨吗?”她一脸得意,笑容里倒是天真烂漫。   他咬牙,“你这是存心吊着我是吧?”   “哪有!你起码也要让我考察考察呀。”他平时就把她吃得死死的,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让她可以翻身,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默默地审视了她一番,他突然靠近她,施晴本能地逃开,却被他迅速逮住,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记住我说过的话。”他耳语一般叮嘱她,似是大人不放心小朋友一样,巴不得想让她把他说过的话誊写在纸上,每天早三遍晚三遍地背诵,才能安心。   施晴还是不太习惯他的亲密举动,脸上浮着娇媚的红晕,她其实也是满心欢喜,低低地应答道:“嗯!” ☆、第十二章   施晴提前了一天回到了学校。   她活了二十一年,从来都没有这样窝囊过。她小心翼翼躲着她家父亲,避免与他独处时他盘问她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爸爸都她的解释存有怀疑,倘若他真心想要知道,施晴是不可能瞒得过的。   回到公寓,她随便打扫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睡午觉。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听见自己饥肠的呐喊声音。   她套上拖鞋到文祖希那边敲门,希望地主能够给她一些余粮。敲了半天,她家的门终于打开了。看到门外的施晴,文祖希有点惊讶,移了移身体让她进门,“假期还没完,你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别提了,伤心!”施晴摆了摆手,不愿在伤口上撒盐。“祖祖,请我吃饭吧,我饿死了。”   她极好到文祖希家蹭饭。其实文祖希的厨艺也不太精湛,不过正合施晴口味,于是她心情不好时就掐准时间跑到隔壁敲门。   “真不好意思,我约人了。”看她一脸失望,文祖希也不忍,“要不一起来,你也认识。”   “男人?”施晴暧昧地眨眼。   “你就这点思想……”她鄙视了施晴一眼,“是学生会的人。中秋晚会的时候,我负责摄影,假期的时候无聊,我连后期的剪接工作也包了。他们可能是觉得辛苦我了,所以要请我吃饭。”文祖希一边说一边将U盘递给施晴,“唉,杨帅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勇猛,把台下的小师妹大师姐全数迷倒。”   施晴也想起,当年自己是怎么被他迷倒的。那年迎新会,他独自站在仅留一束灯光的舞台上吹萨克斯。他微微闭着眼,表情陶醉又似忧郁,每次换气都似在将旁人的灵魂吸进去。原本微微喧闹的会场突然变得寂静,仿佛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他退后后台,才爆发极为热烈的掌声。他吹的是《舒伯特小夜曲》,施晴在往后一段时间,摸到钢琴也会不自觉地弹出这首曲子。   U盘拿在手上,施晴微笑。重温回忆,永远都那样动人。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无论是以前的旧戏,还是现在的片段。最后她还是把U盘还给文祖希,“不看了,最近忙。”   文祖希好奇,“天,你居然不看!我记得你上次看完以后就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那时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施晴倒在她的床上,眼睛看向窗外。   这时文祖希   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就一直应好,末了,还说:“你家施晴师姐也在,找她一同聚餐吗?”   施晴连忙爬起来捂住她的嘴,不料她已经把电话挂了。她瞪着眼说:“你说什么!”   “你陪我去吧,我跟学生会那帮人不熟。”文祖希摇摇她的手,对她撒娇,“去嘛去嘛。”   施晴还是陪文祖希一同前往。在座的除了三两位元老级的人马,余下的皆为学生会的新血液。他们多数都不认识施晴,有一个比较二的男生还对她说:“师妹,坐这边吧。”   知情者的动作一滞,随后便毫不客气地大笑,纷纷调戏道:“师妹,你也坐我这边!”   施晴觉得此时澄清太伤那孩子的心了,于是笑了笑打算坐下来,不料一直沉默的杨耀阳却发言:“给你留位置了。”   众人一脸暧昧地看着他们俩人,留位置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但做这事的人是杨耀阳,那效果就不一样了。施晴并不想多生是非,便依言坐到他身边。   席间大家都相谈甚欢,文祖希虽称与学生会的人不熟,但她是典型的自来熟,故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饭后,不知那个活动因子特别旺盛的男子提议继续到KTV狂欢,很快也得到大家的赞同。   施晴无力折腾,婉言拒绝。好事者则说:“温迪泉,你刚刚把人家师姐得罪了。好了,现在师姐不跟我们去玩了。”   温迪泉就是误叫她作师姐的男生,刚才段嫣已经告诉他,她是前任的文娱部部长。他跟大家也是玩惯了,旋即对施晴说:“师姐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话讲到这个份上,若施晴再拒绝,那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她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时,身边的人却说:“你们去玩吧,我跟施晴还有工作需要商讨。”   施晴也懒得说话,反正他们今晚是暧昧透顶了。杨耀阳不知道发什么疯,席间时不时给她夹菜,偶尔替她挡挡啤酒,对于众人投过去的怪异目光他依旧一脸淡然,不掩饰更不解释。   施晴和杨耀阳走在最后,待结账以后,他们才离开。餐馆在学校不远的地方,他们是步行过去的。施晴虽然喝了很少啤酒,但还是感觉微醺,脑袋昏昏沉沉,无法提起精神。走下台阶的时候,她的没有踩稳,身体不自觉地往一边倒。   杨耀阳本走在她的身后,此时跨大的步子伸手扶住了她。施晴却甩开了他的手,   独自快步向前走去。他顿了顿,随即便追了上去,捉住她的手腕。她也不挣扎,只是回过头瞪着他。   看到她带着防备的眼神,他的眉皱得更紧,问她:“你怎么了?”   在大庭广众下拉扯这么失礼的事,他们都不会做。最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对不起。”   施晴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他不再说话,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直到她回到宿舍楼,他也继续跟随。三号楼是男女混住的,因此宿管也没有阻止他进入。   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人。她秀气的眉皱得像一个死结,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他给赶走。他似乎看穿她的意图,一把钥匙抢了过来,动作娴熟地打开了门并将她推了进去。   门板被关上,原本一室安静,瞬间便被钥匙落地声、衣服摩擦声以及暧昧的喘息声打破。   杨耀阳扣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一方小空间,她刚想挣扎尖叫,他却猛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施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明明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发起狠来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紧紧闭着唇,不让他有可趁之机。而她那僵着的身体,正无法抑制地颤抖。   直到怀中的人呼吸急促,他才将唇移开,黑暗中他隐隐看见她的手护在胸前,眼睛睁得极大,不由觉得好笑,沉声道,“用得着这么害怕?”   他轻薄地抚上她的唇,指腹间的温度极高,正灼烧着她敏感的神经。她一个激灵,不加思索抬手向他的脸上挥去。在那一瞬,她只觉得任何教养和礼节都可以抛开不要。似乎料到她有这样的反应,他动作极快地掐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往她胸口折回,同时欺身而上,声音也透着冷意:“不是喜欢我?怎么我吻你你反而不乐意了?”   他的手劲极大,施晴几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想用力把她推开,但酒精作祟,她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多少力气。她用力地拭擦着自己的唇,而后指责他:“恬不知耻!”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不似她般激动,用平缓的调子说话,仿佛在讲述旁人的事情,与己无关。“其实我还真想跟你在一起。那是我想,或者你会让我与沈兮影解除婚约,又或者动用你家里的力量,总之怎么都使些办法。当然,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潇洒无比,一下子就可以抽身离开。我很好奇,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像垃圾一样,可以随手抛弃。”   r>  他的话极尽讽刺,每一个字都似细细密密的小银针,杂乱无章地刺在她的耳膜上,她忍无可忍地说:“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没有资格与别的女生搞暧昧,也没有资格来这里质问我!”   她气得不轻,胸口激烈地起伏,话毕别过头不愿再看他。   杨耀阳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这张脸,还真让他过目不忘。   那年十八,他刚从波士顿回来,就被爷爷派去社交宴会,这是谁家小姐的生日,他忘记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无聊且漫长的夜晚。他与数位好友立于一角闲聊,话题无非是股票,名车,或者美人。他低头注视晃着洋酒,时不时塔上一两句话。   直到一群人突然噤声,他才抬头,顺着众人的目光,他也看见了两个娇艳如花的女子。   “安家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这身材,嗯……”某人看着安如一袭黑色低胸露背晚礼服,眼睛都直了。   那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而他却默默地打量站在那惹火佳人身旁的女子。明明是如花年华,却穿着一身祖母绿蕾丝长礼服,真让人诧异。一般人穿这样的衣服,这个人会显得老气横秋。而她恰恰相反,整套衣裙似被她的少女气息所感染,平添了几分明媚嫣然。或者是时差作祟,他的眼一下子就被迷乱了。   “那她又是谁?”他突然发话,待他自己反应过来也暗暗惊讶,自己为何要好奇。身边的好友也没有在意他的失态,想了数秒才忆起这人是谁,“应该是安如的表妹,施晴。”   施晴,他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又重新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以为,于他,她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没想到他就为这多看了的一眼,她就这样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从回忆中抽离,他似乎在叹息:“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这样子的人,什么都有。我不能用物质收买你,也想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威胁你。”顿了顿,他往她更贴近些,“但是我很想你对我臣服,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你说对吗?”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只从半开的窗外透进,他的声音飘忽不定,施晴一时失神,脑子好半晌也不能恢复清明,“你什么意思?”   “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知会你一声,随便邀你入局。”话毕,放开了她,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钥匙,重新放到施晴的手上。   施晴木然地拿着钥匙,只听见门   被打开的声音,他停了一步,低低地说:”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未完,明天补齐嗯?我的头太痛了。   这个季节呀,容易生病,大家注意身体!   这周更新没有规律,等我身体好一点就会有按时更的。   谢谢看文以及给我留言的你们!祝大家看文愉快!   **我是补齐了的分界线**   禀告大人们,我昨晚不是故意停在那个地方的。我上一个文很悲剧地把男二给写崩了,所以昨晚脑子太混乱不敢写,我不要步上一个文的后尘啊啊啊,请大人们明鉴! ☆、第十三章   杨耀阳离开以后,施晴站也站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这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因为她的酒劲上头了。入秋以后,地板极凉。才一会儿,她就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浴室,胡乱地洗了一个热水澡,衣服随手放在一边也不愿意洗,折腾了一番窝到床上。   将床头的台灯也关了,室内又恢复黑暗。她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是不想,各种念头越是在脑海中乍现。她已经疲倦不堪,但就是无法入眠。   她摸出了手机,荧屏上的光让她本能地眯了眯眼,恢复以后,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然后拨出。直到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一声“喂”时,她也没有说话。   慕景韬正在查阅CIO交递与他的信息资源报告书,这份全面的报告信息量极大,他疲倦地按了按眉心,恰逢手机震动。他本想将手机抛到一边,当他目光扫到来电显示时,他不自觉地接通了电话。只是,对方没有回应,听着电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度错觉这是她的呼吸声,在这夜里,这杂声居然会变得温柔。   “阿景……”她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像一只刚从梦中苏醒的猫,慵懒而娇媚。   “我还以为你不在,也不说话。”他站到办公室那块落地玻璃窗前,挥开一端窗帘,眺望城市夜色。   “嗯,我准备睡觉了。”   “好,早点休息。”   “但是我睡不着。”   “你不累吗?”他知道她今天回了学校,大抵猜到她会因此而劳顿,故没有打扰她休息。   “累呀。但是我好想你啊。”她的语气欢快,不似是恋人絮语应有的温情,但他却觉得心跳被扰乱,突然沉默了。   “我跟你说一件事哦。”施晴接着说,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却停了下来。   慕景韬似是低叹了一声,问她:“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她傻傻地笑了,“我今晚喝酒了。”   气氛瞬间凝住,尽管两人相隔甚远,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眉头紧锁的样子。其实她还挺喜欢看他愠怒的样子,可惜他生气的次数实在太多,她暗暗偷笑。尽管如此,施晴的认错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她清了清喉咙,向他解释:“今晚是同学聚餐,我拒绝不了哦。”   他还是不出声   ,施晴想了想,补充道:“而且喝的都是啤酒。”   过了许久,他终于说话:“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挂电话之前,他还嘱咐施晴去检查门窗是否锁好。施晴已经窝在被子里,但她还是很听话地下床到外面检查了一趟,然后重新回到床上。   这次,她极快地入眠。   *****   原本过惯了清闲生活的施晴被突然各种事务所填满,她觉得自己就似一只自由自在的风筝,突然被某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扯住了线,无法挣脱,只能随其松紧在空中窒息地摇摆。   逃课是一件很爽的事,但补作业却是一件让人抓狂的事。她落下了一篇论文、两份设计图以及三份报告,她在这有限的时间全数补回。   昨天晚上,她在努力完成论文,在图书馆查阅了资料以后,回到宿舍继续整理,不经不觉就折腾到凌晨。岂料今天的课程极满,从早上第一节就开始上课。她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来到教室就开始打盹。   文祖希敲了敲她的脑袋,她还是一垂一垂地钓鱼。忍无可忍之下,文祖希就扯着她的耳朵说:“诶,老师让你回答问题。”   施晴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便坐直了身体,眼睛睁大,却发现前排的同学都在走动,而老师则坐在椅子上喝茶。她在心里哀嚎——睡觉之前,她明明看见了一个男的老师,睡醒之后居然变成了女的老师了。   “看你睡得多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文祖希悠悠地说。   “我应该是这个学院最勤奋的人了。”她揉了揉眼睛,叹息道。   “对于你的勤奋,我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施晴换了一本课本,准备好好听课。不料她实在没有状态,老师没讲两句,她又犯困了。再次被惊醒,是被一股蛮力所打扰,她的意识才稍稍回笼,就听到老师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施晴同学有到吗?”   她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同时瞥见文祖希课本上的页码,快速地把书翻开。   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请看屏幕上的组合单元下层平面图,试分析其优点与缺点。”   文祖希在课本上圈出几个关键词,她记住以后便抬头读图,随后只好硬着头皮地作答。对于她没有逻辑的回答,老师也算是满意,只是从中挑出了一些小毛病以及补充了她没有指   出的问题。   下课以后,文祖希率先与她保持安全的距离,她动作极快,捉住文祖希就想暴打一顿,两个人打打闹闹扭成了一团。   “人品不好。”文祖希哈哈大笑。   “要不是你乌鸦嘴,要不是你诅咒我,我又怎么会……诶!”施晴扯住她的衣服,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恰好胃口好,谢谢祖祖请吃饭了。”   人品不好是病,得治。因为数天以后,施晴接到慕景韬的电话,并告诉她一个让她错愕的消息。   那时她正窝在床上看连续剧。这部连续剧是由小说改编的,应是四、五年以前翻阅过的小说。岁月流转,虽说不上满脸风尘,但也带走了那时的意气风发以及年少轻狂,任凭如何地回忆,也难以还原以前的样子。她向他抱怨这女主角原本是锋芒毕露的女强人,但经剧组一改,居然变成了唯唯诺诺的都市小白领。如此一来,一切的变味了。   他似乎在室外,呼呼的风声传到她耳里,夹着他的声音,“你是想翻拍?”   施晴笑,半真半假地说:“阿景你就是能干,这一切就交给你了。”   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突然问:“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让我想想。”话毕,她还真的顿了许久,才说:“阿景哥哥,你吃饭了吗?”   那头传了低低的笑声,“你只会在干了坏事以后才会说好听的话。”   “我从来都不做坏事的哦。”她被他的情绪感染,嘴角不自觉翘起。   她软软的话语似乎触动着他的心房,他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叮嘱她:“我下周要到F市,你不要乱跑。”   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投在湖中的石头,原本波平如镜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十四章   施晴刚从饭堂会到宿舍,才换好衣服准备午休,就接到慕景韬的电话。她摊在床上不愿意外出,让他自己逛逛。而他并不恼,只是耐心地哄说:“我这是在出差,空余的时间不多。”   她风风火火地赶到校门口,却看到慕景韬悠悠闲闲地站在学校宣传栏旁边等她。他穿着淡色衬衫及深色牛仔裤,远远看起俨然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   “你真的来出差的吗?”她撇了撇嘴,看他这副样子,就像是来度假的。   慕景韬转身,看到施晴站在他的身后,她拉住背包的肩带,抬头看着他。他揉了揉她的发,并不回答,只问她:“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啊,但是晚上有公共选修课。”她正准备美美地睡一觉,然后继续完成她落下的功课,只怕这计划多是要被打破了。   “那行,走吧。”他也不废话,率先动身。施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站在原地不随他走。他回过头,退回去牵着她的手,说:“走呀。”   他带她走到学校外面的酒店停车场外,施晴看到他的商务车,便问:“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慕景韬在F市设有子公司,每隔一段时间他也会过来巡察。他打开车门让施晴上车,答道:“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哪里?”她并没有上车,只站在原地问他。   “出去走走,当我的导游?”慕景韬温声说。   “好啊,那别开车了。”施晴想了想,应道。   他们沿着绿道步行到地铁站,想把沿着地铁线路将附近的景点游览一番。她学校的地铁站位于地铁线路的中段,当他们进站时已经人头攒动。他把她护在内侧,而她则扶着他的手臂,身体总是随着列车微微晃动。而他站得极稳,她可以放心地依靠着他,让她觉得十分有安全感。施晴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挤地铁的时候也能如此优雅淡定。   虽说让她作导游,最终还是慕景韬带的路。慕景韬问她想把他带到哪里,她眨了眨眼,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早就想来玩了,不过怕走丢,一直都没不敢来。”   他递给她一个“你已经无可救药”眼神,她低头抿着嘴笑。   他们只乘坐了一个站就出了站,施晴拽住他的衣服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则牵着她的手以防她跟丢。   此站设于F市繁华的步行街,众多   商铺林立于此。施晴觉得此处的商铺已经有好些年了,其中一些餐馆还是老字号了。她并不好动,才逛了一个下午就直喊累。慕景韬为了迁就她的步子,一直都走得极慢,他与她走到树荫下的长椅坐,她赖在他身上,对他说:“阿景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虽说看电影,但心里却希望晚点回学校,不用上选修课。就她那点小心思,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也不揭穿,“但是我想到你们饭堂吃饭,当了你的导游,你还不请客?”   施晴无可奈何,只能让他当跑腿给她买饮料。她坐在长椅上歇着,午后的风夹着阳光的暖意,让她觉得格外舒爽。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坐到她的身边,施晴本能就说:“先生,这里有人。”   只是那个男人并没有理会,坐下以后还自顾自地把东西放到长椅上。   真没礼貌,她心想,这次更是提高了音量说:“先生,这个位置……”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就转过头来。   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长相倒与这里的人无异。他对施晴笑了笑,也不说话。   “先生,这个位置是有人的。”施晴不厌其烦地重复。   那人似乎意料到施晴是与他说话,他终于表态:“yuenan,yuenan”   施晴如堕云端,一脸懵懂。看他自包里套了掏,翻出一本护照给施晴看,她才明白,他是越南来的游客。她尝试这用英语与他沟通,但他还是摆手,一句也听不懂。他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本,跟她说一些简单的用语。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她正被他蹩脚的中文逗笑了。他疑惑地看着两人,施晴向他解释这是国际友人,来自越南。   慕景韬点了点头,他也曾与东南亚国家的公司合作,故也懂些许越南语。出于礼貌,他也与外国友人闲聊了两句。那男子说得眉飞色舞,施晴一个字都听不懂。末了,那男子还对施晴伸了一下拇指,又说了一句越南语。施晴虽不懂,还是含笑点头。   离开以后,她问慕景韬刚刚外国友人为什么对她伸拇指,他拍了拍她的头,说:“他说你好漂亮。”其实,那外国友人说的是你的男朋友真不错。   晚饭过后,差不多够钟上公共选修课了。选修课在大教室上,二百多号人,老师总不可能一个一个地点名。施晴有点累,也不想去上。她只想给慕景韬做个样子,待他   离开以后,她就回宿舍睡觉去。不料,他不仅不愿离去,还要求与她一同上课。   施晴连忙拒绝,只见他低着她审视着她。她最怕他这眼神,锐利得可以把她看透。最后,她只能诺诺地说:“我选的课不适合你,你会觉得无聊的。”   他只说,“没关系。”   这门课没有教材,故她也无须折回宿舍拿书本。他们早早就抵达教室,坐在教室靠后的一个角落里。其实施晴也没有骗他,这门课还真的不适合他。这是施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选的《世界旅游文化》,在施晴印象中,他的选修课应该会选经济管理或者金融这样的课程,要他听这样的课,实在是屈才。而这门课极为热门,原因是考试只需要去一趟旅游写一份体会就可以通过,所以很适合施晴这样的懒惰学生。   讲课的老师是管理系旅游管理专业最受学生喜爱的老师,他讲课风趣幽默,课堂气氛一点也不沉闷。今天介绍的是法国巴黎,凯旋门以及那条世界上最浪漫的街道香榭丽舍大道自然成了讲解的重点对象。   施晴悄悄地对他说:“假如是我们专业的老师讲,一定会从凯旋门的构造讲到香榭丽舍大道的环境与功能分区。”   慕景韬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他比她耐心,课都听得好认真,只是当她拿手机出来玩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并将她的手机夺走,压低声音说:“好好听课。”   施晴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课。老师妙语连珠,介绍巴黎名胜。在讲解香榭丽舍大道时,他话语间皆透着欣赏。这并不因它是一条集高雅及繁华,浪漫与流行于一身的世界上最具光彩与盛名的街道,而是因它法国政府对其的整修与保护。   更重要的是,在香榭丽舍大道,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见巴黎凯旋门。虽说这街道是极具商业性的街道,但却不会高楼林立,整条街道皆是底层建筑,丝毫不会掩盖凯旋门,而政府也在有意识地保护着这已成为现今法国爱国主义的标志。   施晴心生向往,法国不愧是浪漫之都。她又忍不住拉了拉身边人的衣服。而他自然了解她所想,猝地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最近都没有空,要不贿赂我?”   施晴一愣,旋即埋头于胸前。   下课后,施晴送他到停车场,她刚想与他告别,他却打开了车尾箱,自里面拿出一包东西。酒店的霓虹虽亮,但照不到这个角落,她看不清这是何物,便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   “衣服。”他答,关上箱盖,他搂过她的肩说:“走吧。”   “去……去哪?”她虽迷糊,该警觉的时候,她还是很警觉的。   慕景韬半推着她走,脸色如常地说,“当然是你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小红帽惨遭大灰狼毒手?施晴很难得有这么一点幽默细胞,她的身体有点僵,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住我那儿,你在这里不是有房子吗?”   多大的学生已经回到宿舍,校道上零零星星地剩着数位行人。施晴的学校也算是百年的老校,栽种的绿树已经上了年纪,枝桠茂盛,连旁边石缝里都透着绿意。只是今夜看来,施晴觉得这一棵接连这一棵的大树,有点诡异,她不自觉地往身边的人靠。   “那边的房子太久没有打理了。”慕景韬在部队时养成了极好的习惯,总是把自己的内务处理得非常妥当。同时他也不喜欢请佣人或者钟点工打扫他的私人空间,虽然不是长居的房子,他也不愿。他也知道施晴住在男女混住的单人公寓式宿舍,所以打算到她那边将就一下。   “我……我那儿地方很小。”她吱吱唔唔地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你来我家住我还不把床铺让给你。”他收紧了搭在她肩上的手,顿了顿,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你不会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才没有!”她马上否认,用力地将脑海中的不良念头抹去。她的话虽说得坚决,但心却虚得很。一抬头,却见他暧昧地笑,她的脸染上一抹桃绯之色。   她住八楼,是三号楼的最高层。当初选这层的时候,施晴也非常犹豫,她并不习惯走太高的楼层,但在顶楼方可以安静,再三考虑后,她还是放弃了底层。她每次走到宿舍都会靠在门喘气。   慕景韬体力极好,走这八层楼不过是小意思。走到六楼的时候,施晴就开始累了,以往她会放慢脚步,而如今她则看着慕景韬的背影,咬了咬唇,说:“阿景。”   他回过头,橘黄色的楼梯灯映在他的脸上。他本是剑眉星目的,如今一挑眉,更是觉得他英气逼人。她停住了脚步,一下子看得有点呆。他往回走了两步,立到她跟前,问她:“背你?”   施晴高高兴兴地点头,不知轻重猛地跳到他的背上。他连忙稳住她,在她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说:“跳!这点地方还跳,也不知道危险!”   她也不恼,伏在他肩头咯咯地笑。她的手圈在他的脖子,想想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被人背过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不再是往昔那个任性而懵懂的小女孩了。小时候,她得家人细细呵护,她知道自己就像一朵罩在玻璃罩里的花朵,骄傲而放肆地绽放。越是长大,她越是明   白,父母是不能替她一辈子地护航的。终有一天,她也需要独自地面对人生的颠簸。若是以前,她会烦躁,会恐惧;但如今,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人给她宽厚的背,让她休顿以后重新迎接每个朝阳再起的明天,她才发现,她还是有勇气可以活得自我,被岁月的洗礼后依然故我。   想到这里,她的心涌起甜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忍不住在他耳边说:“阿景,你好好哦。”   “但是你好懒。”他的声音平稳无比,一点也不像身负重担的人。   施晴用头发挠他的脖子,“你才懒!老师说,两楼梯之间的缝隙宽应大于或等于一百五十毫米,老式的楼房不按标准,这可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要求。”   他低笑了一声。   开门的时候,她拿着钥匙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言语,伸手拿过她的钥匙,旋动门锁。关上门开灯以后他举步往前走,却被施晴挡在身前,她似是护着窝的母鸡,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干嘛?”他好笑地看着她。施晴与他瞪了一会儿眼睛,最终还是她先泄气,给他让路,“没干嘛!”   她还是有待客之道的。她把浴室让给他,他也不客气,拿了衣服就往里面走。她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坐到书桌前继续补她的作业。这份设计图她已经做了三两天了,一直修改一直不能让自己满意,看着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她也只能尽量将其赶出来。她做得很入神,当慕景韬走到她身边她也未曾发觉。   “我行了。”他的声音骤然响起,她那一笔硬生生地画过了界。她尚未适应在这样隐私的空间多了一个人,突然就觉得局促起来。   慕景韬弯腰看了看的设计图,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涌入她的鼻息。明明是她每天都用着的沐浴乳,自他身上闻到似是变得特别。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应了声便扔下工笔往浴室走。   在学校洗澡,她一般只用十五分钟。但今晚她却用了整整三十分钟,她把头发吹干以后才从浴室走出,一抬眼就看到他正靠在她的床上看着她的教材。他高大的身体挤在她的标准双人床上,她才发现自己的床确实小得很。他看得很认真,身体压着她的小布偶上,靠枕被他用来垫着头部,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她家的教材很真没好看。   看着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施晴心里可不是滋味。原来她这么不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突然之间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她   最隐私的空间,她一时之间还是不习惯与另外一个人分享她的所有。   她气冲冲地扑倒床上,把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布偶解救了出来,然后用力地瞪着他,以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   他的移了移身体,给她让出了一点位置,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一眼,施晴的气势马上被浇灭,像鹌鹑般地缩在自己的窝里。   “这么早睡了吗?”他以为她还要继续完成她的作业。   她把被子从他身上抽出来,全数盖在自己身上,硬绷绷地说:“睡了。”   他唔了一声,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施晴满心憋屈,凭什么她这么不爽,他却一点事都没有呢!她心理不平衡,极度不平衡。于是,她又不甘寂寞,从被窝里爬出来,告诉他:“阿景哥哥,你的衣服还没有洗哦!”   每次到外面玩的时候,回到宿舍她也会觉得极度劳累,洗完澡就想爬到床上睡觉,而那堆衣服就成了她最苦恼的问题。睡觉之前,她想到还有一堆衣服等着自己,她就会觉得非常不爽。她刚刚看着他也把衣服放在盆子里,于是便想恶心他一下。   “那你洗了吗?”而他却反问,说话时连眼也不抬。   施晴马上焉了,其实她也还没有洗,她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了。   “那正好,把我的也洗了吧。”他轻飘飘地说。   施晴的火气终于冲出了可控范围,他占据了她的窝,抢了她的床,现在还要她替他洗衣服?她蹦起来,捉住他的衣襟晃他。“慕景韬,你混蛋!”   他有意逗她,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应该是这样吗?”   “你,你……”施晴被他的话噎着,半晌说不出没有下文。她的招数就那么一点,从小到大,瞪眼瞪不过,她就骂人,骂人骂不过,她就打人。只是,以她的身手,慕景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她制住。   打闹间,她的课本、她的玩偶、她的抱枕全数跌落在地上,而她则被他压在身下,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仪态,所以也不在乎现在是否得体,张口就想骂他,不料她的话不没说出口,就被他用唇将其狠狠堵住。   他的唇带着高得诡异的温度,起初是强势地侵占,随后却变成温柔地攻陷。她的手原本扯着他的衣襟,现在被他扣在她的身体两边。灯光映得她莹白如玉的肌肤越发透明,其上渗着的   绯粉让她倍感娇媚。他只觉得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了gxxiaosui和冠头的多更一点,我做到了哦。答应了11的按时更我也做到了吧?虽然晚了一点……   PS:听说让大家留评撒花的方法有两个,一是卖萌,二是加更。我想,萌我是不怎么萌的了。于是,我只好选择后者了。   嗯,人家都更两章了,亲爱的你可不可以别霸王我呀!看看我总书评数,呜呜呜,好突兀呀! ☆、第十六章     唇上柔滑热烫的质感让两人难舍难分,那唇边的余温仿似骚动灵魂。   上一次与慕景韬这样火热热地接吻,施晴醉了,她并不知与他热吻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如今,她虽清醒,却比醉时更加神志不清。他的舌时而横冲直撞,嚣张地侵占她的味蕾,时而又似带着压抑,卷着她的舌一同缠绵。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随着他的步伐与他起舞。   慕景韬不过是想堵住她的小嘴,但这吻感好得出奇,让他无法停下来。他的手滑到她的胸前,隔着菲薄的睡裙覆上她胸前的丰盈,以手指描绘着她的漂亮的胸部线条,那样的小心,似是带着单纯的欣赏,不含丁点□。   陌生的感觉让施晴心乱如麻,少女独有的娇涩让她紧闭这双眼,不敢窥视眼前所发生之事。他的身体贴得不算紧密,但她一呼一吸间也存着他的气息。直到他的掌抚着她的娇软,她才从迷离的思绪深渊中抽身而出,开始思考当前状况。可惜,待她醒觉的时候,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控制。她嘤咛一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的胸肌结实,触感那样清晰,她似是被烫着一般,旋即收回了手。   这样无意识的动作像是触发了慕景韬身上的机关,他内心的渴望似是最嚣张的火舌,不消一秒就把他的理智摧毁。他花光了这辈子的自控能力,终于移离了她的唇,他的瞳孔里映着她那张酡红的小脸,她的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   “谁是混蛋?”他声音暗哑,身体撑在在她的上方,伸手拨开她额间凌乱的发。   她颤巍巍地抖着眼皮,犹犹豫豫地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他放大了的脸,他被烧红了的眸让她畏缩了下,他按住她的肩,继续问她:“是我吗?”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她不愿说话,本能点头。却听到他低笑了一声,指腹摩挲着那被他吻得红彤彤的唇瓣,“那,衣服你洗吗?”   她只觉得危险,直直地点头,全然忘记了刚才她是如何挑衅人家的。   “这么乖,那真谢谢你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尖,看着她随他的动作又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他低头又想亲亲她,她却极快地躲开,他灼热的唇却落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少女的馨香涌入鼻息,瞬间让他热血沸腾。   施晴的心跳在惊恐与莫名期待中颤栗,紧张得声音发抖,话也说不完整。“别,别……”   他的身体   僵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若再不刹车就会失去控制。他马上抽身离开,随后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低声说:“你先睡。”   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施晴才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脑海中又乍现刚才样意乱情迷的一幕。她摊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低低哀嚎。   慕景韬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施晴似是入眠,她安安静静地侧卧在床上的一个角落,他看到她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在灯光的映照下形成一摊小小的阴影。他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随便把灯给关了,然后上了床。   在他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施晴的身体已经僵住。她一直假寐,或者是她心理作用过于强烈,她总是觉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似的猎人看到了猎物,眼神异样锋利。他掀开被子躺下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往外缩了一下,借此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原本她就即贴近床沿,她这一动,身体旋即往床下滚。   原以为自己将要与大地作亲密接触,不料却有人在千钧一发间把她的拽了回来,她直直地从床沿滑到了某人的怀里。   “躲什么?”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周遭是寂寂的黑暗,她靠在他的胸膛里,连他有力的心跳也能感觉得到。“不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呼吸喷在她裸`露的颈脖上,她觉得痒,再度缩了缩肩。他看在眼里,收紧了搭在她腰上的手,下巴抵在她头顶,耳语道:“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良久,她才问:“真的吗?”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不会骗他。这样的信任是一种执念,她以前会相信他的话,现在也会,而以后亦然。   就像小时候,她调皮爬到树上以后不敢下来,抱住树桠直哭的时候,他站在树低跟她喊道:“爬下来,我接着你。”她依旧处于惊吓之中,一边哭一边摇头。他往前一步,神情很郑重,继续说:“小晴,别怕,有我呢。”她看到他的神情似乎很郑重,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他确实值得信任。   到了后来,她在最后一次的高考模拟考是失常发挥,原本名列前茅的她惨遭滑铁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瞬间觉得蓝蓝的天空也穿了一个洞,这个世界都失去了方向。而他不知如何得知,而后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不用怕。没有一颗心,会因为追求梦想而受伤。当你真心渴望一样东西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来帮忙。<   br>     这句话她记得,是《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里的一句话。当时她窝在慕家老宅的书房里,一边看这书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他皱着眉把书本翻过来,看到书名的时候挑了一下眉。她没有料到他也看过这本书,并且在这个时候将这样窝心的话再度提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不用怕”,她的泪水不自觉地跌落,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就算前面有再多的失败,人生有再多的未知,她也可以勇敢地往前走。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当然,这里没有避孕套,而且你的床太小了。”   慕景韬不过是逗逗她,若非她刚才那样折腾,他也不会如此失控。他知道,在她的心里,她还没有真正地适应这段恋情。就算她已经接受了他,也未必能够敞开心扉,把他迎进她的世界。毕竟自我地生活了那么久,早就习惯了一人一世界,突然多了一个人,确实是难以接受。他也容她慢慢适应,予她宽限期。人生这么长,他也不妨等待。毕竟,他等得起,也愿意等。只是,他心中隐忧,这样的按捺,他能维持得多久。   施晴却羞得连耳根都发热,娇斥道:“你欺负我!”   “我什么都没做,你说我欺负你。这样吧,我还是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好了。”他在被子低下找到她的手,握在掌中。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施晴的手染上了他的体温,她动了动手,与他十指相扣。   施晴扭了扭身体,用头去蹭了蹭他的下巴,鼻音细细地“唔”了声。他既然保证不会强迫她,施晴便不再怕他,就算场面再失控,她想他也不会乱来。   “你什么时候走呀?”她调整好位置,窝得舒舒服服以后才问他。   “下周一。怎么,赶我走?”他动了动手臂,让她枕得更舒服。   “是啊。”她直言不讳。   “臭丫头,三分颜色上大红。”他失笑,突然又怀念她在他身边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施晴笑得身体发抖,“你在我这里多不方便呀,我这里床太小了。”   “那行,你过来我那儿。”他懒洋洋地说。   “你想得美!”她不安分地在他怀内扭动,他却觉得折磨,按住她低斥:“别动!”   施晴马上顿住,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僵住了身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声说:“睡吧,晚安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冒泡和冠头的手榴弹,大家这么给力,我决定这周都日更,更新的时间都在早上好了,早晨脑子比较清明。   再次谢谢大家,记得撒花哦! ☆、第十七章   慕景韬似乎真有公务在身,那天她比施晴起得还要早。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施晴才挣扎着起来,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中央看着他。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问她:“吵醒你了?”   尽管他在穿衣洗漱的时候已经放轻了动作,但施晴还是被惊醒。她的睡眠要求极高,如此细小的骚扰都会妨碍到她的作息。她只睁着眼睛看着他,脑袋还没有开始运作,许久以后才摇了摇头。   他坐在床沿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这副迷糊的小模样,柔声说:“才六点过些许,再睡会儿吧。我要走了。”在今早九点他要主持会议,他的公司与她学校相距几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回到公司以后,他也需做些准备,故他极早起床。本来他还想回到公司以后才给她打电话,不料她还是醒了。   施晴眨了眨眼睛,看他已经穿着整齐,低低地“哦”了一声。她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听到门房被关上的声音时,她又倒在床上,蹭了蹭留着他体温的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   一连几天,他都是一早离开,然后晚上到时到点就会敲她的门。有天晚上她有课,忙起来就忘记告诉他了。下课以后,她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站在八层尽头的窗前,自她那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他双手撑着窗台,头微微抬起,他整个人似溶于夜色之中,看起来深沉且神秘。   文祖希也留意到他,她记得这层没有这样一号人,神情有点警惕。施晴看到慕景韬向她走过来,有点窘迫地向她解释:“那,那是我的男朋友。”   她一边上楼梯一边与文祖希搭着话,他早早就听到她的声音。他向她们走近,恰好那句“男朋友”就落入他的耳中。他不由得顿了顿脚步,才一刹那,他再度恢复,向她们走过去。   文祖希只觉得他高大而强壮,浑身散发着阳刚气息。而待他走近,她微征,明明是气场极盛的一个人,此时的表情却是柔和得很。而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瞬间把她秒杀。她猜这男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其实施晴没有向身边的同学透露过家里的情况,连文祖希也不曾谈及。文祖希家境尚算不错,眼光独到,她能猜到施晴出身甚好。施晴平日于其他人无异,身上也没有穿香奈儿新款、背LV限量版背包,吃得简单,待人也平和有礼,一点也没有富家千金的傲慢影子。   某次活动,她的衣服被弄脏了,于是让施晴借了她一套。那衣服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很寻常的款式,   走在活动现在也会被各式裸背装、抹胸裙狠狠地比下去。只是她穿起以后却发现自己换了一个人似的,看上去优雅且大气。裙子的做工极其精细,衣骨熨贴,料子平滑,一点瑕疵都没有,她回去换洗的时候稍稍留心,才发现裙子连标签都没有。这应该是专门在老字号订做的。后来她想,施晴这样的女生,虽然低调,但她那富贵的味儿早已溶进了骨子里去了,那些俗世的奢华反而配不上她。   施晴为他介绍自己的同学,他微笑向她问好。   文祖希回过神来,含笑致意,末了还调笑道:“记得请吃饭。”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自己的事,她把书桌分一半给他,床分一半给他,很多东西也与他分享。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周五晚上,他给她打电话时说:“我今晚有事,就不过去了。”   施晴有点错愕,问他:“为什么?”   “工作比较多,可能比较晚才下班。”他想把工作尽快完成,周末腾出时间与她在一起。   她不仅听到他的答话,还隐隐听到文件翻页的声音,大抵也知道他在忙,她想了想,才说:“我今晚也有很多作业。”   那头突然沉默了,他有点错愕,不料这小丫头如此盛情邀请他回去。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那好,等我。”   他还是在晚上十一点才去到施晴宿舍。那时她已经看了几个小时的连续剧了,给他开门以后她就爬回床上睡觉了。还没待他从浴室出来,她就已经入眠。   周六早晨,他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施晴幽幽转醒,推了推身边的人,口齿不清地说:“阿景,好嘈……”   他把她拥在怀里,“唔”了一声。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施晴受不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软软地说:“阿景,你去开门呀。”   拉开她捂在耳朵的手,他在她耳边提醒道:“但是敲的是你的门。”   施晴张开眼睛想了想,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穿上拖鞋嗒嗒嗒嗒地走去开门。   门才刚被打开,一把兴奋的声音跃进她的耳里,“小晴!”   这声呼唤让施晴身体一抖,原本在她细胞内活跃跳动的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她反射性地走到门外,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居然是安如!   安如疑惑地看着她,她这一身睡裙,怎么也不像带了钥匙。更值得奇怪的是,她为何要关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   最后还是安如先开口,“你干嘛把门关了?”   “我,我看到你开心,然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她的手慢慢从门上移开,对安如说。   施晴神情有点不自然,安如看在眼中,她的模样明明就是心虚,半点开心的样子。她也不道破,只问:“那你有钥匙吗?”   “啊!”她神经兮兮地叫了声,“没有!”   “那怎么办?”   “唔,宿管那里有备用钥匙。阿如你帮我去拿吧,我还没换衣服不方便!”   “宿管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把钥匙给我?”   “会的,”她糊弄安如,“上次我也是把自己锁在了门外,最后还是别人帮我拿钥匙的。你报我的名字和我的宿舍编码就好。快去快去,我好冷啊!”   安如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往楼梯走去。   看到安如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她马上转身,拍着门叫道:“阿景,快点来开门!”   慕景韬才把门打开,施晴把拦在门口的他推开后就跑了进去,咚咚咚咚地翻着衣服。时间紧迫,她要赶在安如上来之前出门。   “怎么了吗?”他倚在她的书桌旁,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和内衣扯到床上。   “阿如突然过来了,我现在就把她带走。还有,你今晚不要过来。”说罢就把身上的睡裙脱了下来。   施晴的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小内内,她的皮肤本来就白,日光映着,更是格外的耀眼。眼前的美景让他眯了眯眼,直到她把内衣穿好,他才调笑道:“你还真不把我当男人了。”   扣着纽扣的手一顿,她的脸瞬间染上娇艳无比的红,低斥:“不许看!”   穿戴完毕,她一手将床上的衣服全数揽起来,扔回衣橱。然后去洗漱,很快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将手机钥匙往包包一放,随后就打算出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匆匆地说:“记得把东西收好,我走了!”   而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圈住了她的细腰,原本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被拽了回来。猝不及防地,她的后脑勺直直地撞到上了他的胸膛。   “那我怎么办?”他低声问道。   他的臂强而有力,施晴挣脱不开,只能说:“别闹了!”   “我把工作都赶完了,还打算跟你出去玩,你就这样丢下我?”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动作亲昵且眷恋,语气煞是委屈,全然是还是撒娇的模样。   施晴完全无法招架。她犹豫片刻,转过身踮起脚尖,轻吻上他的唇。他身体顿住,手就松开了。她马上跑开,才跨出一步,她又折回来,又吻了一下,随后才离开。    ☆、第十八章   施晴一边下楼梯,一边给安如打电话。   安如也不拆穿她,只是语气平静地对她说:“我在你宿舍楼下的凉椅那儿坐着呢,你好了就下来吧。”   到楼下的时候,施晴远远就看到安如在玩手机。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走吧,去吃早餐。”   学校后面的食街有一家味道极好的面馆,施晴知道安如爱吃面条,就带她过去,介绍她吃这家的虾子捞面。   安如丝毫不提刚才在宿舍发生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埋头吃面,施晴不似她那样沉得住气,犹犹豫豫地叫了她一声。安如恰好吃完,自包里拿出纸巾给她递了一张,随后又拿了一张出来。擦完嘴以后,她才应道:“怎么?”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安如这来访可没有半点征兆,一大清早像穿越般出现在她面前,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安如暧昧地笑了声,“我破坏你的好事了?”   “去你的,老是损我!”施晴的脸不自禁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心情不好,想到你就过来了。”安如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施晴搅拌着冻柠水里头的冰块,头也不抬,“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说出来让我开心下吧。”   “我偏不告诉你。等下去逛街吧,听说你这边这有个帝王广场,挺有名气的。”   施晴应好。   看样子,安如的心情不是不好,是极度不好。据施晴对她的了解,她在情绪低落心情极差的时候喜欢疯狂购物,这点倒与别的女孩子无异。地王广场的商品多是舶来品,其品种繁多,样式新颖,且做工精细,还真让她俩爱不释手。   当安如想把一幅西洋壁画买下来的时候,施晴忍不住问她:“阿如,你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东西了?”   “哦,”安如随口应道,“我是买给爷爷的。上周他跟爸爸吵架,气在头上的时候把他的玉把扔到爸爸身上,爸爸躲过了,不过玉把就砸在书房那副古董字画上面。他们两个还在怄气,现在书房的墙壁还空着呢。”   施晴点点头,外公的火气还是那么盛,舅舅的脾气还是这么倔,这一家子的真是欢快。她的目光不经意扫了一下价格,微微震惊。而安如已经让导购小姐去开单。她低声问安如:“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了?”   看到施晴那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安如也配合她   ,压低声音说:“我抢劫银行了。”   结账付款的时候,安如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有点奇怪,她对施晴说:“虾子捞面,有毒!”   施晴翻了个白眼,“快上洗手间,我替你签单。”   待收银员把信用卡交还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然后愣住。信用卡的持有人签名处,写着两个字:时祎。   她坐在画廊的雅座等安如回来,满心疑惑,她真不知道安如和时祎这么熟悉。看到安如回来,她招手让她过来。安如大咧咧地坐下,“别坐了,我们继续逛吧!”   那张卡推到安如面前,施晴不解地问她:“阿如,你怎么用时祎的卡?”   安如一怔,旋即恢复。她把卡捏在手中,笑了笑,淡淡地说:“都说是抢回来的。”   施晴欲言又止,安如顺势问她:“最近你有跟阿景联系吗?”   没有料到安如突然提起慕景韬,她煞是警觉,犹豫着要怎么回答。安如确实有心事,也没有留意到她怪异的神色,只是继续说:“你替我向阿景问下,时祎的私人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联系不了他。也不着急,你得闲的时候才问吧。”   施晴想了想,说:“好。不过,阿如,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安如反问。   “哦,我随便问问的。”既然安如不想说,她也不问了。这点默契她们还是有的,就像今早安如也没有逼问她一样。   安顿好安如以后,施晴腾出时间才给慕景韬发短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话她,弄得像偷情一样。而安如与慕景韬是在同一天离开F市,施晴自然是要去安如的机。到了晚上她才给慕景韬电话,问到时祎的私人号码时,他问她做什么。施晴沉默了片刻,将安如的事情告诉了他。说完的时候却听到他低笑了声,也不说原因,末了只把号码发了给她,施晴又把号码转发给安如。   日子又与以往的一般。时间从指缝中溜走,转眼又接近期末。大三的课程虽不紧张,但到了考试月,时间还是非常紧张的。她原本每天都抽出时候与慕景韬通电话,但最近这三两天,她的论文写得不顺利,思路卡在一个死胡同里,很难抽身而出,每晚忙于查阅各样资料,于是忘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打扰她,偶尔在早晨收到他的短信,虽然只是“注意身体”、“早点休息”这样寥寥数字,她却觉得窝心至极。   回到G市的时候,施晴没有告诉慕景韬,放假前需要打点的事情甚多,她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安凝木来机场接她,看到她穿得那么单薄,便说:“你没有买衣服吗?”   一月的G市温度虽低,却还是保持在零上摄氏度。但今天的天气有点沉,远远望去,周遭似铺着一层朦胧的迷雾,任冷风怎么吹也吹不散。这没有阳光的冬季,显得格外寒冷。   对于安凝木的唠叨,她也习惯了,故一边把行李箱放到车尾箱,一边随口搪塞道:“这边的天气比F市暖和多了,别担心。”   等红灯的时候,安凝木突然说:“小如说你交男朋友了。”   施晴瞪大了眼睛,转过脸就发现母亲在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本能地否认,随后又把问题推会安如身上。“是阿如交男朋友了。”   “是吗?”安凝木反问,“看你也春风得意的,就算不是,也应该不远了吧。趁着放假,把他带回家让我看看吧,不过别告诉你爸爸。”   “爸爸怎么了吗?”她挑轻避重地问。   “你爸爸说,急什么!想他也不感兴趣,我们别理他。”安凝木为了维护丈夫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忍着没有告诉她,她爸爸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生了好些天的闷气。生气也罢,但为什么要生她的气呢?是女儿交的男朋友又不是她交的。   施晴觉得奇怪,“我上次回来,你才说不想我谈恋爱的。”   “唉,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念书,一年就回来那几次,十个手指都算得过来,找个人照顾你也是好的。”安凝木感慨,尽管她很希望女儿多点回家,但看她劳顿奔波又是不舍,也没有多让她回家。偶尔他们夫妻两人飞到F市看望她,也就只能这样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不能找杨耀阳那样子的,太复杂。”   “你不也复杂吗,爸爸还不是娶你了吗?”施晴口直心快,这样没大没小的话脱口而出。   安凝木被她的话噎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幸好换信号灯了,安凝木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路况。施晴吐了吐舌头,又随便扯了个话题与母亲闲聊。   施浩晨在晚餐之前才回到家。施晴坐到他身边,乖乖地叫了声“爸爸”。   他点头,搂了搂施晴的肩,皱眉,“好像瘦了这么多。”   “才没有!”施晴否认,“是妈咪胖了。”   没说几句,安凝木就叫他们吃   饭了。施晴松了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到餐厅吃饭。餐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突然觉得很有食欲,把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数抛开。   饭后,他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施晴太久没有看电视,只随父母的意,欣赏不知名的电视剧。她昏昏欲睡,同是作陪的施浩晨看她一脸倦相,便催去睡觉。她虽疲倦,但太久没有回家,就算累也想呆在父母身边。她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精神一点。   施浩晨体贴地与她聊天,替她解乏,施晴倚着她父亲,轻声与他讲着自己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在施晴完全放松了警备的时候,他突然问:“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不讲讲他的事情?”   这句话如同暖暖晴日的一声霹雳,施晴只觉得耳膜都被震得微微不适。她当下的处境甚是艰难,先前她对妈妈否认了交男朋友一事,现在总不能承认吧?   她突然想到了慕景韬。要是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他们的关系,他会不会生气呢。那时不随他回家是一回事,但她一时不经思量就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另一码事。她真的怨死安如了。若非安如告密,她妈妈也不会在她毫无防备下提及此事。在那样的状况之下,她本能就是否认。她没有打算将此事相隐瞒,只是还没有想好用怎么的词措相告。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谈的恋爱,要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脸不红耳不赤地承认,确实有点难度。   说出去的话怎么也收不回,此时的她只觉得头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的状态,只能用饥寒交迫来形容,你觉得呢? ☆、第十九章   施晴还是决定咬咬牙承认了,反正爸爸都认定了她有男朋友了。正待她想开口说明的时候,一直没有搭话的安凝木突然转过头对施浩晨说:“让你不急,人家就是没有男朋友,你问什么问呀!”   将要说出的话被施晴硬生生地咽回腹中,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妈妈这是不经意帮了她,还是无形中害了她。   施浩晨把目光移到安凝木身上,懒懒地说:“不就是没谈恋爱,多大点事,急什么。”   那无所谓的态度直教安凝木抓狂,她把施晴拉到身边,“别理他,看他嘴硬。”   施晴咬了咬唇,最后选择了沉默。或者当下真不是坦白的好时机,她自己安慰自己。   那晚施晴还是陪安凝木看完那两集电视剧才回房间休息。她倒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她的卧室带有露天阳台,因为天气太冷,她把阳台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但没有将窗帘拉上,她抬眼就能看到冬夜的天空,有点暗,有点沉。她的心微微一动,下床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门锁,又重新跳上了床铺,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暖和和的,才伸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发短信。其实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发短信,那样追求速度和效率的人,平时不怎么愿意花费时间在这些小把戏上面。尽管如此,他收到施晴的短信,还是会耐心地一个一个字地输入,回复她的短信。   “猜猜我在哪里。”施晴特意把输入方法又拼音输入切换成了手写,然后一笔一划地写好,再发给慕景韬。   她在床上滚了几圈,手机终于响起,她马上打开短信,里面写了两个字,“家里。”   施晴笑得眉眼弯弯,旋即又再编辑一条,“猜猜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手机再度响了,不过这次是来电。施晴接电话时傻傻地笑了两声,那头也忍俊不禁,最后还是他强忍笑意,首先发话:“做了什么好事值得这么高兴?”   “你猜呀。”施晴很执着。   “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我就安心了。”他也不着急知道,调侃道。   “你这是在歧视我!”   他笑而不语,过后才说:“明日有事吗?”   施晴想了想答道:“没有。”   “那我明天去接你吧,早点休息。”   “不,不用了。我过去   找你。”施晴有点心虚,连忙拒绝。   慕景韬也没在意,交待她碰面的时间与地点,并叮嘱她多穿衣服。施晴应好,随后还笑话他似她妈妈一样唠叨。   冬天懒床是施晴难以改正的小恶习。难得她早起,倒让她父母微微吃惊。江嫂替施晴添了一碗白粥,她却摆了摆手说:“我要出门了,我到外面吃。”   宁姨却说,“天气冷了,吃一点,不吃对身体不好。”   宁姨是她家的帮佣,在施家照料了二十多年,一直看着施晴长大,算得上是施晴的半个家长。大家也把她当成自家人。   安凝木把施浩晨的报纸拿过来放到一边,不允许他只顾着看报而不吃早餐。随后对宁姨说:“别理她,她肯定是要迟到了,再不过去人家就要等急了。今天约了谁去玩?纪茉还是若馨,不回家吃饭记得提前说,不要太晚才回来。”   知女莫如母。安凝木还真猜对了施晴将要迟到。她昨晚把闹钟调到了早上八点,下定决心不懒床。不料今早闹钟响的时候,她依旧睡意浓浓,瞌睡虫不断地怂恿她再睡一下,一下下就好。不料,这一下下就睡了将近半个小时。她风风火火地打点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   与慕景韬约好的时间是九点,迟到是必然了。她随口应了下母亲跟宁姨,然后跑去换鞋子。穿着整齐以后,她说了句“拜拜”就奔往车库。   她驶出了一个路口,马上就遇上了80多秒的红灯。她哀嚎一声,决定给慕景韬打电话,她还没说明情况,他便叮嘱她慢点开车,不用着急。施晴越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可言。虽是如此,她还是觉得甜蜜,其实有人愿意为自己等待,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抵达的时候,她看到慕景韬的车停在一边。她按了一下喇叭然后把车子驶进停车场。   等到施晴上车,他问她:“吃过早餐没有?”   她边系安全带边摇头,“你呢?”   “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他启动车子,拐弯的时候车轮压着路上细细的沙石,发出轻微的声响。   “到西饼店买蛋糕。”施晴答道。最后她在车上把早餐解决了,刚把最后一口水牛奶喝完,车子就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下车吧。”他说。   车外的温度较车内低了数度,施晴只穿了一件粉嫩嫩的羊绒毛衣,脚下踩着小牛皮   短靴,大风刮过,她刚关上车门都抖了抖身体。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问她:“冷吗?”   感受到他的暖热的体温,她似跳上了炕上的猫咪,抖去满身的风雪,舒舒服服地往暖处贴。她点点头,轻声说:“冷。”   他握住她的手收到自己的口袋了,她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他眉头紧锁,责备道:“家里没有衣服吗?”   面对她那张微愠的脸,她毫无惧色。还笑嘻嘻地说:“不是有你吗?”看到他的脸色稍稍缓和,她才想起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去写春联。”他答道。   他们走在铺满青石板的窄巷中,远久的岁月气息尽布眼前。施晴没有来过这这区,跟在他身边,边走边打量这些以水磨青砖墙筑起的老宅。当她抬头看见窗户上的蝴蝶彩绘玻璃,她的心微微一动,古典的砖墙配着洋气的彩绘玻璃窗,这样的组合明明应该突兀,而她却觉得叹为观止。她马上拿出手机拍照,瞬间只觉得设计灵感爆发。   “你是特意带我来这里的吗?”前些日子,她的科任老师布置了一份极难的作业,是关于博物场馆的立面设计。她一点头绪都没有,烦躁无比。她也就向他抱怨了一回,不料他记得,还记到了心里去了。   慕景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伸手拿过手机,替施晴照了数张高窗上的暗花彩绘玻璃窗的照片。他个子高,能够近距离地把花纹影下。   施晴一直被他搂在怀里,她的头发随着北风吹拂到他脸上,扎得他细细的痒,像极某时候的她,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他低头看了看她,那张脸不过是他的那般大小,五官都是小小巧巧的,有安凝木和施浩晨那样优良的基因,她的长相甚是出众。她的个子不过及他的肩,但她身材纤纤,骨架细小,身形看起来修长得很。   他想起她小时候,小小的一枚,抱在怀里都觉得不安全,他每次安凝木让他抱她的时候,他定然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看起来那么的娇弱,真怕他一个不留神会把她捏碎。也没过多少年,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世上最好美的词措也难以把她形容。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着,施晴突然唤他。   “阿景。”   “怎么了?”   “我跟你说一件事哦。”   “嗯。”   施   晴没有说话,他以为她没有听见他的应声,故又说:“你讲吧。”   “那,哦……”施晴吱吱唔唔,最后还是想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我昨晚不小心告诉了妈妈爸爸……”   或者是慕景韬的气场过盛,她实在觉得压迫程度太深,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她低着头不看他的表情,不料却听见他波澜不惊的声音:“告诉了就告诉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到时候都交给我就好。”   施晴闭了闭眼,只觉得无语。她要怎么说才能不被他怨死呢?   “阿景。”她又唤了一声。   慕景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转过头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嗯,就,还是那件事呀。”   “哪件?”慕景韬如堕云端,越发不懂。   “我昨晚不小心告诉了爸爸妈妈,我没有男朋友!”施晴把心一横,将这个与他相差甚远的真相说了出来。   气氛瞬间凝固,施晴连大气也不敢喘,僵着身体由他搂住她纤腰的手渐渐收紧。他的手劲大得几乎要把她的小蛮腰掐断,她咬着唇,等了半个世纪般久,才听到他说,“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她却觉得这些只是幻觉。她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吓到马上低头,连忙保证:“我下次会很小心的了!”   “原来还有下次!”他终于破功,声音紧得像上紧了发条。   施晴吓得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那颗小小的脑袋窝在他怀里使劲地摇。   他把她的头从他怀里拉出来,语气倒是恢复了平静:“那你想怎么样?”   施晴默默地打量着他,看他除了脸色差了点其余都还好,她那颗快被吓蔫的小心脏又重新复活,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们迟点再告诉他们吧,好不好,好不好吗?”   慕景韬握着她的小手随她的力道晃着手臂,看了她好半晌以后,突然勾了勾唇角,干脆地说:“好啊。”   施晴的心颠了下,他虽是答应,但他刚才的动作与神态,她实在太熟悉了。每次安如又酝酿出诡计或者损招的时候,施晴都会看到。她希望这只是自己多心,毕竟他确确实实是妥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到编辑的通知,本文于11月4日入V。   登陆后留言满二十五字送积分,积分多少是按字数来算,由系统分配。积分可以用来看文的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下。   谢谢大家哦! ☆、第二十章   他们继续前行,最后停在窄巷深处的一户人家门前。他唤了声“梁婶”,很快就有人过来给他们开门。   开门的人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施晴虽是好奇,但出于礼貌也不敢细细地打量她,只随慕景韬叫她梁婶。那妇人眉目和蔼,对他俩说:“来了呀,快进来,外面风大。”   他们穿过天井,尚未走进内室,就听见了一把雄厚的声音,“是小慕来了吗?”   慕景韬与他问好,并向他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施晴。”随后他又对施晴说,“这位是我老班长的父亲,梁伯,这位是梁婶。”   施晴也向他们问好,梁伯托了托鼻梁上的老花镜,随后说:“小慕,眼光不错。”   一向只在慕景韬面前脸红的她,居然也因这句话羞红了脸,半低着头躲到了慕景韬身后,而他却说:“她脸皮薄。您别逗她,她现在还不肯跟我回家呢。”   施晴在两老看不到的角度用力地掐了下他腰间的肉。他的身体微微一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温情。施晴被他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倒是收回了手,乖乖地站在他身侧。   梁伯哈哈大笑,他中气极好,笑声甚是洪亮。他招了招手,让他们随他到书房,还边走边说,“知道你今天要来,墨早就磨好了。”   走进书房,施晴觉得眼前一亮,刚刚在外头看到的彩绘玻璃窗藉着日光,居然投下了斑斓的花影,映在了墙上,婀娜地绽放。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笔、墨、纸、砚,施晴很少接触这些东西,觉得有趣。   “今年要写什么?”梁伯执起羊毫毛笔,扎稳步子摆好姿势后问他。   “跟往年一样就好,可以多写一份吗?”慕景韬答道。   “当然可以。”话毕便开始挥笔。   施晴不懂欣赏,但觉得这应是佳作。待梁伯写好,慕景韬将其晾在一旁。   “你应该让小慕露两手给你看看,他的字,不错!”梁伯搁下毛笔,看施晴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刚写好的对联,眼带笑意地对她说。   施晴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慕景韬挂好对联以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过来,我教你。”   梁伯极是识趣,笑眯眯地说:“我跟老伴下棋去,你们两口子慢慢练。”   待梁伯掩门离去后,施晴走到他身边,问他:“你跟梁伯很熟吗?”   “还行。以前我与梁伟的关系也不错,后来他被调配到西部,常年不在家,留他们两老在G市。他曾托我帮忙照看他的父母,我与梁伯梁婶也算投契,逢年过节都来坐一坐,看望他们。”   施晴“噢”了一声,“梁伯的字很漂亮,你写的有这么好看吗?”   “他曾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现在退下来了。我前些年也跟他学习过,略懂一些皮毛。而他是真正的行家,要是识货的人,绝不是一句很漂亮说完的。”话毕,他执起她的手,“来,我教你。”   “用拇指和中指把毛笔夹住,对,就是这样。”他摆弄着施晴的手指,“来,无名指和小指放在毛笔后面,诶,放松点,别抓住它!手自然一点,怎么像爪子一样。”   施晴被他指挥得晕头转向,他与她靠得很近,说话时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端,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似是有别样的魔力,让她想往他身边靠。而她的神绪不自觉地飘走,连慕景韬的叫唤也没有听到。   “小晴?”慕景韬的手贴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撑,施晴直直地挺了挺腰,不明外力触碰她如此敏感的部位,使她反射性地尖叫。   “走什么神?身体要挺直,叫你也没反应。”他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   “啊,哦!”她挺直了腰杆,照他的指使去做。   “试试看,写你的名字。”他说。   刚刚他说得要领,施晴因为走神一点也没听见,故她一提腕就龙飞凤舞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慕景韬看完以后,满额是黑线。   “你这是在写钢笔字!”他叹了口气,只好把她圈在怀里,捉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把她的名字写出来。   施晴的手原本就被冻得有点僵,现在被他捉住,更是使不上力,她所写的每一笔都是随着他的手劲写的,他的手很温暖,渐渐地把她的手捂暖,他的手掌很宽很大,可以把她的手包裹在其中。施晴一直看着他与她叠在一起的手,心湖的涟漪泛泛。   他们在梁伯家吃过午饭才离开。梁婶做的菜很好吃,施晴吃得很饱,小脸红润,全身也暖和。她牵着他的手,转过头问他:“等下我们去哪里?”   “回家吧。”他说。   施晴不解,“才中午哦,这么早就要回家了吗?”   “你没有男朋友,老是出门是会惹人怀疑的。”他   说得一本正经,但施晴听着就觉得别扭。她捶了一下他的肩,“诶,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噎得施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气鬼!”施晴低头小声地说。   慕景韬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施晴被他那目光看得冷飕飕的,她自知有愧,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才说:“反正我下午没事,要不去你家吧?”   握住她的手一顿,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你确定?”   施晴本能觉得他这样的问话存有蹊跷,故她连忙表明立场:“我只是去坐坐哦,你说过先不讲的!”   “当然。”他应得极爽快。   施晴自己驾车,尾随着慕景韬的车抵达慕宅。他们刚进门,就看见了凌绮在院子里替含苞待放的桃花剪枝。远远看过去,枝头是的星星点点的红,映在这灰迷的冬日里,显得分外娇艳。   看到施晴,凌绮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把她迎进屋子。她有点意外,“今天怎么想到过来看我?”   施晴笑得自然,“我想您了呀。”   凌绮拍拍她的肩,“穿得这么单薄,也不怕着凉。”   “在屋里挺暖和的,没事。”她暗想,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她不够暖和呢。   施晴的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就从角落跑了下来,她奔到凌绮身边抱着她的大腿说:“姑婆,我要回家!”   那女孩奶声奶气的,说话的语调甚是可爱。看上去不过是三四岁的样子,听她唤凌绮作姑婆,施晴细细打量那小女孩,才想起这女孩是慕景韬的表侄女。她只见过丽渝一次,在很久以前。   凌绮有一个同胞的哥哥凌源,他比凌绮长了好些年。故凌绮的儿子尚未婚配,凌源的已经有一个调皮活泼的外孙女了。   慕景韬走过去把那女孩子抱了起来,“丽渝,今天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丽渝摇摇头,“我不告诉你!”话毕,便窝在他怀里撒娇。   凌绮拉她到沙发坐着,对她说:“小晴,先坐。我最近被这小丫头折腾得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随后她向施晴解释,丽渝贪玩,闹着要到姑婆家住,不料才住两天,又闹着回家。一会儿想妈妈,一会儿想爸爸,非要离开不可。只可惜丽渝家所处的K市遭遇严重的雪灾,   各条重要的交通几乎处于瘫痪状态,故他们根本无法送丽渝回家。而临近春节,梅姨也提前回了老家,慕熙身在外地,而慕景韬则早出晚归,故家中常常只有凌绮与丽渝两人。丽渝小孩子心性,最不能安定下来,故她每天都要求凌绮跟她玩游戏,若凌绮不依,她就哭闹着要回家。   慕景韬抱着丽渝走了过来,把她放在沙发上,她调皮得很,才把她放下来她就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而他只是坐在她身边护着她。   凌绮看着丽渝忧心忡忡,连忙对慕景韬说:“看着点,这孩子皮得很。今天才把爬到壁柜上玩,把柜子上的花瓶打碎了。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坐得住。”   “没有受伤就好。”慕景韬无所谓地说,他的话音还没落,丽渝用力一蹦,突然跳到了另一组沙发上,看到凌绮更加心惊胆战。   丽渝一点都不知道旁人为她担心,倒是嘻嘻哈哈地自娱自乐。不一会,她又跳到施晴身边,施晴也有点担心,伸手护了护她。不料丽渝却直直地扑到施晴身上,搂住施晴的脖子高兴地叫:“安妮老师!”   尽管是小孩子,但那股冲力还是非常大,几乎将施晴扑倒在沙发,她歪着身体,勉强才把丽渝扶稳。她很不解地说:“丽渝,我不是安妮老师哦。”   慕景韬与凌绮倒不似施晴那般惊奇,最后还是慕景韬向她解释:“她今年才上幼儿园,很喜欢她的老师,所以对与安妮老师相似年纪的女性都很亲近。”   “啊?都叫安妮老师吗?”施晴惊奇,忍不住再次打量面前的女孩子,看她眉眼弯弯地对她笑,施晴内心的一片柔软被触动。   “对啊,你看她就不叫我这老婆子作安妮老师。别看她年纪小小的,挑得很呢。”凌绮接话,她捏了捏丽渝胖嘟嘟的小脸蛋,“调皮的女孩!”   施晴也逗着丽渝,这小女孩倒不怕生,直直地窝在她怀里躲开凌绮的手,她刚想与丽渝说说话时,慕景韬突然气定神闲地说:“既是这么投契,小晴留这边住几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明天早上,别来得比专审同志晚哦!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一章     凌绮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对施晴说:“小晴,你最近有空吗?”   “有,有啊……”施晴吱吱唔唔地说,她的直觉告诉她,慕景韬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她就知道他对她欺瞒两人关系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就住几天吧。等交通恢复以后,就把这小皇帝送回家去。有你陪陪丽渝,她就不来折腾我这老骨头了。而且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小晴就来陪我几天吧?”凌绮高兴得眼角的皱纹也在抖动。她一直喜欢施晴,偶尔她也会让施晴到慕宅住几天。都说女孩子贴心,确实不假。   以往施晴会很爽快地答应,但这次她却有点犹豫,她悄悄地看了慕景韬一眼,只见他脸容平静,一副正经的样子,仿佛提这建议不过是替她母亲解忧。   看她犹豫,凌绮拍了拍大腿,似是意会过来,“我倒是忘了,小晴谈恋爱了,要抽时间陪男朋友对不对?唉,看我人老了,越来越不识趣了。”   施晴惊讶,“什么?”   “不用否认了,你妈妈都告诉我了。”凌绮也替她高兴,笑得十分和蔼。   她在心中默默垂泪,只觉得祸不单行。因为慕景韬一直沉默,她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不料这次却被他捕捉到,施晴窘迫非常,回过头坚定地对凌绮说:“我有空,真的!”   凌绮高高兴兴地打电话到安宅,安凝木表示理解,既然施晴愿意,她也没有什么意见。   施晴要回家带几套衣服过来,慕景韬送她出门。   离开了凌绮的视线,施晴的笑脸马上收了起来。她一言不发,站在车前不肯动身。外面的气温有点低,他催她上车,她却不依。   “你怎么了?”他语气温和。   施晴看他一副无辜的样子,倒不好发作。她抬头,带着探究的目光紧紧锁着他。他毫无惧色地迎上她的审视,一脸坦然。她几乎是以为是她多疑了。   “要是不想来就不要勉强,我跟妈说一声就好。”他收回视线,摸摸她的头。   施晴彻底被他打败,“我回去拿衣服了。   施晴不仅带了衣服,还把设计作业带到慕家做了。今天那条老街以及极具特色的老宅给了她极大的启发,她决定今晚就把设计作业起个初稿。   丽渝睡得极早,待她休息后,施晴就回到客房画图,她才洗过澡,全身   都暖和得很,小脸被热气蒸得红彤彤的。   慕景韬走进她房间的时间,她正考虑选材。大概是想得有点焦虑,她咬了下笔头,他看在眼里,身体某个地方突然被触动,似是被轻啄了下的感觉。   他站了半晌,她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轻咳了一声,施晴却整个人弹了起来。   “这么认真?”他调戏道。   施晴拍了拍胸口定神,看着自己的图纸,左手托着腮幽幽地说:“我想不到呀。”   “我看看。”他把设计图拿过来,看完也没发表意见,只是说:“早点休息吧,脑袋清醒的时候才会有灵感的。”   “哦。”她只应声,却没有动身,眼睛呆呆地看着某一方。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她才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她这副呆滞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   不知为何,施晴觉得特别奇怪,自他走进房间以后,她的心跳好像突然加速似的,脑海中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为了避免自己失态,她马上爬到床铺,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最后留出她一双眼睛。“晚安。帮我关灯哦!”   “晚安。”慕景韬替她抚平了背面随后关了灯才离开。   ***   丽渝其实很好动,别说凌绮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就算是施晴那般年轻,也受不了她的折腾。她早早就跑到施晴的房间闹她。她小小的身体挤到施晴的被窝里,身穿着的棉袄面子极凉,把施晴从梦中惊醒。   呆滞了数秒以后,施晴才看清楚这个骚扰她的小家伙。丽渝圆滚滚的大眼睛默默地盯着她,她俩四目相对,最终还是施晴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对视。“早安,丽渝。”   “晴姐姐,   大狗狗!”丽渝期待地看着她。   昨晚跟丽渝讲了好久,她才明白施晴确实不是所谓的安妮老师。又说法了她很久,才让她愿意叫施晴作晴姐姐。施晴第一次意识到,小孩子的固执真的非常可怕。   施晴一头雾水,昨晚丽渝只缠着她讲故事,这还好办,她就照着童话故事书从《三只小猪》讲到《白雪公主》,最后丽渝觉得无聊,就主动要求睡觉了。只是现在这要求,很真是特别。她坐了起来,挠了一下头发,对丽渝说:“大狗狗会咬人的,来,等晴姐姐跟你玩游戏。”   “什么游戏?”丽渝   想了想,问道。   施晴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先等等,等下我再告诉你呗!”   待施晴洗漱完毕以后,她与丽渝一同下楼。凌绮在客厅喝茶,看她俩下来,招手让她们过去。   “凌姨,早!”   凌绮应“早”,把茶递给施晴,施晴先把茶给了丽渝,丽渝不肯喝,摇摇头,对施晴说:“喝果汁!”   施晴还未回答,凌绮便沉下了脸,责备道:“不许,早餐也不愿意吃,今天都不能喝果汁!”   丽渝一副欲哭的样子,施晴觉得不忍,便说:“先吃早餐,然后喝果汁好了!”   不料丽渝却道:“姑婆坏坏!”   凌绮一时不知是生气还是无奈,倒是笑了,她轻轻地点了一下丽渝的额头,语气轻柔地说:“你呀,不识好人心。”   茶盏内的青茶茶香沁人心脾,轻轻呷了一口,才问:“阿景呢?”   “刚刚他还想拿果汁给这调皮蛋喝,我赶他回公司了。这鬼丫头就是欺善怕恶。”凌绮替她添茶,一边说道。   施晴忍俊不禁。   到了晚上,施晴才明白丽渝早上说的大狗狗是什么意思。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居然带了一只萨摩耶犬。丽渝高兴地朝他走去,施晴却站在原来动也不敢动。   “晴姐姐,大狗狗!”丽渝一边摸着萨摩耶背上的被毛,一边奶声奶气地说。   施晴额上黑线满布。   这只萨摩耶犬是公犬,其领状毛非常漂亮。它立起来的时候,比丽渝还要高。身后的尾巴一扫一扫,一副威风凛然的样子。   看到施晴躲得远远的,他牵着萨摩耶往她那边走,他尚未靠近,施晴就尖叫着跑开。她的声音有点凄厉,吓得凌绮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不料却见施晴跳上了沙发,而慕景韬手中牵着一只帅气的萨摩耶犬,她倒是笑了,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说:“这萨摩耶犬真的很漂亮。”   施晴警惕地看着萨摩耶犬,一人一只正大眼瞪小眼。凌绮问她:“小晴,你怕狗呀?”   “我有点害怕。”施晴答道。其实她倒不是怕狗,而是怕这种毛茸茸又似极具攻击性的狗。她看到慕景韬手里牵着狗链,权衡了一下才从沙发上下来。她又走远了几步,在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停下   。   “这狗不会咬人的,不要害怕。”凌绮安慰她。   慕景韬也说,“你过来摸摸它,这只挺温纯的。”   “不,不要了。我看看就好。”她连忙拒绝。   屋内其余三个人都很熟络地逗着萨摩耶,还替它取名作“白白”。虽然很没创意,却非常适合它,因为它那一身白色的被毛非常漂亮。   施晴进厨房帮忙,凌绮告诉她这狗是丽渝那孩子要求买的,她喜欢小动物,但她家里却不允许她养。慕景韬向来宠她,倒是给她买了一条。凌绮也喜欢狗,故也乐意在家里养只宠物狗。   施晴只是在想,这那里是小动物,这明明是重口味了。   只从有了白白以后,丽渝就很少缠着施晴。吃饭的时候,她吃着吃着就把肉扔到地上,由白白叼着吃。看电视的时候,她看着看着就坐到地上替白白顺顺毛。睡觉之前,她还要去看看白白是否安好,末了还与它说晚安。施晴只觉得,这真是个有爱心的小姑娘。   尽管白白从来都没有对施晴表达过一丝恶意,但她还是不肯与它靠近。白白除了被带回来那天戴着狗圈,之后都没有在戴过。它很自由地在屋里行走。偶尔施晴碰到它也会不自觉地给它让路。   慕景韬看她害怕,倒喜欢逗逗她。她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他会坐到她身边,然后把白白唤过来。施晴看到它走过来就害怕,只是她一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走开时,白白却朝她走去。施晴躲不开,绕着沙发与白白追逐了一圈,最后跳进他怀里,让他把白白赶走。   软玉温香置于怀内,是男人都会微笑。他从从容容地唤走了白白,趁着凌绮和丽渝都不在,他把她抱在怀里不肯松手,任施晴如何也挣脱不开。   “喂,放手!”施晴瞪着他说。凌绮陪丽渝睡觉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楼下来。   他却无动于衷,箍在她腰间的手甚至收紧了一下。“把我当了两天透明人,现在抱一抱都不行?”   施晴一怔,问:“我哪有?”她嘴上虽否认,但心里却明白,他说的是事实。她这两天对他一直都是闪闪躲躲的,生怕凌绮看出端倪。不过,他也很配合,并无做出出格的举动,而她的戒心也慢慢放下。眼下听他这样说,更是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说没有?刚刚吃饭的时候,不就是给你夹了块鱼吗,你用得着怕得筷子都拿   不稳吗?”慕景韬看到她眼神闪烁,知道她这是心虚,于是有点得理不饶人的味道。   施晴无言以对,只能由他抱着。他也不说话,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   G市一连几日都是灰霾天气,天沉得几乎要掉下来。到了下午,那场压抑已久的雨终于酣畅淋漓地落下,整个G市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雨珠帘。   恰好在今日,凌绮要过了慕家老宅看望慕老爷子,家中就只剩下施晴和丽渝。   因为降雨,另原本已经不高的气温降得更低,施晴极怕这样湿冷,故她吃过午饭就打算与丽渝睡午觉。   丽渝在幼儿园也有睡午觉的习惯,故施晴不用费多大的心,就把丽渝哄到床上睡觉去了。丽渝巴不得每分每秒都与白白呆在一起,睡觉之前还把白白带到房间。施晴与它保持一定距离。而丽渝最喜欢看到施晴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得极开心。   在丽渝睡着了以后,施晴也准备回房间睡午觉。她一转身,就发现慕景韬倚在房门旁边。她有点不可置信,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唔。”他随口应了声,招手让她出来说话,免得把丽渝吵醒。   施晴把房门掩上,就听到他说:“我妈担心你看不住丽渝,让我有空就回来看看。”   施晴轻轻地“嗯”了一声,告诉他,“那我去睡觉了。”   施晴手脚都有点冰冷,她回房间以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让自己全身都暖起来,随后顺便套上珊瑚绒睡衣,就窝到被子里睡觉。   迷蒙之中,她觉得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擦过,温热而潮湿。她觉得痒,挥手就想把这扰人清梦的东西甩开。不碰倒是没事,一碰倒让施晴抓狂。那东西的触感甚是软软,毛茸茸的一团。施晴怀着侥幸的心理挣开了眼睛。   希望瞬间破灭,那只她一直避而远之的白白居然跑上了她的床,此时正用无辜的眼神默默地盯着她,它那粉色的舌头正伸了出来,施晴马上反应过来,刚刚是被白白舔,过,了,脸!   “啊啊啊!”施晴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直往房外蹦去,一边狠狠地埋怨自己不关房门,一边幽幽地怨着把白白引到楼上玩的丽渝。不料白白以为施晴在与它嬉戏,也尾随她跑出了房间。因为丽渝经常这样逗它,让它跟在自己身后跑。   她跑到了隔壁房间,门也顾不上敲就   冲了进去。   慕景韬正在穿衣服,他的家具裤才刚刚拉上,上半身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还没来得及擦干。施晴在这个尴尬时刻闯入,他连脸上都没变,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施晴像看到了救命草,什么也顾不上,看到他以后就扑到他身上,巨大的冲力让他也退了两步。“阿景!”   他连忙抱稳她,她的头埋在他的颈侧不愿意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白白。   看到白白出现在房间里,慕景韬倒是明白过来。他才唤了一声,白白就马上退了出去。他过去把房门给关了,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问她:“用得着这么害怕吗?它又不咬你!”   施晴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愿意下来,他赤`裸光滑的上身让她勾也勾不住,于是她只能收紧了双腿,不让自己滑下来。这样无意识的举动,却让某人心猿意马。她摇了摇头,身体随着她的动作若有似无地与他触碰,撩拨着他的神经。   “它走了,不信你看看。”他的声音很低,似是带着压抑。   施晴慢慢转过头,发现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确实不在了,她才委委曲曲地向他告状,“你知不知道,刚刚白白居然跳上了我的床,用它的舌头舔我的脸!”   慕景韬一怔,脑海中同时浮现了很不正经的一幕。就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深处的血脉正在火速地喷张。他不自觉地低头,伸出舌头在她唇上扫了一圈,哑哑地问她:“是这样吗?”   施晴睁大了眼睛,顿时觉得羞红了脸,不假思索地伸手捂住了唇。   羞涩佯牵伴,娇饶欲泥人。在他眼里,只觉得分外撩人。他压抑已经的东西瞬间如爆发的山洪,将他最后的防御冲垮。他托起了她的腰同时拉开了她的手,狠狠地吻了上去。   外面嘶嘶沙沙地下着大雨,房间里没有开灯,灰迷的天空将室内映得越发暧昧不清。雨水打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清脆而有节奏,在这时刻听着,似是两人放大了的心跳声,迷乱却带着兴奋。   他从来没有这样霸道地吻过她,他的舌迅速搅过她的舌,疯狂地与她追逐,只有她稍稍躲闪,他定然发动更强势的进攻。施晴根本无法招架,她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他极具侵略性的热吻,身体瘫软,脑中一片空白,而两人何时双双倒在他的床上,她也无从得知。   他边吻便拨开睡衣上的扣子。因为她需要午休,故没穿内   衣,他的手直接了断地握住了她的丰盈。其实她的体温也很高,他只觉得手指的绵软让他掌上的温度高了几分。   他房里里的暖气温度不是调得很高,当施晴的睡衣的扣子被他解开时,凉意让她抖了抖身体,脑中意识才稍稍回笼。她张开眼睛,却发现他正压在她身上,大手揉捏着她胸前的娇软。   她脑子轰叫了一声,她瞬间清醒过来。出于本能,她别过了脸,伸手想推开他。奈何她那点力气,别说推开他,就算是推开白白也成问题。她刚想说不,他就把她的脸扭了回来,灼热的唇又重新覆上,他把她的身体稍稍托高,将她身上的睡衣扯开扔到一边,手随即越发往下,越过她可爱的肚脐,伸进了她的秘密花园。   那样隐秘的地方,从来没有人探访过。施晴被陌生的触碰扰乱了心神,她拱起身体想护住自己,不料他的腿却把她的腿压在,她就像被盯着床铺上,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地承受他的掠夺。   其实他的动作很轻,只是在她娇贵的地方微微揉捏,那触感软热而滑腻,让他真想立马埋身其内。她却无法忍受如此触碰,身体剧烈地抖动,摇着头发出娇媚婉转的吟叫声。他听在耳中,霎时觉得血脉喷张,眼睛煞红。他离开了她的唇,快速地把她的碍手碍脚的睡裤以及内裤扯掉,旋即又覆上了上去。   他那样的调情手段,未经人事的施晴根本无力与之抗衡。她只觉得晕眩,经过长久而热炽的亲吻以后,她不断地喘气,胸前的美景随她的一呼一吸晃动,甚是诱人。而上面的嫣红,早在他的爱抚之下,为她绽放。   “不要!”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娇怯地拒绝,同时伸手掩住他的眼,他却轻易把她的手拉下,按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凝住了表情,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是不解。他同样目光深深地盯着她,带着占有和欲望,那样的赤`裸裸,没有一丁点的掩饰。她被他的目光骇得缩着身体,越发的不知所措。而他却更加放肆地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她雪白的娇躯映着他深色的床单,强烈的色彩对比,简直是教人移不开目的视觉震撼与享受。   昏暗的光线,连绵的雨声,交缠的男女,房内春`色一片。她浑身赤`裸,只在左手手腕上戴着他亲手替她戴上的手镯,他内心的欲`火再次膨胀,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了她的手腕,滚烫的唇慢慢滑到她锁骨,细细地吸允,大手也在她娇躯上四处游走,密密点火。   施晴语带哭   腔地唤着他的名字,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和手臂,而他却纹丝不动,最后她抬起头一口要在了他的左肩上。那一下用了她十成的力气,尽管他绷紧了肌肉,也觉得刺痛。他微微分神,施晴捉住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手脚并用地逃到了床尾。   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跳下床铺。只可惜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脚踝,轻轻巧巧就把她拉了回来。她死死捉住床沿,把脸埋在柔软的床单之下,呜呜地叫。他也换了方向,身体旋即覆了上去。他动作轻柔地拨开她的长发,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细细地把话磨了进去:“我早该这样做了。不然你就不会那么不小心,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第二十二章     施晴敏感的耳`垂被他滚烫的气息喷得发`痒,他把话说得那样露骨,她只觉得自己怎么也躲不过了。她放松了捉住床沿的手,反倒将身下的丝绒被拥在怀中,以手臂紧紧`夹住,妄想将自己的脸以及胸前的好风光藏匿于其中。   他的手环过她的纤腰,把她的身体撑起来,将她更加贴上自己。“你快要闷死你自己了。”   两人的阻隔就只有他身上的家居裤,那料子比不上她丝般柔`滑的肌肤。他有些急躁把把裤子踹掉,他火热热的欲望直直贴在她腰`臀之间。施晴被那温度和硬度惊呆了,她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这点挣扎似是撩`拨,顿添情趣,更加激发他的渴望。他伸手在她脚间摸了一把,虽算不上水光潋滟,但勉强还能接受他的求索。他试探着把手指伸了进去,施晴的身体僵住,无法呼吸。异物侵入她最最娇弱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尾跳到了岸上的鱼,只能张口嘴努力汲取空气。他的另一只手从丝绒被中挤了进去,手掌和手背都被软滑所包围,摸索到她丰盈顶端的嫣红,时轻时重地揉`捏。她的身体敏感都极致,原本雪白的肌肤慢慢地浮着桃绯之色。   “阿景,不要这样……”她已经哭了,苦苦哀求他。无法体会这是折磨还是快`感。对于未知且陌生的知觉,施晴本能地感到恐慌。   慕景韬几乎心软,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人,居然被他弄得涕泪涟涟,他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她将她翻了过来,将阻在他俩面前的丝绒被抽开。施晴不愿放手,张嘴就咬他的手,他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开,她扭着身体,他按住她的肩,使她深深在陷在了被褥之中。   “我要和你分手!”她吼道。她只觉得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又簌簌地落下。   他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眼中欲`火几乎要将她烧作灰烬。他的欲望虽然肿`胀得发痛,但他还是想让她准备好才好好爱她,不料她却说出这样的话。他把她拖回床头,按住她的同时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套套。   施晴看他一手扣住她双腕,一手那种避`孕套,以嘴巴咬开包装袋,就知道他是狠了心要她了。他的脸色很难看,而他看她的灼灼目光,仿佛要把她看到深处,骚`动她的灵魂。她的心跳如雷,瘫软在他怀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但却无力阻止,只能不断地摇头拒绝。   他只觉得忍无可忍,低头堵住她的嘴,吻   得她神志不清,手抬起她的腿,扶住自己的欲望坚定地推了进去。   紧涩而热烫,销`魂而满足。他肩背之上肌肉奋起,上面密密麻麻地铺着点点细汗。他冲破了那层薄膜的同时,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无比嘶哑地说:“小晴,我在这里……”   她那模样脆弱至极,秀眉紧蹙,眼角带着泪花,捉着他手臂的手也是软`绵绵的。他一下子全挤了进去,她肯定不适应。但他也只能如此狠心,不然他真怕自己再次放过她。   施晴只觉得痛,他推进一分,她所承受的钝痛就蔓延多一寸。她的身体随着他的贯穿而耸动,呻`吟声音无力而破碎。   他在她耳边说着缠`绵的情话,她听得耳根发软,但依旧闭着眼在流泪,泪珠顺着她粉`嫩的脸颊滑落的被单,洇湿了浅浅的一片。他低头温柔地吻过她的泪痕,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哭得发红的鼻尖,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埋在她身体的欲望又瞬间肿`胀了几分。他低吼,掐在她纤纤细`腰的手控着她摇摆的频率,进出的力度越发不知轻重。   施晴初经人事,身体各处敏感至极。她在他加速的时候已经觉得身体的酥`麻感觉不断放大,慢慢超越了她以往所经历过的快`感。他像是不知疲倦,狠狠地涌进她的身体,最终把她逼到了临界点。他自然了解她身体的变化,裹着他的里层渐渐变得契合,周遭的温软一下一下地抖动,而她的眉梢眼角尽是情`欲之色,被他吻得发肿的红唇微微张开,溢出的细细吱哦声低糜神秘。   他也不急着把她推向高`潮,在她几近爆发之时,他却放缓的动作,转换着进入的角度,想破解她深藏的身体密码。她只觉得自己刚要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气,喉咙却被人狠狠掐住,老半天都缓不过来。她觉得难熬至极,到了最后,她的双`腿自动环上了他强壮的腰身,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他的压低了身体,他浓重的喘息清晰地落在她耳中,听得她脸红耳赤。他结实的胸肌摩擦着她的丰盈,抽`动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慢慢地把她引导到水深火热之中。她觉得这样的感觉比刚刚他冲进来那撕裂般的痛楚还要难受,她无意识地叫着他的名字,眼色迷离地看着他。   他额上的汗注成了滴,干脆地落到她的身上,两人的汗水密密相溶,暧昧而缠`绵。他伸手撩`开她被汗水洇湿的发,柔柔地吻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一路往下,直至觅到她的唇。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他也觉得难耐,离开   她的唇,问她:“还要分手吗?”   她捉紧了身下的床单,摇头。他似是满意,原本绷紧了的脸渐渐变得柔和,手滑到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若有似无地挑`弄,继续问:“还敢提分手吗?”   现在的时刻,就算他让她做什么她也愿意。她已经没了力气,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消停,隔着墙体,偶尔也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他将她拥得更紧,找准了让她动情的点狠狠地戳。她全身都在簌簌地抖,娇柔的花`径有规律地收缩,脸上的潮`红几乎溢出`血来。她雪白细致的身体布着细细密密的汗,丝毫不感到这冬季的寒意。   “我快被你折磨死了……”他抵在她的深处将自己完全释放时低声控诉。她的紧致将他汹涌的欲望全数吞没,两人融为一体,心跳也变得同步。   她费了好些时间才缓过来,伸出双手拉下他的肩,他顺从地俯下头来,她学他那样咬着他的耳朵,大大地睁着眼睛,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软软地求饶:“阿景哥哥,不要了……”   他只觉得她笨得可怜。若是平时,她以这温纯柔弱的声线提出要求,他必定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拼命不到。只可惜在眼下这时刻,这样的话语却成了他抗拒不了的诱`惑。他低低应了声“好”,而唇齿在她修长的颈脖上撕咬,她颠着身子别过头以躲避,而他却穷追不舍,滚烫的舌贴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继续享受着他的盛宴。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冠头和佳人的手榴弹、美美的地雷哦!   然后是请假,累到不能再爱了,休息两天,请各位见谅!   最后呀,没事就撒撒花,打了鸡血的人才好办事…… ☆、第 23 章   半睡半醒间,施晴觉得有人把她拦腰抱起。她幽幽地挣开了眼睛,看到了他的那张俊脸。他恰好低头,看她醒了,便说:“洗完澡再睡。”   浴室里,施晴极不合作。她站也站不稳,但又不愿被他搀扶;他才把她的长发束起,她又说要洗头;而浴缸里的暖水温度适宜,她却说太烫不愿意进去。   慕景韬知道她在发脾气,倒是耐心地哄她。   施晴那样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被他折腾得全身酸痛,火气自然大得可以。任他怎么说也不肯好好洗澡。他最后忍无可忍,定定地看了她好半晌,问她:“你到底洗不洗?”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也听不出怒意。只是当他一拉下脸,施晴就觉得心里发毛,低着头沉默不语,不敢再造次。   温热的水紧紧地环着他俩,施晴半倚在他身上,大概是他的动作轻柔,把施晴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本身又累又倦,故澡还没洗完她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这倒让他省心不少。   他把她抱出了浴室,替她把睡衣穿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又把暖气调高了两摄氏度才离开房间。   施晴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环顾房间的状况,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全身各处都在叫嚣,密密的酸痛提醒着她那场放肆的欢爱。她又是娇羞又是生气,一倒头又重新埋在被褥之中。   待慕景韬折回的时候,施晴已经再次苏醒。他推门而进时,她扶着床坐起来。他的床不似她家里的松软,她睡着也不太习惯。看他进来,她眼中顿生防备之色。   “要起来了吗?”他进门以后就把房门关上,随后将大衣脱下,露出里面深灰色的V领毛衣。   那个脱衣的动作,施晴看到就时瞳孔就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专注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举动。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她似被烫着了,马上弹跳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往床下跑。他的伸臂把她捉了回来,“去哪?”   捏住她手臂的力度不大,但她却无法挣开。僵持了半晌,她嘟着嘴说:“我要回家!”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但手却滑到她的细颈上,轻轻地触着上面暗红的吻痕,语气暧昧地说:“回家做什么?”   这阴阴柔柔的调子让施晴觉得危险,她用力地挥开他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要你管!”   他盯着她那张诱人的小脸,软滑娇艳的唇被他吻得微微发肿,眼睛和鼻子都因为哭泣而泛着淡淡的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拨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温柔地说:“涂完药膏再说吧。”   施晴这才发现他左手拿着一个小小的纸盒,自缝隙间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上面的小字,旋即反应过来,原本泛着绯红的小脸再度涂上一层胭脂。她把被子重新裹到自己身上,闷闷地说:“不要!”   他由着她把被子抢走,却不顾她的拒绝,手伸进被子里摸索到她的脚踝,轻轻一拉就把她拉了出来。   眼看裤子又要被他脱下,施晴奋力反抗,双腿使劲踹他。他根本不把她的挣扎放在眼内,大手一用力,就把她的裤子半褪到膝盖处,腿间的风光猝地暴露在空气中,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施晴羞得把被子蒙在头上,但她依旧不放弃,扭着身体想躲开他的触碰。他把药膏摔倒床单上,俯过身来按住她的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绷紧。“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我。”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既是娇羞又是委屈。他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柔声说:“小晴,别动好不好?”   刚刚抱她进浴室的时候,他发现她双腿间又红又肿,嫩滑的大腿根部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替她清洗的时候,他的动作虽极度轻柔,但还是让昏睡过去的她无意识地痛哼了声。他心痛又后悔,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责怪自己,最后冒着大雨也驾车去药店买药膏。   感受到她顿住了身体,他挤出药膏抹在手指上,分开她粉嫩的花瓣,轻轻地把手指推了进去。施晴咬住被单闷哼,身体不停地颤抖。末了他终于替她把裤子拉上,她马上一脸踹到他的身上,毫不留情。   他自知理亏,虽可以躲开,却还是硬生生地挨了,甚至还替她揉了揉崴着了的脚趾,问她:“气消了没?”   施晴默默地把脚抽回来藏到丝绒被中,转过身不理他。   他也爬了上床,隔着被子把她搂在怀里,滚烫的唇密密落到她的细长的颈窝里。她弓着身体缩着脖子不想被他得逞,岂料他的大手却越过被子自她的睡衣下摆伸了进去,在她纤细的腰上摩挲。施晴觉得痒极了,他的唇与他的手同样炙热,她怎么也躲不过。   “小晴……”他冷不防含住了她的耳垂,她颠了颠身体,无法忽视他给自己带   来的影响,终于轻轻地“嗯”了声,像是以最不情不愿的姿态挤出来的一点声响。   他掀开丝绒被与她一同窝进被中,将她拉近,毫无缝隙地贴着自己,执起她的手藏在自己掌里,长腿一横就把她完全制在怀中。这样的相拥,让他产生前所未有的满足。她身上散着淡淡的馨香,急急地涌进他的鼻息,他觉得身体的某处正在苏醒,某些冲动即将无法自制。   “今晚我们到外面吃饭好不好?”他与她说话,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施晴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要回家!”   他替抚顺她细软的长发,吻上她发端,随后才说:“我妈今晚要在那边吃过晚饭才回来,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吃我做的菜。”   她像一只温纯的小猫,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半眯着眼,对他似有似无的触碰和挑逗总是爱理不理的,有种说不出的懒散与优雅。看她又不愿出声,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放肆,手又伸进她的衣内四处游走,那肌肤细滑柔软,触感好得可以。   “别……”她扭着身体,她不怕他对她胸前的娇软下毒手,只怕他的大掌在她小腹上来来回回地滑动,暧昧且火辣,让她不自觉绷紧了身体,捉着那只极不安分的手,急急地拒绝。   他反手把她的手按住,随后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一时还看不出她的心思。沉默数秒,他才说:“那回答我。”   施晴的气焰早被他压过,一副委委曲曲的样子好半晌也不愿意出声,最后她推着他的胸口娇斥道:“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他收着臂,制住她挥动的手,一使力缩小了两人的距离。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低沉沉地笑了声,告诉她:“要是你那时就承认了,你爸爸绝对不会让你来我家,你懂不?”   两人温热的气息相互缠绕,施晴原本有些走神,听着他的话,她只觉得意味深长,顿时别过脸又不理他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上面的红肿已经消失,秀秀气气的,“起床了吗?丽渝已经在楼下看电视了。”   晚餐还是到外面吃,因为丽渝闹着要吃石锅拌饭。慕景韬驾车,施晴陪着丽渝坐在后座。   这场雨已经渐渐缓了,外面的道路浅浅地积了一层雨水。慕景韬抱着丽渝,免得她弄湿衣服或者鞋子。她扯了扯慕景韬的袖子,软软的   嘴巴贴在他耳边,问他:“晴姐姐是不是不高兴?”   施晴一路上都提不起精神,话也没说一句,现在也是没有什么表情,难怪连丽渝也察觉她的不对劲。听丽渝这样问,他转过脸看了眼施晴,不料施晴恰好对上她的目光。他勾了勾嘴角,看着施晴,却对丽渝说:“大概是吧。等下你吃饭就好好吃,要是让人喂饭的话,她就会打你屁股。”   入夜以后,气温降了好几度,施晴穿着驼色的鸭绒大衣,脖子上围着米色的围巾,整个人似是包着厚重的御寒衣物里,身体显得越发娇小。她瞪了他一眼,移了下视线,却发现丽渝正好奇地盯着她。她的表情僵了僵,最后挤出一个微笑安抚他怀中的小女孩。   施晴很少吃韩国料理,点餐的时候,她看着菜单,好半晌都没发现好吃的菜式。最后随便点了一份石锅拌饭,外加一份白菜泡菜。   白菜泡菜很辣,施晴才吃一口,就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丽渝看她吃得很刺激的样子,拉着慕景韬的手,对他说:“表舅舅,我也要吃。”   他给丽渝夹了一块,随便也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直冲喉咙,他脸色不变。看施晴再度把筷子伸过来,他却把泡菜从她面前移开,说:“别吃这个,回头又肚子痛了。”   施晴抬眼看他,不情不愿地把筷子收回。他盛了一碗鸡汤,推到她面前,以眼神示意她喝下。经过炖煮的鸡肉,肉质变得相当柔嫩,连骨头都入了糯米、红枣的味道。不知不觉,她就把满满的一碗鸡汤解决了。   石锅拌饭上得很迟,丽渝已经吃过烤肉和冷面,肚子已经填得半饱。慕景韬替她把饭和所有配料、酱料搅拌均匀,再把汤一起加进拌饭后,推到她面前。但她却驾轻就熟就饭舀到他的碗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再舀试试看。”他板着脸看着丽渝。他知道丽渝吃石锅拌饭的目的,不过是想吃锅底那块香脆的锅巴。以往他母亲总是由着她把饭舀到她碗里,这习惯就是不好。   丽渝吃饭果然很不安分,石锅里的拌饭将近一半都洒在了餐布上,小脸沾着饭汁,施晴忍不住替她擦了一下,她还把小小的身子蹭过去,仰着下巴笑眯眯地让施晴替她擦嘴。   施晴也吃剩了不少,她趁着丽渝低头啃着锅巴的时候,悄悄把一大勺的拌饭转移到他的碗里。他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她舀过来的拌饭。最后剩下的饭菜就打包留给了独守家中的白白。   吃饱餍足,施晴也忘记了自己下午闹着回家,不知不觉又随他回了慕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〆﹏凌ジ沁萱和陈小嘉的地雷哦!   能够送分的留言我都送了,留评欠几个才满二十五字的亲们,请多敲几个符号吧!   最后问一句,上一章好几位亲都说鼻血了,那么下次的尺度需要作个调整不? ☆、第 24 章   厚重的红木雕花大门才被打开,一团毛茸茸的物体就扑了上来。他们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一个向前奔去,一个原地不动,还有一个大大的退了两步。   丽渝把白白引了进去,白白边跑边蹭她,尾巴上的毛儿炸开,一摆一摆的,甚是可爱。   看着白白走进屋子,施晴鼓着腮帮子站在门边不肯进去。他把钥匙拔了出来,转过头揽着她的肩强行将她带了进屋。   “我要回家!”施晴忍无可忍,看到白白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刚刚你怎么不说?”他应道。   要是她记得,她早就回家了。刚才在车上,暖气充足,恰好饭气上头,一不小心就在车上睡着了。奈何她在睡觉之前,忘记了提醒他要把她载回家。故醒来的时候,已经抵达他家。   他把食物放进白白的盘子里,折回看她一脸不快地坐在沙发上,不由笑了,“你要是走了也不跟我妈说一声,她会以为是我欺负你的。”   施晴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这话说得像真的一样。他要是不欺负她,那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经他提醒,她也觉得就这样离开,实在太没有礼貌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边的丽渝一直在逗白白。在它吃得正欢的时候,她突然把盘子移开,它不满地吠了几声。施晴听到白白的叫声,搁下一句“我睡觉去了”,随后马上往楼上走,警惕地与它保持安全的距离。   今晚的晚饭吃得极早,现在不过是九点刚过,凌绮也尚未回家。丽渝找不到人与她玩耍,只能赖着施晴。丽渝睡了一个下午,一丁点睡意也没有,待她洗完澡就跑到施晴那边,小小的身子窝在施晴的床上不愿离开。   施晴不同,她被折腾了一个下午,现在只望能够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不料丽渝在她床上扎了根似的,缠着她要她讲故事。她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口齿不清地对丽渝说:“今晚换你讲了。”   丽渝静静地躺了片刻,就耐不住要起来,并作势要下床,施晴以为她回去睡觉,对她讲了句“晚安”,随后把被子重新铺好,准备休息。   不料,丽渝把毛毛鞋穿好的时候,才对施晴说:“你不和我玩,我去找白白来这里玩。”   正要瞌眼的施晴马上弹坐起来,一把捉住丽渝的小手臂,定定地看了她数秒,不情不愿地说:“你等着,我去拿故事书!”   施晴一边对   着哈欠一边走出了房间。走廊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让这个楼层也显得温馨无比。为了方便凌绮晚间照看丽渝,她暂居的房间不在二楼,而是在三楼。   她走上三楼,在丽渝的床头找到她的故事书,翻了几页,突然想起这本已经讲过,又打开床头的柜子,拿出另一本。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丽渝的小棉袄,想着她等下回房间可能会冷,又顺手将衣服带走。   她扶住实木楼梯扶手慢慢走下去。走到转角的地方,却看见慕景韬正往楼上走。   其实她的脚步声很轻,但他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身影,倒是停下了脚步。她也停了下来,左手拿着花花绿绿的故事书,右手拿着粉红色的小棉袄。他一怔,想起了多年的往事,时光流转,刹眼间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无意识地向前走,施晴有点呆,怔怔地看着他走近。   待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她面前。他的气息骤然逼近,她突然觉得,他应该要与白白归为同类,与之保持安全距离才是明智的。她退了一步,退回了楼梯间的中间平台。而他步步逼近,最终把她逼到了墙壁。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前投下阴影,垂眼凝视半低着头的施晴。只见她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红唇娇艳,浅浅的呼吸跃进他耳中,他只觉得她无时无刻都在引人犯罪。刚想低头吻她,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还来不及转身,那人就咚咚咚咚地跑上了楼梯。   “你们在干什么?”丽渝跑到他们中间,抬着小小的脑袋看着他俩。   刚才在她在施晴的房间里等着听故事,表舅舅就过来敲门。她跑到门前给他开门。只见表舅舅环顾了房间一圈,就问她晴姐姐去哪儿了。她告诉他晴姐姐去拿故事书了,随后他就走了。她等着等着,还是没有等到施晴回来,于是便出去寻人。   施晴趁机躲开,率先走回了房间,留下这两人大眼瞪小眼。   丽渝待施晴走远已经,才过去扯他的裤子,问他:“表舅舅,你是不是想亲晴姐姐?”   慕景韬弯腰把身前的小麻烦抱起来,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你喜不喜欢晴姐姐?”   “喜欢。”丽渝歪着脑袋腻在他身上,软软地答道。   “那么,你想不想让晴姐姐当你的表母舅?”他贴着她的小耳朵,问她。   丽渝懵懵懂懂,不过还是点点头,干脆地说了句:“想。”   他非   常满意,带她回房间睡觉。她调皮捣蛋,但也不敢在慕景韬面前造次。她老老实实地窝在床上,犹豫了许久,她才说:“但是我想听晴姐姐讲故事。”   他替她把被子掖好,才答道:“改天吧,今天晴姐姐很累。”   “但是晴姐姐也睡午觉了。”她还记得,她睡醒的时候,是表舅舅告诉她晴姐姐还在睡,然后让她到楼下看电视的。   他笑而不语,只是将被子的褶皱抚平,随后才说:“今晚的事,替表舅舅保密,记得不要告诉别人。”   丽渝本能地应好。他听后,只是笑,意味深长地。   **   施晴昨晚睡极安稳,她睡觉之前还跑到门前检查了门锁,虽说这样做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为了让自己安心,也顾不了这么多。   一大清早,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枝头上还挂着滴滴水珠,一颗一颗地滑下,最终汇成一串,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把窗户打开,晨风灌进房内,她冷得缩了缩肩,旋即又把窗户关上,到浴室洗漱。   她穿好衣服就往楼下走,客厅与餐厅皆空无人影,墙边挂着的石英钟哒哒地走着,时针正指着九,她今天确实起得有点晚。施晴走到厨房探看了眼,也没发现凌绮的身影。   她想了想,进入厨房,走到窗户前,稍稍俯身,想自窗户看看外面。慕家厨房外面就是院子,下厨的时候,只要把窗户推开,就可以院中景色。她只把手放到窗框上,还没来得及把窗子推开,就已经听到凌绮的声音。   施晴隐隐间听见自己的名字,原来窗户并没有关紧,外面的说话声迷迷蒙蒙地传了过来。她好奇极了,虽说偷听并不合礼教,但她也轻轻地把耳朵贴了过去,凝神细听。   “……吃了石锅拌饭。”   现在又换成了丽渝的声音。施晴以为她们只在闲话家常,倒是松了一口气。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丽渝说:“晴姐姐昨天一直在睡觉。”   凌绮不解,问:“你是不是老是缠在姐姐,总是调皮。”   施晴侧着身子,往窗外瞄了眼,只见凌绮院子把被风吹折的树苗扶正,而丽渝则站在她身边啃着巧克力。   “才没有,是表舅舅……”丽渝才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施晴听到这话,马上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再次俯身认真地听着她们的   对话,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了怪异的念头。   “表舅舅怎么了吗?”凌绮忙着支起树干,只是随口接话,并无多想。她把绳子缠绕在竹枝和树干上,细细地把绳子绑紧,看树苗重新直起,凌绮又拍了拍手,弹去手中的泥土。   “姑婆,我告诉你哦。”丽渝突然凑近凌绮,扯着她的衣摆,压低声线对她说。   凌绮看她一脸神秘,觉得好笑,于是就蹲□,把耳朵凑近丽渝,说:“好吧,你说。”   “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哦。”她强调,凌绮笑着点头。   可惜这次,施晴却听不见丽渝的声音,她小小的身子黏在凌绮身上低声说话。既是听不见,她只好悄悄地探看两人的表情。   凌绮一脸平静,在丽渝讲完话的时候,脸色倒是变得很奇妙。好半晌,她才问丽渝,“真的吗?”   “真的!表舅舅告诉我的!”丽渝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正经,为表示可信度,她又补充了句,“姑婆,我昨晚也看到哦。”   “看到什么?”凌绮快速接话,   施晴听见,心中一震,大抵猜到她看到了什么,本以为丽渝这人小鬼大的丫头不过是想告诉凌绮,她看见他们举止有点亲密这样的话。不料,丽渝却说:“表舅舅想亲晴姐姐。”   或者是兴奋,丽渝并没有压低声线,故这话就干脆而清晰地传到了施晴和凌绮的耳中。施晴脑中闹哄哄的,马上缩回了身子,不敢再窥视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留言真的很有爱很治愈,谢谢你们! ☆、第二十五章     施晴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跑,突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她躲进房间里,又重新地倒在床上。越是无所是事,人便越容易胡思乱想。她躺了一会儿,决定继续画她的设计图。   画图纸的时候,施晴一般会很入神。只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光是算面积她就出了好几次的差错,让她烦不胜烦,几乎想摔笔。幸好在她最烦躁的时候,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救了她。   施晴去开门,她以为是丽渝,不料是凌绮,倒是一怔,回过神来,便说:“凌姨,早上好。”   “我还以为你没起床,到楼下吃早餐吧,不然饿坏肚子了。”凌绮看她已经换好衣服,于是顺便引她下楼。   施晴心中有些忐忑,突然想起丽渝刚刚那句“表舅舅想亲晴姐姐”。她琢磨不透凌绮在想什么,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如往常一样与她聊天。   “昨天让你看着丽渝,真是辛苦你了,那孩子就是调皮,老是在瞎折腾。”凌绮替她添了一碗白粥,随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陪她吃早餐,白粥有点热,凌绮便与她继续说话,好等白粥放凉一点。   白粥里添了一些牛乳,闻着极香。施晴慢慢搅着碗里的粥,听到凌绮的话,才抬起头说:“没有,丽渝昨天很乖。”   “那孩子从小就好动,不惹事就是不安乐。”凌绮笑言。   施晴想了想丽渝那些小动作,还是加入了声讨她的行列。“有时候是挺不省心的,要是个男孩子,家里早就被她翻转了。”   话音未落,施晴就听见白白的叫声,不消一会,又听见丽渝的笑声。她追着白白又跑进了屋里。白白先跑到施晴身边转了两圈,才走到凌绮身边蹭她的腿。   丽渝跑到餐桌前伸手就想拿餐包,凌绮马上制止,要她先把手洗干净。丽渝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洗手,施晴看着她的背影失笑,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女孩。   看着每个人都在吃东西,白白瞪着眼睛,最后不甘寂寞地吠了两声。丽渝吃得正欢,并不理会它。施晴看它的叫声得不到回应,倒低头看了看它,不料发现白白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刚才渝带白白都户外溜了一圈,大抵是消耗了不少的能量,正是饥寒交迫。施晴不忍,在盘子里拿了个餐包,把里面的叉烧陷挑了出来,远远地抛到白白面前,随后自己又把剩下的餐包吃了。   丽渝边吃边好   奇地看着施晴,问她:“晴姐姐,你不怕白白啦?”   白白把叉烧叼起来,一卷舌头肉就不见了。施晴这才发现,白白确实挺可爱的,身体圆圆的,一身雪白而浓密毛毛,温湿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她,尾巴还不忘摇摆,如一朵盛放得招摇的花。   “还好,它不咬我,就不怕它。”施晴收回视线,答道。   吃过早餐已经接近十点,施晴帮忙把餐桌收拾好,陪了丽渝玩了一会儿,又跑到厨房忙凌绮准备午餐。   凌绮把肉切好,她并不让施晴碰刀,只把青菜交给施晴负责。施晴看凌绮准备了很多菜,便问:“凌姨,这么多,我们能吃完吗?”   凌绮把肉放到盘子里,而后看了看施晴面前的青菜,也不觉得多。“能的,小景等下也回来吃饭。”   “啊?”施晴疑惑,他平常也是这样勤回家吃饭的吗?   凌绮似看穿她心中的困惑,笑着说:“以前让他回家喝汤,他总爱推脱。现在午餐也回来吃了,家里什么时候这么吸引他了,我还真不知道。”   施晴干笑了两声。   午餐之前,慕景韬果然准时回家。那时她正与丽渝在院子,丽渝满院子追着白白跑,倒是出了一身汗。晴看着一人一狗玩得不可开交,也不自觉微笑。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冰,怎么不进屋里。”   他的手很温暖,她极眷恋那温度,一时道忘记了把手抽回来。她往他那边贴近了些,问他:“怎么回来了?”   “你说呢?”他握住她的手,把她原本冰冷的手捂暖。   施晴不说话,只看了他一眼,他笑,拥她进去。施晴才想起凌绮在家,匆匆与他保持距离。   餐桌上,除了丽渝这小家伙吃相奇差,其余三人皆是很有仪态。施晴吃得不多,因为早餐吃得晚,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完毕。   饭后一桌子的人都在等鸡汤放凉,凌绮突然对施晴说:“小晴,下午让小景送你回家吧。”   慕景韬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母亲。他突然觉得她母亲的态度变得很奇怪。凌绮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不快,也不理会他,只笑着说:“要是再住下去,你家爸爸很快就会上门要人了。”   “啊?”施晴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懂。   “我不要晴姐姐走!”丽渝反应最大,拉   开嗓子就要留人。   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最后还是慕景韬先发了话,“过两天爸爸就回来了,等小晴跟爸爸也吃顿饭吧。”   “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小晴放假这么久了,都还没回家好好休息。”凌绮转过头伸手点了点丽渝的小额头,责备道,“你呀,调皮捣蛋就知道玩,看着晴姐姐陪着你折腾,我看着也心痛。”   只见丽渝嘴里含着匙羹,圆圆的大眼睛正看着施晴,似是在等待施晴否认这个事实。   施晴并没多想,也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离开了。自学校回G市那么久了,也没有好好的在家里呆过一天。她应道:“那好,凌姨,我下午就回家了。”   “晴姐姐……”丽渝可怜巴巴地叫她。   “我们下次可以再玩的,丽渝乖!”施晴也心生不舍,但她总不能似丽渝那样撒娇。   慕景韬看了眼丽渝,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既然施晴作了决定,那么他也得尊重。   离开之前,白白又绕到施晴身边,她看着白白,也觉得有点伤感。虽然她还是会怕这团毛茸茸的东西,但想到它一直对自己很热情,自己却对它避而远之,心中的愧疚感更强烈了。   丽渝站在她的姑婆身边,嘴巴拉得长长的,极不高兴的样子。她跑过去扑到施晴身边,抱住施晴的大腿,唤她:“晴姐姐……”   施晴蹲□,与她平视,语气温和地问她:“怎么啦?”   慕景韬去了车库取车,门前就只站着她们三人。丽渝转过头看了看凌绮,又回头看了看施晴,欲言又止。   施晴以为她是不舍,摸摸她的头发,在她脸上啵了一个,与她说再见,随后又站起来,跟凌绮道别。   凌绮拍拍她的手,叮嘱她:“要多穿衣服,看你的手,冰得跟雪似的。”   施晴应好,恰好慕景韬把车子驶了过来。她向她们挥了挥手,然后上了车。   一路上,车厢的气氛也很沉默。虽然他开车一般都很专注,但这样压抑的气氛,确实与以往不同。   施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故小心翼翼地开口:“阿景,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   “啊?那你是不是生气了?”她追问。   慕景韬继续否认,   心里却想,生气是必然的,但不是生她的气。   听到他否认,施晴倒是放心。她想了想,就把今天听到的事告诉了他:“我今天听见丽渝跟凌姨说话,那小丫头说你想亲我哦。”   似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那我妈怎么说?”   施晴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凌姨后来也没有再提起,可能是她不怎么相信丽渝的童言童语,当个玩笑听过就算了。”   “唔,”他应声,“我想妈也应该不相信。”   他们两家倒是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可以抵达。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短的距离实在有点讨厌。   在下车之前,他突然俯身过去,将她娇艳的红唇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施晴每次都被他吻得无法招架,涨红了脸,倒也努力地配合他的吻。   分开以后,两人的气息也不太平静。他与她贴得几近,他的声音很沉,问她:“你还想瞒多久?”   施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一颗芳心几近沦陷。“有机会我就说,好不好?”   他看了她好半晌,又忍不住低头啄咬她的唇。她却捂住了嘴,拒绝道:“不要,会被发现的。”   “什么问题吗,这不就是你要的机会?”他调戏道。   施晴羞红了脸,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话已自此,他只能松手。看她下车后还几度回头,他觉得心中暖暖。不过,待她的背影消失后,他唇边的笑容骤然冷凝,面无表情地驾车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elinor83的地雷哦。   今天又是10号了,发文一个月这么有意义的日子,真应该双更。可惜我没有存稿,一脸忧伤地看着你们呀……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六章   经过那场欢畅淋漓的大雨,乌云早已散去,阳光自云端渗出,大地重现了另一番宁静。雨水洗去城市翻飞的积尘,和熙的冬日阳光让人心生暖意。   才驶出施宅的私家小道,慕景韬就接到凌绮的电话。他静静听着,转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了回家。   慕景韬回到家的时候,凌绮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白白看他回来,跑过去蹭他的腿,他摸了摸它的头,随后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坐到沙发上。   丽渝看他回来,不知怎么地,马上往楼上跑。他看着丽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收回视线,转过头看端坐在沙发上的母亲。   “你跟小晴是怎么一回事?”凌绮也不拐弯,有话就开门见山直说。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来都是那样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却不知为何,现在却拖泥带水,明明有事也不肯直说,倒是拐弯抹角让她知道。   “就是您听到的那样。”他语气淡淡,背靠在沙发上,按了按有点疲倦地眉心。   凌绮一直盯着他看,语气严肃:“什么叫我听到的那样?一直以来,我都很少操心你感情上面的事,感情是你自己的事,妈妈也帮不上忙。现在我真是后悔,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把感情当过家家吗?”   “您想到哪里去了?”听着母亲的控诉,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本他就有些心烦,要是把施晴多留两天,他就有时间说服她将他们的事情公开。不料凌绮却帮了个倒忙,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你在外面怎么玩,只要不闹出笑话,我也不管了。你现在是把小晴当什么,我看着就是乱七八糟的。”   “妈,您讲讲理行不行,我什么时候到外面玩了?”他抬眼看着母亲,希望从中可以看出什么端倪。   “你还狡辩!上次一大清早给你打电话,接的人居然是个女的。我问你你就闪烁其词,你以为你还小吗?什么是责任你懂不懂!”   “接电话的人是小晴。”他忍无可忍,几乎是吼出来的。   “什,什么?”凌绮有点不可置信。   他频频深呼吸,尽量让起伏的情绪平静下来。“没有其他人,一直都是小晴。您明白了没?”   好半晌,凌绮也回不过神来。慕景韬有点烦躁地扯开衣扣透气,不再说话。   很快,凌绮就发现了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匆匆问   他:“那时你们已经是那个关系了?”   一大清早就能替她家儿子接电话,实在惹人遐想。   凌绮问得很隐晦,他也知道母亲并不是指情侣关系,而是指狭义的男女关系。他缓缓开口:“那时还不是。”   听见“不是”两字,她的半悬的心才稍稍落地,只是,待她重新想想,才发现这句话的重点是在开头的“那时”。她怀着最后半点希望,问他:“那现在呢?”   他突然想起那个昏暗的下午,她那难掩盖的风韵浮现在脑海,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他眯了眯眼,很坦白地说:“是。”   “胡闹!”凌绮很久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责备他了。她一向都是从容淡定,甚少似当下这般气得暴躁不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存了这样的心思,虽说她知道以后,马上让施晴远离这个定时炸弹。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他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你到底在干什么!小晴才多大,你犯浑也不知道怎么选对象是不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不把事情处理得好好看看的,就算你的施叔和木木阿姨不收拾你,我也给你好看的!”   慕景韬默默地听着母亲的训话,一时之间还真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居然被母亲斥责得抬不起头来,还真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被那丫头折腾得无能为力,待凌绮歇息的时候,他才说:“我对小晴是认真的。”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冷冷地说,“都这么久了,我想不仅仅是我被蒙在鼓里吧?”   “是小晴不愿意说。”   凌绮一怔,“为什么?”   他的女朋友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这么丢脸的事,他又怎么会告诉别人。他说不出原因,只答道:“您放心好了,我不会拖太久的。”   看着他一副抑郁的样子,凌绮突然笑了,“儿子,你怎么这么差劲。”   “你不帮忙就算了,别来捣乱。”他横瞥了母亲一眼,心想,要不是您老帮了个倒忙,我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行行行,我错了,你爱咋样就咋样,我不管你了。”   “你还把人给赶走了,幸好小晴也不是小心眼,不然就以为您不待见她呢。”他得理不饶人,跟母亲泛起了旧账。   “就你这点情商,跟你爸一个样子,朽木不可雕。小晴愿意当你媳妇就是你的福气,你   也不小了,赶紧安定下来。”凌绮喜上眉梢,乐滋滋地说。   **   施晴刚进家门,就碰上准备出门的母亲。安凝木正换鞋子,看到女儿回来,有点吃惊,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爸爸还说过两天到小景那边吃个便饭再把你接回来。”   “哦,凌姨说,我放假这么久都没有回家好好休息,所以就让我回来了。”施晴半倚在门边与母亲说话。“爸爸在家吗?”   “不在。”安凝木把拖鞋放回鞋柜,拉过施晴,“来,跟妈妈去逛街。”   施晴有点累,腿和腰都有点酸。虽然昨晚洗澡的时候泡了很久,但也只能稍稍缓解。想到自己很久都没有陪妈妈逛过街了,也不忍拒绝,故随她外出。   临近新年,安凝木很积极地替她购置新衣。母女两人呢的穿衣风格甚是相似,故她们选衣服的时候意见基本上会一致。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说,礼服。   橱窗里的冬装多是以沉色为主打,安凝木看着那一行行灰灰暗暗的衣服,调笑道:“要是你外婆在的话,早就给你挑了好几套了。”   “外婆说穿衣服要端庄。”话毕,便拿起一套巴洛克风格的金色刺绣小黑裙往身上比了下。   “要是你外婆在场的话,她肯定会赞你眼光好,同时会替你配上一条天鹅绒项链。”安凝木看了看她手中的裙子说道。   “今年的公司的年会,你得穿得漂漂亮亮,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想起女儿往些年死心塌地地穿着吴珍妮选的礼服,她就想吐血。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着安如,她才发现,这就是差距,□裸的差距。   “其实也没那么差,外婆选的也很好看。”她把衣服挂回原位,拨了两下,又拿了一件芥末色旗袍领的晚礼服出来细细打量。   “不行,今年你一定要穿我选的。”安凝木扫了店内的衣裙数秒,“这家的不好看,我们看别家的。”   路过领带专卖店的时候,安凝木进去给施浩晨选了两条领带。施晴在另一区,看中了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她觉得这条领带,阿景应该会很适合。安凝木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领带,摇了摇头说:“这条不适合。”   施晴还没回过神来,顺着母亲的话问道:“为什么?”   “你爸爸都是中老年人了,还选这个装嫩么?”安凝木答道。女人总是比男人显   老,她每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纹使劲长,而他却越发显得成熟且魅力非凡时,她的心理实在很不平衡。她要替他选一些老成的款式,把他改造成一个老头子!   原来妈妈说的不适合是指这领带不适合爸爸。施晴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幸好妈妈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最后她们母女两走进一家门面极奢华的旗舰店,施晴看见里面的衣裙,心想,我还是穿外婆的比较适合。   导购小姐挂着职业笑容,将她们迎了进去,向她们介绍着当季的新款。安凝木只说自己看看就好,随后导购小姐就走开了。   趁着导购小姐不注意的时候,施晴靠近安凝木耳边说:“妈妈,重口味啊。”   安凝木手上拿着一袭绿色蟒蛇纹深V晚礼服,看了下,随后翻过来,背后一片都是镂空的,直至腰际。她想了想,也说:“是有点重。”   把衣服挂回去,安凝木又拿了一袭湖水蓝的小礼服,问她:“这条怎么样?”   施晴把衣服接过来,这袭礼服比刚刚的好多了。虽说是抹胸型,裙摆有些小短,但怎么说也是中规中矩的。不过她觉得太过素净了,倒不太喜欢。   安凝木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把她推进了试衣间,“别看了,试过了再说。”   施晴被母亲半推半拉走进了试衣间,店员迎上来问是否需要忙吧,她拒绝。   裙子很修身,穿起来也很费劲。折腾了好半晌,她才整理好裙子,伸手到腋下将链子拉上。   店内的暖气很足,施晴只穿一袭短礼服也不觉得冷,她站在巨大的试衣镜前低头摆弄着裙摆,安凝木看她出来,便走到她身边,对她说:“来,给我瞧瞧。”   施晴转身,抬起头笑着说:“好不好看?”   就在施晴抬头的一瞬,安凝木的脸色就变了,她伸手摸了摸施晴锁骨上的红印,声音有点不稳:“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晴骑在阿景腰上抓着他的衣襟使劲晃他,“都是你,妈妈知道了!”   阿景伸手拨开她的衣领,看着上面的吻痕,慨叹道:“我错了,我下次会努力一点,让你爸爸也发现。”   小晴捉狂,“慕景韬,你是不是想过光棍节!”   光棍节快乐哦,大家来抚摸我这个单身人士吧…… ☆、第二十七章   导购小姐亲眼看着这对母女双双变了脸色,而她家那套价值六位数的礼服正被那个小姑娘死死捏着。她犹豫了许久,才走进她们,问道:“小姐,请问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不需要!”安凝木把话一字一字地挤出来。她频频深呼吸,拼命把心中的狂怒压下去,足足五秒,她才对施晴说,“换回来,快点!”   礼服自然是买不成了。施晴跟住母亲身后,半低着头,将围巾严严实实地围在脖子上。她家妈妈不说话,她也自然是闭着嘴,反正说得越多,错的几率就越大。   安凝木驾车回家后,将购物袋全数抛在地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施浩晨打电话。她以前是那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现在憋着一肚子气发作不得,还真是难为她了。   施浩晨好半晌才接电话,那头很安静,他压低了声音:“我在开会,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你给我回来,马上!”她咬牙切齿,不能对女儿发的脾气全数附加在他身上。   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应:“好。”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安凝木的那句话几乎收入了在座高层的耳中。施浩晨面色如常,只把事情稍稍交代,就把现场交给了助理处理。   施晴真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向家人坦白,她偷偷地看了妈妈一眼,却发现安凝木正坐在沙发上横眼看着自己,她匆匆低头,一言不发。   施浩晨还真赶了回来,他进门就发现她们两母女静默地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的气氛有点怪异。他走过去,坐到施晴身边,问她:“怎么回来了?”   “嗯……”施晴有点忐忑,只是轻声应了句。   他又转过头细细地看了看妻子那张轻微扭曲的脸,倒是笑了,又问:“你干了什么事,看把你妈妈惹得那么生气。”   施晴往施浩晨身边靠了靠,糯软地叫了声:“爸爸……”   施浩晨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施晴原本想趁她爸爸还不似妈妈那样生气的时候,就一鼓作气地将事情托盘而出。不料她的心实在是慌乱,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手无意识地捏着围巾的流苏,越捏越紧。   安凝木板着脸,就是不愿意说话。   一家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小晴?”施浩晨被她们母女弄得有点昏,不禁出言催促   。   “我,我……谈恋爱了。”施晴尽量把话说得简单。   施浩晨一怔,旋即恢复,“这是好事,怎么这架势那么吓人。”话毕,便把目光投到安凝木身上。   安凝木刚想说话,施晴马上坐到了她旁边,半倚在她身上,手微微用力挽着她的手臂,眼睛带着哀求地看着她说:“我骗了妈妈,妈妈现在生气了……”   安凝木转头看了眼女儿,看她已经被吓得不轻,也不忍心再逼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一时间也说不出这算是什么感觉。叹了口气,才顺她的意,不把最震撼的消息告诉施浩晨。“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问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你是怎么说的?”   “我那时还没想好怎么说。”施晴实话实说。   “有什么好想的?我是你的妈妈,你也要瞒着我,把你养那么大有什么用!”安凝木的情绪又再度失控。   听着她们的对话,施浩晨依旧糊里糊涂,问安凝木:“到底是谁?”   “是小景。”安凝木答道。若是他也看到女儿一脖子的吻痕,同样会不问也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施浩晨眯了下眼睛。同样是男人,他自然知道自家女儿被拐走的这数天,最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安凝木没说,施晴没说,他也不能这样不留情面地质问自家闺女。良久,他才发言:“让小景过来一趟吧。”   这电话还是安凝木亲自打的。那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说话不似刚才那样没有条理,还真有一副丈母娘的样子。   趁着施浩晨到楼上换衣服的空档,施晴马上坐到安凝木身边,腻在她身上撒娇。   安凝木指着她的额头,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你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吗?你大学还没毕业,要是不小心怀孕了,你这是要还是不要!”   “妈妈,你别乱猜啦,就算是那样子,也不一定真做了……”施晴还在垂死挣扎,希望能够糊弄过去。   安凝木扭着她的耳朵,“臭丫头,你还想再骗我一次是不是!”   “啊……”施晴急忙护着耳朵,“别呀……我错了……”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捱了刀子才生下的女儿,安凝木也不舍得让她痛,倒是松开手,她凑近施晴,问道:“你们有没有避孕?”   施晴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满脑子都是慕景韬用嘴撕开避孕   套包装的场景。最后低低地应了声:“有。”   “原来是早有预谋的。”安凝木慨叹道。   “妈妈,你别告诉爸爸!”施晴恳求道,被妈妈发现了,已经够难堪了,要是爸爸也知道了,还真不用活了。   安凝木嗤笑了声,但没说话,心想,别傻了孩子,你爸爸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就是不道破而已。   慕景韬来到的时候,还是施晴去给他看的门。她站在门边没让他进去,只是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父母,趁他们没看过来,便立即压低了声线对他说:“我告诉他们了,不过你别乱说话。”   他的内心有点激动,但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方才接到安凝木的电话,他大抵猜到施晴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公开了。他没想到这丫头的动作这么快,还真是很吃惊。   施晴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看到施浩晨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景韬向施浩晨和安凝木问好,施浩晨颔首,让他坐下。   “听说,你在跟小晴交往。”施浩晨也不转弯抹角,直勾勾地盯着他问。   “是的。”他坦言。   “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凝木也发问。   慕景韬看了眼施晴,她只是咬唇,故他便实话实说:“几个月前。”   安凝木倒吸了口凉气。施浩晨也变了变脸色,质问道:“怎么都不说?”   “我们想等关系稳定一点才公布。”他倒说得淡定,而施晴几乎把头埋在围巾里头。   之后的问题,慕景韬也一一作答,施晴根本没有说过一句话。其实他们两老不过是想了解女儿当下的状况,慕景韬的答话亦是无可挑剔,他们就算有心想刁难,也无从下手。因非双方家长在场,他们定然不能谈婚论嫁。有很多事情也是点到即止,这点谁都明白。说到后来,问题虽小,却即为犀利。   安凝木留他在家里吃饭,但慕景韬却推脱了。其实今天他的处境甚是艰难,他偶尔会参与一连几场的谈判,也不及今日不到一个小时的谈话疲累。   送客的任务自然落到施晴头上。接近傍晚,北风冷得有点刺骨。他与她肩并肩走在小道上,一路无言。施晴不说话是因为今天的转变实在突然,她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而慕景韬不愿说话,是因为他说得实在太多,连同她的话也给说了。   走到车子旁边,慕景韬替她打开车门,说:“先上车,外面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北北的地雷哦!   这章好像很短,又好像卡得很不是时候……   唉,谁让我淘宝淘太high了,任抽打,记得只能打脸…… ☆、第 28 章     看到施晴的小脸被风吹得通红,慕景韬把车上的暖气打开,随后才问:“怎么说的?”   他脸上没有波澜,心底却是澎湃。他一度以为,想依靠施晴为他正名,不等一年半载也不会有眉目的。不料他这头把她送回去,那头就有成果了。原来她还真有这般能耐,他还真是看错她了。   施晴甩着围巾上的流苏,转过头告诉他:“不是我说的,是妈妈发现的。”   “哦?”他困惑地挑了挑眉。   她突然解开了围巾,露出里面的V领兔毛毛衣。她微微往下一拉,上面的吻痕就摆在他眼前。她横了他一眼,娇斥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那一眼媚`态横生,而眼前的风光更只最致命的诱`惑。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这一着。他的眸色骤然变深,猛地扑了过去,手臂扣着她的纤腰把她托起,唇重重地吻在了那暧昧的痕迹上。   施晴惊呼一声,他的动作实在让她猝不及防,狠狠地被他压在椅背上,手只能攀上他的肩寻求平衡。她刚想推开他,他却先她一步将她的手折回。她只觉得车椅被缓缓放下,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他的气息火速逐渐占据她每一个感官。   他的唇渐渐上移,堵住了她正准备说话的嘴。他吻得又凶又狠,施晴勉强地躲过他的攻势,边喘气边问:“你疯了吗?”   虽然他高大的身躯将她的视线局限在这小小的一块,但她也不会忘记这里是她,家,门,口!   而他却低头,摸索到自己的手机塞在她的手里,诱哄道:“给木木阿姨打电话,说你不回家吃饭……”   “不要……”她别过头,脸红得可以滴血。   “没关系。”他的唇滑过她的耳朵,声音很哑,吐字却很清晰。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腿间,顺着裤骨缓缓上攀,寻到她最温软的地方,轻抚。她不由自主地把腿夹紧,把他的手掌深深地制住。他笑得很沉,笑声似从喉咙深处溢出。她有点难堪,伸手掐住他的手臂,沉乌乌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似是安抚地亲吻她的脸颊,而后耳语道:“但我等会儿是不会停下来的。”   她不是傻子,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她不太乐意地把手机放到自己面前,手指有点抖。   慕景韬只是微微撑着身体,整个人的重心多是落到她身上,她完全被他制住,根本无法逃离。他放视线放到手机屏幕上,发现   她正往下找寻号码,他大抵猜到她在找施浩晨的号码,便调戏道:“木木阿姨会比较好说话。”   “我要爸爸出来揍你!”施晴嘟着嘴娇嗲嗲地说。她的眼角眉梢间都透着诱人的妩媚,小脸嫣红,看得他浑身燥热。   他也不阻止,伏在她身上说:“你喜欢就好。反正该知道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你……”施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他抬眼看着她,问道:“打不打?”   施晴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她最后还是给安凝木打电话,只说了一句“我不回家吃饭”以后便马上切断了电话。   他甚是满意,将她的围巾重新围上,随后起开身来,边发动发动车子边说:“我带你去吃饭。”   或许是施晴敏感,她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似是非同寻常,而那句话,真的值得深味。   这所旋转式西餐厅,几乎可以俯瞰整个G市。雅座的情调极好,灿灿然的水晶灯散着耀目的灯光,餐桌上的玫瑰芳香馥郁,淡淡的钢琴演奏让人心情放松。   施晴的胃口不错,点了份罗宋汤配T骨牛排。她慢慢地切着牛排,小块小块地送进嘴里。   慕景韬看她吃得那么慢,便把她盘中的牛排叉在自己盘中,替她切细,随后放回她盘中,施晴道谢,而他却突然说:“今晚别回去了。”   施晴原本切着牛排的手突然失控,刀子狠狠地划在餐碟上,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她干脆把刀叉都放下,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说:“你想也别想。”   他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既然是公开了,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吃饭不算吗?”她反问。   他笑而不语,只是晃了晃酒杯里的白兰地,问她,“喝吗?”   不知是否遗传了父母的基因,施晴对酒从来都很感兴趣。相比于香槟一类的低度酒,她更偏爱酒精浓度高的洋酒。那种灌下去辛辣而后却让人全身沸腾的刺激感觉,她甚是喜欢。但这时施晴还是相当清醒,摇头。这样的烈酒,她只要喝2盎司就必醉无疑。   晚饭过后,他载她回去。中途他把车子停在一边,只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就下了车。施晴也不管他,只把车内的音响打开,百无聊赖地调整的收音频道。他回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拿,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刚好有短信进来,她拿出手机查阅,皱眉,然后回复,编辑了长长的一段。待她发送完毕的时候,她转过头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却发现这并非回家的路。   她质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微微抿唇,这是他开车最常见的表情。听见施晴语气不佳的问话,只是懒懒地答道:“我都在你家折腾了一个下午,你还真不跟我回家呀?”   施晴以为他所指的家,是她刚暂住过的那个家,不料他却把她带到了他的公寓。这公寓在不久以前,她就来过一次。她站在车边不肯动,而他却绕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半推半抱地把她带了进去。她边走边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警惕已经表现得极其露骨,他自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搂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极紧,丝毫不会让她有逃开的机会。他们走出了电梯,他才告诉她:“白白不在这里,我以为你会更喜欢。”   才进家门,他就把她推到墙上恣意轻薄。大手掐住她的纤腰,低头就掠取她的红唇。施晴使劲推着他的胸膛,他却扣住她的手腕把手臂折回,自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她手里,暧昧不明地说:“送给你的。”   这应该是慕景韬刚才下车买的东西,他只让施晴在车上等,故她也不知他究竟买了何物。屋里并没有开灯,落地窗被层层厚重的窗帘掩着,室内透不进半点的光。她只摸索到这是一件扁扁的小盒子,好奇至极,慢慢抠着上面的包装纸,不料却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她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将手中的东西猛地扔在了地上,一使力就把他推开。他就堵在门边,她自然逃不出去,故她只能往室内跑。   屋里一片漆黑,她想不起这里的布局,看到房间就躲了进去。她不敢把门掩上,只是蹲下`身悄悄地让自己更加隐蔽。其实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只要他把灯给打开,那她就是无处可逃了。   慕景韬也不急着找她,弯腰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一盒避`孕套,随后才把室内的暖气打开。他也不开灯,一步一步地往室内走。以前他们玩捉迷藏,每次都躲在相似的地方,不是沙发间的缝隙,便是衣橱里面,偶尔有创意一点的,就是躲在院子里的大花盆后面。她只要在他这里,他也就不愁找不到她。   施晴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不禁越来越快,砰砰砰地直响。很快,那脚步声又越来越远,似是步   过了这个房间。施晴轻轻地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走到门边探看,正好看到一团黑影将走道深处的房门推开。她眯着眼想看清楚前方敌情,他一进房内,她就马上往外面跑。为了不制造声音,她的速度不快,几乎走到客厅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要去哪了?”   在寂静而幽暗的屋里,她被这把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得尖叫了声,很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本能避开空旷的地方往客厅躲去。她还未找到藏身之地,他就已经轻轻松松地把她捉住。   他与她双双跌落与松软的沙发上面。施晴胡乱地挥着手敲打着他,却发现他已经将外套衬衣西裤都换下。一身轻便的家居服视他的动作更加敏捷,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她胡乱飞舞的小手,两人的身体紧紧交覆在一起。看她还是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样,他低头便堵住她的唇,在上面恣意地辗转,她委委曲曲地发出细小的呜咽声。他心中不忍,于是收起了极具侵略行的动作,在她娇艳的唇上温柔亲吻,吸`允,把她心底的灵欲慢慢勾引出来。   他的唇顺着她优美的颈线下移,灼热的唇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上,偶尔轻`舔,偶尔却是撕咬,这撩人的刺痛让她的意识稍稍回笼,她仰着脖子,似躲非躲,口中含含糊糊地说:“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回家……”   他顺手将她身后的靠枕抽开,没有了依靠,她越是深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头,没有旁人的搀扶,她根本爬不起来。他重重地啃着她的颈窝,哑声道:“那就别回了,我也不回了……”   暖气将屋里烘得极暖,他逐颗逐颗地挑开她大衣的衣扣,她被他的唇舌撩`拨得失了魂,对他的动作更是无力反抗。她渐渐地从厚重的衣衫里剥出,白`嫩的身体在黑暗中折出若有似无的钝光,鼻息间皆充盈着她散发出了淡淡馨香。他只觉得欲`火焚身,全身的火热尽往一处奔去,手不自觉地落到她的胸前,隔着内衣重重地揉`捏着她的娇`软。随后他嫌内衣碍事,便托起她的后背,将暗扣解开,把内衣甩到地上,继续挑逗她那敏感的嫣红。   施晴的手按在着他的肩头,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身体和大脑已经不受自己指配,她只能无意识地摇头,喉咙发痒,发出细碎却撩人的呻`吟。   他屈起她的细长的腿,分开,快速褪下她的小内内,强壮的腰身置身于其中,然后手伸到下面抠`弄着她的小花朵,轻拢慢捻。看着她在他身下扭动,颤栗,眉头紧锁。他克制的汗水自额间渗出   ,他只觉得难耐,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而后猛地把手指探进了她的幽径里面。   异物刺进,她不适地拱起了身子,张眼迷离地看着他。他似是安抚,在她嘴上轻啄了下,手指弯成一个微妙的角度,在她紧`窄火热的内`壁轻轻勾刮。她的身体本身就敏感至极,被他如此挑引,里面很快就是一片泥泞。她浑身颤栗,里层把他的手指绞紧,似是邀请他作更深入的探访。   他的喉咙被欲`火烧得哗哗作响,把茶几上的避`孕套拿过来,那盒子瞬间撕成了几片碎纸,里面的套套都散落一地,他随手拾起一包,干净利落地套上,不消数秒就重新覆回她身上,顺着她的濡`湿之处,狠狠地挤了进去,重重地地顶了几下,低低地唤着她:“晴晴……”   施晴经受不起这样猛烈而刺激的索求,一张脸憋得通红,用余下的力气将他推开,而他却丝毫不动,猩红了眼啃着她肩头。   “痛……我好痛……”这点声音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听起来似是被狂风暴雨击毁了的音波。   他稍稍得到满足,理智逐点归来。听见她软软的声线,心生怜惜,强忍着内心的叫嚣,终于停止了肆意的掠夺。   她的手扣着他的背,他的肩背上结实的肌肉奋起,上面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她手心沾着他激奋的汗水,把他的身体拉近自己,耳语道:“慢点……好不好……”   他吻住她的唇,将她细碎的话语纳入口中,把自己的欲望深深地抵在她的身体里面。她的里层又热又软,嫩`肉若有若无地涌动,她细细地抽气,脆弱而娇贵的地方不留缝隙地被他填满。他抽`动的时候特意放缓了动作,逐寸逐寸地抽离,逐寸逐寸地填满,看着她眯着眼娇`喘。   看着自己觊觎已久的女孩在他身下毫无保留地绽放,这种心理上的满足远远大于生理上的满足。上次顾虑着她的身体,要得并不尽兴。只是情`欲越是被按捺,爆发起来就越是惊人。   在这狭小的空间,他根本施展不开,他往地上捉了一把套套,而后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回了房间,手一松就把她抛在了床上。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离开了他的禁锢便手脚并用地爬开。他看着那团妙曼的黑影在眼前移动,身下的欲望不自觉地火热了几分。他顺着她的动作,手臂勾在她的纤腰上,从后面推进。   如此的体`位让他的抽`动更加轻松,她的手肘支在床铺上,身体再次被他填满,这次他抵得更深   ,动作更快更重,胸前的嫣红随着他的激烈的晃动偶尔摩擦着床单。她几乎喘不过气,在他猛烈的攻势下抵到了极致,紧致的幽径阵阵收缩,身体颠得厉害,最后摊在床上,抓`住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带着哭腔求饶:“唔,不要了……”   他被她裹得舒畅至极,尾椎处的酥`麻蔓延全身,他弯下腰贴在着她的背涌动,还还抽空回应她:“为什么……晴晴……”   “我不知道……你停下来好不好……”她的嗓子都快叫哑,花瓣被他的火热磨得发烫发麻,随着他不知节制的动作,她里层的嫩`肉也被翻出,既是快慰又是难耐。   他还当真把自己抽了出来,把套套扔到床下,捉起她的往他的激昂上面按,他在她耳边粗喘,诱哄道:“我停了,你不要停。”   施晴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由他带着她在那火热的欲望上上下滑动,掌心一片滑腻,那是他与她混合着的液体。她缓缓地回过神来,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听着他的粗喘,她突然拉开了他的手,自己在他的昂扬上面滑动,抬起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英文。   若非她的发音太过清晰,他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的是“up twist turn and down”。她的动作生疏得可以,但依旧狠狠地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一低头,他还可以看见她得意的笑容,他的血压瞬间升高,一翻身再度把她压在了身下。   她惊呼一声,看到他那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绿光的眸子,吓得畏缩这身体。他强行将她拉开,满意地宣布:“我真要感谢安如,回头请她吃大餐。”   激情过后,余韵未消。他抱她到浴室清理完毕以后,便把她安顿于床上。他折回客厅将散落一地的衣服处理了一下,低头才发现自己跌落在地板上的手机正闪烁着微弱的灯光。他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他想了想,还是回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施浩晨的声音很平静地传出:“明天到公司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来拼人品的哦!要是被锁了,大家都可以笑而不语了…… ☆、第二十九章   “穿过一列平原\穿过一列长街\宇宙温暖寂静\没有花……”施晴窝在沙发深处,目光没有聚焦,只听着一个男人在唱。那歌词很美,那文艺范并非她所欣赏的。她真不知道安如什么时候迷上这样的歌曲。   “阿如。”施晴懒懒地叫她,同时把曲在沙发上的腿活动了一下,免得发麻。   安如连头也不回,问她:“干嘛?”   “我好无聊。”施晴感慨,要是再让她选一次,她才不会过来香港,每天与安如躲在家里用家庭影院看演唱会。   这个错误的决定要追溯到一个星期之前。正是她刚从慕景韬公寓厮混回来的那天。   她那天又困又倦窝在床上不肯动。不知为何,慕景韬却唤她起床,说先把她送回家。是这话要是说在昨晚,她会很积极响应。只是现在,她被吃干抹净,他就急着要把她赶走,她自然不愿,挥开骚扰她的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他不跟她废话,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动手替她换衣服。幸好她的床气并不严重,小手在他胸膛推了几下,没有动静,心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与他抗衡,故便放软了身体随他摆布。她穿的内衣是半杯式的,暗扣扣上以后,聚拢的双乳挤出一条诱人的沟,半边的白嫩看得他眼睛都红了,低下头就咬住了她裸`露在外的娇软。   施晴吃痛,转瞬就清醒过来。她用力扯着他的头发,生怕他发起疯来又把刚刚穿上的bra脱下来。推开他以后,她把被子覆在身上,语气不善地说:“我自己穿,你出去!”   他挑眉,笑道:“脾气这么大……”   她只把他推开,他纹丝不动坐在她身边。她干看着他瞪眼,他只说:“要穿快穿,赶着出门呢。”话毕就把衣服递到她手上。   出门之前,施晴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不可置信地说道:“九点而已,你就让我起床!”   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觉,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后来的一次,他死活不肯停下来,陷在她的身体里细细逼问她还会什么。施晴悔到肠子都青了,她真不该趁一时的意气去撩拨他。她也跟他耗着,只是摇头,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每次都这样,该留的时候就要走,该走的时候又想留。”他笑话她。   他把她载到家门口。下车之前,她问他进不进去坐坐,他说不,然后催她快   点进去。   施晴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问他:“你赶时间?”   “没有。”他答,语气表情皆是无可挑剔,而施晴也看不出端倪。但这却让她觉得更奇怪,他不仅这么早把她从床里拖了出来,不跟她一同吃早餐,现在还急着让她走。   “你再不走,我真不让你走了。”他缓缓说道,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看样子也不似在开玩笑。   施晴不再逗留,与他道别后便下了车。她进家门的时候,心有点虚,探头在客厅里张望了几眼,也没发现父母的踪影。她呼了一口气,才挺直了脊梁走了进近。   她把手中的包包扔在一边,把自己埋在沙发里。   “哟,舍得回来了?”她刚把眼皮磕上,身后就传来安凝木的声音。   施晴回过头,就看到母亲手中拿着一杯牛奶向她走进。   安凝木坐到她身边,打量了自家女儿一下,突然就笑了。   施晴一脸幽怨,她明白妈妈在笑话她。她干脆自暴自弃,移到安凝木身边赖在她的手臂上撒娇,“妈妈,我哪里都痛……”   “活该!”安凝木把手中的牛奶放在了茶几上,拉开贴在她手臂上的女儿,说道:“你别呆在G市了,出去玩吧。”   “为什么?”施晴不解地问道。   “你也好久没有看望你爷爷了吧,去悉尼一趟吧,上周跟他讲,才说起你呢。要不然,就去跟外公喝茶。”安凝木也不答,淡淡地吩咐道。   “那我还是去香港好了。”施晴大概也猜到原因,他们这个样子,确实有点不像话。那些最基本的程序,他们也是一道都没有走,昨晚还在父母的眼皮底下彻夜不归。要是被外婆知道,那个下场,就锁被关在书房里罚抄《女戒》一百遍也不能完事。外婆虽然可怕,但还有舅舅和舅母替她求个情。要是去了爷爷家……她想到爷爷家的堂哥哥,她就抖了抖。说了这么久,她只见安凝木一人,便问:“爸爸呢?”   安凝木递给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说:“回公司了。”   安如一个抱枕飞到她身上,音量提得极高,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施晴这才回过神,弯腰将滚到地上的抱枕捡起来,问:“说什么来着?”   “想男人了吧?说了好几遍都听不见   。我是说,你无聊就到楼上跟爷爷下棋去,别妨碍我呢!”安如眼都没抬,劈哩啪啦地说。   安如近来的心情都不好,施晴来的这些天,安如每天都在发脾气,第一天的时候,施晴就调笑她是不是情感透资了。没料到她的话如此一针见血,安如突然就抱着她大哭起来,吓得施晴连忙把她的房门关紧,然后才问她怎么了。   安如只是在哭,什么都不说。施晴甚少看她这副样子,一时间也不懂如何反应,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大哭完的安如还一如往常,在长辈面前不表露一分,但与施晴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原形毕露,脾气差得可以。   施晴自然谅解她,也不与她计较。听了她的建议,还真站了起来准备往楼上走。安如一把将她拉住,“有没有搞错,你还真的去呀!”   施晴苦着一张脸,她虽说被流放了,但怎么说都是流放都这个国际大都会,这样被活活憋闷死,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跟外公下棋,总比跟安如在这里种蘑菇要好。   安翊龙闲着的时候,总爱研究棋艺,施晴这样的菜鸟与他切磋,每一盘都输得很难看。她依旧是一张苦瓜脸,那表情逗得安翊龙很乐,他将她最后一步棋都逼死了,而后才笑着问她:“小晴,你是特地来逗我开心的吗?”   “才没有!外公,您也不让我!”施晴苦兮兮地说。   “哈哈,说吧,有什么事情吗?”安翊龙往太师椅背一靠,问道。   施晴想了想,还真没想到有什么需要外公他老人家帮忙的事情。   看到外孙女不语,他以为她开不了口,便主动询问:“是不是你恋爱的事情?”   “没有呀……”她本能否认。   “那孩子我也见过,成熟稳重,也算是不错。你们两个看着也不像是喜欢折腾的人,说好了就定下来,别拖拖拉拉了。”他半磕着眼,缓缓道。   “外公,你说的跟外婆的不一样哦。”吴珍妮知道以后,也与她谈过。外婆那样传统的人,千叮万嘱,让把所有顾虑都想清楚才作决定。   安翊龙“唔”了声,过了好一会,才招手让施晴到他身边,“来,我来教你怎么摆平你爸爸。”   **   今晚恰逢是安氏的年会。与往些年一样,安氏的年会都是在星级酒店的贵宾厅里举行。   施晴并不热衷于出席这种的集会,故   她还是选择窝在安宅里继续种蘑菇。   安如得随父母出席,她把礼服一套一套地摊在床上,就是选不到一套适合自己的。施晴看着她把礼服穿了又脱,脱了游穿,便忍不住对她说:“阿如,你穿哪套都好看。”   “真敷衍!”安如瞥了她一眼,烦躁地把刚换下了的裸色皮质短裙扔在地上,随即又拿起一套卡其色及膝小裙换上。   施晴耸了耸肩,决定不再说话。   安如他们一家三口早早就出发到会场了,故安宅里只剩她与外公外婆。天气太冷,施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出浴室里出来以后,准备给慕景韬与通电话。电话还没有拨通,安如的电话就进来了。   可能会场上正有高层作述职报告,那头的非常安静,隐隐约约地听到一把男声在说话。安如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小晴,帮我把衣橱最底层的那东西带过来!”   “什么?”施晴不解,但依言走到衣帽间,拉开她衣橱的最底层,发现里面躺着一套黑色的内衣,杯面上有网纱提花,看起来性感而妩媚。“是内衣吗?”   “是!”她这声应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我已经叫了司机回去接你了,约莫五分钟以后就到了。”   施晴疑惑得很,拿起内衣看了好几秒,才把它用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走到楼下的时候,吴珍妮刚走到楼梯准备回房间。看她穿着整齐,便问:“要出去吗?”   “嗯,给阿如送东西去。”施晴应道。   “天晚了气温就降了,就这点衣服哪里够,穿多点才出去。”看到她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羊绒毛衣便要出门,吴珍妮的眉头皱得极紧。   施晴只得匆匆折回房间,随手把安如的米色双排扣风衣拿起,套在身上,随后匆匆离开。   抵达酒店的时候,施晴拨了个电话给安如,安如告诉她,“我还走不开,你先到休息室等我。”   这家酒店,施晴来过好几遍,这里的布局,她还算了解。出了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在楼层深处找到休息室。酒店的暖气很足,走了这么一段路就把她闷出了薄汗。她把安如的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椅背后。   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那道厚重的实木门轻轻被推开,施晴以为是安如,头也没回。不料就在这下一秒,灯突然灭了。施晴低低地“啊”了声,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睛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黑暗,虽说睁   着眼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腰突然被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背触到了一片结实的胸膛。那人的脚步很轻,她根本没有察觉他的靠近。灼热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有种不明的暧昧。莫名的惊恐使她本能地挣扎,而那人却把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把她的纤腰勒得隐隐作痛。他似是低头贴近了她的发端,语气轻浮地说:“一阵子不见,就瘦成了十九寸,真是了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我是不应该熬夜写文的。写上一章我就想,继续吧,剩下的睡醒再写可能会没感了,然后我很顽强地继续了。最后,出事了,过后再看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地方出现了技术性的错误。(捂脸)要是大家发现了,请要偷偷笑我即可,不要太明目张胆嗯,谢谢合作!   每次写完肉,没有被锁的话,我都很想继续来点更激烈的,看看到什么程度才会踩到那条界,然后被专审同志发牌警告,是不是有点雷? ☆、第 30 章   听到那人的声音,施晴的心莫名地失落。她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动了动身体,说:“我的腰围一直都是十九寸,你不知道而已。”   那只箍在她腰间的手旋即收了回来,听着声音倒是熟悉。他把她转过来,籍着极微弱的光线确认了这并不是安如的轮廓。   趁他松手,施晴一言不发地过去把灯重新打开,然后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他。她也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时祎了,他依旧是往常的那副样子,但他给她的感觉却有点不同,或者说,这副德行的他,她无缘目睹而已。   施晴这目光并不犀利,甚至算得上平和,但这却让时祎莫名其妙地局促起来。他虚咳了声,“小晴,你怎么在这里?”   施晴弯弯嘴角,眼中的略带调戏,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祎拉过椅子坐下来,终于恢复往常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施晴只站在原地,他只能抬头与她说话。“公事。”   她长长地“哦”了声,“找我谈公事对吧?”   “你要跟我谈,我还高攀不起呢。”   “我的腰围都被你摸出来了,你还有什么攀不起的。”   时祎几乎从椅子里跌了下去。刚才施晴说话的语调与神情,跟安如如出一辙。他在心底叹气,安如比施晴难驯服多了,若想与她驳火,想必会落得损敌八百、自伤一千的下场。他还在独自慨叹,施晴就说:“你是找安如的吧?”   听见安如的名字,他就笑了,想也不想便干脆地承认了。   施晴看着他的笑容,还真有点恍惚。他笑得甚是好看,明明是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看上去像是晴天日光般温柔和熙,仿佛笑到了人的心底里。还真难怪安如为她迷失了自我。   “你吃过晚饭了吗?”他随口问了句。   施晴摇了摇头。她走过去拉出层层叠着的窗帘,冬季的天黑得极早,不足七点天色便幽暗无比,如同蹲踞在高出的大鹰,展开了灰暗的翅膀,用力往下垂压。   “我请你吃饭吧。”时祎提议道。   “你是嫌我妨碍你对吧?”她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是担心你回过头去告状,向谁告状,后果我也承受不起,正想向你赔罪。”他一脸不正经,开始反调戏。   施晴心知自己是说不过他的,若执意理论,最后定会被他调侃得   脸红耳赤。她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而后又问:“你怎么知道阿如在这里?”   “我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说安氏在举行年会,本想跟她打声招呼而已,没想到她那么给面子,把我约到这里来。”他发现施晴把满怀怀疑写在脸上,他马上补充,“当然,是我早到了。她说一个小时以后,我闲着就先上来了。”   再后面的话,他不说,施晴也懂。他就是太着急,心神恍惚就认错人了。她还是非常有礼貌地敛起了笑容,不再把话题放在这让人尴尬的焦点上。   他准备把施晴带到楼下的餐厅,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小晴,我还有个朋友在楼下,你介意一起吗?”   施晴自然不会因这点小事而介怀,反正就一顿饭罢了,这总比年会聚餐自在得多。只是,当她看到时祎所说的朋友时,她那希望自己说的是“介意”。   当时她与时祎已经落座,正品着茶说起家常。说得起劲时,那道厚实的房门被有规律地敲了三声。谈话被打断,故他俩都下意识地往房门看。服务员推开房门的时候,施晴还以为来者会是位娇美佳人,待她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杨耀阳趁时祎与佳人约会的空档,到隔壁的会所打了六局保龄。运动过后,他越发显得神清气爽,一头利落的短发微微洇湿,手臂上还搭着他的深色外套。他也没料到房间里多了一位客人,也甚是讶异,不过那惊讶的目光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像从未出现过。   时祎替他们作介绍,施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待他说完才告诉他:“我们认识。”   时祎有点错愕地看着他们两人,思索了片刻,才说:“哦,你们好像是同一所学校的。”   施晴瞥了他一眼,他对她的事情不算上心,想不起来也不足为奇。她在F市读书三年,他每次与她闲聊的时候,必定会问她今年大几了,读什么专业。她回答了无数遍,他也忘了无数遍。   恰在此时,施晴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声“抱歉”然后走到外面接电话。   安如那时已经从会场溜了出来,走到休息室却没有看到施晴的踪影,她心情本身就有点烦躁,故说话的口吻也算不上好,而声音也略高:“小晴,你怎么还没到?”   施晴才掩上门,就听到安如在抱怨,她答道:“我到了,你等着。”   挂了电话以后,她刚想进去与他们说一声。手   刚碰到门把,房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施晴抬头,就看到时祎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安如吗?”他问。   她点头,“我上去一趟,你们先吃吧。”   “我上去就好,你先吃饭吧。”施晴有点犹豫,他就扶住她的肩把她推进了房里,“就这么说定了。”   才进门,她就发现杨耀阳正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们。施晴微微躲开了时祎的触碰,把放在椅子上的包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纸袋,递给了时祎。“那你替我给安如好了,这是她指定让我带过来的。”   那个小纸袋并不透明,他慢慢使力,摸清楚了里头东西的形状,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很难看。施晴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突然有点担心,不知是为时祎,还是为安如。   时祎离开以后,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怪异。施晴并不愿与他说话,只是沉默地吃着头盘。她边吃边觉得被旁人默默地注视着,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最后她忍无可忍地放下了餐具,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对面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   杨耀阳被她的神情逗得开怀。不难看得出,他今日的心情很好,甚至还与她开起了玩笑:“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用得着这样防着我么?”   施晴微怔,这样的话语,实在有点久远了。他们刚相识的时候,他待她还是不错,与他共事,她见惯了他认真果断的样子,偶尔他也会与她开开玩笑,风度翩翩,带着公子哥特有的风流韵味。她也曾见过他三言两语就把小女生哄得心花怒放,更见过他不为人知的阴暗的一面。这样一个让她琢磨不透的人,她本能地想远离。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际遇,实在微妙得很。她以前还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如今,她还巴不得不再与他相见。   看她并不答话,他说:“如果是上次的话,让你心有芥蒂,那我把话收回来,并郑重地向你道歉,当时是我唐突了。”   施晴咬唇,死死地盯着他。   “当然,你若是觉得亏了,我也不介意你讨回来,你说公平了没?”   “你这样的奸商,也说公平?你敢说你们刚才不是在钱权交易吗?”听他提起公平,她想起了杨家那复杂的发迹史,又想到了时祎的身份,不由得出言相讽。   杨耀阳眼皮一动,眉微微挑起,虽然还是懒懒闲的样子,但说语间却多了分凌厉。“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幸好这里就我们两个,要是多半只耳朵,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陈述事实而已。”她漫不经心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再度低头研究餐布暗纹的样式。   镶挂在墙上的华贵纱罩灯那晕黄灯光映在银质的餐具上,折出淡淡的钝光。他顺着那把精巧的餐刀向上看,即便瞧见她垂下眼帘的模样。他眯了下眼,说:“我并不认为你知道多少事实。像你这样的人,从小就在温室里面长大,什么风雨都没有见识过,凭什么就作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施晴一怔,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语气变得尖锐:“我不想与和你吵架,太没意思了。”   “你怕什么?看吧,听到这些不堪的事实,你就下意识去逃避。在此之前,我想你肯定被家人唆摆,然后才对我敬而远之的吧。要是有一天,你也发现了你的男友或者丈夫也有这样不堪的一面,或者行为和手段比我更卑劣,你会不会把他推得更远?”   他的话虽不动听,但却是事实。他偶尔也会想,施晴这种在从小在玻璃罩里面被悉心照料、就连泪印和伤痕都有长辈替她抹去的矜贵女子,若有天投身于时代的洪流,会不会被卷席得尸骨无存?他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似是一个没有抗体的洋娃娃,根本无法防御或抵挡现实社会的阴暗面给她带来的冲击。不知为何,他的心莫名地被触动,这样的一个女子,他突然也有欲望去庇护和爱惜。   作者有话要说:抱大腿,别走!撒个花才看下一章呀……   还走!我要放白白出来咬你们……的裤脚! ☆、第 31 章   年廿六,施晴才从香港返回G市。其实她很怕在冬季的时候来回往返于异地,因为那温差极大,会使她非常难受。而室外的北风凛然,一团一团的白雾呼出,吸进的却是又冷又干的空气,割得她的气管也微微发痛。   机是施浩晨亲自去接的。年末的事务繁多,他一般会忙到年三十,而后便不再理会公事,安心与家人度假。施晴不料他来接机,甚是惊讶。   这次有吴珍妮亲自监督,施晴穿着刚购到的淡黄色绒及膝大衣,一副暖和的样子,故施浩晨看见她也不唠叨她的衣服穿不够。他替她把行李放到车尾箱,随后上车,边发动车子边问:“外公外婆身体好不好?”   才上车,施晴就把头顶上的羊毛帽子摘了下来,摊在车座上舒了口气,才说:“挺好的,没有听说用什么病痛的。不过,外公的胡子好像又白了。”   “唔。”他应了声,抽空转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那一脸倦容怎么也掩不住,不禁问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晚上又和小如去尖沙咀了吗?”   前些年,施晴到香港肯定会和安如溜出去夜蒲。安如玩得疯,家里的老人都管教不来,而她的父母却随她的意,认为她不过是好奇,多去几次就厌倦了。施晴寒假暑假总有一段日子会到香港暂住,安如便带她一同前往。施浩晨听说以后,也曾阻止,只是那时的施晴正处叛逆期,对他的话只是应过便算,过后是照去不误。他曾与安海融说起,安海融不以为然,只说没事的,便没了下文。   后来,她们终究是去腻了那种灯红酒绿的酒吧,但施晴却迷上了酒,烈酒。虽然如此,但她的酒量却极浅,还真枉费她两颊间那深深的酒窝。   她摇摇头,向他交待:“没有呢,我都跟阿如在家里,前几天才出门,只去了铜锣湾。”   原本她与妈妈说好是年廿八回来,鉴于安如过分失常,她无法忍受,所以提前了两天离开。那日安如从酒店里回去,状况比过往更疯癫。默默地看着安如像定时炸弹一样,她就觉得心惊。看到安如这副样子,偶尔她又会想起那日杨耀阳说过的话。其实一段感情下来,又怎能完美无瑕呢?他的那番话把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每次想起她的心也堵得难受。   那几天她过得挺压抑的,一个人无所事事,她又不能跟安如说,毕竟安如的状况比她的还要糟糕。于是她只能独自去外面走走,在商场给每个人都买了新年礼物。回去的时候,甚至在书店里买了   三个版本的《设计原理》,以防不时之需。   施浩晨看着女儿失神,不由得感慨。这就是他的女儿,以前她有心事的时候,她会毫不保留地告诉他,若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第一个就会找他哭诉。现在,她确确实实长大了,世界里不只有他一个依赖,或许日后她伤心流泪的时候,会找到另一个肩膀为她支撑,今后的幸福或者会交付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而这一切,他无法涉足。   车子拐进了通往她家宅子的私家小道,施浩晨才想起一件事,随后便对她说:“我们今年在G市过年,你爷爷上两天过来了。”   “呀?好啊。”施晴有点出奇。往年的春节,他们基本上会一同飞往南半球,与身在悉尼的爷爷共渡佳节。他的爷爷多年以前便定居于悉尼,他的父亲多次想接他回G市同住,也被他婉拒。他的妻子早逝,而后虽没有再娶,身边却伴着一位相识多年的异性老朋友。或者人上了年纪,便不再在乎这些虚名,他们一直都没有结婚。   回到家里,她便瞧见妈妈跟爷爷在客厅里聊天。施晴将近半年没有见过爷爷,一时间也甚是激动。   施泽文看到施晴,倒是高兴得很,挥挥手招她坐到自己身边。   “爷爷,您今年怎么舍得过来呀?”施晴依在他的肩在撒娇,一如往常。   “这还不是为了你吗,我的孙女都要办喜事了,我还能不来吗?”施泽文已经上了年纪,声音不及往常的洪亮,但施晴没有察觉,只留意到他的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嘟起嘴说:“爷爷,您笑话我!”   “谁说的?”他难得如此眉开眼笑。   “你爷爷听见你的婚事要定下来以后,马上就要过来了。若是你选的人不够合爷爷的心意,那便麻烦大了。”安凝木道。   “那我听爷爷的话。”施晴笑眯眯地说。   “又不是没有见过,哪用得着这般谨慎?小晴喜欢就好,我就是来瞧瞧而已。”   施晴看着爷爷眉宇间的皱眉也因高兴而抖动时,她不自觉也露出微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清。   春节那几天,气温又再度下降,施晴基本不随父母到外拜年,每天都窝在家里睡懒觉。唯一与外界沟通的方式,不过是通通电话,而且,对象也只有一个。   自从香港回来,她就一直没有与慕景韬见过面。她想他在年底也会很忙,除了晚上跟他通电话,她   就不怎么找他。直到春节过后好些天,慕家一家子来到她家拜年,他们才得以见面。   那日施晴难得早起,他们来的时候,也是她去开的门。开门以后,她首先就发现凌绮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有点娇涩,低着头向他们问好,便将他们迎进了家门。   慕景韬自然走在父母的身后,施晴把大门关上以后,转过身发现他停在原地等她。   他的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低头跟她说:“新年快乐。”   这句话他们在电话里面已经说过,那时她刚陪家人守完岁,才想起自己忘记了给他打电话了。她的手机一直落在了房间,她回去看的时候,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她忙把电话拨回去。   十二点的钟声刚过,鞭炮声便此起彼伏。他家没有大肆放鞭炮烟花的习惯,加上她爷爷的时差还未能调整过来,故他们守岁结束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电话很快被接通,她边说话便把窗户关上,把那些喧闹声阻隔在外头。或许是气氛太美好,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其实施晴很喜欢过春节,一年之初,总是会心怀最美好的祝愿以展望未来的时光。今年她的身份有些许变化,她将会怀着两个人的期许,迎接这新的一年。   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小晴,新年快乐。”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莫名地感到震撼。在这寒寒冬夜里,他的声音带着暖意,听得她的心不断地因这样的温度而膨胀。她突然好想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现在他终于在她的身边了,她方觉得踏实。那颗一直在不愿安定下来的心,似是找到了归宿,缓缓地落到他身上。   他们两家太过熟悉,虽说谈婚论嫁是一件庄重而严肃的事情,但他们却分外的轻松,施晴坐在他身边,只是默默地听着。   其实她也没有听到多少,她的心思并不在此。这不代表她漠不关心,她只是信赖她身边的人,能够将事情处理得很好,因为,他们都希望她幸福安乐。   施晴觉得,她还没有毕业,婚是暂时不结了。这是她提出的唯一一个想法,话音未落,便遭到一众长辈的责备。   “小晴,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她家爷爷的。   “这有什么关系的,毕业以后再办婚礼就好!”这是他家的。   “都什么时候了,除了结婚还有其他办法   吗?”这是她家妈妈的。   “定下来的话,大家都安心。”这是他家爸爸的。   而她家爸爸的话,倒是有个性多了,“你不想嫁吗?”   施晴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掀起了轩然大波。面对众人的询问,她有点懵,她没有留心听他们的谈话,还真不知道他们把进度推得那么快。她环顾了众人一眼,却发现他们都盯着她看。她有点害怕,站起来便说:“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慕景韬的神色如常,他收回视线,对众人说:“我上去看看她。”   施晴才把门掩上,旋即听见有人在敲门。她只得重新折回,把房门打开。见来者是他,她把他迎了进去,随后才把房门关上,走到柜子旁边,在里头翻出几盒东西,递给了他。   “给你们的。”她说。   这上面的一盒写着他的名字,他瞧见以后,便拿在手中掂量了下,忽地把目光锁在她脸上。   那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条领带,与上次她看中的那条是一模一样的。那日在铜锣湾,她发现那家品牌店在香港有分店,故便把它买了下来。   他把东西放到她的梳妆台上,然后对她说:“过来。”   施晴疑惑,但还是抬步走过去,还差两步,他便伸手把她拽到跟住,搂住她的腰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强势地侵占了她的感官。压抑过久,人的理智会被消磨,看起来理智,实质上已经接近疯狂状态。她的一颗心似被千万根丝线缠绕,她知道自己无法挣脱这个想念的束缚,所以她也放弃,任自己沦陷其中。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施晴已经没有了力气,在倚在他怀中气喘吁吁,他把她拥在怀中,低头吻过她的发端,声音又低又沉:“小晴,你的新年礼物,这是别致……”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晚上我才知道周末两天都有亲朋结婚了,事出突然来不及请假了,抱歉!   说好的双更呀~~记得撒花,不然对不起我熬的这个夜呀~~ ☆、第三十二章     他的话仿佛另有所指,施晴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面,他的羊绒毛衣与她娇嫩的肌肤相触,带点轻微的痒。她的手软软地扶在他健壮的腰侧,他的体温缓缓传到她的掌心。   他托起她的下巴,指腹抚过她嫣红的唇瓣,在上面流连。施晴抬眼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越来越炙热,眼看他低头想再度吻上她的唇,她连忙把他推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笑着看她局促地逃离,直到她不安地把床上的方枕抱在怀中时,他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抬头环顾她的房间。他极少到她的闺房里,偶尔到楼上找她,一般都止步于门外。   房内的布置繁琐却雅致,绘满花卉的日式小屏风、骑士桥双人沙发、雕花把手床头柜、欧风软包大床……这样的混搭,他却觉得协调,跟她的喜爱十分相配。   床头柜上还架着一个相框,他过去把它拿在手上,这是他们在小达令港照的全家福,那时施晴的年纪应该不大,眉眼弯弯地笑着,带着少女独有的阳光明媚。他把相框放下,才走到她身边,坐下。   松软的大床因他的动作而陷了一角,他伸手把她拥过来,她不知怎么回事,依旧低着头,双臂紧紧箍着怀中的方枕。看她不理他,他便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她那样娇小的小身子缩了缩,看着更似闹别扭的小女孩。   “你不想嫁给我吗?”慕景韬将她怀中的方枕扯了出来,把自己的手臂搭在她腰间,收紧。   施晴放松了身体,往他身上靠,但却没有言语,轻轻地推了推他手,示意他别箍得那么紧,不然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头顶,她的长发又黑又滑,服帖地披在她的肩上,淡淡的馨香飘进他的鼻息,似是某种花香,又似是她独有的香气。他捉住她的小手,一同收入怀中,问她:“你舌头被猫叼走了么 ?”   施晴还是沉默,他动了动身,把背靠在了床头软包上,托起她的腰,把她翻了过来。他的那股蛮力让她失了重心,她伸手支在他的肩上,双腿跨坐在他的腰上。   这样的姿势,让施晴很不自在,但扣在她纤腰上的手丝毫不放松,她躲无可躲。一抬眼便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她本能地移眸,但他却伸手别她的脸转回来,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想把她的犹豫、困惑、不安通通看透。他的眼睛深邃无比,她似是被吸进了漩涡,沉没在他的眸光深处。   他引导她把手放   在他的胸口,问她:“你感觉到吗?”   她的掌心很烫,手下便是他那颗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她终于给他反应,微微地点了点头。她执起他的手,让他把手掌握成了一个拳头,然后把自己的手掌覆上去。尽管他的手掌握成了拳,但她那小手掌也无法将他的手全数覆过。   慕景韬不解,以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她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垂下了眼帘,抿了抿唇才说:“听说,我们每个人的心脏大小就和自己握紧的拳头接近。你看,我的手就这么小了,就算你把你的心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将他掌控。”   她把话说得极含蓄,但他却听懂了。叹了口气,他说:“你要是不答应,还真枉费我挨了施叔那么多拳了。”   “什么?”   “要娶你,还真不容易。现在走到最后的一步了,却发现我最爱的女孩子不相信我,还不愿意嫁给我。”   “你还没说爸爸为什么打你。”   他把她拉下,让她伏在他的胸口,“你不是说我欺负你吗?要是有谁欺负你,还真的有大把大把的人会帮你讨回来的。不过你爸爸下手还真重,到现在还隐隐痛着呢。”   施晴自然不信,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他大概能猜到她的怀疑,便老实交待,“施叔说,打赢了他,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听见他的话,施晴的神色淡然,她牵强地笑了笑,“最后谁赢了?”   因她伏在他的身上,他并不察觉她异样的情绪,故便自顾自地说:“当然是你爸爸赢了。”   “原来你这么差劲?”她的声音极轻,似是带着一丝颤抖。   他顺着她的头发,语带笑意,“虽然施叔当时的样子是动了真格,但我还真不敢真打。我当时在想,打输了,不就是挨几拳,过后再想办法就是了。要是真打赢了,你就真不嫁给我了。你说,要娶你是不是不容易,不仅要和你家人斗智斗勇,要挨揍,最后还要担心你会不答应。”   他的手指无意间略过她的脸,那触感有点怪异,他连忙把她拉起,定眼一看,便发现她泪流满脸。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问她:“怎么哭了?”   她的脸颊上交错着数条半干的泪痕,娇俏的小鼻尖微微发红,一双美眸洇着泪花。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副   样子,弯腰别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很哑:“你不要说了。”   她的泪滑进了他的衣襟里,深深地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感受到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细微的呜咽声听得他很不是滋味。待她稍稍平复,他才说:“你怎么了?”   “你是在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他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替她把眼泪都擦了,她只是咬着下唇,双肩因抽噎而抖动。   “你……是不舍得爸爸妈妈?”他试探着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便把她止住的眼泪再度引出,大颗大颗地滚下来,洇湿了他的衣领。她压抑得厉害,边哭边说:“我不要离开他们。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了,要是我不陪着他们,他们一直会很孤单,很寂寞的。”   他细细听她诉说,手轻抚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我以前不懂事,总是要闹着要到外面读书。我知道他们都不希望我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但是他们还是尊重我的意见,由我去了。现在,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我不能经常陪着他们。我知道他们都老了,上次我抱爸爸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真不像我印象中那样高大了,妈妈也是。我真的很想一直陪着他们,像他们以前爱护我那样爱护他们……”她的话有点乱,说得激动的时候眼泪越发汹涌,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仿佛那是她迷惘时最为要紧的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写得最伤感的一章,有点写不下去…… ☆、第33章     小女孩的心思,慕景韬不太懂,但他可以理解。他耐心地听她把话说完,再等她慢慢地平复了情绪,才温声道:“你一直都很懂事,真的。你看你爸爸妈妈都那么痛爱你,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不要让他们操心,那样就算是孝顺他们,爱护他们了。”   他摸了摸她的眼睛周围的浮肿地方,痛惜地说:“要是他们看到你哭得这么伤心,他们的心里肯定不好受的。你也知道他们就你一个女儿,那你更要过得幸福,不然他们是不会安心的。更何况,结婚不就是多了个身份而已,你是你爸爸妈妈的女儿,是我爸爸妈妈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小晴,你嫁给我好不好?”   施晴的气还没顺,一抽一顿地听着他说话,哭得红肿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小模样甚是可爱。他忍不住倾身亲吻她的小嘴,她的唇那样的嫩,那样的软,带着甜美芳香的气息,她那湿漉漉的睫毛还贴在他的脸上,微微的痒,直教他失神。原本他不过是想安抚地亲吻一下,不料那吻感美好得让他沉溺,那无法形容的吸引力驱使他越吻越深。   施晴不防他再次侵略,实是懵然地回应他。他的唇舌卷没了她的理智,那火热的怀抱让她瘫软了身体,迷蒙中,她只知道紧紧地捉住他的衣襟,任他予取予求。   怀中的人软绵无力地依附着他,似是无心的诱惑,她的渐渐变重呼吸声触动着他的耳膜,惹得他身体的某处阵阵酥麻,他的动作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一使力,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大手在她玲珑娇躯上游走。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在当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慕景韬反应极快,他移开了唇,稍稍稳了稳气息便去开门。   来人是安凝木,她对慕景韬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和蔼地对他一笑,柔声说:“好了就到楼下吃饭吧。”话毕,便转身离开,也不催促他们。   慕景韬折回房间,却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他的视线一扫,便发现了浴室的门紧紧闭锁。他走到窗台前,把窗帘拉开。窗户朝南,恰好能将楼下小院子的景色尽收眼底。寒风把植于角落的一树桃花吹得摇摆不定,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跌落,枝头上吐着嫩绿的小叶,倒是有一丝春意。   正当他看得出神,浴室的门就被打开。她的刘海微微洇湿,眼睛和鼻尖还是微微发红。看他转过头来,她的脚步一顿,站在一旁远远   地看着他。   他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两人脉脉凝视好半晌,他抿了抿唇,唤她过去。   施晴依言走到他身边,她看向窗外的时候,恰好寒风吹过,那树开得极盛的桃花再度被吹落。他伸手揽过她的肩,“等下都交给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用说吗?”她问。   “对。”他笃定地答道。   施晴低头,绞着她的衣服下摆,想了片刻才说:“我突然发现……”   话说了一半,她就顿住了,他疑惑,问:“发现了什么?”   “发现你真的很奸诈。”她咬了咬唇,抬眼横了他一眼,答道。   他一怔,旋即便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原本硬朗的线条变得很柔和。他问:“这怎么说?”   “你借着长辈们的力量,根本不用向我求婚,就让我嫁给你了。”她指控道,“之前你做的事,都是故意的对吧?”   “你就介意所谓的求婚?”他不禁失笑,而后避轻就重地说。   她嘟起嘴,浓浓地不悦表情摆在脸上。   他掐了掐她的脸蛋,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吃饭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他们两个到楼下的时候,施晴挣开他的手,低着头走到餐厅。   众人也察觉到施晴那双红肿的眼睛,施泽文招手,对她说:“小晴,来爷爷这边坐。”   施晴“嗯”了声,施浩晨移了个位置,安凝木顺手把碗筷递给她。   凌绮责备地看了她家儿子一眼,慕景韬脸色如常,没有一丝不自在。倒是慕熙和施浩晨,互相对视了眼,都没有说话。   “吃饭吧,饭菜都凉了。”施泽文发话。   施晴心不在焉,也不怎么夹菜,但她的碗里一直都堆满了菜,无论是谁给她夹的,她都一律接收,头也不抬只是道谢。安凝木特意替她煮了一锅羊肉汤,她满满地喝了两碗,安凝木才放她离开。   午饭过后,施泽文把施晴留下,问她:“小晴,你是不是不想嫁?”   餐厅里只有他们爷孙两人。这样的环境,让施晴放松不少,心中百感交集,只觉有口难言。   还未待她说出一个字,施泽文便再次发话,“要是真不想嫁,那就算了。我看,慕家那小子也不怎么样,爷爷认识一   个很俊的小伙子,人也很不错,而且他家跟爷爷家很近,你若是有意,爷爷马上给你介绍。”   施晴一怔,还真是哭笑不得,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爷爷,哪有人像您这样的,这样着急帮我找对象,人家又不是嫁不出去。”   他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因他开怀的笑而挤出一条细细长长地小缝。“爷爷知道,小晴就是讨人喜爱,很多人眼巴巴地等着你下嫁。喏,客厅里就有一位在干着急呢。”   “爷爷,您笑话我!”施晴一张脸涨得通红,菲薄的肌肤似是覆上了一层绝好的胭脂,看起来娇艳而动人。   施泽文忽然叹气,语气像是庆幸又像是惋惜:“小晴,你真长大了……”   不料他如此感慨,施晴倒是好一瞬间也反应不过来,她呆呆地想了片刻,才轻轻地“嗯”了声,胸中堵着万般思绪,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既是长大了,那么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做决定了,不要再依赖你的爸爸妈妈替你做决定了。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你应该勇敢地走下去。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爷爷都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顺从自己的心,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他的话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施晴听着听着,不自觉又红了眼眶,他不再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直到他们两爷孙出现,客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施晴看到众人的视线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她怯怯地垂下了眼帘,跟住她家爷爷身后,不愿意举步向前。   慕景韬不顾长辈怪异的目光,伸手就把她搂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他的神经一直紧绷,只是她轻轻一戳,或许就会断裂。幸好施晴也没有抵触,只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最终还是施浩晨发了话,他看着这两小口子,虚咳了声,问道:“你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施晴低着头不说话,放在膝上的小手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一只受惊的蝴蝶在惊恐中不住地抖动翅膀。而她身边的人,明显是沉不住气了,只道:“先结婚,等小晴毕业以后,再办婚礼。”   两家都不是默默无闻的小户人家,这样处理子女的婚事,确实有点失礼。施浩晨沉吟了下,他并不看慕景韬,只对自家女儿提议道:“要不先订婚。小晴,你觉得怎么样?”   施晴感觉到那只一直轻搂在她腰间的手猝地收紧,她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   看众人,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阿景决定就好。”   众人看她松口,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了施晴的应许,慕景韬突然觉得底气十足,他毫无惧色地迎上自家岳父的目光,“施叔,还是直接结婚吧。这样的虚礼,我们就不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小晴的,请你们放心。”   既然他们两人都决定了,长辈们也不好再作阻挠。尘埃落定,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施晴没有细听他们议论的内容,看他们的表情,确实是从心底里露出的笑容。她只觉得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几乎就要在众人面前失态。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慕景韬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小晴,我好高兴。”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拥紧了身边的人,“不要害怕,相信我。”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凝木自然察觉女儿忐忑又不安的神色,她对慕景韬说:“还有一段日子才开学,小景,你带她到外面玩玩,好让她散散心吧。”   他感激地看了他家岳母一眼,应道:“好。”   施晴百感交集,只懂往身边的人依偎。她决定了把以后的幸福交付在他的手上。她不知道这决定是否正确,只知道自己愿意这样做。 ☆、第三十四章   天气尚未回暖,施晴一点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她只随父母到香港呆了两天,往后的日子便一直在家宅着。   慕景韬到她家找她的时候,她正在书房听歌。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他走到门口就马上看到她的身影。   书房里头有一个极大的飘窗,飘窗窗台上铺着一层淡粉色的羊毛毯,长长的摆尾几乎拖到地上。她半躺在上面,背贴着几个靠枕,耳朵戴着一个耳机,眼睛闭着,似是在小憩,手边的书本图纸早就散落在地上。冬日的午后阳光温暖而明媚,她半张脸都映在光圈里头。   他轻敲了下房门,她应是没有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走进书房,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本都捡起来,看了看她所看的书,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试着把她捏在手里的播放器拿出来,不料他刚一碰到她的手,她便张开了眼睛。   施晴正在听一首老歌,歌者已故,她听着有点恍惚。不料有人在这个时候碰了她一下,他手上的体温比她高很多,她似是被烫着,缩了缩手,随后就把眼睛挣开。看到眼前的人,她有点不可置信,好一会儿,她才说:“阿景,你怎么在这里?”   正月不宜嫁娶,故他们的婚期大约定在二月,具体时候还需商榷。他奉了长辈之命,不能在此期间太过放浪形骸。怎么说两家都是大户人家,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不胫而走,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好,尤其是对施晴。   他半弯着腰,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甚是温柔:“来看你呀。”   她摘下耳机放到一边,随后便想坐起来,而他却伸手按住她的肩,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想我不?”   那醇厚的嗓音萦绕耳边,施晴觉得耳朵发`痒,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弯了弯唇角,问她:“然后呢?”   室内的暖气很足,施晴只穿了一身轻薄的家居服,他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裸`露的肌肤上,她缩了缩脖子,痒得她轻笑出声,而后竟学着那个木讷的清华男生的神情和口吻,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眉眼渐渐弯起,同坐到飘窗窗台上,手一用力就把她搂住,她倒在他怀里,捉住他的衣服下摆以维持平衡。而他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挠她腰间的痒痒肉,惹得施晴尖叫不止。   原本垫在他们身下的羊毛毯大半条都拖到了地上,还铺在窗台上的小半条早因他们的扭动而歪歪扯扯。施晴整个人就禁着他怀中,根本是躲无可躲。她时而咯咯地笑,   时而又尖叫,时而也会垂死挣扎一下,抽`出身下的抱枕扔到他身上。每次他都轻轻松松地挡开,最后她学乖了,不再拿有限的抱枕去攻击他,反倒把抱枕抱在怀里以抵御他的骚扰。   他越发觉得她这副模样好笑,故接着往她的脖颈和胳肢窝里挠。施晴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磨蹭,向他求饶。   “看你还得瑟。”他终于不再挠她,以笑来掩饰被她撩`拨起的欲`火,不着痕迹地与她保持小段距离。   施晴攀着他的肩爬坐了起来,倏地狠狠咬住了他的下巴,以发泄心头的小气愤。他吃痛,抬手便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他盯了她三两秒,突然诡异地笑了,“你咬错地方了。”   话毕,他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吻得极轻,似乎带着哄诱,耐心而温柔地使她迷失于其中。他的手窜进了她的衣内,像是一条温热的藤蔓,顺着她娇嫩的肌肤逐寸向上滑动,最终停在她柔软的胸前。他隔着内衣揉`捏着她胸前的温软,手中滑腻的触感使他失控,他的唇猛地在她唇上用力辗压,随后入侵她的口腔,寻她的丁香小舌一同起舞。迷乱之际,他推高了她的内衣,把她脆弱而敏感的嫣红捏住指腹间玩弄,惹得她簌簌地抖。   施晴的脑中一片空白,慌乱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他夺去,那滚烫的唇灼烧得她不住地颤抖。他的手也紧紧地按压在她敏感的胸前,她的身体无意识地迎上他,内心深处的火似是被他全数点燃。她微微地扭动着身体,他极快地按住了她的腰,逼他向自己靠近。无意间的碰撞,她触到他腿间的炙热,她身体明显一僵,伸手就想把他推开。他轻松地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折,随后按住她的后脑勺,放肆地掠夺她口中的芳香。   他的呼吸似乎比她的还有重,他看了眼敞开的房门,突然把她抱起,两人的唇舌依旧纠缠,他走得极快,到门口时,他一手托着施晴的腰,一手不轻不重地把房门关上,干净利落地落锁。   还未待施晴反应过来,她已经猛地被抵在了门板。他借着门板的依靠把她托高,动手解着她的衣扣。她开始挣扎,用力地咬他的唇,他堪堪躲开,把头埋在她细长的颈脖间,声音哑得不像话:“晴晴,给我……”   说话间,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把她锁在他的身体与门板之间,手不耐地扯开她身上的束缚。她有点害怕,伏在他的肩头轻声哀求:“你别这样,爸爸……回来以后……就会到书房……”   r>     她那轻声细语落在他耳中,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动人的邀请。她的唇一张一合,有意无意地触到他的耳垂,惹得他迫不可耐。他只觉得身体的燥热若不能快速得到释放,他肯定会发疯的。他扶着她的后颈,再度觅到她的粉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他的手自她身后往下摸索,大手滑过粉`臀来到她的私`处,正发现她双腿间一片滑腻,一时错愕。他与她稍稍分开,他顶在她的额上,沉沉地笑了声,“那我们快点。”   施晴的脸涨得通红,那张菲薄的脸皮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紧紧在攀着他的肩头,在他的挑`弄下绷紧了身体,贝齿咬着粉唇不让娇`吟溢出。   “安全期对不对?”他修长的指挑开她的花瓣,在其中密密流连。   施晴想了想,自己的好朋友确实几天前刚来,故便艰难地点了点头。   “晴晴,靠到我身上来。”他哑声诱哄道,伸手扯掉她的裤子,抬起她修长的腿,让其圈在他的腰上。   “不行……”施晴用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与他抗衡,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姿势实在难以让她接受。她又羞又窘,眼角已经溢出温湿的泪花。   他也难以接受,欲望肿`胀得厉害,他边解着自己的开裤头,边问她:“你喜欢这哪里,这里,书桌上,还是窗台上?”   她惶恐地看着他,张着一双迷蒙的大眼,表情既是可爱又是无辜。他被这样勾人心魂的眼神冲毁了理智,不等她给他答案,便捧着她的粉`臀,一抬腰便埋身其中。   那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使她倏地尖叫,最私`密的地方猛地被他堵上。她忍不住呜呜地低泣,手指无意识地掐在他的后背。她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但因过分用力而在他背上留下红痕。   “咬我,别咬自己……”他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腰上使力,试着把让她把剩余的部分吞没。她不怎么合作,这把他折腾得青筋爆现,克制的汗水顺着两鬓流下。   “好痛……”她抱怨的同时僵着身子往上缩。   “晴晴,放松点好不好?”他的手在她娇嫩的花瓣上揉`捏,她抖着身体在闷哼,他听在耳里,尤觉得难禁,他慢慢地把她的身体往下压,用尽他所有的耐心。   她的腿发软,原本勾在他腰上的腿渐渐滑了下来,身体的重心只能落在他的进进出出的欲望上。他每次的进入和撤离都使她失重,整个人是被甩在半空中,   她的心似是缩成了一团,强烈的悸动让她的大脑抽成了一片空白,张口就咬住他的肩。痛疼的刺激使他越发起劲,施晴缩着身子,边喘边说:“不要在这里……”   他看她眉头皱得极紧,怜惜地替她把额上的碎发拨开,身下的动作微微放缓,他抬眼看了看那张泛着凉意的梨花木书桌,“你怕冷吗?”   施晴被他顶得慌了神,不明所以地点头。   “那就在这里,反正没试过。”他满腔的欲`火已稍稍倾泻,而后开始挑`弄她脆弱的神经。他掐住她的纤细柳腰,不轻不重地顶`弄,厮`磨间只把她逼得灼热难耐。   “不要了……”她最怕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那酥`麻之感自小腹不断蔓延,不断上窜,身体深处似乎有一把烈火,正在燃烧她的灵魂。她的小腿胡乱地蹬,双手使劲地推着他的肩,想躲开他的攻势。   他猝不及防,几乎把她摔到地上。他骇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抱紧了她,安抚道:“晴晴乖,别乱动,我们就做一次……”   “不做……你欺负我……”施晴还是不肯,他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说着羞人的情话哄她,她低泣不止,柔软无力的身体被他强势地占有,无处可逃。   他加快了抽`动的节奏,她抓住他的手臂,红唇半张,全身痉`挛,所有的声音似卡在了喉咙,好半晌才倾吐而出。她那软热的小径正阵阵收缩,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认真细致地把他的火热吸附着,他只觉得全身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畅快得可以撼动了最迟钝的神经。   他把自己的欲望抵在她的深处,倏地停止了律动,猛地把自己的涌动已久的液体深埋在她体内。刹那间如山洪倾倒,她感受到一股暖流涌进,又痒又烫,故本能地用力夹紧了双腿,扬起脖子细细吸气。   好半晌,他才恢复过来,慢慢从她身体里撤离。不消半秒,便有液体从她微微张开的花瓣里流出,顺着她的大腿根`部向下滑去。   他顿了好几秒,才把她抱到沙发上,将书桌上的抽纸拿过来细细地替她清理。   待他整理完毕,她的眼神依旧涣散,红唇依旧娇嫩欲滴,身体似是被抽取了筋骨,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怎么了吗?”他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柔声问道。   她懒洋洋地挥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看你都在家里闷傻了,跟你说话都   爱理不理的。”他好笑地说,顺手把她转了过来,好好看看她现在的小模样。他扶住她的腰,盯着她片刻,突然发现她像一只被雨水淋湿了的小兔子,鬓间微湿,张着红红的眼睛,小小的一团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无辜得有点可怜。他收紧了手臂,低头贴在她耳边细语,“刚才是不是弄痛你了?”   施晴感到不适,全身的细胞似在叫嚣,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头昏目眩,并伴着轻微失重的感觉。听见他最后一句话,她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后便垂下了眼帘,软软地说:“你才傻呢!”   他无声地笑了,“明天带你出去玩吧。”   “不去。”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带你去见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去不去?”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了下,施晴抬眸,不解地看着他。他故作神秘,“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帮我揉揉吧,我哪里都痛……”她抱着他的手臂,突然对他说。   可是她一会儿嫌他重,把她弄得更加酸痛,一会儿又嫌他轻,痒得直在他怀里扭,他又被她撩拨得浑身是火,忍无可忍地问她:“你这是折磨我吗?”   她一脸无辜,却笑得开怀。   两人打闹了一番,他便说:“来,随我下去吧,跟木木阿姨说声,我们明天就出发了。”   “不去,腿软。”她眼皮也没抬,答道。   “你不去,她就以为你在闹别扭的。”他貌似好心地提醒,看施晴没有反应,他又继续说,“到时候要解释的话,我就说……”   “你再说!”她操起抱枕又往他身上砸。   她那张牙舞爪地模样引得他发笑,他放松了肌肉任她捶打,最后连同抱枕把她箍在怀里,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惹得她脸红耳赤。   日落黄昏。他们到楼下的时候,施浩晨与都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安凝木留慕景韬在家里吃饭,他不假思索便应承下来。   过了年初五,宁姨便回来了。她起初听说施晴要结婚,也甚是惊讶。随后问明对象,又觉得理所当然,故笑着道:“这感情真是深厚。”   晚饭过后,慕景韬才提起要施晴出门的事。安凝木上次已经提过,倒也不作反对。施浩晨难得也兴致勃勃,问他:“想去哪里?”   慕景韬如实回答:“我想带小晴去见见我的外公外婆   。”   施晴微征。   “这样也好。”施浩晨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施晴说,“衣服要多带两件,快开学了,着凉了就麻烦。”   送慕景韬出门的时候,她脸上都带着笑意。他搂住她的肩,偶尔低头看看她的样子,恰见她抬头,便问:“有这么高兴吗?”   夜色朦胧,小道两旁的灯盏整整齐齐地延伸到尽头,一星一点的明亮如昼。地上投着他们拉长了的影子,一直相随于他们身后。世界上有亿亿万万个背影,幸运的是终能与你成双。   她弯弯眉眼,“我也不知道。”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接你。”他的话才说完,他们便看到了他停在一旁的越野。施晴低着头不肯松手,他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克制而有礼,但又出言调戏,“想跟我回家?”   她抬头,那双眸子亮如星辰,她咬了咬唇,踮起脚攀着他的肩,温软的唇擦过他的脸颊。他的笑意更深,搂住她的腰觅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这热吻终究让施晴摊在他怀里,两人默默地依偎了片刻,他扶着她的肩,低头说道:“回去吧,晚安。”   翌日她早早醒来,一大清早就去拍自家父母的房门。开门的人是她爸爸,她只来得及道声早安,便匆匆问他:“妈妈起床了吗?我上个月买的那件红色外套和外婆给我的米色毛衣,还有……”   施浩晨打断了她的话,有点好笑地说:“你用得着这样紧张吗?”   施晴苦着一张脸,她昨晚还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早醒来后突然想起,这是非常非常要紧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外公外婆,又怎么会不紧张?   听到他们父女两的对话,安凝木也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明所以后也觉得好笑,边替她找衣服,边幽幽地叹气,“我怎么养了个没出息的女儿。”   一家人的早晨都在混乱里度过,接到慕景韬的电话时,她连睡衣也没换。早早起床折腾,最后还得风风火火地奔出了家门。安凝木倚着施浩晨目送自家女儿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霸王得伤痕累累,既然周末来了,那就放我两天假吧嗯?   提前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三十五章   施晴不料是慕熙载他们到机场。她知道慕熙的公务繁忙,往时她到慕家拜访,也很少碰见他。今天他居然亲自送他们到机场,实在让她感到些许讶异。   趁着慕景韬替她把行李箱放进汽车尾箱的时候,她低声问:“慕叔怎么来了?”   “我今天也是想让司机送的,但他说他送,那就随他。”他啪的一声把尾盖合上,搂过她的肩低首细语,“或者他是想来见见儿媳妇。”   施晴掐了掐他腰间的肉,笑着问他:“那是谁呀?”   他快速亲了亲她的小脸,而后替她打开车门,正经道:“上车吧施小姐。”   闻声,慕熙转过头看他们两人,一脸笑意。   “慕叔,早上好。”她率先向他问好,动了动身给慕景韬挪了点位置。   “早。”他难得也开起了玩笑,“小晴,是不是要改口了?”   原本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白的小脸逐渐浮上粉粉的红,极似还挂着晨露的小蔷薇花瓣,娇艳而动人。坐在她身边的人拉过她的手,对自家父亲说:“爸,您怎么比我还着急。”   慕熙看她一脸娇羞,便不再逗她,回过头去启动车子。   今天天气晴好,阳光透过候机厅的玻璃外墙折进室内,浅浅地形成一地的光圈。登机启示从广播里传出,拖车滑过地面发出闷响,人来人往,夹杂着讲话声、笑声甚至是哭声。施晴的手被他牵着,尽管周遭熙熙攘攘,她也觉得宁静无比。她偶尔抬头看看他,他察觉了她的视线,低头对她一笑。   施晴干脆问他,“慕叔跟你说什么了吗?”   刚才抵达机场的时候,是施晴先下车。她站在外面等数秒,也不见他出来,故便弯腰一看究竟,不料发现他们两父子在说话。慕熙看她一脸好奇,对她和蔼一笑,随后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让他下车。   “他说,要把你卖个好价钱。”他笑道,顺手替她将围巾搭紧。   “那你找到买家了吗?”她欢快地问。   “当然。”他握紧了她的手,看她眉眼弯弯,也觉快乐。   施晴上了飞机就睡觉,连午餐都不愿意吃。直到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他才把她推醒。她睁着眼睛看了他好半晌,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方。   他觉得好笑,问她:“昨夜很晚才睡吗?”   “没   有,就是今天起得早。”施晴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挽着他的臂,“你的外公外婆凶不凶的?我今天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我还没见过他们,觉得有点紧张,然后就睡不着了。”   他徐徐挑眉,“你也会紧张?”   “我又不认识他们,当然会紧张了。”   “他们不凶,你放心好了。”他安慰道。   “那他们喜欢什么?来得这么匆忙,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她掐了他一下,“都怪你!”   “你喜欢的,他们不喜欢。他们喜欢的,你不喜欢。”他坦言,“我外公是大学的老教授,教的是中文系的学生。我外婆呢,是一个旧式女子,她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外公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啊?”施晴吃惊,觉得他是保守又规矩的老人。“那他应该可以跟我外婆说上话了。”   他唇边的笑意微微敛起,“那可不一定。”   “为什么?”施晴不解地问。   “我外公这人,脾气有点怪,不喜欢跟名门打交道。”   “为什么?”施晴越发不解,继续问道。   “他那代人,非常讲究门当户对。我妈跟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外公就不看好他们的了。没料到,后来还真出事了。”他顿了顿,“我妈刚进门的时候,因为门第不对,还真受了不少的委屈。我爸那时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照顾她的情绪,经常在外地出差,待他回家的时候,我妈已经要跟他闹离婚了。”   施晴很少听他提起这么深层的大宅秘史,倒是兴致勃勃地追问:“是谁欺负凌姨了吗?”   他想了想,“我爸说,也算不上是欺负,就是观念上不统一,待人处事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更何况我奶奶爷爷都生于显赫的家庭,有时候对着最亲近的人,也难免会有点架子。我妈年轻气傲,以为他们有门第之见,瞧不起她,然后问题就爆发了。”   “我爸还是挺憋屈的,恰逢他工作不顺,刚从在外地调研回来就被我妈骂得狗血淋头的。他心情本就不好,又以为她这是在无理取闹,他一气之下,也把我妈……羞辱了一番。”   施晴诧异道:“呀?还真看不出来。”   “他们两个的性格,还真是很像,倔得不得了。”他叹了口气,“我妈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当天晚上就给外公打电话,说要回娘家。我外公怄得   不得了,觉得他们这是大家欺小家,马上劝我妈把这婚给离了。”   “你不用骗我了,你家外公一定很凶!”施晴缓缓下结论。   “我想,外公这辈子除了对我爸凶,就不会再对其他人凶了。”他勾起了唇角,有点无奈地说。   “他打慕叔了吗?”施晴迫不及待地问,似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妈趁他上班的时候,就带着我离家出走了。因为地方比较偏远,我爸动了关系也没能找到我们,所以他只能亲自上门拜访。那时我外公刚授课回来,看到我爸坐在客厅,二话不说就把书上的课本摔到他身上。我爸自然不能还手,也不敢还手,虽然外公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打起人来还真是凶狠。外婆还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外公这么气概的一面。外公只揍我爸的脸,边揍还边说,‘一臭皮囊,盅惑人心!’我爸被暴打以后,才向外公询问我妈的下落。外公说不知道。外公那样老实的人,根本不会撒谎,我爸也就白挨了打了。最后我爸顶着一张乌青乌青的脸去上班,整栋行政楼的人都疯传他惧内的流言,却不知道他不过是有一个了不起的岳父。”他语带兴奋,说得绘声绘色,听得施晴半倒在他肩上笑得身体发抖。   “难怪你家外公不喜欢你们家,好逗哦,哈哈哈……”   他转过头瞪了她一眼,伸手揉乱了她头顶的发,“你就笑吧,回头外公不喜欢你,你就得哭了。”   “才不会呢,你家外公不喜欢我,那我可以不嫁给你呀。”施晴笑得开怀,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若非有安全带的束缚,他真想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他双手捏住她的脸蛋,还真和她着急,“不嫁?”   尽管她觉得婚姻大事不宜用作玩笑,但看他抓狂,还真觉得好玩。她挥开他的手,说:“你猜你外公会不会早就替你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应该是三从四德,以夫为纲的旧式女子,都快要绝种的那一类。”   不料他没有生气,反倒加深了唇边的笑意,“口气这么冲,吃醋了?”   “你!你扭曲我的意思!”施晴一时觉得百口莫辩。   “有吗?”他耸了耸肩。   施晴别过脸,“我不和你说了。反正我是不管你了,要是你家外公不喜欢我呢,那就算了。哼!小心惹得你家外公生气,他把你打得脸青鼻肿的。”话毕,她脑中浮现了他如此落魄的   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恨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北北的手榴弹和冠头的地雷哦!最近好像有点小懒,受之有愧……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看我平时的状态→ ☆、第36章     他们下机的时候不过是下午两点多。一出机场,天色变得有点幻变,厚重的云层漂浮不定,和熙的日光只是偶尔散落大地。施晴越发觉得寒冷,呼啸的北风迎面而来,吹得她直往慕景韬身后躲。   施晴穿了两件毛衣,外加一件及膝的大衣,依旧冷得簌簌发抖。而慕景韬不过是穿了一件褐色的开司米大衣,却似与寒风绝缘,周身散发着暖气,让她不自觉的靠近,汲取他的体温。他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往他怀里躲,并笑话她:“有这么冷吗?缩着脑子,像只小乌龟。”   他的话音刚落,施晴就把她那只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伸到他的后颈。他猝不及防,还真被冷得打了个冷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的脖子好暖呀,大乌龟!”她乐呵呵地说。   他歪了歪脖子,将她的手夹紧,源源的体温传到她的手心和手背。   尽管那温热的体温让她无限眷恋,但她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过分亲密。她把手抽回,放进了口袋,一抬眼就看到他满脸笑意。她用手肘撞了下他,问他:“笑什么呢!”   “没什么。”他的笑意不减。   施晴问他:“我们要不要先到市区买点东西?”   “也没什么用买的。外公他们也不在乎这点虚礼。”他顿了顿,“你人到了就好。”   或者是他说话间的气息喷到她敏感的耳垂之上,她突然觉得耳根有点发烫。她微微躲过头,说:“还是买一点吧,水果什么的,图个好兆头。”   他们花了半个下午在挑水果上面。施晴头一回花那么多心思在这方面,倒觉得有趣。慕景韬也不见得比她懂得多,但他与水果铺老板倾谈间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行家。那几袋水果全部都是老板亲自替他们挑选的,施晴趁老板去称重的时候,低声问:“老板会不会给我们选一些坏的或者不新鲜的水果?”   他随手拿起一个橙子掂了掂,说:“总比我们自己挑的要好。”   提着水果,拉着行李,他们在街头吹了好几分钟,才等到了出租车。一上车,暖气烘得她全身的毛孔都在放松,他把她的双手握在手中,好一会儿才把她冷得通红的小手捂暖。下了出租车,还要走一小段的路。黄昏来得有点匆忙,广阔无垠的天幕下只留一片落霞。   这一带应是郊区,周遭都是颇有岁月的老式民居,见证   过年岁风霜的外墙显得有点沧桑,路间的大树枝桠健壮,施晴很少见到如此苍劲的树木,她挽住他的手,一直回头看,也不知注意路况,差点被路上的小石头绊倒。   “等下不要乱说话,惹怒了外公,可是要听好几个小时的训话。”他看她一副迷糊的模样,放心不下,边走边提醒她。她那点小性子,他最清楚不过,若等下受了什么委屈,他还真担心她与他外公闹起矛盾。对他发脾气,那可是小事,若对外公脾气,那实在是麻烦大了。   施晴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承诺,不知道脑袋里在想着什么主意。   “不信你就试试看。”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听话,施晴在长辈面前,多是一副乖巧模样。但他知道,她才不会似表面上那么安分,若非有人管教得住,她肯定会放肆得无法无天。她跟安如那些调皮捣蛋的往事,他也听得不少,想想也觉得头痛。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所大宅前面。生命力顽强无比的枝蔓竟攀在厚实的围墙上,在围墙那细小的缝隙间长出了细细的根。走进细看,苍绿色的苔藓包裹着外墙,里头的绿树枝干越过了高墙,这座房子似掩在了葱翠之中,煞是好看。   慕景韬按了按门铃,而后还再次提醒她:“别给我捣乱,知道吗?”   施晴敛起笑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听完他家外公的光辉事迹后,施晴只觉得他家外公就是一只纸老虎,应该不足为惧,说不定,还能用对付外婆的招数来对付他呢!不过,当她进了家门,看到满屋子都是带着审视目光看她的长辈,她就有点慌张了。   慕景韬从来没有向她提起,他外公家里竟然住着那么多的人。施晴听着他的介绍,逐个逐个地向他们问好,并默默地记下来。一个四代同堂的大家庭,还真是不简单。   施晴趁着慕景韬与他们说话的空档,悄悄地打量着这屋子。室内的摆设简单却典雅,处处渗着书卷气息。她的视线落到她曾经见过不少名家的真迹,但也为那挂在墙上的字画所折服。   晚餐已经准备好,就等这他俩开饭了。施晴坐在他身边,倒觉得心安。丽渝那小丫头看到她也很高兴,争着要坐她的旁边,她家妈妈或者也听说过施晴,也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由丽渝坐到施晴旁边去。   丽渝抬头睁着眼睛看着她,施晴不明所以,只摸摸她的头。趁着慕景韬去盛饭的时候,丽渝拉了拉她的大衣下摆,施晴低头看她,问:   “想吃什么吗?”   这次她却改拉施晴的围巾,将施晴的头拉下来,咬着施晴的耳朵说:“晴姐姐,你是不是真要当我的表舅母了?”   施晴吃惊,刚才谁也没有询问过她的身份,心知肚明,尽在不言中就好。不料,丽渝却抛了这样一个问题。她压低了声音,“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快坐好吃饭。”   “表舅舅都肯告诉我,你居然不告诉我,哼!”丽渝不悦地说。   施晴皱眉,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听他跟在他身边。她怎么不知道他把这事告诉丽渝。她困惑无比,问:“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好久以前了。”丽渝一脸天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逻辑,“难怪表舅舅让我保守秘密,我不小心告诉了姑婆,然后你就回家了,唉……”   施晴微征,脑中突然闪过某些念头,恍然大悟。她在心里暗骂慕景韬是个混蛋!这个奸诈的家伙,先是把她吃得死死的,接着又不仅利用长辈的力量使她轻易地答应了他的婚事。而如今,她才知道,他居然连小朋友也不放过。   丽渝看着施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还真有点害怕,她就知道秘密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她又错了。看到表舅舅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似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施晴的胸口起伏得有点急促,她也看到了他走过来,故便低头快速地对丽渝说:“继续保守你的秘密。”   一桌子的人都忙着吃饭,倒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动静。慕景韬回来以后,替她夹了点菜,让她多吃点,看来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晚饭过后,他俩就被外公唤走了。客厅里就坐着他们三人,施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家外公,虽说上了年纪,但他依旧精神抖擞,此时正坐在椅上品茶,还真给人儒雅之感。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了他使劲地把慕叔打得脸青鼻肿的,突然就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虽是极其细微的动作,他却马上捕捉到,锐利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她还真有一种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局促之感。她猛地把头低下,不敢再与他对视。   慕景韬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自行李箱里拿出一盒上好的大红袍,恭敬地交到外公手里,并说:“这是爸让我带给您的。”   外公看了看那茶叶,悠悠地说:“年初二才带了云烟,转过头又寻到了大红袍,还真是费心了。”   慕景   韬只是一笑。   他放下茶杯,视线又重新落到施晴身上,问她:“施晴对吧?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二了。”她答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家外公很逗。她想笑又不敢笑,脸部的肌肉有点扭曲。   “哦,二十二了。”他缓缓道,“听说,你家的家境不错?”   “还,还行……”   “嗯,那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他继续问。   施晴觉得他已经把她的底细摸清,现在不过是例行公事,随便问问罢了。她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听见他说:“你家怎么说也是富贵之家,又是家中独女,婚事肯定不会轻率。”他顿了顿,转过头看了看慕景韬,“你们这么着急结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外公,怎么会?”慕景韬淡淡地说。   “你们这事,真是莫名其妙,之前听也没听说过,突然就发展到要结婚了,是不是真考虑清楚了?”外公说话的语速极慢,但旁人听着却觉气势无比。他看着自家外孙脸色变得微妙,突然笑眯眯地说,“这年头,找对象还真不用门当户对的,你说对不对?”   施晴心想,这话要是被慕叔听到,还真是值得高兴。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慕景韬那样奸诈,他家外公出手阻挠他俩的婚事,还真是替她出了这口小小的怨气。她又悄悄地瞄了那位老人家一眼,瞬间便觉得他和蔼可亲。    ☆、第三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6259624的手榴弹哦!   然后,天气那么冷,我要贴个更冷的笑话。(来自新浪微博,改编了一下。)↓   某天,被吃干抹净的施晴坐在沙发闹小脾气。   不识时务的丽渝小朋友抱着故事书跑到她身边,将手上的书本往她怀里一塞,说:“表舅母,你给我讲故事吧!”   施晴啪的一声将书页合上,横了坐在另一端正神清气爽地看报纸的慕景韬,含沙射影地说:“从前有个人,带着番茄、西瓜和草莓上街。在一个路口番茄被压了,那人大笑,‘哈哈,番茄酱。’”   丽渝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番茄酱好好吃。”   施晴的眼角微微抽了下,“又到了一个路口,西瓜被压了,那人又笑,‘哈哈,西瓜汁。’”   丽渝依旧兴致勃勃,“西瓜汁好好喝!”   施晴连嘴角也抽了抽,“到了第三个路口,那人被压了,草莓大笑,‘哈哈,人渣。’”   丽渝一脸懵懂,“人渣能吃吗?”   施晴:“……”   慕景韬:“……”   最后,↓↓   慕景韬把施晴带了回房间。他推开房门,将站在门外的施晴和行李箱一同拉了进去。房间明显是被收拾过了,他过去把窗帘放下来,而后对她说:“这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我上小学以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这里。”   她不太甘愿地被他拽了进房间。刚才他家外公问的话,她还等着听他的回答。不料他却对外公说,她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应该先让她到楼上休息。施晴心心念念想看他被刁难,最终还不能如她所愿。她坐在床边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问:“你干嘛要把我给支开?你们讲的话,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他看她语气不佳,半垂着脑袋在抠自己的指甲,以为她是因为外公对她的态度而闷闷不乐,故便坐到她身边安慰道:“你别把外公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随口问问。你先休息,别听他训话了。”   “那,你家外公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施晴试探着问。   “外公要是真不喜欢你,他就把你赶出去了。”慕景韬笑道。他了解自家外公,他那样注重礼貌和教养的人,若他不愿接受施晴,定会待她如上宾,礼貌却带着不容靠近的疏离,绝不会像刚才那般失礼,甚至当着她的面与他讨论如此敏感的问题。   “啊?”施晴有掩不住情绪,满腔的失望写在了脸上。难道他就这样一点障碍都没有吗?   他同样了解她,自然读懂她脸上的信息。他眯了眯眼,说:“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希望外公喜欢你。”   施晴垂下眼帘,连忙否认:“哪有!”   他半信半疑,最后只说:“外公还在楼下等我,我先下去了。你累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说完就站起来往房门走,拉开门把,他又突然回头,“对了,顺便把我的衣服也挂起来。”   施晴看着被关紧的房门,才把视线收回。她真想看他怎么被外公逼问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她听他的话,去把行李整理一下。他说只在这边住三两天,带的行李倒是简便。她先将他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挂在衣橱上,然后是裤子,最后是放在底层的内裤。施晴将他那样贴身的衣物拿在手上,耳根不禁微微发烫。她只是随手一折,就把它们放在一边,而后又把自己的衣物挂好。看着衣橱里挤着他们两人的衣物,她突然发现,这感觉实在微妙得很。以前,他们是两个人和世界,而如今,是两个人就是世界。   将行李箱放好,她又细细地打量房间。这房间的布置与整栋房子的格调无异,她走到书桌旁边,伸手摩挲上面细细长长的划痕。她想象他小时候被他外公关在房间里罚抄,突然便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施晴已经上床睡觉了。施晴给他留了一盏小灯,但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光,所以被子掩得有点高。他放轻了动作,稍稍替她把被子拉下了一点,而后才去洗澡。   待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施晴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她认床,睡得不太稳,有这点动静她便醒了。她触到他温热的身体,眼睛依旧闭着,说语不清:“你回来了?”   “嗯。”他躺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她的骨架很小,抱着甚是柔软,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在拥在胸前,那样的亲密,就连她轻浅的呼吸,他也能感受到。   施晴被他彻底弄醒。他浑身都散着热气,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靠着他,实在是暖和至极。她在被子摸索到他的大手,聊胜于无地将他的手指掰开了一两根,“别那么用力……”顿了下,又问,“几点了?”   “嗯。”他口上应好,却不肯将手放松。“快一点了,睡吧。”   施晴在心里算了算,还真要说上好半天。真不愧是教授,说教特别在行。她想了想又觉得好笑,弯着嘴角就沉沉睡去。   翌日,她睡得极舒服的时候,突然被人摇醒。房内的灯光有点刺眼,她在美梦中抽离,张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穿着整齐的慕景韬,不明所以。   “来,起床,我们跟外公去晨运。”他也不废话,将她从被窝里抽出来,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倒是熟能生巧,伸手就要解她睡衣的纽扣。   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的施晴理解完他的话,一手护着睡衣,一手把他推开,又再度躲回了被子,猛地将被子盖过过头顶,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不去。”   “不行。”他扯了两下也没能将被子拉开,“快点起床,我已经很晚才叫你了,动作不迅速点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时候说去晨运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去晨运了?”施晴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被子,还抽空质问他。   “昨晚你睡着了,哪有机会说?”他继续推她,“晴晴乖,快起来,等下让外公等就不好了。”   “你想也别想!”施晴忍无可忍,果断地拒绝。开什么玩笑,天寒地冷的居然   让她去晨运!别说到外面了,就算是让她起床,也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   外头一下子没了动静,施晴以为他放弃了,便安安心心地准备继续睡觉。她才刚放松了警惕,被子就被他从床尾掀起。他按住她乱蹬的腿,俯□来将她抓紧的被子抽开,哄她:“别赖床了小懒猪……”   施晴抓狂,依旧在他身下胡乱挣扎,抵死不从。她的睡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了一截洁白而纤细的小蛮腰,她娇软的身体无可避免地磨蹭着他结实的身体,他硬生生被她惹出了火。   他干脆将她翻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压住她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真不去吗?”   那低沉的声线染上一丝嘶哑,施晴顿住动作,警惕地缩了缩身体。不料他却俯□来,大手松开了她的手腕,转眼又滑进了她的衣襟,与她交颈相蹭,温软的唇滑过她粉嫩的脸颊,声音越发低哑:“那我也不去了。”   掌心的温度那样灼热,施晴觉得腰间的肌肤快要被烫伤。她连忙按住他的手,别过脸躲开他的唇,慌张地说:“我去了!”   耳边响起他低淳的笑声,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微微抖动。施晴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终于从她身上起来,将衣服递到她手上,说:“快点,我到楼下等你。”   外公看到施晴的时候,那道又粗又密的眉毛微微挑起,说道:“竟然能起床,不错。”   施晴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下楼之前,她看了下时间,还差几分钟才够六点。他们出门的时候,一排一排的街灯耀着橘黄色的光,天色沉得有点可怕,那是黎明降临前的黑暗。   这附近有一座小山,据说他家外公平常都是在那山间小径晨运。外公上了年纪,并不宜做剧烈的运动,平时都是绕着那小径走一走,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宁静,倒是一种极其美妙的享受。一路上,他们也能遇见些许上了年纪的人上山,看起来都是来晨运的。   施晴把手都收进口袋里,那条又厚又长的围巾几乎将她半张脸掩住,山间的晨风虽是清爽,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她边走边缩着身体,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人,明明穿得那样单薄,却不畏寒。   慕景韬才上了山,便说要去跑步。他问施晴要不要跟他一起,施晴不断地摇头,说:“我还是陪外公走走好了。”   他也不勉强,把外套脱交给施晴,然后就跑步去了。施晴看着他穿   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的冷天里迎着北风跑步,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看看你,还不如我这老头子健壮。”慕景韬一跑开,外公开口说道。   施晴随他走着,听到他的话,不由得问他:“外公,您真不冷吗?”   “像你这种娇惯的孩子,才会一丁点意志力都没有。”他迈着矫健的步伐,中气十足地应她。   施晴讪讪地低头,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走绕着山间小径走了两圈,方在半山腰的小亭子里休息。他家外公的步子大,节奏快,施晴几乎是半跑地跟在他的身后,两圈走下来,也出了一层汗。她只觉得累,方坐下来便倚着靠背气喘吁吁,一边解围巾一边说:“外公,你干嘛走那么快呀!”   他的双手支在膝盖上,气定神闲地说:“天气冷呐。”   施晴心想,天气冷就应该呆在被窝里。看她并不答话,他又笑呵呵地说:“其实冬天晨运是不科学的,不过,我这老人家睡不着,就让你们陪我出来走走。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平时起床不利索,床铺都磨烂了,也愿意起来。”   “外公,您一点都不可爱!”施晴觉得自己被他恶整了,转过头看着他说道。   “我的学生也会这样评价我,不过那时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依旧一脸笑意,但说完这话,又流露出些许的怅然。   施晴将她的围巾叠好,而后才说:“您以前一定是脾气古怪的教授,上课之前点一次名,下课以后还点一次名的那种。”   他笑眯眯的,不说话。   施晴想了想,又说:“我在大一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可怕的老师,那是我上得最认真的一门课了。现在想想,还真得感谢他。不然,我将会经常逃课的。”   “你真不是一个好学生。”他终于开口,淡淡地评价。 ☆、第三十八章   回去以后,施晴吃完早餐就回房间睡回笼觉。吃了两碗白粥,她的身体暖和和的,躲进被窝里蹭了蹭就闭上了眼睛。   她尚未入眠,房门便被推开。施晴装死,动也不动。床铺突然下陷,她听见慕景韬在叫她。她还是不理他,谁让他这么混蛋,那么早带她出去吹风。谁料,她的脸却被某些冰冷的东西贴着,她尖叫了声,从被窝里弹跳起来。   只见他的双手捂住她的脸上,到现在还不愿撤手。施晴冷得发抖,用力地将他的手甩开,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僵尸吗?手上都没有温度!”   “刚才洗碗了。”他收回双手,他看到施晴双手放在脸颊上,他也爬了上床,将她圈在怀里,脸贴在她的脸颊上,那触感微凉,他莞尔,“还真有点凉。”   施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过被子又想重新躲进被窝里。他却将被子拽住,“别睡了,都起床了。”   “不是因为你,我会起床吗?”她气鼓鼓地质问。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哟,还发脾气呢!”   “我不止发脾气,我还打人呢!”施晴气愤地将他扑倒,跨坐在腰间对着他的胸膛猛捶。   他绷紧了胸肌,她那点小力量充其量只能替他挠痒。他觉得没劲,伸手扯过她的腰,她并无防备,猛地扑在他的胸前,那颗小脑袋被撞得生疼。一转过头便对上他墨色的眸,里头流着诡秘的光芒,施晴心尖一跳,旋即想起身。   箍在她腰间的手并不放松,她也挣脱不开,她轻轻地“喂”了声,他依旧连表情都没变,只是那道看着她的视线越来越炙热,让她无法忽视。她移开了脸,头伏在他的胸前,静静地听着他心跳。   好半晌,他才说:“你在气什么?”   那声音从他的胸膛传出,闷闷的。她缓缓地松了口气,“我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语气淡淡地说。   施晴将信将疑,“那你还问?”   他倒是坦白,“我不确定。”   她只挤出一个字,“哦。”   她长长的黑发铺散在她后背及丝被上,他的指缠在她的发丝上,细细地摩挲,“那你说吧。”   施晴轻笑,“你是一个混蛋。”   “唔。”他也不反驳,“还有呢?”   “没有   了。”施晴不假思索地说。   “你有不开心吗?”他的声音低淳,施晴静静地听着,“外公那样对你,也是为了我好。我跟外公很亲近,外公在这世界上,我最敬重的人就是我外公了。我希望外公能接受你,像我一样喜欢你。”   “我嫉妒你家外公。”施晴调皮地说,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肚皮。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你也像我一样敬重外公好不好?”   “你为什么跟外公那么亲呀?”   他松开了手,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体的位置,让她寻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而她却趁机滑进了被窝里,她躺得有点高,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把脸在他的身上蹭了蹭。他失笑,说道:“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因为我爸妈不和,我一度很自闭。在同龄的孩子眼中,我有点怪异。那段时间,有两个人对我很重要,一个是木木阿姨,而另一个就是外公。”   施晴不明白,家庭不和会给年幼的孩子带来多大的创伤和阴影。她的父母甚是恩爱,每次吵架都是因为母亲无理取闹,最后父亲还是低声下气地哄她。她听着也有点同情,下意识地环紧了他的腰。   “我跟我妈回家以后,基本上就不跟任何人说话。我爸说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妈却不愿。外公听说以后,就让我妈将我带过来小住。那段时间,外公除了到学校授课,剩下的时间都跟我呆在一起。他一步一步地引导我走出了那个恐怖的圈子,让我重新地接受身边的亲朋,慢慢融入周遭的生活。我的很多思想,都是外公影响我的。像报考、参军甚至是工作那样重要的决定,我也会听取外公的意见。他真的教会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外公,我想我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官二代富二代。”他有点唏嘘,“他前些年就跟我说,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娶个贤惠的妻子。那时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那,要是外公让你不要娶我,你会答应吗?”施晴轻声问。   他摸摸她的头,说:“傻丫头,不会那样子的。”   她追问:“你怎么知道?”   慕景韬将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手一使力就让她抱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小脸,眼中满是深情,“因为我的小晴那么可爱,外公怎么会不喜欢?”   施晴被他看到脸红,娇斥道:“你笑话我!”   那张因羞窘而变得娇艳欲滴的脸蛋惹   得他心猿意马,他低头便撷取她的粉唇。他先是辗转在她的唇上,挑引她的触觉,而后撼动她的味蕾,纠缠着她的柔软小舌,恣意地掠夺她口中的甜美。   “唔……”施晴嘤咛一声,浑身软绵绵的,本能地随着他的唇舌交舞。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胸前的娇软压在他身上,那触感美妙而醉人。他情难自禁,手顺着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寻到她优雅起伏的曲线,在上面流连,手指收紧,揉捏着她那像云朵一样松软的胸。   属于他的气息紧紧将她包裹,她被吻得几近缺氧,贴在他身上微微地颤栗。他的唇缓缓下移,轻啃着她薄如轻纱的的肌肤。   正在两人都吻得忘情时,门倏地被推开。   “晴姐姐!”丽渝年纪小,并不懂得敲门,故便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房间。她半掩着眼,一边在指缝里偷偷打量着他们,一边指控他们,“你们在玩亲亲!”   作者有话要说:好,好冷…… ☆、第三十九章     原本扭抱在一起的男女迅速分开。施晴尴尬得躲在他怀里不愿露面,他脸上也闪过一丝狼狈,轻咳了声,问丽渝:“怎么了吗?”   “太爷爷找晴姐姐!”丽渝稚声稚气地说。   慕景韬推了推怀中的人,笑道:“找你呢。”   身体有股异样的燥热在涌动,施晴艰难地稳住气息,逼不得已地下了床,用逃的速度走到进了浴室。在镜子里,她看见自己满脸桃绯之色,明艳动人,嘴唇被他啃咬得嫣红无比,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敷洗了一番。她出来的时候,丽渝在坐在床边与慕景韬说悄悄话。   看到她出来,慕景韬将衣服递给她,她低着头接过来,穿上以后拉过丽渝的小手与她一同到楼下。丽渝晃着她的手,抬头问:“晴姐姐,表舅舅的秘密还要保守吗?”   施晴低头看着她纯真的小眼神,越发觉得无地自容,根本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埋怨这个混蛋。   到了楼下,他家外公正端坐在椅上,她调整好情绪,迎上去问:“外公,您找我?”   外公抬眼,对她点了点头,问她:“你会下棋吗?”   施晴随着他的目光,看到桌上的围棋,她有点不安地答道:“会,会一点。”   从小到大,她下棋从来就没有赢过。与她下棋的人不是精通棋艺,就是运气极好,无论下象棋、围棋甚至是飞行棋,她也会输得一败涂地。到了后来,她也自暴自弃,每次下棋都有那点小招数,她家外公每次都说她不思进取。以往与她相熟的人下棋,输了就输了吧,反正大家都懂的。而现在,要她与他家外公下棋,她能预想到,自己将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们开局不久以后,慕景韬才从楼上下来,他坐到施晴身旁观棋。施晴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棋子,目光放到那堆黑白杂乱的棋盘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尽管刚开局不久,慕景韬能看出,这棋可下不久。施晴按的不过是最寻常的起手式,外公这样的高手,根本不需费神便可使她败棋。   施晴虽步步为营,但依旧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处于劣势,她只能以退为进,不惜弃掉一些棋子以保存大局。她的棋走得极险,看得慕景韬也忍不住动了动手,准备阻止她落子。   外公虚咳了声,慢悠悠地说:“观棋不语。”   棋盘上黑白势力悬殊得很,施   晴自知无力回天,与其垂死挣扎,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了断。故她接下来都特意往圈套里面钻,不一会儿,便分出了胜负。   “丫头,你的棋下得不认真。”他执起茶盏喝了口,“既是大家闺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吗?”   施晴心想,您老人家一子也没让我,这是名欺负我的吧。但她只是平平静静地说:“那是有名无实。”   “你的腾挪技巧若是再高超一点,坚持久一点,你很可能反败为胜的。”外公语带笑意,全然是胜者对败者的安慰姿态。   慕景韬忍俊不禁,被施晴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会做饭吗?”他放下茶盏,突然问道。   施晴的动作一顿,微微转头,对上了慕景韬的目光。只见他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她心中有气,隐忍着不发作,倏地弯起了嘴角,干脆地回答:“会呀。”   外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还真看不出来,那午餐就交给你了。”   “这……”慕景韬不料施晴扛上了这样一个摊子,还真觉得头痛。他才刚开口,外公便说,“娶妻求贤,一顿饭都做不出来,还怎么指望她能替你打点生活,为你分忧?”   这话虽是对慕景韬说的,但施晴明了,这是讲给她听的。她一抬头,便看见外公面色如常,而她身边的人,眉头却微微皱起。   过了年初八,有工作的都上班去了,家中只剩外公外婆、舅母以及丽渝在家。六个人的饭量,施晴拿捏不准,正待她在默默估量之际,她听见门边有声响。她回过头,恰好看到慕景韬将厨房的门轻轻掩上。   “怎么才来!”她抱怨道。   他从她手中拿过量杯,利落地舀了几杯,走到料理台前,一边洗米一边说,“你没看到我给你的眼色吗?说不会就好了,还说得底气十足的,会?”   “什么眼色?我没看到哦。”施晴装傻,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很狡黠。她知道她的烂摊子,他怎么要得替她收拾。“你别瞧不起我,我还真会做饭。”   好不容易,他才让丽渝缠在外公,好让他进来帮她的忙。她连感谢也没有,真让他哭笑不得。她就像只小狗,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   “你家外公说要娶一个贤妻哦,她应该每天替你做饭洗衣服,你回来的时候替你放水洗澡捶背按摩,你上班的时候   替你换鞋送你出门,然后望眼欲穿地等你回家,是这样吗?”她笑眯眯地问。   锋利的刀刃飞快地落下。他低着头,将鱼肉切成片,听了她的话,倒是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随后继续切。“你也想往这方向发展?”   “我是可塑之才吗?”她突然敛起了笑意,问他。   他直言,“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呀?”她追问。   砧板上的鱼片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他又拿起了另一块鱼肉,继续切。好半晌他才开口:“我爱你呀。爱到要把你娶回家里,不希望你替别的男人放水洗澡捶背按摩,他上班的时候替他换鞋送他出门,然后望眼欲穿地等他回家。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施晴微征,他的话使她震撼,他就像一匹狼,瞬间将她的芳心吃掉了。她无法形容当下的感觉,真是因为欢喜到极致,才不敢轻易描述,只怕自己粗浅的言辞会把其玷污。心中怀着前所未有的虔诚,把这份美好藏于心底。   两人沉默,厨房里只有刀与砧板相触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施晴突然轻笑出声,满心甜蜜,她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他分神瞥了她一眼,自己的也弯起了嘴角,“笑什么?”   待他将鱼肉切好,施晴站在他身后,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对他说:“笑你啊,你这算是作弊吗?”   百忙中,他还得回应她:“指望你做饭,大家都得饿肚子了。”   施晴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那温软的身体一下一下地磨蹭着他的背。他只觉得厨房的温度骤然升高,他动了动肩,微微躲开她的触碰,努力地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他将装在袋子里的青菜倒了进水中,转过头对她说:“你来洗菜吧。”   他又专心地削着瓜皮,不消一会又听见她在尖叫,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施晴苦着一张脸,“水好冷。”   看了看她冷得通红的小手,他叹气,“你到一边玩吧。”   刚切好瓜菜,他一时间找不到干净的盘子,故便想让她帮忙到消毒碗柜里拿两个过来,回过头一看,她一脸享受地把手放在电饭煲上边,籍着那袅袅蒸汽在暖手。她纯真的脸映入眼中,他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一块,都被轻轻牵动。她那双纤纤素手,定能平伏他那些岁月的寄望,让他往后的生活变得井然有序。   >  今天吃的是火锅,慕景韬将食材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便重新回到客厅与外公说话。丽渝倚着自家奶奶撒娇,想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和汽水。她家奶奶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几乎要答应的时候,她家的太奶奶才出言阻止,最终汽水定然是喝不成的。   施晴将碗筷都摆好以后,才唤他们过来吃饭。丽渝咚咚咚地跑到施晴身边,因穿着厚重的衣服,她的身体变得圆滚滚的,要依靠施晴的帮助才能勉强地爬上椅子。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施晴想,食不言,寝不语。应该是外公这种古板老头子必须让晚辈遵守的规矩。正当她默默出神的时候,慕景韬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施晴看到鱼肉上面还黏着鱼皮,故便将饭碗放到餐桌上,仔细地用筷子将鱼皮剥出来。   正当她将要成功将鱼皮甩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外公突然发话:“娇娇女啊,这么一点肉还得挑了挑去的。”   施晴的动作顿住,不用问也知道外公在说她。不是在自己家吃饭,出于礼节,她也不能太随意。她低头盯着那块连着鱼皮的鱼肉,一咬牙就将它送进了嘴里。   一股腥味在她的口腔蔓延。每次这样的腥味,施晴都会想起《下水道美人鱼》里面的情节。她越嚼越觉得恶心,故随便就想把这磨人的东西吞下去。不料鱼肉滑到喉咙,那腥味更浓,她难受至极,有点反胃,故便马上发下筷子,将嘴巴捂住。   听见她那低低地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而丽渝干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匙羹含在嘴里,好奇地抬头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六了,亲们还会来看文吗? ☆、第四十章   施晴好不容易将鱼片吞下去,也不顾仪态,执起手边的汤碗狠狠地喝了两口。待口腔中的腥臭味冲淡以后,她才呼了一口气。放下汤碗的时候,却发现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在看着她。她眨了眨眼,随后又低头看了看汤碗,没有拿错旁人的呀,她不解地问:“怎,怎么了吗?”   “孩子,你这是?”他家舅母沉不住气,率先发问。   施晴更加不解,“我这是怎么了吗?”   “这就是你们急着结婚的原因吗?”外公追问。   慕景韬虚咳了声,看了眼深坠迷雾的施晴,开口澄清:“大家想太多了,小晴没有怀孕。”   施晴觉得庆幸,幸好自己嘴里没有含着汤水或者食物,否则她一定会非常不雅地喷出来。这一家子太逗了,捕风捉影的功力实在深厚。   “那刚才你是怎么了?”她家外婆也插话进来。   施晴下意识地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觉得有点尴尬,而后才抬头,向众人解释:“那鱼片是黏着一块鱼鳞,很腥。”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们两个人,你糊涂!”他顿了顿,转过头看施晴,“你肯定就更糊涂了!昨天没有,可不代表今天没有。”外公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沉稳表情竟有些许变化,声音起伏不定,说到后面的音调明显调高,隐隐中似带着兴奋。   看着自家太爷爷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一直搭不上话的丽渝也不甘寂寞地说:“我今天也看到表舅舅和晴姐姐……唔……”   丽渝的话还没讲完,施晴便伸手捂住她的小嘴。施晴的手心上沾满了丽渝嘴边的菜汁,她的动作一顿,脑中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恍然大悟。她后悔了。她根本不应该捂住丽渝的嘴。若丽渝说出来,不过是说他们在接吻,而她这样心虚地阻止丽渝说话,则更容易让席间的长辈往更深入的方向想象。   施晴慢慢地收回了手,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一桌人的表情。她狠狠地踩了身边的人一脚,希望他快点说话,替她澄清。他好整以暇地低头吃菜。直到她那重重的一脚跺过来,他才发下碗筷,云淡风轻地说:“我做过的事,我心里有数。”   这话听得施晴的脸倏地涨得通红,她现在才明了,这样的事情根本是不可拿出来讨论的。无论他是如何回答,最尴尬的人还是她,还不如沉默应对比较适合。   看着这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舅母出来   打圆场:“小晴还在读书呢,不急不急,这事顺其自然就好。”   这顿午餐施晴吃得很不自在,饭后帮忙收拾餐桌的时候,舅母在厨房悄悄问她:“孩子,你是那丁……丁什么族的吗?”   “丁克族吗?”施晴问道。   “诶,对。”   “不是的,您怎么这样问?”   “不是还好。我就是担心你们这样的年轻孩子,怕生孩子辛苦、麻烦,还担心身材走样,不愿意呀。”她顿了顿,继续说,“你别看爷爷那么严肃的样子,其实他可爱小娃了。你看丽渝,都是被他惯的。”   施晴讪讪地笑了笑,“但是我真的没有怀孕。”   “我知道。那你们得好好努力,家里有个孩子才热闹。”母舅不断地说教。   “哦。”施晴只能如此答话。   在第四天的早晨,他们才乘机会G市。自那场午餐小风波以后,外公待施晴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他不再处处找她麻烦,偶尔还邀她一起品品茶,给她讲讲他与学生的趣事。有时慕景韬也在场,外公便谈及他小时候的趣事。正是因为他们渐渐熟络起来,当他们即将分离之际,施晴又觉得不舍。   天气依旧寒冷,慕景韬并不让长辈们送机,也不麻烦自家表哥送他们到机场。在飞机上,施晴靠在他肩上,问他:“外公是不是接受我了呀?”   慕景韬伸手将她揽住,“外公一直都没有不接受你。”   “你骗我呀?”施晴不信。   “外公若不接受你,他就不会把他最宝贝的银套乌龙水笔都送给你了。以前我也问过他要,他也不舍得给我。”他说。   说起那只银套乌龙水笔,施晴就觉得受宠若惊。昨天晚上他家外公居然神秘兮兮地给了她一盒东西,千叮万嘱让她好好保存。她打开一看,竟是一只华贵的水笔。那笔管为紫檀质,质地坚硬,花纹绚丽,色泽深沉古典,就连施晴这样的外行人看着,也觉得这笔绝对是价值连城。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将其打断,“没有但是了。外公他很喜欢你,真的。”   他稍稍拥紧了她,他知道这些天都委屈她了。她从小也养尊处优,被身边的人护在手心上。她愿为他如此,定然是跟他一样地重视这段感情。   回到G市以后,他们继续忙着结婚的事情。施晴临   近开学,他们得着紧时间去完成一系列细碎又繁琐的步骤。事情很多,而时间很少,可免则免的程序他们都省去了。   尽管如此,施晴还是觉得复杂,单是婚前检查便将她折腾得烦躁无比。直至领到结婚证书的时候,她觉得疲倦,但心里却是无以复加的安乐。寻觅到自己的爱侣,她只望在往后的时光能与他共聚。   替他们颁发结婚证书的同志恰好认识慕景韬,在这样郑重的时刻还不忘调戏他俩。   从民政局走出来,施晴挽着他手臂,稍稍落后与他。她走着走着,又翻开他们的结婚证书。他看了眼,问她:“有这么好看?”   施晴对他一笑,像个小孩子一样,“挺好看的。”   他弯弯嘴角,拥紧了自己的小娇妻,只觉得满足。无论世界如何纷扰,只有身边有她,他皆可置之度外。这一切都那样理所当然,似沿着生命原有的伏线,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岁月本该如此,与自己最爱的人,很平淡地甜蜜,很甜蜜地平淡。   **   慕景韬要求她提前两天回学校,施晴不明所以,收拾好东西便与他离开G市。她的行李不多,除了假期作业,便是一些新购置的衣物。   在F市机场居然有人接他们的机。这位一身正装的男人,她好像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他究竟是谁。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以眼色询问他。   “我的助理,陈雍。”慕景韬将手中的行李交给了那男人,向施晴介绍道,而后又把施晴介绍给他认识,“我妻子,施晴。”   “夫人,您好。”   施晴被那妻子的衔头撼了一下,她失神了片刻才发现对方正微笑地看着她。她只觉得失礼,故便马上扬起嘴角,向他问好。   上车以后,慕景韬交待陈雍先把车驾会公司。施晴贴着车窗看着外头的景色,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才一个多月不呆在F市,街道两旁的景色都变了。花坛上栽种着凌寒而放的年花,红花挨着绿叶,显得喜气洋洋。大道两旁也挂起了精致的灯笼,仔细一看,那灯笼上面的图案也不尽相同。   车子驶到公司的停车场,慕景韬换了一台车,把行李也搬上。施晴好奇,问他:“要去哪里?不是回学校吗?”   他替她打开车门,“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一路上,施晴问他:“你的助理怎么在这   边?”   “我把公司的重心转移到F市。往后的一段时间,我都会呆在F市。”他目不斜视,专心地注意路况,同时抽空回答她。   施晴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都着手处理了好些日子了,不过没和你说而已。”他的语气很平静,似在与他谈论今晚晚餐的菜式。   “为什么?”她心中貌似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他道出。   果然,他笑了,“我的老婆都在F市了,我怎么能不在呢?”   黑色的SUV最终稳稳地停一个小区,下车以后,他引她的手,“来,我带你回家。”   施晴越发惊讶,他们结婚以前,确实已经在G市购置了新房,只是还未来不及装修,更别说入住了。而现在,他突然把她带到这里,就说是……回家。她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她觉得他做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她来不及惊叹。   住宅是典型的一梯一户型,他们乘搭电梯到顶层。施晴跟在他身后,直至他把大门打开,她才问他:“你以前买下来的吗?”   慕景韬拉住行李箱,另一只手拥她进门,“空置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过来看了下,随便找人来装修布置了下。”   鞋柜上居然还摆好了拖鞋。施晴想这大概也是他的助理帮忙处理的。她换好鞋子,从就屋内参观。厨房、书房、健身房,她一间一间地走过,最后她推门,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布置以白色做基调,清新而宁静。待她把视线放到那张欧式简约皮质大床时,小脸微微发烫,旋即便移开了视线,一回过头,便发现他倚在门边含笑地看着她。   施晴强作镇定,擦过他的肩走出了主卧,而后走到酒柜前细细地观察了一番,看到里面所摆放的典雅瓷艺品,失望非常。她还以为这样华贵的酒柜里头,就算没有Dalmore Whisky,至少也会有Napoleon。   “你家的酒柜好奇怪,居然一瓶酒都没有。”她又走到厨房看看,恰好看他从卧室里走出来,便说出了心中所想。   她从厨房走出,慕景韬伸手就拦住了一直在屋里乱晃的人。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长长的头发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摸了摸被撞痛的小鼻子,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小酒鬼,家里放酒还得了吗?”他顿了顿,嗓音突然变得   很低很沉,“这是我们的家,记住了吗?”   “噢……”她拖着长长的尾音,点头。   她沉乌乌地大眼睛对着他一眨一眨,明明是那样清纯动人,但他看在眼里,却觉得勾人心魂。他用鼻尖蹭了蹭她微微发红的小鼻尖,轻轻地说:“来,叫我。”   她乖巧听话得像一只小猫,温温柔柔地叫了声:“阿景。”   “不对。”他仍然投以期待的目光。   施晴恍然大悟,微微咬着嘴唇,就是叫不出口。她把嘴唇咬得越发嫣红,他觉得喉咙一紧,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他搂住她的腰,让她借他的搀扶微微踮起了脚尖。鼻息间满满都是她的香气,他的手一使力,将她托上了餐桌面上。她双腿凌空,而他随顺拉开她的纤细修长的腿,立于其中。   他的手扶着她的头,手指缠上了她细滑的长发,缓缓地把热吻加深。她的睫毛在轻轻抖动,触在他脸上,微微发痒,痒到他的心里去了。   施晴的气喘得有点急,动了动腰想躲开他的唇,他捉住她的后脖,并不让她逃离。指间的触感细滑温软,他难以自持,大手滑落到她的胸前,隔着厚重的毛衣用力地蹂躏她的丰盈。   平滑而明亮的餐桌映在他们两人的倒影,她的心跳加速,耳根和脸蛋都憋得通红。直到他的手地捏紧了她的粉臀,把她抬起往他腰上贴的时候,她终于从他溺人的热吻中惊醒。她推着他的肩,把脸贴到他的颈窝处。   两人的气息皆是混乱,他比她恢复得快,火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要叫错了。”   她缩了下脖子,用力的搂住他的健壮的腰身,不敢让她看到自己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她那糯软的声线可爱无比,低低地叫道:“老公……”   低沉的笑声传到施晴耳中,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他笑得身体都在轻抖,“我还以为你需要言传身教。”   施晴捶了他一下。她以前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嫁给一个待她如兄长的男人。她很小的时候,唤他哥哥,长大一点的时候,便唤他的名字,而现在,她应唤他,老公。他是她的丈夫,是与她关系最亲密的人。   “不要回学校住了,过来陪我好不好?”他抬起她的脸,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为什么呀?”她问。   “你不要和我在一起吗?你不   陪我吗?”他低声诱哄。   “唔……”她只应了声,并不表态。   “况且,这里离你学校不远,来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你的宿舍居然是男女混住的,根本不安全。”他继续劝说,看她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换了副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有家不归,你这妻子做得不称职。”   施晴忍俊不禁,终于肯首。   下午的时候,慕景韬先载她回学校收拾一些必须的用品。施晴不打算退宿,怎么说这也算是自己私密的空间,留着也好。   接着他们又到超市,两人推着购物车,挑选着家中所需的生活用品。施晴觉得这体验实在是新鲜,真有一种为人-妻的感觉,不知不觉便挑了一大堆,多得凭两人的力量也几乎带不回家。   回去以后,施晴累得不想再将带回来的东西作任何整理,拿着睡衣和浴巾走进浴室准备洗澡。她才把上衣脱了下来,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施晴惊叫了声,本能地用衣服掩住上身。   浴室里的灯光调得有点暗,而浴霸将浴室烘得极暖,让人不自觉地觉得燥热。   她的内衣尚未脱下,她优雅而矜持地护住自己,半截纤细的柳腰和半边白嫩的娇胸暴露于空气中,孰不知她这副模样比一-丝-不-挂还要诱人。他脸上的表情丁点也不变,只是沉默地把门掩上。   “诶,你怎么不敲门?”她娇斥道。   慕景韬步步逼近,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要不我先把浴室让给你?”   他倏地搂住了她的腰,上衣掉在了他俩的脚边,轻轻地发出了一声闷响。她的手摆在胸前,无意间挤出了道迷人的乳-沟。他的表情虽如往常,但声音却彻底地泄露了他的情绪,“一起洗会比较快。”   那沉得有点沙哑的声音在浴室里面显得清晰无比,就连尾音那点颤抖也非常明显。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要。”   他直接忽略她的拒绝,将她抱到盥洗台上,她的身后就是巨大的镜子。他只要稍稍移开视线,便能看见她线条优美的后背。他把手撑在镜子上,将她困在角落里,稍稍俯身,问她:“先放水还是淋浴?”   施晴看了眼那个缸位极深的大浴缸,艰难地开口:“淋浴。”   她突然发现他脸上的线条绷得极紧,浑身都散发着极低的气压。她低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吗?今晚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方才的拒绝么?   在她分神之际,一只温热的手绕到了她的身后,她的胸前一松,那件粉色的小内衣便被拉了下来,随手抛到他的皮带旁边。她再度惊呼,用手护在胸前,抬眼便发现他身上的衣物也脱得差不多了。他并不言语,径直地解开她牛仔裤上的纽扣,拉下拉链,施晴只能用一只手掩胸,另一只手阻止他的动作。   这点小力量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只是她的牛仔裤有点紧,他费了些劲才将它褪下。当他把她身上最后一块小布料都扔到一边的时候,施晴已经不敢再动,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随他摆布。   出乎她所料,他确确实实只是与她一同洗澡,没有半点出格的举动。他的手和着热水和沐浴乳抚在她娇嫩的肌肤上,那样的轻柔,却撩动着她敏感的感官。她半倚着他的身体,偶尔因为他的触碰到敏感的地方而闪躲或低声尖叫。混着水声,她的叫声越发地悠长错乱。待他准备替她清洗最私密的地方,她倏地捉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来就行。”   话刚出口,她便后悔了。要在他面前做那样的动作,简直就是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看她犹犹豫豫地站着,他当机立断地把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花园里面。   施晴几乎站也站不稳,他的触碰引发了她强烈的颤栗。她攀着他的肩,咬着唇不让呻-吟声溢出。他的呼吸也越发粗重,施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脸部线条好像又紧了几分。   当慕景韬把水给关了,拉过浴巾包在他俩身上的时候,她悄悄地呼了口气,什么戒心都放下了。走出浴室之前,她还伸长了手臂,将挂在一边的睡衣顺手拿了过来,抱在怀里。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她甚至还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准备将衣服穿上。   不料他却捉住了她的手腕,他灼热的指腹从玉镯滑到了她的细致肌肤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告诉她:“不用穿了。”   她还来不及问明原因,便被他使力压倒在床上。她的脑袋混乱地翻滚了下,眼前是有星星在旋转,倏地感觉到脖子麻麻地痛着,低头一看,只发现他正在她修长的颈脖上细细啃咬。她吃痛,却不自觉把脖子伸长,像白天鹅一样优美地展示着自己的风姿。   “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知所措。方才他才像柳下惠一样,现在却急切得似一匹饿狼。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声音,权   当应了她。她捉住他的短发,“你干嘛呀?”   滚烫的唇顺着她柔美的线条下移,密密地在她锁骨处流连。施晴觉得又痒又痛,一边低低地吟哦,一边在他身下扭着身体。   “你说呢?”他终于放过了她精致的锁骨,移了移身体,硬朗的胸膛压在她软软的胸前,唇贴在她的耳边,“老婆……”   施晴的耳根倏地变得火热而通红。他竟伸出滚烫的舌,轻舔她可爱的耳垂,她缩着脖子嘤咛,费劲力气断断续续地说:“等,等一下……”   “等多久?一秒,还是两秒?”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说话也微微不稳。她那断断续续的□声全数落入他的耳中,如此美妙的声音,直教他血脉运行加速,汹涌的欲望在叫嚣,几乎也顺着他的血脉冲出身体。他越发觉得难耐,但依旧克制。最好的,应当慢慢来。   炙热的身体就像一道坚实的墙,不留缝隙地将她围绕。她艰难地保持了一丝清明,与他商协:“明晚。不,后晚。不……”   他哑着嗓子打断她的话,“但是我一秒都不想再等,天知道我等得够久的了。”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游走,带着虔诚,膜拜她的身体的每寸。刚洗完澡,她的肌肤如水般嫩滑,散发着淡雅的馨香。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温柔,连他自己也觉得出奇。他的手最终停留在她小巧玲珑的胸前,让两朵小红花在他手上盛开。眼见花儿开得招展,他低头便将其中一朵纳入口中。   施晴又惊又怕,他今晚的举动实在吓人。看着那样平静,但实质上却隐隐地带着别样的疯狂,而现在的架势,更似要把她吃拆入腹。她娇嫩的胸被他咬得酥酥麻麻地痛,她身体里的血脉在异样地骚动。她想伸手环住自己的胸阻挡他的掠夺,而事实上只是更紧在把他的头固在胸前。   他被她的动作激得失了理智,鼻端绕着淡淡地乳香。他像一个孩子,固执地咬住她的乳,挑弄着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她呻-吟的声音渐渐变大,他才觉得自己过火,终于松开了口。他觉得身体某处就要爆掉。他撑开了修长的腿,微微地托起了她的腰,把她移上了些许。   看着身下的人一脸酡红,原本白皙的肌肤染上了薄薄的粉红,一如西洋油画里的圣女那般圣洁美丽,他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他再度俯□体,温柔地吻上了她的樱唇,并跻身于她的双腿间,火热且坚硬的欲望抵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手撩拨着她下面两片矜贵的小嘴唇,耐心而细   致地诱哄它们吸纳他的手指,乃至其他。   施晴已经难耐无比,孰不知伏在她身上的人,应当比她难受一百倍。他虽欲-火浑身,却并不着急。与上几次不同,这回他有一夜的时间,慢慢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留评的你们,我知道最近网站和wap站都有点问题,留言不容易,辛苦了!   无以为报,我要把下章往这章里面放,咳,是小夫妻俩的……   明天早上九点左右更新,让我睡一睡,捂脸。   祝大家周末愉快!   **   日更了一个星期了,可以放个假吗?打滚中~~ ☆、第41章   慕景韬清楚得很,施晴这样的性子,最适合温水煮青蛙了。火候控制得好,她定然会慢慢沉溺,最后逃也逃不掉;若猛烈地加一把柴,她肯定会一去不复返。   床铺很大,交缠的两人不过占据了极少的一块地方。她的全身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她张开了眼睛,天花板镶嵌着的灯盏似是巨钻,折射出迷离耀眼的光,她又把视线放到他脸上,只发现他的目光比灯光怪异。她突然想起自己不着寸丝,扭着身体像遮掩自己。按住她的力度极大,她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捉住他的手,将其从她私密的地方移开。   实是难得,他还是挪开了手。他唇角衔着一缕坏笑,将沾在手指的沁人花蜜涂在她的身上。他的手触过她身体敏感的各处,她觉得痒,扭着身体在娇笑。   他爱看她笑的样子,那样明媚,那样温暖。他低头吻她的小脸,手又再度折回她的小花园,渐渐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她下面的小嘴唇渐渐红艳,慢慢变成了泥泞一片。她咬着唇闷哼,小腹越绷越紧,腰身不自觉地拱起,而后支起一条腿摩擦着他的身体。光滑的大腿越挪越上,最终触在他的腰上。   她眉头紧蹙,贝齿咬唇,睁着沉乌乌的大眼睛,点点的泪花从眼眶溢出。只是她那张酡红的脸和微微战栗的身体,正泄露着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他明知她动情,却坏心眼让她亲自承认,“晴晴,要吗?”   说话间,他的指恋恋不舍地从她的花瓣上移开,改而绕到她的身后,托起她翘翘的小粉臀,让她往自己的火热处靠近。   泛着粉红的肌肤在被欲-火轻慢地燃烧,细密的汗珠渗出,在灯光下闪着让人迷醉的光。施晴觉得难受,既是惊恐又是期待。看着他摄人的眼神,她本能地想缩进腿护住自己袒露的私-处,随后以糯软的嗓音拒绝:“不要……”   “口是心非的丫头。”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她那动作虽似退缩,实则使两个更加紧贴。他的身体绷得极紧,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的欲望在她微微张开的花朵边上磨蹭,腻腻滑滑的爱-液聚在一起。   施晴同样绷着身体,但他就是不肯进去,施晴主动地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既滚烫又难受的身体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蹭,“阿景……”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以指腹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珠,将她的微微洇湿的刘海拨到一边。他的声音温柔得让她发指:“叫什么呢?来,再叫一次。”   她的胸口   幅度稍大地起伏,他压在她身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所有的呼吸和声音都哽在喉咙顶端,顿了片刻,她才憋出两字:“老公……”   “真乖。”他低头亲吻她的额,把身子放得更低,两具一-丝-不-挂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那,要吗?”   她几乎要哭出来,委委曲曲地看着他。   他的自制力极好,他既能忍那么久,也不欠这几分钟。她其实还小,他也不敢太放肆。一来是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二来是怕她往后会害怕和抗拒。若非她无心的引诱完全越出他的界限,他也不会那么着急地要她。而现在,他眼见她那样迫切地需要他,心生不忍,诱哄道:“说要,我就给你。”   “要……”她的尾音拖得极长,最终因他倏地闯进而切断。   前戏那么足,她还是无法将他容纳。她还是僵着身体,他也不敢太用力,进了半根就顿住了。她的手指用力地掐在他的肩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种被挤开的感觉让她恐惧,他还没全数没入她就开始抗拒,“呜,痛!”   “哪里痛?”他倾尽耐心,放缓了动作,手摸索到两人缠绕的地方,“先不要夹。有你这么饿的,急切得让我受宠若惊。”   他故意的曲解让她羞得无地自容,“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趁她分神,他猛地把自己全数灌进,她的心尖似被揪住,一脸小脸憋得通红。她下面的小嘴勉勉强强地将他的硕大接纳,他的抽动使她的身体一耸一耸地往上窜。他把捉她的手,沿着纤细的手腕滑到她的手掌,微微使力地将其摊平,把自己的手指覆在上面,收紧,与她十指紧扣。   温热而柔软的嫩肉不留缝隙地将他重重包围,他舒爽得头皮发麻。他觉得不够尽兴,掐住她的腰将她扶起,继续重重地顶着她的身体深处,大手覆在她的丰盈上,掌心挤压着她坚-挺的红豆,像一团小小的棉花糖的白-嫩,被他捏成了不同的形状,他红着眼看着她,她的样子压抑得很,若非他偶尔控制不了力道把她弄痛,她都咬着唇不肯出声。他微喘,沉沉地说:“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施晴被他撞得灵魂都快出窍,他偶尔使坏,微微松开手,把她的身体往上抛,而后自动落下,套在他的火热之上。她全身无力,连他的肩或臂都勾不住,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既是刺激又是难受。迷迷蒙蒙地,她听见他的话,只能轻轻地像波斯猫般吟叫了声,明明有话要说,   却话不成句。   “放开点,别缩着。”他扳开了她的大腿,逼她摆出了的姿妖娆的姿势。她家外婆实在把她教得太好了,在床上依旧那般的淑女。他第一次希望她能够受安如的熏陶,就算是一点点也好。   腿被他撑在极开,她觉得他的欲望撞到了从未抵达过的深度。她压在声音求他:“轻点,轻点……”   “晴晴,叫出来,叫给我听听……”他含住她的耳珠,成功让她颤-栗得更加厉害,随后低声诱哄,手不自觉捉紧了她的纤腰,力道渐渐加大,在她深处细细地磨。   施晴自然不如他的意,咬着牙就是不愿出声,他的攻势使她难以接受,她扭着身体想让他停下来,胸前的白嫩随她的动作晃动,惹得他煞红了眼,一使力又把她扑倒在床上。她的身体却坦荡得多,她的花-径开始不规律地抖,他恶意得掐她敏感的小红点,终于把她逼得尖叫。他知道她的感觉来了,抽动的频率也在加快,最终把她推到了极致,细细的呻-吟传到他耳中,更是激起他的兽性。   她张着嘴喘气,身体不住地痉挛,而后瘫软地躺在他的身下,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那副模样实在销魂,他根本没有释放的意思,再度勾起她的腿,狠狠地灌满,缓缓地撤离,又再度如此。她的□依旧在细细地抖,有规律地收缩,一吸一吸地,完全取悦了他压抑已久的欲望。   “呜……不要了……”施晴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急急地求饶。以往她到了不久,他也会将自己释放,不料他这次是越战越勇,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已经劳累的小花瓣被他磨得微微发痛,但快感却一波一波地向她袭来,她无力地蹬着腿,指甲抠在他肌肉奋起的背上,手心的薄汗与他激奋的热汗汇到一起。   “好……不要了……等一下就不要了……”他微喘着气敷衍道,却没有停下动作,似是没完没了地向她索求更多。最后她又哭又闹,他才放过了她。   施晴那样好脾气的人,也被他气得不行,“你这衣冠……唔……”   他堵在她的小嘴,在里头汲取甘露,直到她紧紧将他一再瘫软了身体,他才移开嘴唇,听着她的低喘声和房内糜乱的撞击声,他语带笑意:“禽兽吗?”   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斜斜地挑起眼角瞥着他,“不,是野兽!”   **   昨晚他俩折腾到半夜,再次洗完澡出来,施晴已经手指也抬不起来。二月的夜晚   依旧是又寒又冷,他还坚持要帮她睡衣穿好,不然担心她会着凉。施晴扭着身体不肯配合,硬生生又把他折腾出了一身的火。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他想太多了。他一整夜都把她护在怀中,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出了一身薄汗。   慕景韬的生物钟很准,到点就会醒了。他凝视着她的睡容,突然就自顾自地笑了。在他怀中的人,与他相近的脉搏,与他相衬的睡姿,和着光阴的余温,这一切越发动人。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只望她每天的最初始于他的吻,每晚依靠他的臂弯入眠。   施晴幽幽转醒时,一下子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她紧了紧身上覆着的那一层又软又暖的丝被,慢慢地翻了个身,转瞬又把眼睛闭上。不消半秒,她又猛地张开了眼睛,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看到那被铺和枕头都凌乱无比,里层的被子摇摇欲坠地悬在半空中,她脑中闪过昨晚荒诞的画面,哀嚎了声,不禁伸手掩脸。   指间有什么东西硌到她脸上娇嫩的肌肤,她把手移开,才发现左手无名指有一圈银白色的指环。她的心跳一顿,把手翻过来,戒指上的粉钻让她微微吃惊。房内的层层窗帘全数拉上,如此幽暗,她也觉得那颗粉钻璀璨夺目,折出摄人的光芒。   他是何时替她戴上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昨晚她最最意乱情迷的时候,还是今天早上?她伸出右手拇指摩挲那D色全美的粉钻,胸口不住地起伏。   婚戒她一直都没有戴着。那对戒指是他早前在安特卫普订做的。那婚戒不过是最寻常的款式,背后镌刻着他们的名字。那时她还笑他,“真没诚意,在世界钻石之都订做婚戒,上面居然没有钻石。”   当时他只是失笑。如今忆起,她觉得,他在那时已经另外为她准备了一枚钻戒,只是没有告诉她罢了。   自他们领了结婚证以后,他就把婚戒戴上了。但他却对她说,若觉得不方便,不戴也无妨。考虑到自己还要上学,她的无名指一直都是空着的。那时她捉住他的手看了好半晌,觉得有点别扭。而现在,这样的小玩意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还真像把她的一颗芳心都紧紧套住了。   她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烫,推开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婚后生活,矛盾争吵总会有的,但不怎么虐。   叹气,我想到阿景哥哥将要生气,竟然觉得很……兴奋! ☆、第四十二章     清晨,F市竟下起了一场细雨,整个城市的建筑物都在串串雨帘中渐渐隐退,只留极其模糊的轮廓。阳台上才盛开的复色大海伦都被寒冷的春雨打蔫了。   慕景韬把房门推开的时候,里头的美景让他血脉喷张。   那时施晴只穿着内衣裤,正跪坐在地上翻着衣服。她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所有的衣物都塞在了她的行李箱里面。被打开的行李箱被她翻得乱哄哄的,数件衣裙被她扯了出来,随手扔到了一边。   他的脚步顿住,倚在门框旁,慢慢眯起了眼睛。她的头发全部束起,白皙修长的脖子,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还有她半露的酥胸和盈盈一握的纤腰。她今天还穿了一套浅黄色的内衣,衬着她的皮肤越发的娇嫩。   施晴听到门边有响声,便知道他进来了,她头也没抬,问他:“你知道我的那条高领的兔毛连衣裙放在哪个行李箱了吗?”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就被他拦腰抱起。她惊呼了声,赶紧揽住他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下巴,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了?”   她偶尔也觉得自己像他的洋娃娃,每次他总是不费力就把她抱起。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她只是缩缩脑袋,就能把自己掩在他的怀里。   “地上凉。”他语气淡淡,但目光从她身体一扫而过时,陡然加深了几分。   施晴看了看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不可置否。   他把她抱到床上,他顺势也坐到床边,与她挨得极近。施晴浑然不觉得危险,举起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你挑的?”   房间内的暖气丝丝地吐着,烘得他又多了几分燥热。他的目光从她颈上的吻痕移开,动了动唇,“是。”   “我很喜欢哦。”她笑靥如花。   那颗粉钻闪闪发亮,美丽夺目,但也不及她笑颜的万分之一。   “我知道。”他勾着嘴唇,那带着炙热温度的手掌在她腰上使力,缓缓上移,意有所指地说,“我也很喜欢。”   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细腰一直蔓延,他干燥的指沿着她的后背的脊梁凹陷处慢慢向上,最终停在了她的暗扣上。   施晴猛地想起自己衣冠不整,二话不说讲扫开他的手,将身下的丝被围在身上。   看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他的表情没有异样,语气温和:“我买   了早餐,等下就出去吃。我待会回一趟公司,你在家收拾一下。”   施晴的眼珠转了两圈,而后才点了点头。   待她吃完早餐,他也恰好换完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今天穿了件有细密雅致的蓝色条纹的衬衣和银灰色的西裤,系了条竖条纹点状的领带。她一直觉得,穿正装的男人很帅。何况他的脸容俊朗、身材挺拔,此时更是尽显他的成熟男士独有的魅力。她不自不觉便看得有点呆。他走到她旁边,轻轻地推了下她的肩,“别发呆,早餐都凉了。”   施晴默默地嚼着口中的三明治,但目光依旧放在他身上。他回头便发现她怪异的眼光,问她:“看什么呢?”   “老公,你好帅哦。”施晴笑眯眯地说。   慕景韬身体一顿,而后弯起了唇角,“这话你应该留着晚上讲。”   一口牛奶把她噎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忙抽出两张纸巾捂住嘴。好不容易顺了气,她才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一脸无辜,抿着嘴在笑。   “你回公司干什么?”她把最后的一口热牛奶喝完,才问他。   他已经走到玄关换鞋了,“当然是工作了。”   “但是今天是周末哦。”施晴坐在椅子上不肯动身。吃过早餐,身体都是暖烘烘的,睡意也随之上来。昨晚她睡得也不多,现在更是困倦。   “周末就不用工作了吗?你还真以为你有这么好养么?”他出戏调戏,“帮我把公文包拿过来。”   **   慕景韬最近都很忙,具体在忙什么,施晴不知道。偶尔她也在想,她也应该像天底下最寻常的妻子一样,去关注他的生活状态。但每每她未开口,他便已经向她询问更多。施晴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才是值得被看顾的人。而他的工作什么的,或许真不需要她费心,反正自己是帮不上忙的。   既是如是,她只需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便相当于将两人的忧虑都消除了。   开学以后,她的日子也充实起来。其实大三下学期的课程并不繁重。施晴相熟的几个同学都在假期期间找到了不错的实习单位,正打算就重心由学业转向工作。   上个学期期末,施晴曾经接触过一些工作室,也有打算在假期实习。不料计划总赶不上进度,她的假期过完了,却没有进行相关的实践。故她在选课的时候,刻意选了几门能照顾到自身水平   的课程。需要修的课程不算多,她也尽量选择一些不需早出晚归的时间段。    某次施晴与她相熟的教授谈起往后的方向和打算,她坦言自己并没有明确的目标。经教授的提醒,她才发现自己也应该好好规划往后的人生。看她一脸迷惘,教授也不由得替她着急,提议她到国外留学。她心不在焉,倒没有怎么上心。   不知不觉间,开学都已经半个多月,而他们俩都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原以为自己会很难适应这样的改变,不料这一切却轻松简单得多。   家务事是让他们最头痛的方面。他曾经想过请佣人,但施晴觉得不怎么方便,于是他们决定只请钟点工来帮忙。平时他们俩就每人做一点,但多数都是他包揽了,因为只要施晴撒个娇,他便没辙。   以前,施晴觉得他是一个稳重得有点单调的男人。他总跟她接触过的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差别。在工作的时候,他做事一板一眼,处事雷厉风行,她偶尔听他讲电话,也觉得听着冷飕飕的,那么严肃的声音,真不知道他的下属是怎么适应过来的。他又会把生活细节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她从来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迟到、会饿着肚子、会着凉生病,他就像她的高级保姆,从她的课程安排到她的生理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偶尔,慕景韬也会懒惰。譬如在家做了饭总是指挥她去洗碗;摊在沙发上就不愿挪动,就算电话在响也不肯去接听;洗澡不爱拿睡衣最后唤她递进去,偶尔他会连着睡衣把她也拽了进去。   但很多的时候,施晴比他更懒。她在书房做完功课,都会把书房弄得一团糟,然后还等他回来收拾;闲着的时候,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副十字绣,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穿针引线,但过后便把针和线随手扔在一旁,只差一点就把他刺伤;有次他让她帮忙把文件收回公文包,她口上应好,却懒得动身,一个不小心就忘记了。幸好他那天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不然就麻烦大了。   施晴觉得最不便的,就是她上学放学的时候。他们居住的小区外面的公交站点,有一条线路是到她学校的,一程也不过是十来分钟。慕景韬问她要不要买台车,她觉得没有必要。她早上尽量与他一同出门,搭他的顺风车到学校。若早下班且晚上没有应酬,他也会提前告诉她,他会来接她放学。就像今晚。   那时施晴在上专业课,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她便翻出手机浏览他的短信。看完以后,她就   觉得焦虑,因为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喋喋不休地授课,而她的心思早已经飘到教室以外了。   老师最终还是提前了十分钟下课。她把东西一个劲地往包包里塞,而后将书抱在怀里便往校门口走。   冬春之际的黄昏总是如此动人,天空那般的高,层层云彩映在蓝天之上。   临近放学的时间,不少的同学都往校门方向涌。施晴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还没有到。她站在一旁往路边张望,不料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好忧伤,几乎起不了床。。。。。。   今天在床上赖了很久,久到快重新睡着了。。。。。。   要是某天我突然木有更新,那肯定是我赖床赖着赖着又睡着了。。。。。。   大家快来鼓励我鼓励我鼓励我,鼓励一百遍啊有木有。。。。。。 ☆、第四十三章   施晴以为是慕景韬,心生欣喜。不料转身以后,却看见了杨耀阳站在她身后,他的一手拽住他背包的肩带,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怎么是你?”她有点失落,说话间有把脸移开,重新把视线投回马路。   开学这么久,他们都没有机会见面。这么不巧,偶遇在今天。施晴没有心思与他叙旧,因为他的样子有点阴凛,看起来就像是来意不善的。他们只站在角落,来去匆匆的同学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怪异的气场。   他淡淡地说:“看来你很失望。”   听了他的话,施晴转过头看他,抿了下唇,却没有说话。她突然觉得,除了慕景韬以外的男人,都是一样不可信任不可依赖,因为他们看着就危险。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笨,但现在,她也认了,不然,又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麻烦。她莫名地感到烦躁,故便别过头,不想再理会他。   杨耀阳却扳回她的肩,逼她与他对视。她根本挣脱不了,想着校道是人来人往的,她也不好与他拉扯,故也抬眼瞪着他。他静默地打量了她片刻,突然动了动唇:“我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结婚了。”   他们的婚讯也不是什么秘密。尽管如此低调,但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她点了点头,“对。所以请你放开我,不然影响会很不好。”   扶在她肩上的手不但没有放开,那股力度反而重了几分。“在等慕景韬?”   施晴警惕地看着他,“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他竟冷笑了声。慕景韬的公司突然转移到F市,他的大哥杨耀明正向慕景韬伸着橄榄枝,希望促成合作。若是成功,那他在家族那帮老狐狸面前便少了几分胜算。   就在此时,施晴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唇角不自觉上扬。而这一幕看在他眼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刺眼。   “过来吧。”里头传来的声音直直地传进了杨耀阳的耳里,他不自觉地往外一看,便发现了学道转角的那端,停着一辆价格不菲的车子。   听到慕景韬的声音,她连忙甩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后转头寻觅他的所在地。她一边应好一边就往车子那边走去。   刚上了车,却发现慕景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系好安全带才问他:“怎么把车停到这里呢?我看了好阵子也没发现你。”   他转着方向盘,车子驶进了主干道。   车上播着她的一张CD,音量调得很低,她只能凝神细听,才能听到歌曲的调子。   “我到的时候,你正忙着呢。”恰好遇上红灯,他伸手扰了扰她的头发,“我若把车驶过去,不就打扰到你们了吗 ?”   施晴别过头躲开他的大手。她听出他语气里的酸味,不由得笑了。“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当时我们才谈到重点呢!”   他虚咳了声,恰好信号灯也换了,车子又重新驶了出去。好半晌,他才问:“到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回家吧,”她随口应,“今天在饭堂里吃了很多,我到现在还不饿。”   他们逛了趟超市。正处于下班高峰期,超市人流量还是挺大的。施晴倚在他身边,张望了下前面长长的队伍,突然对他说:“诶,下回让你的小陈助理替你把晚餐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吧,这样才节约时间。”   慕景韬的手指在购物车上的扶杆上轻叩,“要不把我的司机借给你,然后再把我的助理调配到你手下,到时候你爱怎么吩咐都行。”   “但我还是喜欢他们幕后的大老板替我鞍前马后的,这样不是更有面子吗?”她笑得很狡黠,左边脸颊的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他紧了紧搂住她肩膀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中亲了她一下。   施晴很喜欢看他做饭的样子。偶尔她也会觉得嫉妒,何故他围着围裙也如此玉树临风,侧脸更是该死的迷人。每次他到厨房忙碌的时候,她也会跑进去绕在他身边,好奇地看他是如何把一堆简单的食材做成美味的晚餐。   其实她也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只是他无微不至的照料让她太安逸,使她变得越发懒散。她也会做几道简单的小菜,但她从来未有做过让他品尝。她呆在厨房里,偶尔是洗洗菜,替他递递盘子什么的,偶尔他忙得分-身无暇的时候,她也会主动替他搅一搅快要糊掉的菜。   待他把菜都煮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会很客气地把他“请”出厨房。接下来的工作,端菜、盛汤、盛饭等等,她都不需要他来做。他就坐到餐椅上等她布菜,最后她还笑眯眯地让他试一试,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就像那桌菜是她亲手做一样。   施晴偶尔还是会勤奋一下的。譬如今晚,在他们用餐以后,她便很爽快地把餐桌收拾好,拿进厨房将碗筷都清洗干净。她才把围裙挂好,身后就响起了他的声音:“这么积极,今天下午   还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厨房的空间本身就不大,只要把水龙头关了,就连走路也似有回声。他的声音倏地从身后传来,把她小小地吓了一下。   她不喜欢戴胶手套洗碗,尽管现在的水温极低。她将手上的水都甩到他脸上,“说什么呢!你喜欢洗的说,下次都留给你好了。”   慕景韬将她抱住,低头将脸上的水蹭到她的脸上。他托起她的腰将她抱起,“要是你家爸爸看到你这样子,会不会觉得我在虐待你?”   “会。爸爸会把你的皮给扒了。”她咯咯直笑,攀着他的肩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虽如此,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他们两人特有的亲密,她并不想假手于人。她在家里也不会什么家务也不做。她父亲尽管宠她,也不会把她宠成四体不勤的娇纵小姐。而他就更不用说了,凌绮曾作为交换生赴美留学,在教育儿子方面,倒是有点洋派,从小便教育他独立和自理。如非家里出现了第三人,他们还是可以应付这点家务事的。   他抬头轻轻咬了下她的尖尖的小下巴,“那我先把你的皮给扒了。”   施晴明天一整天都没有课,把剩下的三份图纸一抛,就趴在床上玩游戏。慕景韬将近十点才从书房回来,等他洗完澡出来,她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   他把毛巾搭在一边,低头看见她正在用即时通讯工具在聊天。   直到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在前方投下一块阴影时,施晴才发现他已经走到床边。她猛地将平板电脑翻盖过来。看他正挑眉看她,她讪讪地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呀?”   “在筹划什么大事吗?”他扫了一眼,只看到她正与纪茉在聊天,内容他也不打算窥视,他想大抵是闺蜜间的小话题。   方才纪茉告诉她,沈兮影最近都会留在F市。   纪家与沈家是远亲。纪家几代都是商贾之家,而沈家则在近年的官场上发迹。妙不可言的官商关系使原本疏离的家族紧紧的连结在一起。纪茉与沈兮影并不熟络,但按规矩,她还是要唤沈兮影一声姐。而纪茉一向与施晴交好,自然也知道她与杨耀阳那点不了了之的糊涂往事。两次沈兮影从京南下,她也向施晴报信。   如今,施晴自然不会对沈兮影感兴趣。她也不会笨得将这样敏感的事拿出来跟他去长谈。虽然她与杨耀阳之间是光明正   大的,但曾经有过的暧昧,是怎样也抹杀不了的。她知道他一直都包容她,爱护她,但她也不敢轻易地试探他是否对此存有芥蒂。同时,她也不想去窥探这个问题。对于爱情,她从来也不追求完美,也不希望将他的心思全数看透。事若求全何所乐,心中无数便是福。难道不是吗?   “是啊,但是我不告诉你。”她边说边退出了程序,而后又说,“老公,陪我玩游戏吧。”   他们两个在床上玩了一会Fingle。玩了一会儿,他便捉住了她的手,将平板电脑拨到地上,然后将她压在了身下。   床有点高,平板电脑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施晴被他那下又快又猛的推压晃得七晕八素,才低低地“呀”了声,他的气息被瞬间笼罩着她。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柔弱而无力,原本披在肩上的长发铺散在淡色的床单,在灯光的映照下,似随手抛下的黑色丝缎,衬得她的一张小脸妩媚而娇俏。她的游戏还没进入下一个关卡,她有点不甘心,微微嘟起了嘴,“你不是要跟我玩游戏吗?”   他闷闷地笑了声,她的手能感受他的胸膛在抖动。他边解开她的扣子,边贴在她耳边说:“你明天没课对不对?我们玩别的?”   **   第二天清晨,她难得醒睡,尽管他的动作放得很缓很轻,她还是醒了。   慕景韬顿了顿身,不料她的手便伸了过来,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他看了看腕表,其实也不赶时候,故便再度躺下。   早上的气温降低了三两摄氏度,她不觉得地往他温暖的身体靠,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那温热的触感让她舒服地蹭了蹭,睫毛轻轻地抖了两下,又再度恢复平静。   看她似是再度入眠,他又想起床。他才刚掀开了被子,她就收紧了手臂。那条细细长长的小臂看着没什么力气,但他还是不好将其挪开。他又看了她半晌,知道她并未入睡,压低身体在她耳边细语:“你继续睡,我今晚早点回来。”   “不要……”她瓮声瓮气,箍着他的腰不肯让他起床。   这样的腻人情况,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拨开掩住她半张小脸的头发,低声问她:“是我昨晚把你弄痛了吗?”   施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抬手便狠狠地捶了他一下。她的身体酸痛,这早已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她不问倒好,问了反而觉得又痛多了几分。人总是   这样,有人爱护和在乎,总是越发地矜贵,巴不得一丁点小痛楚也没有。   “到底怎么了?”他耐着性子问她。她突然把腿也缠到他身上,片刻才挤出几个字,“不要走。”   清晨时分,男人最不能受这样的刺激。他只觉得身体深处涌出着欲望。他好心提醒她:“你再不放开,我就不让你睡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她自然知道何故。她委委曲曲地指控:“你也不陪我!每次我醒来的时候,你都不在了。”   一直以来,她都比他醒得晚。待她醒来的时候,伸手发现床边是空的,只留下被间的余温,这实在是让她失落。今天好不容易把他逮住,她当然要把他给缠住。   “傻丫头。”他重新将她拥住,“要不跟我回公司?”   在他怀中的人摇了摇头。   “那,我不回公司了,在家陪你?”他继续问。   他的话说得极认真,认真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她松开了手脚,轻声地说:“你还是走吧,我自己睡觉就好。”   他无奈地看了她半晌。今日的工作,他注定是心不在焉了。 ☆、第四十四章   某人最近忙得太不像话了。别说是接施晴放学,就连陪她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而超过凌晨才回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时候,施晴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做饭,然后一个人吃饭,故便在学校吃过晚餐才回家。偶尔在学校磨蹭,与文祖希或者其他同学闲聊一番、到学生会办公室看看段嫣、去图书馆逛两圈诸如此类,回到家时天色已晚。   晚上与施晴通电话,慕景韬多数会拨打家里的固话。有几次他打电话回家时,她也未归。一个女孩子在下班高峰期去挤公交,并且这么晚仍然未抵家中,他实在放心不下。但他又不舍得让她留在学校暂别回家,故让司机去接她回家。   刚开始,施晴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以前也知道他工作很忙,但与她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她也不曾在意。她每晚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然而到睡觉前也没有等到他回家。连续一个星期,他俩也只是在早晨那段时间呆在一起。只是,她在刚起床的时候反应有点迟钝,整个人都处于半睡眠状态,根本没有办法与他好好地说说话。   到了后来,她越发地觉得郁闷。他真的这么忙,连下班的时间都不愿意分给她吗?恰好是周五,施晴便坐在客厅等慕景韬回来,尽管他早与她通过电话,并告诉她他今晚又有饭局。可惜,还没有等到他回来,她已经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开门以后,他发觉屋里灯火通明。尽管往常她也会替他留盏灯,但绝不像今晚这般,连电视机也是开着的。他走近,发现她正缩成一团半躺在背对着门口的沙发上,遥控器被她随手抛在了地上。他无声地笑了,她倒是会照顾自己,身上还记得盖了一层薄被。他把遥控器放回茶几而后又把电视机给关了。   施晴是被他的动作弄醒的,她本来就没有深睡。他弯腰想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抽出来时,她便醒了过来。她没有动,直到他把她抱起,她才有意无意地往他的胸膛蹭了两下。他的衣服满是异样的气味,烟味、酒味、香水味,还有其他无法形容的气味,真不知道要熏多久才造就如此异味。   他一路抱她走回房间。直到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她才听见他的声音:“还装睡吗?”   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背对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籍着灯影细看他的轮廓。   房间里只开了盏橘黄色的落地灯,将这一角烘得温馨而细   腻。忙碌的一天在终于化作宇宙的尘埃,那些过去了的时光,告别的了人和事,都在此处悄然沉积,有她作证。   “这么晚都不睡,是在等我吗?”他语带笑意,温柔地替她将散落在额间的刘海重新挽到耳后。   施晴等他等到脾气都磨光了,皱了皱小鼻子,口气不善:“谁等你呢,别自作多情!”   “是吗?”他的笑意更浓,“今天我接到妈的电话。你才打的小报告,转眼就不认账了?”   上两天,凌绮来电。她本想了解这小俩口的起居生活,不料却意外地知道,她家儿子经常夜不归宿。因此,她今天还特地向他了解情况。   “我哪有!”施晴反驳,“妈要找你说电话,但是你不在,我当然说你不回家了。”   慕景韬失笑,“这是还没回家,不是不回家。这罪名可大了,可别乱按到我头上。不然……”   他把话说到一半,倏地停了下来。施晴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他:“不然呢?”   只见他俯下-身体,贴近她耳边。而那股怪异的气味再度涌进她的鼻息。“不然,我吃的亏,全部都向你讨回来。”   结婚以后,她才知道他其实是个极不正经的人,往常看他人模人样的,根本无法料到他私底下是这样的人。他偶尔淡淡的一句话,听着没什么,但实际上却含义深远。刚开始的时候,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渐渐地,她也被他带坏,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她也能极快地反应过来。   她红着脸将他推开,“说什么呢,没正经的。”   “我还没开始不正经呢。”他咋她脸颊上啄了下。她却别开了脸,娇声控诉,“别碰我,你身上的气味很难闻!”   “嫌弃我了?”他不甘心,又将她的脸扳回来,咬她的小鼻尖。她掰开他的手,他便轻掐她的痒痒肉,惹得她娇笑不断。   “你身上还有香水味哦。”她笑着控诉控诉,将被子扯过来挡住他的大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哦?你还没闻清楚,我身上都是你的气味。”说着他就把她扶起,还真让她仔细辨认那气味。她自然不肯,两人在床上闹成了一团。最终还是他把她给制住,声音有点沙哑,“好了,别玩了。”   那目光有点深,她直直地迎上他的黑眸。她的脸上染在淡淡的一层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迷离。   r>  “先睡,很晚了。”他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而后便往浴室走去。   当施晴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慕景韬又不见了。她赤着脚走下床,脚丫子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步履轻盈地往客厅走。果然,客厅也没看到他的踪影。   昨晚与他打闹一番,居然耽搁了正事。看着是周末,她闲着也是闲着,故便也想随他到公司看看。只是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没等到他出来就睡着了。一睁开眼,他又出去了。   施晴叹了口气,回房间洗漱换衣服。既然他这么忙,那她也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忙。打点好一切后,她拉开柜子翻了下车钥匙。车库里头还放着两辆车,其实一台是适合她驾驶的小轿车。将钥匙扣圈在手指上,她又觉得自己对F市的交通线路不太熟悉,因此又将钥匙放下。   其实施晴未曾独自到过他公司,她只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与他一同到过公司的停车场。她到楼下召了台出租车,报了地址便想给慕景韬打电话,但转念一想,她又收起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周会出奇的忙,更新可能会比较混乱,亲爱的你们会谅解我吗? ☆、第四十五章   施晴看了看时间,不过是十点过些。假如现在过去,他可能还在忙。她想了下,对司机说:“司机,麻烦改去体育中心。”   体育中心与中央商务区毗邻,司机也不会觉得麻烦,只应了声好。   刚开学的时候,她和慕景韬曾在网球场打了几盘网球。当时她认识了一个G市飞到这边发展的网球教练尤悠。她们还算谈得来,告别前交换了电话,约好闲时再来切磋。最近他一直很忙,她也没有想到要来运动一番。趁着今天有空,她便想到去与尤悠打几局。   施晴下车的时候就给尤悠,恰好尤悠的教程都安排在下午,也有空档。施晴翻了许久,才从包包的底部找到找到储物柜的钥匙找到。她换好衣服和鞋子,便拿着球拍便去找尤悠。   走到场馆的时候,她很快就看到尤悠。尤悠同样看到了她,待她走近,好奇地问:“你怎么拿两个球拍?不是说你老公没空吗?”   施晴低头看了眼,才发觉自己确实拿了两个球拍。她呵呵地傻笑,“我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不知怎么搞的。”   尤悠是个很爽直的女人,“我老公还不是经常出差,我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的。”   “没有,关他什么事呢!”施晴本能否认。   尤悠笑,“还不承认。”   这场球打得一点都不尽兴。施晴根本不在状态,一直频频出错。最后尤悠看不过眼,挥手让她下场,“你比我昨天教的学生还差劲。噢,对了,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   她们坐在小长椅上休息。施晴将球拍随手放到身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而后幽幽地说:“尤教练,现在的学生可是很有天分的。况且,我都老了,怎么能比?”   “会说自己老了的人,从来都不老。像我这样年纪大的人,才不会说自己老了。”尤悠将矿泉水的瓶盖旋紧,把水瓶放到一边,“看你就恍惚得很,跟你老公吵架了?”   施晴耸了耸肩,“才没有。他只是没有时间陪我。”   “只是因为这个吗?更深入一点,你是担心他有时间陪别人,尤其是别的女人。”看施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笑了笑,“宽心点吧孩子。事业有成的男人,哪个不招惹桃花的?就算非他们自愿,那些莺莺燕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你若是每次也动气,那该会多糟糕。”   低头想了想,她突然忆起他身上的香水味,脑中   不自觉浮现出他左拥右抱的场景。   尤悠继续说:“你看,婚姻就像一场网球赛。刚开局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激情。球一下子打到你身上,你还能痛并快乐着,跑场的时候,不小心摔一跤也觉得有趣。偶尔犯犯规也是人之常情,实在不用太在意。到了后面,大家都倦了,再也提不起劲,那就慢慢地打,打到天荒地老又何妨。”   施晴一边留意着三号场的赛况,一边听着尤悠说话。她想了许久,问:“那胜负呢?”   尤悠同是看着那对正在一决高下的情侣,“这果然是小女孩必备的问题。谁胜谁负有什么值得看重的,难不成你要计算一下,谁在这场感情里付出得多吗?若真要算,那也是没有意义的。付出多的一方不代表吃亏,而付出少乙的一方也不一定是占了便宜。即使如此,还不如不去在意这些。”   施晴乘计程车抵达天时大厦的时候,脑海里还是想着尤悠说过的话。下车以后,她忍不住自言自语,“见鬼,我会有这么大方吗?”   天时大厦是CBD里颇为有代表性的一栋建筑。当年慕景韬还是用了特殊的手段在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留了一块地皮,而后特邀美国着名建筑师大卫·布莱恩设计了这栋智能办公大厦。她仰视了片刻,才走进了里头。   前台的小姐好奇地看了她半晌,才问她:“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外头风大,将施晴的头发给吹乱了。她低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看到自己的模样,不禁抬手理了理头发,而后才说:“请问卫生间的哪里?”   那位小姐的笑容微乎其微地僵了僵,“那边直走约莫二百米,然后转左。”   施晴道谢后才离开。在卫生间那块巨大的镜子前,她看到了自己。一张不施粉黛的脸,鬓间还残留着运动过后的汗渍,身上穿着显然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刚刚在外面,来来往往的白领一族皆是妆容精致,连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那样成熟,那样大方,连笑容都拿捏得极好。施晴虽不卑不亢,甚至出身于大户人家,但此时也难禁少了几分底气,想了想,还是改天再过来好了。   她从走出卫生间,正想拿出手机来召台计程车。不料手上的水渍未干,手一滑,手机便摔到了地上。这动静说大不大,恰好惊动了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   施晴将手机捡起,一抬头便看到慕景韬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身边还站着一个脸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只见他向身边的人交待了句,便向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他问。   “她是谁呀?”施晴的视线锁在那位陌生女子身上。她稍稍地退了一步,正与前台的小姐说话。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见前台小姐在摇头。然后那女子便转过头来,恰好撞上她的目光,从容地对她微笑。那嘴角轻翘,眼波盈盈,看着便是风情万种。   “她是杨馨,杨氏集团的市场总监。”他解释道。   杨氏集团最近风头极盛,频频见报。刚在上周,属于杨馨管辖的杨氏集团子公司对F市某崛起的新晋公司完成收购交割,以近亿元的资金收购其百分之五十八的股权。在整个收购过程中,尽管高层采取了多种融资手段,但由于短期成本较高,资金显得后劲不足,亟需资金注入。   杨家在F市扎根多年,对本市的分销网络和门路应是了然。慕景韬这次到F市发展,并非只把精力置于金融领域,他希望设计一条长远的发展之路。杨馨来与他交涉,两家在战略愿景和战略理念上也很契合。同时,若与杨氏集团合作,对扩大公司在F市的市场占有率有极大的帮助。他有的是资金,而杨家需要的正是流动的资金,若条件洽谈满意,他们合作的几率颇大。   不知何时,杨馨已经走了过来,停在了他身边。她美目一转,那声音轻柔悦耳,“慕总,这是你妹妹吗?”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更新了,不容易呀~~谢谢大家的体谅哦! ☆、第四十六章   施晴的表情,就似毫无预兆吃下一颗烂掉了的黑加仑那般。她的心里矛盾,吞下去,又委屈自己;吐出来,又觉得有失身份。她察觉慕景韬正想说话,便抢先一步开口:“是啊,邻家的妹妹。”   “呀?”杨馨并未多想,转头对他微笑,“慕总真是了不得,小姑娘都追到公司来了。”   这话听得施晴浑身不舒服,看了她那副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将她从他身边扯开。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情绪,“才不是,我没带钥匙而已。”   “你们不是邻居吗?”杨馨诧异,美目透出些许怀疑。   “不是。”这次不等施晴答话,慕景韬已经开口。他的盯着施晴,并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施晴没有心情再保持微笑,更没有心情与不相干的人周旋。她拿起包包就想往外面走,他的动作也很快,伸手就将她拉住,“去哪?”   “回家。”她一字一顿地说,动了动手臂想甩开他的手。   杨馨摸不透他们是什么关系,一时也不想她离开,故便貌似无意地提醒:“你还没有拿到钥匙。”   拉扯的两人同时回过头,但没有说话。   杨馨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面上依旧笑容不减。她又把视线放回施晴身上,带了些许探究,“妹妹,我们要到外面吃饭哦,你要一起来吗?”   施晴更加窝火,她几乎整个星期都没有与他一同进餐。眼下还也受另一个女人的邀请,跟“他们”去吃饭。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杨馨那样明艳艳地笑着,施晴也不可能找她晦气,否则将会失礼至极。她将慕景韬的手拉开,将自己的包包往他怀里一塞,转过头对杨馨说:“好啊,反正我还没有吃午餐。”   “我订了法国菜,不知道合不合妹妹胃口?”他们一边走,杨馨一边问道。   “噢,”施晴状似娇涩地摸了摸头发,犹犹豫豫地说,“我穿成这个样子,餐馆会不会不接待我?”   末了,她还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人忍俊不禁,旋即被狠狠地瞪了眼,他虚咳了声,“那就吃别的吧。”   “但是这家的法国菜很美味,恰好今天他们的行政主厨值班,不去可是浪费了。”杨馨不自觉流露出凌人的傲气,她的嘴角扬得更高,但语气却是诚恳,“妹妹要不也尝尝吧,那边的奶油冻和果子露冰淇淋你   会喜欢的。”   施晴不语,保持微笑,将所有不痛快全数敛起。她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今天她懂得了什么是眼缘这东西影响极大。才第一次见面,她的潜意识便如此排挤杨馨。   “她倔得像头牛,你就别劝她了。”慕景韬笑道。   “你才像头牛,你全家都像头牛。”施晴不满意他的说辞,马上反驳,不料发现他的笑意更深,随后才领悟过来,急忙矫正。“不,你全公司都像头牛。”   杨馨那七寸双细跟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十分响亮,她的笑意似乎淡了几分。“那没关系,吃什么都可以。”   “我学校附近有家小餐馆,我带你们去尝尝?”施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那里只有寻常的菜式,没有法国菜,杨总监会介意吗?”   “怎么会。”杨馨答道。   司机早在外头等待。杨馨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慕景韬礼貌上也询问她要不要载她。不料她却说:“好啊。下午还要在回来洽谈余下的细节,那我就不开车了。”随后便坐在了施晴与慕景韬之间。   “去学校。”慕景韬吩咐道,一转头便发现施晴正看着他,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杨馨,他只耸了耸肩。   杨馨坐得极优雅,她想了想便问:“妹妹,你还在念书吗?”   施晴被她那一句句的妹妹弄得心烦,但却不愿告诉她自己的名字。“是啊。”   “想着也是,我有个弟弟也在读书,看着也比你年长很多。”她语带笑意,掠了掠耳边的发,然后交叠放在腿上,举手投足尽透是成熟韵味。   施晴还是微笑,不一会便将视线放在窗外,并不想与杨馨说话。   下车以后,还需走一条小窄巷。慕景韬在准备下车时接了个电话,此时还在车上处理要务。他让施晴与杨馨先过去,不用等他。   杨馨落后于施晴一步,正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衣着品味不俗,可惜太过随意,将自身的迷人之处藏起,普通得只比路人强一点。脸上也没化妆,但也看不出有多少的瑕疵,清纯而自然,还真是惹人怜爱。只是,她与慕景韬的关系真要这么简单吗?   正当杨馨想得出神,施晴回过头唤她,正好对上她那探究的目光。施晴装作不知,悠悠地问她:“杨总监,喜欢吃鱼吗?”   “都可以。”杨馨收回视线,唇边依旧挂   着笑,“别叫我杨总监了,跟景韬一样叫我sandy就好。”   施晴心想,就算叫你sandy,我也不能让你像他一样叫我老婆。尽管如此,她还是甜甜地应道:“好的。”   “你今年读几年级了?”杨馨的步子迈大了些,与施晴并肩而行。窄巷的道路不算平整,杨馨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不留神便会崴到脚。她抬头看着这偏僻的小地方,还真不敢相信慕景韬也会在这地方吃饭。   “大三。”施晴的步子也迈大了些,并不愿与她走得太近。   “真巧,我弟弟也是大三。”她半真半假地说,“你有男朋友了吗?要不介绍给你认识?”   “到了。”恰好走到餐馆,施晴忽略了她的问题。   杨馨刚想追问,但施晴却走得极快。她看了下餐馆的状况,脚步顿住,站在门口不肯移步,直到施晴叫她,她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   这餐馆是学校附近很受欢迎的一家。正是周末,到外就餐的学生也很多,餐厅里一片嘈杂。杨馨才走进餐馆,不少的客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她。她身穿高腰的白色职业套装,脚下还踩着七寸的高跟鞋,手上还拿着限量版的包包,这打扮实在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虽然享受为大众瞩目的感觉,却不喜欢这种被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   施晴已经找到位置,扬手让她过去。她每走一步,那些怪异的目光便移动一寸。她心中微怒,但脸上还能微笑。只是坐到椅子的时候,她的动作稍稍迟疑,彻底地泄露了她的厌恶。她真怕那椅子会弄脏裙子甚至勾到她的丝袜。   慕景韬过来的时候,菜已经点好了。当然,周遭的目光同样集中到他的身上。他那样高大的身躯站在门边寻她们所坐的位置,一身正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极惹人注目。他并不在意别样的眼光,神色如常地向她们走去,坐到了施晴身边。   方才杨馨看着杨馨眼中闪过了失望,施晴突然觉得爽快,故笑眯眯地给他斟茶。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很显然,杨馨是吃不惯这样的饭菜。她几乎没有怎么动筷子,看着对面的两人吃得极香,甚是不解。她偶尔看见施晴自然地把自己不吃的东西放到他的碗里,他一点也不嫌弃,仿佛这事是理所当然的。她悄悄地观察着眼前的两人,略有所思。   有一份施晴很喜欢的小菜摆在了杨馨的面前,每次夹的时候动作都很   大,她夹过几次就不好意思再夹。杨馨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居然很贴心地替她夹了,而后也给慕景韬夹了。   施晴先是诧异,旋即恢复,抬眼对她笑了下,说:“谢谢。”   “不用拘谨,多吃点。”她友好地对施晴说话,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往她身边的人飘。   施晴不动声色地看着杨馨献殷勤,送秋波。她偶尔也会瞥一眼身边的人,但他连表情都没有变。结账的时候,杨馨争先从钱夹里抽出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一脸鄙视,语气不善地说:“小姐,这里不能刷卡。”   杨馨的脸色变了变,抬头瞪着那服务生。   “没事,我来就好。”施晴憋笑,从包包里拿出零钱袋,把钱递给了服务生。那服务生离开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眼他们这桌奇怪的食客。   杨馨将钱夹收好,“真是过意不去,下回一定要请你们吃饭,到时候可不能推脱哦。”   “杨总监,你太客气了。”施晴懒懒地说。   杨馨的也察觉到她的态度微妙,并不打算继续碰钉子,转而对慕景韬说:“我们会公司吧。方才吃饭的时候,我想到了很重要的一个项目,呆会跟你谈谈。”她真想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午饭才吃饭,她的肠胃与神经却比饿着还难受。   慕景韬应好,随后三人便一同离开。   慕景韬让司机先把施晴送回去。她眼珠转了两下,刚想开口,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宠溺。“你还没玩够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话,谢谢谢谢谢谢大家的体谅嗯! ☆、第四十七章   夜幕初降,整座城市都陷在纷繁的霓虹和万家灯火之中。   听见门口有动静,施晴随手拿过茶几的杂志,背靠在沙发上看也不看刚进门的人。她用杂志半挡着自己的脸,并不理会他在干什么。   慕景韬换了鞋子,搁下钥匙往客厅走去。他站了半晌,知道自己是彻底被无视了。他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看她手中的杂志,状似疑惑地问:“上证指数快突破2200点了,你看中哪支股票了吗?”   话中的笑意极浓,施晴翻到封面一看,发现自己错手拿了他的财经杂志。她瞥了瞥嘴,将杂志往他身上摔,“你还舍得回来啊?有大美女跟你一起工作,操劳过度也愿意呀。”   “大美女算什么,老婆要紧。”他笑得极愉快,手绕到她的身后,将她圈在怀里,轻佻地说,“你喜欢我怎样操劳过度?”   那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施晴脸红耳热,咬了咬唇就是不理他。她甩开他的手想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他不放手,反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知道我回家吃饭也不做饭,造反了?”   今天在公司看到她的时候,他大抵知道她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了。何况,恰被她看到他与杨馨到外面吃午餐,确实是引人遐想。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愉快的,只是公事缠身,暂没闲暇照顾她的情绪。因此他只能加快进度,硬将两天的工作挤到了一天完成,还在最忙的时候特地给她打电话,说他今晚要回家吃饭。当时,她听完他的话,应也没应,“咔”的一声将电话掐断了。   她扭着身子,“我今天中午就吃饱了。你饿了就去外面吃,吃法国大餐去吧!”   “哦?吃饱醋了吧?”慕景韬语气认真,但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藏,“我挺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混蛋!”她恼羞成怒,一把捉过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住。他也不阻止,由着她咬,她还真不舍得把他咬伤,看他不将她拉开,只是默默地松了口。   手上有一排浅浅的牙印,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口水擦回她的唇上,糯软的唇滑过他的手腕,他的瞳孔缩了缩,“咬人的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你还是混蛋。”说罢,她用双手按住他的肩,狠狠地将他按倒在沙发,而她则双膝跪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的腰勾住,一使力便将她拉下。他的手劲极大,她整个人便往他的身上扑。他的   手微微托着她的脑袋,替她缓了些冲力。   “我怎么混蛋来着?我本来就想告诉她,你是我老婆,是你自己承认,你是我的妹妹。”他的声音倏地变低,“我还没跟你算账。”   这是第二次,她隐瞒了与他的关系。   施晴没有察觉他的脸色的变化,挣扎着要爬起来,“倒成了你有理了!她就一个市场总监,用得着你亲自接待?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是摆设,拿了薪水不用做事的。”   “臭丫头,还不相信我?”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伸出食指在他胸膛上戳,没说一个字就狠狠地戳一下,“我亲眼看到的,你别想抵赖。”   他觉得头痛,捉住她的手腕,叹了口气,“好了,别闹了,我们先去吃饭。”   待他换下正装出来,施晴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不肯动。他半拖半抱将她带出了家门。他问她要到哪里吃,她不应,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还是不应。最后他把她带到他们经常光顾的餐馆,原本他还想带她去吃西餐,但看她火气那么大,还是吃得清单点比较适宜。   到了外面,施晴还是十分注重形象,虽是不情不愿,但也不会过分失礼,将心中怒气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她迅速地点好了菜,待服务员退了出去,那张小脸又拉了下来。   慕景韬细细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说:“我以前也没有察觉,原来你脾气那么大。”   “你闭嘴。”她一字一顿地说。   他靠着椅背,还真没有再说过话。   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闷。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在她停下筷子的时候。他问她吃饱了没有,她点了点头,而后他便让人过来结账。   晚风极大,吹得她的头发都乱了。他拥住她的肩,问她:“冷吗?”   她只是摇了摇头,衣摆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起,她也懒得将其按住。   他失笑,搭在她肩头的手收得更紧,“就会点头和摇头?”   她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回家以后,她还是不与他说话。他随她走到卧室,倚在门边,懒洋洋地问:“要不要我睡客房?”   听了他的话,她转过头,莫名地红了眼眶,声音带了些许的哭腔,尾音在细细地抖,“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没有说话   。   房内的窗帘吹得胡乱飞舞,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随后坐到沙发上,扬手示意她过去。她挣扎了一会,还是坐到沙发的一端。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她不动,他移了移身,坐到她身边,伸手拥住她的腰。   两人静静地依偎了片刻,他才开口:“杨馨不仅是杨氏集团的市场总监,而且是杨建荣的长女。她代表的不仅仅是她的子公司,更是代表了这个杨家过来处理合作的事。我确实没有必要亲自与她协商,但鉴于杨家前阵子被爆利用旗下公司洗黑钱,相关的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却没有更进一步进展,随后沈理杰也暗中帮助杨家,调查的事情一度受阻,接着这事就被搁下来了。所以,这项合作的每一个细节我都必须参与。”   她突然打断他的话,“沈理杰?这名字很熟悉。”   慕景韬说出一个官职,随后补充:“他是沈兮影的父亲。”   杨建荣近些年身体抱恙,杨氏集团的事务多交由膝下子女处理。杨家并无重男轻女的观念,故其长女杨馨刚从外国留学归来,他便将一部分的权力转移到她的手上。在她的管理下,杨氏集团的业绩可谓蒸蒸日上,而且她与杨建荣也极是亲近,故他难免待她分外偏袒。只是,这让她的两位弟弟嫉妒。杨氏确实是一块大肥肉,他们有份是必要的。只是,他们担心自己分到的一份不如自己的意。因此,他们便各自依靠自己的腕力,向父亲展示自己的能耐。杨建荣也觉得两位幼子也渐成气候,也将一部分的权力转交于他们。   竞争从来都是双刃剑。若是良性竞争,确实有助于公司的发展。只是,他们三姐弟却是恶性竞争,近一两年更是不择手段。若非公司管理高层以及董事会的老臣子力挽狂澜,杨氏早就跨了。   “你根本没有必要与这样的企业合作。”施晴不解。若是杨家的背景过于复杂,甚至有不良记录,与他们合作只会无端惹来麻烦和是非,最终只会得不偿失。她虽不懂他们之间的运作及利害关系,但她还是觉得不能因为眼前的利益而选择忽略这样风险。   “时祎那边需要我的帮忙。”慕景韬顿了顿,“他查到杨家有大笔不明来历的资金,一部分流入的香港股市,一部分注资与香港某家外企。杨家的根基就在F市,杨氏集团的总部也在F市。若能大致摸索到他们资金的动态,可能会有点收获。”   “这么说,你们还在调查杨家?”她想了想,喃喃自语,“不可能呀,春节的时候,我还   在香港碰见他跟杨耀阳,他们看着好像很熟。”   细细想来,她更是觉得奇怪。时祎与杨耀阳两人,怎么不应该扯到一起。只是,她确确实实看到他们约在一起吃饭,交情似是不浅。不然,他应该不会将杨耀阳介绍给她认识。   他挑眉,轻声地问:“哦?怎么没听你说过。”   施晴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只能“呵呵”。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连忙解释,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我们什么都没做。时祎把我当成阿如了,他要请我吃饭,我又不好推辞,就答应了。那时他已经约好了杨耀阳,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似笑非笑,“别害怕。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爱吃醋,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吃醋,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低着头不敢迎上他调戏的目光。但她稍稍一想,觉得奇怪,“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查到这样隐秘的东西?”   慕景韬竟是沉默。   脑子突然闪过某些念头,施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仰脸看着他,以目光向他求证。他避而不答,只是揉揉她的长发,“别管这些事了,洗澡休息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gxxiaosui的地雷哦!   弱弱地问一句,所谓的“福利”是什么暗语来的吗?   迟了一点,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48章   两家公司的合作方案最终还是确定了下来。   在此之前,慕景韬依旧忙得风车一般,但施晴没有再作打扰,安安心心地上学、放学、等他回家。期间参加了三两场小考试,她似是中了步步高考试机的毒,哪里不会考哪里,最后只能被老师点名批评。晚上空闲,她也会研究下食谱,希望能够使自己的厨艺增进些许。他不在家,很大细细碎碎的事都是她打理好的。看着家里井井有条,她偶尔亦会沾沾自喜。   春日缓缓归来,天气渐渐变暖。施晴不似前段时间那般嗜睡,今天早上,慕景韬起床的时候她也跟住起床了。她洗漱好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他站在梳妆台前面,镜子映着他的脸,神色不明。她顿住脚步,几乎在同时,他抬起了头。   窗帘被拉开,清晨的阳光从外头透进,在地毯上铺了一层浅浅的橙黄。两人透过镜子在对望,目光虽不灸热,却痴缠。   他瞳孔里流淌着温柔的光。施晴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慢慢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他:“你在找什么?”   他轻轻地把梳妆柜的小抽屉推回去,对他坦然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回公司了,今天别乱跑。”   由于早起,她美美地睡了半个下午的午觉。睡醒以后精神甚好,便到在衣帽间整理衣物,想把那些厚重的大衣收起。突然听见家里的电话响了,她放下衣架走出了衣帽间。   来电显示标着慕景韬的手机号码,她拿起话筒。“喂……”   那头“唔”了声,她甚至还能听见纸页在翻动的声音。她也不催促,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他忙完。   好半晌,他才说:“今晚跟我去个舞会吧,等下我让司机提前去接你去沙龙。”   “什么舞会呀?”施晴问道。她偶尔也极大牌,那些非去不可的舞会,她才会考虑出席。   他轻笑,“什么舞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缺女伴。”   “公司的关公部都是摆设的。”她调笑道。   “我若是找了,你今晚都不让我回家了。”他见招拆招。   两人结婚以后,似乎从来就没有一同出席过这样的交际场合。施晴想了想,最后还是应承下来。   司机在半个小时以后便在楼下等她,随后把她载到市中心的商业广场。一路上,司机抽空对她说:“夫人,慕总还在公司,等他忙完便会过来接您。”   施晴轻轻地点了点头,“今晚的行程是什么?”   “十九点抵达阿曼酒店。”他恭恭敬敬地答道。   “阿曼酒店?”她喃喃自语。   普通的交集聚会,多会在私家别墅里举办。若舞会选设在酒店,一般是不是单纯的交际聚会,而是多倾向与带商业目的活动。阿曼酒店是F市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既然舞会地点设在这里,那么这舞会应是规模不小。   下车之前,司机将一个粉色的信封交给施晴,并告诉她他在停车场等她,若她可以离开,就给他打电话。   信封上有精巧的暗纹,似是一簇又一簇的繁花盛放,华丽且贵气。她一边走,一边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贵宾卡和一份造型沙龙的邀请函。翻过来看了看地址,她便走进了电梯,按了顶层。   整个顶层都是这家造型沙龙的门店,往来的客人不少,多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她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化了烟熏妆的店员迎了上来。   “小姐,下午好。请问有预约吗?”声音甜美,嘴角的弧度拿捏得极好,明明是那样职业的笑容,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施晴向她微笑,将手中的信函交了给她。她飞快扫过客户栏的信息,看完以后脸色一变,连忙将她请进去。“施小姐,这边请。”   沙龙里灯光璀璨,顶头的吊灯镶着千百颗水钻,灯光从中穿过,缤纷闪耀。每个分区都挂着串串珠幕,一位位造型师化妆师发型师在其中忙碌地穿梭。刚刚带她进来的小姐边为她引路,边用对讲机紧张地汇报:“经理,施小姐已经到了,我正把她带到一号贵宾区。”   穿过长长的走廊,方才的喧吵渐渐散退,四周变得静谧,轻微的脚步声也隐在了松软的波斯地毯里头。   那名店员停在了走廊的尽头,替她拉开门把,回过对她说:“施小姐,请进。”   施晴点头,从容地越过她走了进去。这里应是一个极大的综合化妆间,左手边站着五名店员,看她进来,皆向她问好。   为首的女子因化着极浓的妆,故看不出年龄。她身穿妖艳裙褂,巨大的裙摆随她的动作跃动出张扬的裙花。她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年轻女子,那位胸牌编号为2268的店员将一套衣裙拿过来。   “施小姐,我姓雷。”她先作自我介绍,随后将礼服双手交给施晴,“这是慕先生为您订做的   礼服。尽管尺码是由慕先生提供,但也免不了差点出错。请您先试穿,若不合身,我马上找人来修改。”   施晴将接裙子接过来,“好,谢谢。”   雷经理亲自将她领到更衣间,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小纸袋,同交给她,并替她将门关上。   待她换好衣裙,有名店员替她过来整理好稍稍褶皱的地方,有名店员托着鞋盒,引她到沙发那边,半蹲在她跟前,替她穿上。   施晴等她们打点完毕,最后才走到巨大的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尽管雷经理以及其他店员纷纷称赞,但她还是觉得这礼服不尽人意。   这是一袭珍珠色的单肩小礼服,裙摆及膝,优雅却不落俗。且其细节做得极认真,下摆繁复的手工刺绣别有一番韵味。施晴也非丰满型女子,这款礼服自然比抹胸式或深V装要合适。若是以前,她会很赞赏他的眼光。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这裙子,中规中矩得有点可怕……   看她看着镜子发呆,雷经理出言提醒:“施小姐,若是礼服合身,那我们就到这边化妆和……”   “等等。”施晴打断了雷经理的话,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两个电话。   过后,她对雷经理说:“我要换礼服。”   一排店员都吃惊地看着她,就连雷经理也不禁结巴起来:“但……这是……”   四十分钟以后,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静候的店员,其中一个过去开门。外面的人将一个纸袋递了进来,“这是施小姐的衣服。”   施晴原本半倚在贵妃椅上看时尚杂志,听到那边的动静便站了起来,闲闲地伸了个懒腰,过去将纸袋接过来,对她一笑:“我先去换礼服。”   方才她给文祖希打电话,问她上次设计作业的成品还在不在她那边。她说在,于是施晴便让司机帮忙到学校去取。   前几个星期指导老师让他们以“流转”为主题设计了一系列的衣饰。施晴她们小组,其中一件作品便是她刚换上的礼服。这袭礼服原是很久以前订做的,她从箱底下找出来,根据主题进行了修改。图纸是她画的,至于修改和裁剪都是文祖希和其他队员完成的。   因为是旧衣服,尺码倒是不对。可能她最近生活太安逸,礼服有点紧窄。她努力吸气才将拉链拉上。待她再次走出去的时候,有位口直心快的店员说:“确实比刚才那套好看。”惹得雷经理瞪了   她一眼。   香草白的船领晚礼服,自上而下都充满了褶皱的元素,绸带自肩位到胸口位置皆是层层叠起,繁琐却不显得夸张,充分地映衬了腰部的纤细。不仅能一掩她胸前的缺陷,而且能突出她身体柔美有致的曲线。背后是不规则的镂空设计,双层蕾丝将的后背线条迷离地掩盖,却又不经意地裸-露,性感得不伪善。   雷经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点焦虑地催促:“施小姐,再不化妆就来不及了。”   施晴点了点头,随她们摆布。当化妆师和造型师停歇的时候,她已经将墙纸上的花纹研究了好几遍了。   末了,雷经理还带着数位店员送她离开。施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便快步往电梯走去。   数字不断地跳跃,电梯最终停在了顶层。电梯门慢慢地打开,里面的人恰好抬头,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过来。   施晴外面穿上了一件及膝的收腰大衣,恰好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脚下踏着浅口包头的高跟鞋,整个人高挑了几分。她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髻,精致的妆容让她越发的明艳动人。   她也不料他上来找他,同样顿了顿,而后才走进电梯。慕景韬伸手按了负一层,待电梯门再度关上,他退后了一步,更加放肆地看着她。   施晴终于忍不住,娇斥道:“你看够了没有?”   他低低地笑了。她微微踮脚便能掩住他的眼睛,他自然躲开。只是那双细跟高跟鞋让她站不稳,他连忙扶住她的腰,将她半圈在怀里。   “我后悔了。”他的嗓音在幽闭的电梯里越发显得醇厚,“我应该,只把你藏在家里。”   施晴本能地掩了掩已经捂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悄悄地翘起了嘴角。    ☆、第四十九章   来接他们的车子换了一台。司机替他们打开车门,慕景韬稍稍托着施晴的腰扶她进去,随后才上了车。   座位上还随意地放着几页文件,施晴皱了皱眉,将其一一拾起,叠得整整齐齐以后再递给了身边的人,问他:“你还没忙完吗?”   将文件放到一边,他“嗯”了声,“下周还要回G市处理一些事情,你也跟我回去吧?”   她低头想了想下周的日程,似乎也没有大事要发生。反正她也三两个月没有回家了,于是也应承了他。施晴拿出小镜子再次检查自己的妆容,“这是谁办的舞会?”   “杨家。”回答以后,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尚未办妥。他微微侧身,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施晴认得它,原来他今天早上就是在找这小东西。他把盒子打开,将婚戒缓缓地推进了她的无名指。她的手搭在他的手掌上,他看了半晌,才说:“还是戴着好看。”   “怎么突然把戒指拿出来?”她往他肩上靠,仰起脸问他,“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他有些不满,刮了刮她的小鼻尖,“因为我们结婚了,戴婚戒不需要挑日子。我想,不经常拿出来让你戴戴,你就忘了。”   两人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阵子话,车子便缓缓地停在了阿曼酒店的正面,门童替将车门打开。她挽着他的手走进了酒店。英俊潇洒的年轻服务生替他们按电梯,她不禁回头多看了眼。电梯一直上升到三十六层才停了下来,他边走出电梯边对她说:“等下不要乱跑。”   宴会所在的盛和厅已是热闹无比。场内的女士位位也似极娇艳盛放的鲜花,在这晚骄傲地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风姿,一道道妙曼的身影款款而过,穿梭在偌大的厅堂之中。而男士均是西装革履,他们手中多执着酒杯,举止优雅,嘴角衔着微笑,偶尔点头或说话。   侍应迎上来向他们问好,随后将他们带进了厅堂。   施晴将大衣脱下来交给了侍应,而后又挽着慕景韬的手臂,半倚在他身上,扬起头对他抿嘴笑,左边脸颊的酒涡深深地陷了下去。她看到他目光倏地变得很深,被撩起万尺风波即将自他眼里涌出,狠狠把她吞没。   “你把礼服给换了?”那声线绷得极紧,他的目光似乎牢牢地黏在了她身上,难以挪开。船领巧妙地使她的锁骨和肩颈裸-露在外头,他明明替她选了项链,她居然还空着脖子,将   漂亮的锁骨亮出来。礼服完完全全把她柔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尤其是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是男人也想掐着她的腰让她在身下辗转承欢。他必须频频深呼吸,才能稳住自己的气息。   “没有呀,”她笑得极娇俏,“这不是你挑的吗?”   “敢骗我?”他沉声道。她那弯弯的眉眼间,流转着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妩媚,看得他微微发怔,脚步不自觉一顿,恰好看到她的后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想上前把她包在自己的外套里头。背后的镂空居然深至腰际,虽有蕾丝的遮掩,但却更加引人遐想,比不着半缕更加诱惑。他忍无可忍,用力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死定了。”   恰好有一位中年男人拿着酒杯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施晴有恃无恐,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语气娇羞:“我好害怕哦。”   “景韬,你来了!”果然,那男人确实是上前与慕景韬打招呼的。   慕景韬从路过的侍应的托盘上拿了杯香槟,“杨叔,好久不见。”随后,他又对施晴说,“来,叫杨叔。”   施晴趁机也拿了一杯香槟,听到他的叮嘱,便乖乖地向站在对面的人问好:“杨叔。”   杨建荣眉梢眼角间皆透着精明,此时正别有深意地打量着施晴,“噢,小女朋友?”   “我的妻子,施晴。”慕景韬答道,恰好看到另一个侍应过来,他将她上手的香槟夺过来,给她换了一杯果汁。看她敢怒不敢言,他弯了弯唇角。   不时有人经过他们身边,他们多会与杨建荣打招呼。杨建荣分神应付着往来的宾客,随后才问:“哦?施氏的千金大小姐?”   施晴只是微笑,他转过头对慕景韬说:“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有说过?   慕景韬知道他肯定略有所闻,此时却装作不知,用意确实不明。尽管如此,他还是答道:“确实未对外公开。考虑到小晴还没毕业,所以婚礼打算过迟点再办。到时还望杨叔赏面光临。”   “一定一定。”杨建荣的话音刚落,场内的灯光倏地暗了下来。   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的舞会主持人身上,她正是当红的名嘴乐彤,闻说她甚少参加这种派对,而此时她以主持人的身份却盛装出席,杨家在本市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视。开场白无非是歌功颂德,这个商业气息极浓的舞会,处处充斥着功利和虚伪。乐童先是抬举了杨家一番,听   得施晴不耐烦,于是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无意间,她似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可惜周遭的灯光很暗,看到不怎么真切。她悄悄挣开了慕景韬的手,想走过去确认清楚。   步子还没迈开,某人的手臂便横了过来。他轻轻松松地妨碍了她的行动,趁着灯光幽暗,大手在她腰间暧昧地摸索,肆意地滑过她敏感的腰脊。她被他弄得极痒,几乎站也站不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收,把她拉近自己,微微低头问她:“你要去哪里?”   “我好像看到依斓姐了。”施晴不好失礼地指明,只用眼神示意。他根本不感兴趣,随着她的目光往那端瞥了眼,便把视线落到她身上。他心痒无比,竟低头咬了下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射灯不时扫射到他们身上,施晴吃痛,别过脸,不满地掐住他的腰间的肉,压着音量斥责道:“别闹了,别人会看到。”   他随口应了声,“看到又怎样?我们光明正大的。”   施晴无言以对,摸了摸唇,拉开他的手对他说:“我去补妆,顺便看看那是不是依斓姐。”   恰在此时,射灯竟然停在他们这边。施晴一直没有留意乐彤在说什么,此时知道掌声雷动,四周的视线都集中到这个方向。   “有请慕总!”乐彤扬声道,脸上挂着招牌笑容。   上台之前,慕景韬还不忘叮嘱她:“不许乱走。”   施晴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站在原地,看他在台上讲话。讲话内容不过是两大公司合作的相关事宜,她明白过来,这舞会应该具有庆功的性质,庆祝两家公司合作愉快。乐彤话语间皆是恭维,视线不时黏在他身上,随后竟因他一个例行的微笑而忘记了台词,名嘴原来也有巴结的时候。   在这样尴尬的时刻,乐彤抛出极八卦的问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不知道今晚慕总的第一支舞会和谁跳呢?”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为之,射灯竟然留在了杨馨的那一方。她一袭艳红低胸礼服,再配简洁款的鱼口细跟高跟鞋,看上去雍容大气。   “这个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他的视线锁在施晴身上。他自上台以后,表情就有点严肃,强大的气场更让人难以直视。但此时,他脸部的倏地变得柔和,声音同样变得温柔。惹得台下女士一阵骚动。   乐彤吸取刚才的教训,男色当前还是敛起花痴的表情,笑道:   “哦?可是慕总的女朋友?”   “不是。”他突然将麦克风递给乐彤,缓缓下了舞台,灯光一路追踪着他的身影,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路通道。他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对在场的人说,“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施晴。”   射灯再次打在他们身上,周遭的男女都在起哄,其中不少是他的下属和员工,他们的情绪更是激动,气氛瞬间推至了高-潮。场面澎湃,乐彤好半晌也反应不过来。她匆匆说了几句,便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音乐响起,周遭的人成双起舞。施晴依旧凝视着他,却不说话。他一脸淡定,突然放开了她的手,稍稍退了一步,弯腰鞠躬,声音庄重却带着笑意:“美丽的女士,想请你跳只舞,可以吗?”   她终于憋不住笑,将手交到他手中。没跳多久,她便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本能地跟着他的舞步。她轻声问:“假如我不来,你要跟谁跳舞?”   “想听什么答案?”他放慢了舞步,试探着问,“不跳?”   “你不来,我会更高兴。”她直言,脸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   慕景韬轻笑,肩膀也在微微地抖,“小醋缸。”   第一支舞曲结束,施晴将手抽回,扬起下巴对他说:“谢谢,再会!”话毕,她果然离去。他看她只是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也没有拦她,只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   施晴边走边笑,心底的繁花同时盛放,美丽得荡气回肠。她一抬头,又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在她前方十来米左右。她试探地唤了声:“依斓姐?”   那女子戴了一顶貂皮晚装礼帽,身穿墨色长裙,听到了她的叫唤,未曾回头,脚步不过一顿,随后又提步向前走。施晴更加惊讶,一直跟在她身后,只是她有心躲开,最后竟从拐进了一条走廊,失去了踪影。   没有探到究竟,她有点失落,本想沿路折返,但想起这里的厅堂都是相连相通的,故便从另一头折返会场。成双成对的男女在翩然共舞,施晴边走边寻慕景韬的身影。当她走到露台前,一把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她:“施晴。”   她回过头,看到杨耀阳在刚从露台走进,头发被晚风吹乱,英挺的五官越发迷人,手上拿着一只空了的酒杯。他换了一杯酒,问她:“来一杯?”   “不了。”她拒绝,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你每次看到我,都是这副样   子。”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暧昧一笑,“不会是因为对我余情未了,要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   “你说够了没有?”她怒斥,小脸因愤怒而染上了红霞。   越过施晴,他看到慕景韬正往这边走来,他微微向她贴近,在她耳边说:“你男人来了。”   他抬头,恰好对上慕景韬的视线。两道视线的空中交汇,平静却蕴含风暴。看到慕景韬加快了脚步,他退开,背倚在墙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施晴转身,便看到他脸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她动了动唇,他已经搂过她的腰,温声问道:“怎么又乱跑?”   她低头不语。   “是我叫她过来的。”他看似替她解围,但神情和语气也暧昧,轻轻地晃着酒杯中的酒液,对她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想跟你喝一杯。就当作……为过去干杯?”   施晴咬唇,还是没有说话,反正说什么都是错。   “是应该喝一杯。”慕景韬报以微笑,微微俯身同拿起酒杯,褐红色的酒液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细碎的光。尽管他神色如常,但箍在她腰间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不经意地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对杨耀阳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施晴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不料他将酒饮酒后,随手将酒杯抛在地毯上,掐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压上了她的唇。她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倏地她的腰间一痛,她忍不住惊呼,而他趁机入侵,缓缓地将酒渡了过去。   浓烈的酒香在他们的口腔里蔓延,他托高了她的头,烈酒全数滑进了她的喉咙,刺激而火热。待他把唇移开的时候,她的腿已经微微发软,只能借着他的力勉强地站稳。   慕景韬将她护在怀里,对对面半低着头的男人说:“酒喝过了,失陪。”一转身,恰好看到两个盛装女子正停住脚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他依旧保持风度,对她们点头示意,随后才拥在施晴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写不完,泪目……明天早上补齐,大家就继续体谅体谅我吧!   假如还有一次,我坚决不裸奔了,有存稿多好,呜呜!!   **   补齐了!   准备到五十章了,来点什么特别的吧!给两天时间我风光殓葬一下我亲爱的节操吧,下章更新在周五早上。(其实是我有点小忙,给我点时间哈!) ☆、第五十章   留在原地的三人各怀心事,神色各异。   杨耀阳瞥了不远处的两人,将酒杯举到嘴边,只是轻嗅香浓的酒香。他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停在这边,更不知道她们听到看到了多少。   舞曲在此时又换了一支,原本共舞的双双对对许多也放手离开,再觅舞伴。沈兮影不及杨馨那般沉得住气,她走到他身边,语气有点冲:“你认识他们?”   沈兮影从小亦是被长辈捧在手心上的天之娇女,在外头更是被巴结和恭维惯了的大小姐。他此时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狠狠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他就算是不愿意解释,至少也应该交待一声,不然,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认识。”他的薄唇轻动,缓缓地吐出两字。   杨馨走到长长的餐桌前,看着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的酒杯,只想一手将它们挥到地上。她的手慢慢握成了拳,片刻又松开,随手那了一杯香槟,转身走到沈兮影身边,恰好听见他的回答。   “你很喜欢那女的?”她的口气变得刻薄起来,音调也因情绪波动而上扬。   他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气氛瞬间变得怪异得很。沈兮影冲过去就想扯住他的衣领,不料他用手肘一挡,就把她甩退了两步。她扶住墙稳住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一拍两散?好啊,我现在就去把你做过的好事捅出来!”   “兮影,家和万事兴,昨天爸爸才教过你,怎么又忘记了?”杨馨惺惺作态地劝和,“有什么事回去再慢慢说,在这里大呼小叫有失身份。”   杨耀阳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她起伏的胸口平静下来,他才再度开口惹怒她:“可以。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看谁没有好结果。”   沈兮影气得全身发抖,“你有种!”说完,便转身离开。   只剩下面和心不和的姐弟两人。杨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缓缓步近,笑意盈盈地说:“三弟,你怎么把事情弄到这么难看?”   杨馨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来都没有好感,平时见面除了客套地问好,便无其他交集。近些年,他的野心渐渐暴露,手也越伸越长,竟妄想将本属于她的东西也纳入囊中。她对他越来越厌恶。   出乎她所料,杨耀阳不仅没有动怒反驳,只是笑笑。尽管是极是讽刺的话,他还是说得和颜   悦色:“谢谢大姐关心。”   “应该的。”她不咸不淡地回答。   他不想与她猜哑谜,“还有什么事?大姐不妨直说。”   她直言:“施晴什么背景?”   “她的背景容易查得很,你查不到,肯定是被人截了消息。”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说,“忘了告诉你,慕景韬跟施晴结婚这消息,我只比爸早知道三两天。做弟弟的没什么能耐,只能提醒大姐,下次聪明点,别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   杨馨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心里堵得很。她强将心中的怒气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就轻避重地问:“商业联姻?”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他语带讥讽,“假如是,你早就上了他的床了。”   她终于爆发,“你闭嘴!”   他丝毫不收敛,越发轻慢地说下去:“你又怎么能爬上他的床呢?不说是你,就算是市政那帮人,哪个不巴结他的?他办事就是畅通无阻,愿意替他办事的人多着呢,你以为这只是那几个亿的问题吗?你摸不清他的底细就想招惹人家,真是……”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下去。因为她脸色已经挂不住,右手捏紧了杯沿,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微微发白,彻底地暴露了她的情绪。   “你知道多少?”她咬牙切齿地问。   “不多。”杨耀阳半勾着唇角,目光放得有点远,“大姐,来个交易吧。”   幽暗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地毯上的倒影交在一起。她没有说话,他也不催促。   杨馨频频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她晃着手中的酒杯,褐红色的酒液随她的动作摇晃,香醇的酒香漫了上来。她深深的吸了下,而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杨耀阳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毕,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但很快便笑意所掩盖。   杨馨垂下眼帘,静静地站了一会。片刻,她才举起酒杯,轻碰他的杯沿。   **   施晴觉得头有点晕眩,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慕景韬身上。他搂着她的腰,几乎是拖着她走。周遭不少人用余光偷偷地打量着他们,他丝毫不理会,带着她直奔电梯。   那杯酒烈得很,一口气被他灌了大半杯,她的喉咙似是被火烧一般滚烫,很快蔓延至胸腔。她的体温上升,捉住胸前的衣   料对他撒娇:“老公,好热……”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外头的喧吵完全被隔绝。他不理会她,一手将她扶稳,一手掏出手机通知司机接他们。她的酒劲开始上头,半个身体黏在他身上,眼珠一转不转,红唇微张,仰起头看他讲电话。   慕景韬简单地交代了句,便将通话给掐断了。他低头看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呼吸不自觉急促了几分。   司机已经站在身边等待。看见他们走出酒店,司机把车门打开。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有些许动静,司机提醒道:“慕总,有记者。”   今晚除了乐彤,还有数位当红的明星被邀请。接到报料,不少的娱乐记者一早在这边蹲守。若能抓拍到女星和富二代一同离开之类的照片,明日的娱乐版便有出位的报道。   “没事。”他并不理会,只忙着将她塞进车里。就算被拍到,也没有哪家报社敢刊登出来。   司机点头,替他关上车门后回到驾驶室启动车子,他不经意地从后视镜里看到这对小夫妻已经扭在一起,便识趣地将挡板升起,随手打开了音响。   上车以后,他就把她紧紧地拽住,低头觅她的唇,轻啃。和着唇膏的淡淡香气,她的粉唇诱人无比。他把难以自持,按住她的肩,卷着她的舌与她疯狂地交缠。   她软软地摊在他怀里,不留缝隙地贴在他身上。他的攻势凶猛至极,她的舌头被他吸得微微发痛,她不适地移开了脸。他自然不让她如愿,提着她的肩,分开她的双腿,使她跨坐在他慢慢变硬的一方。   厮磨纠缠间,他的理智早就落在了半路中途。他一边衔着她的唇舌,一边动手撕扯她身上的礼服。这碍眼的东西,他早就想扯掉。   难得她脑中还有一丝清明,慌乱中使劲地按住他,“不能弄坏,这是我的作业!”   “作业就应该叫给老师。你穿在身上,不是找我撕了它吗?”他语带兴奋,攀着她的领口向下拉,细密的棉线断开,撕裂的那微弱的声音早被两人的喘息给掩盖。   胸前嫩白的肌肤半露在空气之中,她又羞又恼,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继续放肆,反而将他的手夹在她的乳间。他急躁地撕掉乳贴,揉捏着那团棉花。她颠动了下,他咬住她的耳垂,“回家的路程有三十来分钟,你说够不够?”   施晴怔怔地看着他,那带着醉意的目光衬得她娇媚动人。她似乎已经无法思索   他话中的含义,看到他眼中闪着的幽幽绿光,她本能地回答:“不行。”   “我就知道不行。”他轻笑,手绕到她的腋下,摸索到拉链,轻慢地一拉到底,将礼服褪下,“没关系,我们回家可以继续。”   可惜礼服的腰围处收得极紧,他弄了半晌也没有把它脱下。他惋惜地说:“你看,它就是跟我作对。”   她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才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图。她像只被惹怒的小猫,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恼得不愿与他说话。他放松了肌肉随她发泄,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不碰它了,还不行吗?别气别气……”   他确实放过了那已经遭殃的礼服,手却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滑落到腰际,指腹暧昧地摩挲这这方细腻的肌肤。她却痒得在他怀里扭,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咯咯地笑,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直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底,她才如梦初醒。   她本能地夹紧了他的腰,岂料他的手已经摸到她的G-string,手指勾住那细细的边缘,慢慢地将它褪了下来。娇嫩的花园因这姿势微微张开,敏感的花瓣隔着西裤在他渐渐奋起的欲望辗压。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皮带上,诱哄道:“帮我解。”   恰好有耀眼的灯光射进车内,这个车厢亮如白昼。她半眯着眼,伏在他肩上摇头。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全数落在他眼里,礼服被他拉至腰际,裙摆也被撩起,露出大片的雪背与白皙的长腿。他的眼倏地红了,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在末日前的晚上义无反顾地码的五十章……   谢谢你们在这个荒诞的日子,与我同在。 ☆、第五十一章   尽管车窗贴了隔热贴膜,但他还是将包套搭在她身上,随后按住她的手,引导她解开他的束缚。她柔软的小手握住他肿胀的亢奋,他越发觉得难耐,仰着脸低低地舒叹了声,猛地掐住她的腰,一掌几乎能把那小纤腰卷住。他将她拉近自己,声音极哑:“晴晴,坐下来。”   施晴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的呼吸不稳,但依旧耐心教她:“扶着它,对准,然后放进去,再坐下来。”   那样羞人的话让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被她握住的火热跟住遭殃。她听到他粗喘了声,好奇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晴晴,快点。”   她单手撑着他的肩,微微抬起自己的臀,按他刚才的指使去做。才进去一点,她就觉得害怕,身体正被他的硕大劈开,随后便想退出来。欲望只得到那一霎的慰藉,他的渴望又升了一个高度。他再也无法等待,掐着她的腰重重地将她压下来。   “啊……”喉咙不自觉跃出尖叫,在幽闭的车厢中暧昧地回荡。他同样低吼,未等她适应重重地抽了几下。紧窄的花-径倏地被他灌满,这样的姿势更是让他抵得极深。他又急又快地撞她,似撞到她的心尖上,她又惊又怕,小腹又酸又涨,加上酒意上头,竟然不顾场合放声哭喊。   平时在床上他千般诱哄她也不愿叫出来,只肯低低地呜咽。此时她却放得极开。这样的福利他才不愿意与旁人分享,便手忙脚乱地把她按在怀里,强忍着冲动停了下来,出言提醒她:“老婆,小声点,不然我亏大了。”   热源深深地固在她深处,她边喘气便自觉地把他绞紧。她被他闷在怀里,手指抠着他的衬衣的衣扣,却哆哆嗦嗦好半晌也解不开一颗。他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教她捂住自己的嘴。两人因动情而涌动液体顺着结合处缓缓溢出,他借着液体的润滑又慢慢抽动起来,她皱紧眉头,娇小的身体被他顶得一耸一耸,好几次差点撞到了车顶。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捉住他衣服,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躲开他的攻势,只能低低地抽泣。他既是爽快又是心痛,按捺着冲动放慢了动作,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   西裤的裤链一直磨着她娇嫩的臀,那尖尖细细的刺痛让她不自觉地抬起了粉臀。那轻微的动作牵动了他奋起的地方,惹得他只想不顾一切地要她。他的手绕到她的臀下,捏着她细滑的臀瓣,在她意图躲避的时候,重重地顶弄,她直直地扑到他身上,片刻便剧烈地抖着身体,身下阵   阵收缩,他狠狠地撞了几下,猛地将自己退了出来,滚烫的液体喷在了她大腿根部。   车厢里充斥着两人浓重的呼吸声,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胸口急促地起伏,压在他臂上的丰盈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紧绷的肌肉,他本就未曾餍足,身体深处的渴望又在涌动。   分神看了下窗外的景物,他才发现汽车将要驶进小区。他将软成一团的施晴包进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里,随后再整理好自己的装束。   司机替他们开门的时候,慕景韬已经将狂风过境般的胡乱状况处理好。唯一可寻的痕迹,便是车厢内那暂未挥去的欢爱气息。   施晴软趴趴地被他抱了出去,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仰起头盯着他线条刚劲的下巴。她醉了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喜欢眼睁睁地盯着某处看,看得出神。   走进电梯,慕景韬抬眼扫过黑洞洞的摄像头,随后便将目光放到不断跳动的层数上。她却突然伸手想摸摸他的下巴,尚未碰到他,他已经迅速躲开,正色道:“别惹我。”   “别惹你。”她一面无辜地学他说话。她娇小的身体被他抱住,眼睛睁得圆滚滚的,鼻尖因刚才的抽泣还泛着微红,看上去像个洋娃娃一般,极惹人疼爱。   话音刚落,电梯门就打开了。他懒得回应她,举步往家里走。   他们没有有客厅作任何停留,直奔卧室。他想把放下,她却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不愿离开。   “怎么了?”他抱着她坐到床上。他虽然有生理渴求,但还是很照顾她的情绪和意愿,不会过分地冲动。看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便缓缓表情,温声问她,“想吐吗?”   她摇头,拉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腰,轻声吐出一个字,“痛。”   慕景韬动手扯掉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发现她的腰被礼服收腰部分箍得发红。他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在抽屉里找到剪刀,随后折回。   “你要弄坏它?”她看见他手中拿着的剪刀,可怜兮兮地问他。   他想她一定忘掉这礼服在不久以前已经被他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故没好气地回答:“对!”   冰凉的刀背贴在她肌肤上,她轻轻地缩了缩,告诉他:“好冷。”   他果断地一割到底,随手将那团破布扔在地上,抚过她被勒红的地方,目光变深,尾音也带着哑音:“知道痛了吧?看你   下次还穿不穿!”   “哦。”她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在他炯炯目光下红了脸。她半弓起身体,用手聊胜于无地掩住自己。   白皙的胴-体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他额间的青筋突突地跳,深吸了口气将她抱起。“和你去洗澡好不好?不然会着凉。”   她点点头,把脸凑到他怀里磨蹭。他的衬衣早被她抓得皱巴巴的,上面留着唇印与和着眼线膏的泪痕,看起来像一团被胡乱揉在一起的抹布。   慕景韬原想淋浴,施晴却不愿,指着浴缸要他抱她过去。他掐了掐她的小脸,“你醉糊涂了吧,放水要放到什么时候?”   “用浴缸!”她与他相持,眼睛又大又圆,却因醉意掩没了神采,一点气势也没有,徒留满满的稚气。   他终于停住脚步,耐心哄她:“小晴乖,淋浴吧,放水要放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她还发点小脾气,半个身体都凌空在外,非要过去不可,“不要!我要用浴缸!我要用浴缸!”   他拿她没办法,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在架子上扯下厚厚的浴巾严严实实地包着她的身体,然后才去放水。她晃着光光的小脚丫看着他忙碌,丝毫没有罪恶感。水放到一半,她没了耐心等待,对他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双手抱胸,等着那浴缸里的水位缓慢地上升。他疑惑地走过去,她猛地跃到他身上,甜甜地说:“我要洗澡!”   “当心点!”他连忙把她给抱稳,自己被那冲力狠狠地撞退了一步,心想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浴室这么滑还毛毛躁躁的,想着想着还真在她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水还没满,你给我安安分分地等。”   她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双腿攀到他的腰上,委屈地呜咽了声。用手肘支在他的肩上,观察了他的脸色好半晌,她才声音细细地说:“你今晚好凶哦!”   浴室里淡淡地萦绕着一层水蒸气,贴在墙上的白瓷都缀着小水珠。灯影下,他脸上的线条越发显得硬朗,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有那细细长长的放水声在这空间回响。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很执拗地追问:“你为什么这么凶?”   他把她放到浴缸的边缘面上,随后试了试水温,依然不理她。   “你说话啊说话啊……”她不甘心地晃他,因为半醉不醒,手劲不知轻重,他猝   不及防,差点一头栽倒在水里。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善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凶了?”   她只得仰着小脑袋看他,再度委委曲曲地说:“你看你又凶了……”   “别说话了,洗澡吧。”他忍无可忍,决定不与她探讨这无休止的别扭问题,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放她放进浴缸,随后自己也跨了进去。   虽然水尚未放满,但两人一同挤了进去,水位就马上升高,漫过了她的肩位。明明有空位让她躺着,她却嫌弃浴缸太硬,非得要爬到他胸前。他一手撑着缸底,一手把她给扶稳。她就像一只旱地的鸭子,在水里就非得折腾。   舒舒服服地摊在他怀里,被温热的水柔柔地围绕着,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才静静地泡在浴缸里。看她安分下来,他才替她洗洗擦擦。她也极配合,他让她抬手她便抬手,他让她转身她就转身,乖巧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她满身都是泡沫,细致的肌肤隐隐地被掩盖。他觉得热,触在她身上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掐得她微微发痛。她幽怨地看着他,以控诉自己的不满。   对上她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放轻了动作,没过多久就打开花洒他俩冲干净身上的泡沫。他只觉得这个澡洗得很漫长,她嫩滑的肌肤再度毫无遮掩地落入他眼里,他倏地关掉了花洒,将她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冠头的手榴弹哦!   今天是我外婆的生日哦,所以明天不更哦!你们要相信我一直都有颗日更的心,这是我家苏尔教我的。   最后,祝大家周末愉快哦!末日过后还要跟四六级玩游戏的童鞋,逢考必过哦,深深地祝福你们! ☆、第 52 章   施晴在热水里泡得舒舒服服,猛地被他抱了起来,好心情突然就没了。她推着他的肩,道:“我还没洗好呢!”   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水,滑溜溜的一片。慕景韬小心地护着她,不料她却使劲地把他给推开,手下的触感又润滑而细腻,几乎是握也握不紧。待她离开了浴缸,他作势松手,警告她:“再推试试看!等下摔到地上,你可别怨我。”   那失重感吓得她尖叫了声,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但嘴上却说:“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走!”   “没替你拿拖鞋。”他托了托她娇翘的小臀,“自己扶好。”   她将尖尖的小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用力地压下去,他觉得像有锥子在他肩骨上细细地啄,那钝痛让他倒吸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头拉起,“你有完没完?”   “没呢!”她毫不畏惧,“凶什么凶,不许凶!”   “你造反了是不是?”他掐住她的下颚,恶狠狠地说。走出浴室,他便用力地将她往床上抛,松软的大床稳稳地把她接住,她顺着那股力在被褥上弹了两下,脑袋被撞得七晕八素的,只懂傻傻地发笑。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放在一边的靠枕都被她扫落在地上。   他一边穿着睡袍,一边看着她在床上发酒疯。她滚着滚着就把脸也埋在了被子里,眼看她快要滑到床边。他忙过去把她给按住,眉头微微皱着,“当心点。”   “好好玩哦!”她只露出一双迷离的眸子,语气糯软。   “嗯。”他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别玩了,再玩就要吐了。”   触到带着凉意的空气,她肩上的皮肤悄然起了一片小疙瘩。他去把她的睡袍也拿了过来,想替她穿上。她一把将他推开,“我自己穿!”   看她哆哆嗦嗦地将睡袍套着身上,但怎么都绑不好腰间的带子,慕景韬便想替她给绑好。她狠狠地瞪着他,那表情就像防备他抢她的玩具一般,他缩回了手,摸了摸鼻尖,没有说话。   施晴的手不听使唤,那带子穿来穿去就是打不成结。她渐渐失去了耐心,用力一扯,竟打了个死结。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耐心地讲死结打开,又重新打了一个蝴蝶结。他揉了揉她凌乱不堪的头发,问她:“饿不饿?”   他们在酒店里折腾了一番,什么东西也还没顾得上吃便回了家。慕景韬也不算饿。毕竟,东西没还来得及吃,他便一肚子是气。他   想她应该是一直空着肚子,不然那她应该不会一杯酒灌下去就醉得这么厉害。   “饿。”她窝到他的怀里,马上回答。   “吃汤面好不好?”他随手将她的头发给解开,询问道。   她摇摇头,发梢触得他微微发痒。“不好。汤面不好吃。”   “那吃饭吧?”他想了想,冰箱里头应该还有存货。   “炒饭。”她不假思索地说。   他皱着眉头,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心都快溶化了,竟然应承了。“好。”   动了动身,慕景韬想把她塞回被窝里,她却捉紧了他的带子,硬要黏住他。他哭笑不得,按住她的小手,暧昧不明地笑道:“不能乱扯,尤其是这里。”   她根本不在状态,依旧呆呆地盯着他。   “好了,放手吧,我去做炒饭给你吃。”他知道他正对牛弹琴,无奈地说。他掰开她的手指,她却迅速地打在他的手背上,他只是不满地抬眼,而她却揉着拍红了的手掌,心中积怨。   他摊开她的手掌,用拇指摩挲了两下,笑话她:“活该。”不等她说话,便将她抱起。她的小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摆一摆,待他走出了房间,她才问:“去哪里?”   外面只留了一盏小壁灯,幽幽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出。他径直走到厨房,把她放在橱柜柜面上,答道:“去做炒饭。”   施晴没有穿鞋,只能坐在一边看他的背影。她百无聊赖地晃着脚,等着他来喂食。他走过来拿盘子,还忍不住咬了她的小脸颊。待他转身折回料理台的时候,她突然跳到他的背上,手箍着他的脖子,修长的双腿绕到他的腰上。   慕景韬连忙顿住了脚步,手中的盘子几乎因他手滑而飞了出去。他随便将盘子往料理台上一搁,反手就在她臀上甩了一下,“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等下就收拾你。”   攀着他的肩头,她竟低头在他的颈窝上用力地啃了下,不满地指控:“你又凶我,又打我,你是不是不爱我!”   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把锅里的炒饭盛到盘子里头。   “好香……”她赞叹道,盘中的炒饭颗颗都金黄金黄的,和着点点蛋花,真让她垂涎。他若是下厨,多是做几道清单的小菜,很少会煎煎炸炸,甚至是炒饭也极少。   很多年前,   她在他家里留宿,她那天胃口不好,饭也是被凌绮逼着吃了小半碗。到了半夜,她便饿得发慌,跑到楼下找东西吃。恰好他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就被他从电视屏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她咬着唇的小模样,浅浅的灯影落到她身上,那轮廓越发的清丽动人。   她似乎受到了应召,竟在他近乎贪婪地注视她时,倏地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隔空胶黏在一起,电光火石间,悸动不已。   当时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虚咳了声,问她怎么了。她走下了楼梯,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他,她饿了。   他也知道她晚餐没怎么吃,故便带她到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因为他父亲突然不回家吃饭,恰有一大锅的剩饭还没处理。他想她也是喜欢吃那些没营养却又香口的东西,所以就给她做了一盘蛋花炒饭。   原来,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念念不忘。他想,她同样记得那个平淡得惊起湖心涟漪的晚上。爱情,应该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悸动拼拼贴贴,交织出来的一场盛宴。   从回忆中抽离,他把她重新放回原地,拿了匙羹喂她吃饭。她边吃便口齿不清地问他:“你不吃吗?”   他又把一勺饭送到她嘴边,随后才答:“我不饿。”   一个人吃饭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她吃了几口,就摇着头不愿再吃。他想起了她今晚那纤细的小腰,眉头皱起:“不行。”   “我饱了。”她别开脸,拒绝再吃。他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给扳了回来,“不吃完就不准睡觉。看你瘦得,回G市大家准说我不给你饭吃。”   她委委屈屈地又吃了口,看了看盘中还有大半,更是觉得无望。当他再次将炒饭递过来的时候,她张嘴含住了匙羹,不愿松开,无声地抗议。   慕景韬试着将匙羹抽出来,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担心会把她弄伤,动了两下也没能如愿。只见她红唇稍稍抿着,长长的羹柄一部分在她口中,一部分晾在空气中。因为吸附着匙羹,她两边脸颊微微地陷了下去。刹那间,他竟然觉得燥热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平安夜平安快乐哦!   明天应该也是晚上更,会比今晚晚一点~ ☆、第五十三章   两人在沉默中拉锯,最终还是慕景韬败下阵来。   “不吃就算了,松口。”他声音并无波澜,眼中却闪着不明意味的光。   施晴闻言松开了匙羹,细细地咀嚼含在口中的炒饭。他就站在她跟前,默默地看着她。她自知理亏,也不胡闹,静静地等他将她抱回房间。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动静。她舔了舔唇,告诉他:“老公,我渴。”   慕景韬心中一动,挑眉反问道:“你渴?”   炒饭有点干,她一个人吃了小半盘,确实会口渴。她使劲点头,他转身到柜子里头拿了个高脚杯,递给了她。她疑惑非常,刚想问他想干什么,他就转身出了厨房。   待他折回的时候,他手中正拿着一个酒盒。她觉得惊奇,问他:“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藏酒了?”   “没有藏,一直就放在那里,你没有发现而已。”他慢条斯理地将精美的包装给撕开,随后把酒拿了出来,颇有年份的拉菲堡葡萄酒。   施晴知道他也是爱酒之人。往常,他若到外地出差都带回当地的名酒。偶尔,他到她家作客,也会给她父亲带酒。她那时就觉得奇怪,像他这样对美酒有特殊喜好的人,又怎会不在家中藏酒。   在她发呆期间,他已经用开瓶器的刀片把瓶口的封套割开、勾除。听见那声响,施晴才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动作娴熟地开酒。手中的酒杯被他夺取,他正把酒灌到杯子里。足足倒了大半杯。   将瓶塞塞回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地放慢了动作,别有深意地勾起了唇角。塞子缓缓被推进了细长的瓶颈,还沾着酒液的瓶颈与瓶塞相挤,当他把瓶塞推到最底的时候,安静的厨房里响起了一声短促而暧昧的声响。   将酒杯递到她面前,慕景韬嘴边还衔着坏笑,问她:“能拿稳吗?”   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她红着脸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那样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刻意地做得那样……她低声细语地回答:“能。”   在他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半边轮廓。她的妆还没卸,那睫毛还黏着睫毛膏,长长翘翘的,在灯影下微微颤动,颤得他的心都在发痒。他托起她的下巴,挪了挪眼,对她说:“怎么不喝?”   施晴将信将疑,捧着杯子不肯动。他曾经说过不让她喝,她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但在他面前,她还是不敢造次。   “不是说渴吗?”他   双手撑在橱柜柜面,依靠臂力跃到了柜面,坐到了她身边,“还是,要我喂你?”   他的气息瞬间逼近,她连忙将杯子放到嘴边。淡淡的橡木味道稍稍掩过酒香,她咬着杯沿转过头看着他。他动了动身,她吓得赶紧轻呷了口,她似是马上上瘾,紧接便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慕景韬还是小瞧了她,他本以为她最多只能喝小半杯,不料她一点节制都没有,最后还乐呵呵地将空杯还给了他。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但腕表勾住了她的发丝,她被扯得发皮轻微发痛,只能靠在他怀中,让他把她解救出来。   温香软玉在抱满怀,他才没有心思顾虑她的头发,手一使力将那几根头发硬生生给扯断了。“好了。”   她自然没有知觉,得到自由后仰着脸对他说:“哦。”   两人靠得极近,他一低头甚至便能闻到她身上甜美的气息。只是,他并不满足,伸手把她一推,将她小小的身子逼到了墙壁,自己同时转身,手支着墙壁,死死地将他困住。   巨大的阴暗瞬间将她覆住,她不适地扭了扭身子,问他:“怎么了?”   他跪坐在她腿上,睡袍的前襟微微敞开,结实的胸肌正半掩半露。支在她身边的手臂同样露出一小截,那线条刚劲且充满力量。他此时的模样,恰似雄姿英发的美洲斑豹,正盯着眼前的猎物,蓄势待发。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只等到他灼热的吻。她口中还残留着葡萄酒的甘甜果香,他托起她的脑袋,以求汲取更多她独有的味道。呼吸被他强势地侵占,她的手指死死地捉住他的衣襟,每每退开都被他重新堵住,直到她软□体,任他求索,他才觉得心满意足。   她倚在墙上粗喘,一脸酡红映得她娇艳而妩媚,眼睛迷迷离离,好半晌也恢复不了神采。他用拇指托起她的下巴,食指和中指暧昧地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流连,眼睛微微眯起,似在享受,也似在想象。   那摄人的目光让她缩了缩肩膀,这样的眼神,她熟悉得很。她转了转眼珠,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趁她动唇之际,他修长的指滑进了她温热的口腔内,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低低地发出呜咽。   他在里头扫荡了一圈,最终用两指夹住她的小舌,慢条斯理地撩拨着她舌上的神经。她的舌似得到应召,舌尖在他的指腹间轻舔了一周,那温腻而销魂的感觉让他的身下猝然紧绷。他慢慢地往她喉咙深处摸索,才伸进一小截,便迅速地引起   她的吞咽反射。   她的神情脆弱至极,眼中盈着泪花。他只觉得不忍,忙把手指抽了出来,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轻轻发着抖,他拍拍她的后背,温声道:“晴晴,对不起……”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搭在他肩头,软软地在他颈窝磨蹭,柔软的唇瓣擦过他的皮肤,他难耐地低叹了声,带她回房间睡觉。   施晴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被躺在身边的人死死夹住。她有气无力地将他的手推开。他同样转醒,抬起头半眯着睡眼说了句:“醒了?”   刚想说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便哑着声说:“我要喝水。”   “唔。”他低低地应了声,好半晌才从被窝里挪出去。待他折回的时候,她几乎再次睡着。他晃了晃她的肩,看她的眼皮抖了抖,就把她扶了起来,随后殷勤地把水杯送到她嘴边,“老婆,喝水。”   她别过脸,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才自己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杯,再把杯子重新塞到他手中,又重新窝进被子里。   他随手将被子放到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她用手肘顶了顶他,问道:“你怎么还不起床呀?”   “当然是陪我老婆睡觉。”他折起她的手臂一同拥在胸前,大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扭着腰躲避,不断在他身上磨蹭。   不知不觉间,她睡袍的带子便被扯开。她觉得胸口一凉,他的手旋即便覆了上去,翻身将她压住,低声说,“晴晴,你今天好漂亮。”   “不行!”她一手拉紧衣襟,一手抵在他胸膛,“你少花言巧语了,别以为我忘了,我还记得呢!”   “哦?记得什么?”他笑得极不正经,坏心眼地在她睡袍里面挑逗着她丰盈的顶端,问她。“那要不要继续?”   她只觉得耳根发烫,半晌也说不出半个字,他将她撩拨得浑身燥热,她连忙推开他坐了起来,“走开啦,别碰我!”   他的手随意支在身后,懒洋洋地说:“你不好好说清楚,我会以为你是……欲求不满。”   “你,你,你流氓!”她气得满脸通红,拿过靠枕使劲压在他脸上。   他根本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手臂一软便被她扑倒在床上。她顺势俯□狠狠地晃他的肩,“都是你,害我这么丢脸,我不要去见人了!”   >  “你什么时候丢脸了?”他伸手扶额,脑袋被她摇得有晕乎乎的。   “酒店那里这么多人,你还亲我,亲什么亲啊。还把酒灌到我嘴里,你恶不恶心呀!”她像只抓狂的小猫,在他身上乱抓乱挠,“还有在车上,你,你怎么可以!”一想到司机就在驾驶室里驾车,他们在后座里做坏事,她就会觉得无地自容。   “有什么问题吗?”对于她的秋后算账,他只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谁说你的不是啊。”   “他们才不会那么傻,跑到我面前说我的不是呢!总之都是你害的,你害的!”她完全被激怒,“你还把我灌醉,趁机折腾我,我恨死你了!”   慕景韬舔了舔唇,笑意不减,“是你自己跑去喝酒的。”   “我什么时候跑去喝酒了?我根本就没有搭理他。是你神经兮兮地走了过来,还信他那些恶心的话。”她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胸口,斥道。   “你离他远点不行么?”他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语气硬梆梆的。   施晴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只是越想越是觉得委屈,手脚并用地爬了下床,找了半晌才找到了拖鞋。他也作势要起床,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厉声道,“不许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美好晴天的地雷哦!   实在太累了,明天再补齐吧嗯!(我从来没有发过一千字的,太对不起大家了呜。)我真是日更无能了吗,小泪目!   晚了点,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   你们不会也恨死我了吧…… ☆、第五十四章   浴室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过后便没了声响。   慕景韬半倚在床上,头枕在软包上,微微地笑了。还真把小白兔给惹火了,幸好他昨晚没有乱来,不然还真难以收场。   不知在哪个角落,若有似无地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声响。他凝神静听了数秒,开始在床铺上拍了两下,也没有发现什么。随后,却在地上瞥见了她的晚宴包。   他弯腰将晚宴包捡起。果然,她的手机在响。他将盯着屏幕那串陌生的数字,犹豫着要不要叫施晴过来接电话。该电话号码的所属地是F市,看上去只是一个公用电话的怪异号码,他觉得奇怪,便接通了电话。   “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接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应声,对方便迫不及待地发了话。这把女声听着熟悉,但他霎时间却反应不过来。   “施晴刚刚走开了,你找她有事吗?”他将实情相告。   对方大大地迟疑了下,“你……”   “你是安如吧?”他终于想起,问她。   “不是。”她一点也没有犹豫,马上否认,“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先挂了。”   昨晚那样的混乱,她肯定无暇顾及自己的手机,故手机一夜都没有关机,此时的电量只剩那么一丁点。他顺手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将手机关了,随后把手机塞回晚宴包放到原位。   他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走到阳台拨了个电话。   今天施晴醒得早,时间不过是八时多些许。周日这样的美好时光被扰清梦,任谁也会不爽。所以电话被接通,传来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暴躁。   “谁啊!”行动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时祎烦不胜烦,眼睛也没张开胡乱摸索到手机接通后吼道。   “是我。”慕景韬今天的运气有点背,大清早的谁也不待见他。“你在找人吗?”   时祎瞬间清醒过来,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将手机递到眼前确认号码,而后放回耳边,“你怎么知道的?”   “安如短时间内应该都会在F市。”随后他说出来刚才来电的电话号码,“她应该是在公用电话亭拨的电话,你去查查吧,之后就能知道大概的方位。”   “你怎么知道的?”时祎有点懵,又重新问了一遍这话。他找了三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而这刻竟变得柳暗花明,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br>     “她找小晴了。”他答,“她没承认,但听着是她的声音。”   “一定是她了。”时祎走到窗前,将窗帘打开,随后说,“难怪……我早在香港布了不少的人逮截安如,但一直没有消息。”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除了他钱包里的一沓现金以外,安如什么都没拿,然后就人间蒸发了。他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在香港守住她。   “你悠着点,安家不是好惹的。”慕景韬出言提醒。   时祎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道:“对了,杨家老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小晴那边你也看紧点,狗急了还跳墙呢!”   “你怎么搞的?”慕景韬微怒,一转身看到施晴从浴室里面出来。   “所以我才要看紧安如,不然你以为。”   “栽了就栽了,说什么废话。挂了。”他将手机留在了阳台,推开门走了进去。   施晴把手放在了脑后,眉头皱得极紧,他问:“头还在痛?”   慕景韬站在她身后,她从梳妆镜里看到他,马上垂下了眼帘。他到她旁边坐下,梳妆椅挺宽的,但两人坐在一起就是挤,故他手一提就把她放到了腿上。   原本拿在手上的乳液摔到了地上,她弯腰想去捡起,但他却把她按住,手顺着她的背攀到了她的后颈,像掐住花猫一样将她拉近自己。她刚刚洗完脸,脸上的皮肤又白又嫩,淡淡的幽香飘进他的鼻息。   “喂!”她揪住他的衣襟,身体微微向后仰。   “干嘛?”他圈紧了她的腰,不让她躲开。她没什么表情,也不答他的话。他连忙哄她:“我错了还不成么,别气……”   施晴横着眼盯着了三两秒,“你真委屈,明明是我的错,还要你揽在身上,真是不好意思呀。”   “哪里哪里,老婆你高兴就好。”他轻笑。   “是吗?”施晴得理不饶人,问他,“你哪里错了?我还没看出来呢!”   他咬牙,好半晌说不出话。施晴见状,抿了抿唇,在他腿上扭了扭,转过身就继续涂她的面霜。   那天她一睡就是一个上午,睡得头越来越涨。他也没回公司,在家里呆着,中午的时候给她煮了点粥想喊她起床吃,她懒懒地应了声,然后就把被子拉起,将头埋在被窝里,没了下文。   他担心把她给饿坏了,长长短短在她耳边唠   叨了十来分钟。她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怒气地说:“不许说话,我要睡觉!”   他好声好气地劝说:“先吃了再睡,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胃口,一点都没有。”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语气不善地说。   他盯了她半晌,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你信不信我灌你?”   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幽幽暗暗。他背着光坐在床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声音并无波澜,明显是发怒的前兆。她不悦地跳了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草草地把粥吃完,她又不想再睡觉了,便窝在沙发上看的肥皂剧。她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披,客厅的阳台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冷风从门缝里渗了进来,吹得她微微发抖。她懒得去拿衣服,也不愿叫他帮忙。耗着耗着,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后果说严重也不严重。周一起床的时候,她的头痛得更加厉害了。眼看就要迟到了,她也黏在床上起不来。慕景韬换好衣服过来寻她,发现她还赖在床上,被子被她拥得紧紧的,只露出半颗小脑袋。他觉得好笑,看了下腕表,出言提醒:“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我的头好痛好痛好痛……”她瓮声瓮气地说。   “怎么回事?”他坐到床上,掀开被子将她拉了出来。她脸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他低头用额头探了探她的体温,声音有点焦虑,“丫头,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她嘟着嘴摇头,他起来替她拿衣服,折回的时候对她说:“你发烧了。别磨蹭了,起床。”   看她一动不动,他只好替她把衣服给换了,边换边说:“头痛怎么不早说?不舒服就要看医生,摇什么头。”   昨晚睡觉的时候,躺得远远的。慕景韬知道她还与她怄气,想着也由她好了,量她也不能怄一辈子,不料却没有发现她体温的变化。现在他也只能暗自后悔,还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呢,真是无聊。   随便地收拾了一番,他就带着她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施晴精神欠佳,上了车靠着靠背就闭上了眼睛。他替她请了个假,再给他的助理拨了个电话,稍稍交待了待处理的事务,随后才开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她又不愿下车。她的脸色不怎么好,他更是着急,不知道她是烧了多久了。故连忙把安全带给解开,半搂半抱地扶了她下车。   施晴   赖在他身边,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边走还不忘埋怨他:“都是你害的,好难受哦!”   “都是我害的,全是我的错。”他胡乱地认着错,但语气和态度确实诚恳无比,听得替他们挂号的护士小姐都忍禁不禁。   幸好他们来得早,医院里排队就医的人并不多。他陪她将体温量好,护士小姐就叫她的名字了。施晴苦着一张脸,看了看她身边的人,做最后的挣扎:“真的要进去吗?我不想去……”   回应她的,是他的行动。他强行将她带了进去,轻轻松松地,只像捉住一只小鸡。幸好替她就诊的医生是个头发半白的男人,他见状也觉得好笑,倒是温声地问了她几个问题,才开始听诊。   慕景韬站在她身后,她偶尔幽怨地回过头看他,他却视而不见,只听医生的叮嘱。末了,那老医生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打两天点滴就没事了。”   施晴从来都不打点滴,她的身体一直很好,病痛也不多。何况她以往听见医生要捉她去打针,她总得大哭,每每这时候,她父母就拿她没办法,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愿意摘三两颗下来。她终于放软了声音对他撒娇。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听她的话,拿着单子就去取药。   “别怕,不痛的。”他按着她的手,如是安慰道。她看着护士小姐手上的针头还亮着寒光,连忙把脸埋到他胸口。针头推进去的时候,她整个身体都在簌簌地抖。他心痛地把拥紧,在她耳边低声地说话,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一边的护士小姐跟她年龄相仿,临走时还羡慕地说了句:“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施晴还是一脸愁容,待护士走了以后,才幽幽地说:“你才不知道我遇人不淑呢!”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了周五了,准备放假了……   这孩子把木头敲断了,我也就放假了! ☆、第五十五章   点滴只打了一瓶,那天她在医院并那针头戳了两个多小时,她的血管本身就细,当天晚上就马上肿了一大块,怪吓人的。她毛毛躁躁,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有磕了一下,痛得她躲在浴室里头大哭。   闻声,慕景韬自然冲了进去,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头晕脑涨撞到了墙或者滑倒在地上。不料,他风风火火推门而进,只发现她歪歪扭扭地围着浴巾,坐在马桶盖上哭得十分尽兴。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惹得他心都碎了。   他蹲到她跟前问她怎么了,她颤颤巍巍地把手举到他眼前。他小心翼翼地捉起她的手腕,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不禁再问:“手怎么了吗?”   施晴呆了三两秒,“哇”的一声,又继续哭了起来。她猛地将手抽了回来,不小心又重重地撞上了针口,哭声更大了。他不知所措,最后将她底下了的小脑袋抬了起来,细细擦干她脸上错乱的泪痕,温声道:“你别哭,哭得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你没瞧见吗?”她边抽噎边将手再次递了出来,断断续续地哭诉,“凸起了一个包,刚刚还撞着了,痛死我了!”   慕景韬呼了口气,几乎要被她那番哭天抢地吓死。他避开了她的手,把她抱了出去,好笑地对她说:“看你大惊小怪的,过两天就没事了。这么娇气做什么,多大的事啊。”   “又不是你被扎,你当然说得轻松。我都说了吃药,吃药就会好,以前发烧不用这样。你非得打点滴,你好讨厌好讨厌!”她满心怨气,胡乱在床上摸索却找到到东西砸他,最后把浴巾扯下来恶狠狠地摔到他脸上。   那条微湿的浴巾还染着她的体温,他伸手将它扯了下来,刚才被遮挡的好风光一一暴露在他眼前。他的眸色倏地沉了,目光最先落到她小巧却□的丰盈上,上面的蓓蕾碰上了微凉的空气,正慢慢地在他眼前盛放。她一身水嫩嫩的肌肤,如玉凝脂般光滑细腻,他的掌心发痒,在脑中默默回味那美妙的触感。他越想越是觉得心痒难耐,只是心里头有另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乱来。他握了握拳,重新将浴巾掩在她身上,“知道生病难受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先围着,我替你拿衣服。”   施晴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对他还是了解得很。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在他要站起来去拿衣服的瞬间,她却按住了他的大腿。他顿住了动作,疑惑了地看着她。她已经攀在他身上,半倚在他怀中,手像藤蔓般缓   缓滑了上去,搭在他的肩上。她仰着脸巴巴地看着他,语气委屈:“你都不心疼我……”   被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缠住,是男人也难以坐怀不乱。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絮乱了不少,但还是能勉强地按捺住,“谁说我不心疼你了?”   “我。”她坏心眼地抠他的衣纽,秋波盈盈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视线落到她的芊芊玉指上。她好几次都差点解开了他的纽扣,但随后手一放又还原了。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会让我去被针扎三两个小时。”衣纽扯着扯着就觉得无聊,她的手慢慢地绕到了他的后背,悄悄地从他衣摆伸了进去。她的体温还有些高,以往他摸着也会觉得烫手,现在倒不会,温度刚刚好。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继续指控,“你就不一样,巴不得我被扎。要是医生说不用打点滴,你还不放过人家呢!”   “小笨蛋。我就是太心疼你,才想你快点好起来。”慕景韬语气无奈。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真是要命。要是换个时间她还能这么主动,他一定会感激不尽。她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顾着在试探着他的反应。她的手继续放肆,指腹在他腰间打转。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浓重地呼吸使他的胸口起伏加快。   他如履薄冰的模样实在让她欢喜。其实她的心也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的病态的潮红掩过她娇羞的红霞。难得逮到机会让她扳回一局,她又怎么肯轻易摆手。动了动身,她更是往他怀中挤,手指不经意地掠过他的腰眼,若有似无地触碰。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她的手腕在他掌里不过了小小的一根,像火柴杆一样,偶尔他真担心不经意会把她给弄伤。她湿漉漉的头发垂到他的手背,凉凉地撩拨着他的火热的神经。他的声音同样绷紧:“你的手往哪里放了?”   “我好热,但你今天摸着好舒服哦!”感受到他身体僵直,恰如往常她被他欺负一样,她狡黠的笑容藏也藏不住,扭着腰在他怀里乱蹭。   “知道热还乱摸?”他的引着她的手,动作轻缓地抽了出来,“你是故意的吧,看准了我不会碰你?”   那语气温柔缱绻,却听得她的心尖一紧,太危险了!尽管心里紧张,但她还是斜挑起眼角迎上了他灼热的目光,眉梢眼角尽带丝丝媚意,娇斥地:“你看看你,脑子里就填满了这些东西。”   “你说对了……”他终于被她惹得绷不住,低头咬住了她弧度优美的锁骨。他的唇舌滚烫,似猛兽般狠狠地吸允她温腻的肌肤。   她没料到玩着玩着就出火了,仰着头想躲开。他的手不松不紧地环住她的腰,她只能求饶:“呜,你别这样,我还病着呢!”   “病着还在我不穿衣服在我身上蹭?”他咬牙切齿,唇沿着她的颈线上移,但手始终也只是按住她腰间,并无在她身上点火。看她此时的小怂样,不禁觉得好笑,他刻意用自己微微凸起的地方顶着她娇挺的臀瓣,声音又沉又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然后乖乖地把衣服穿好,出去吃药。不然的话,就算后果是什么,我也要办了你。”   她不敢多言,待他松开手时溜得比一阵烟还快。他坐在床上失笑,原来凸起来什么的,真的会很痛。   第二瓶针,她死活也不肯去吊。他也奈她不何,只能每天监视着她吃药以及管住她那张爱吃垃圾食品的嘴。他陪着她吃了将近一周的清淡小菜,她哀声连连,他还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有病病的折磨,又没有好吃的,施晴整个人都小瘦了一圈。   拖着长长的病根子回到了G市,她第一时间就是吸着鼻子向她妈妈告状。   慕景韬要回G市处理事务,原定计划要呆上一头半月。施晴还要上学,只能趁着周末随他一同回去住两天。回到他家里,看到自家父母也在,施晴马上奔到安凝木身边,委委曲曲地哭诉:“妈妈,阿景欺负我!”   跟在他身后的人脚步一顿,旋即恢复,迎上自家母亲投过来那责备的目光,也不反驳。   安凝木也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她了,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听说你还发烧了?”   “对啊,但现在好了。”施晴甜甜地笑。   “我就知道,你总给小景替麻烦,现在还怨人家欺负你。”安凝木一副了然的表情。   施晴鼓了股腮帮子,狠狠地瞪着她家老妈,转头跟施浩晨说:“爸爸,妈妈也欺负我!”   施浩晨虚咳了声,两个都是他心头上最重要的肉,无论是站在谁的一方,都与自己往陷阱里面跳的后果无异。他用眼色示意,将问题抛给了凌绮,“来,告诉你家婆婆,让她替你作主。”   凌绮早就发现施晴瘦了不少,自然是不帮她家的儿子,张口就落数他。“你看你,怎么照顾人家小晴的。去上学   的时候,她还一张苹果脸,现在都变得尖尖的。”   “对对对,他只给我白粥吃,我吃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看到了救兵,施晴就坐到了凌绮的旁边,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阿景他好坏哦,他经常都凶我,还捉我去打点滴。打完以后,我的手背又青又紫,鼓起了这么大的一个包。他还说没什么的,还说我娇气!”   看到施晴夸张地比划着她的那已经平复下去的包,众人都忍俊不禁。慕景韬正在沏茶,手也不自觉一抖,差点把茶水浇到自己手上。   “哦,我看看。我回头就帮你教训他。”凌绮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她老早就想要个孩子能窝在她怀里向她撒娇。奈何自家儿子成熟又稳重,遇事不需向她求助也能处理都很好,她根本没有机会发挥她最最慈爱的一面。现在自家媳妇又跟自己没有什么芥蒂,还真是好极了。   安凝木看不过眼,倒是站到了慕景韬那边,“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还没有吵过什么架呢,现在倒成了小冤家了。”   施浩晨结果慕景韬递过来的茶盏,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不用审了,肯定是小景把这小妞给惯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放假了,请容我为各位客官服务…… ☆、第五十六章   慕熙恰好赶在他们吃晚饭的时候赶了回来。施晴尚有一个周末待在这边,而他今晚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赶了回来,明天下午又得回去开会。他坐在以后,跟施家夫妇说了几句以后,便转过头对儿媳妇说:“小晴,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餐桌上除了施晴,其余的人都低低地笑了。她今天上午已经被他们取笑了一番,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提起,便巴巴结结地回答:“我,我减肥……”   晚饭过后,看到自家父母要回家,施晴很自然地跟在他们身后。慕景韬快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落后于施浩晨和安凝木三两步,低头问她:“你也回去?”   施晴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按理说,她还是应该留下的,当然她就算回家也没有人会反对。她好久也没有回去陪爸爸妈妈和躺过她卧室里的小床了。可是她心里挣扎,她只在G市待两天,之后最少也要跟他分开半个月了,又想跟他呆多两晚。   似是了解她的纠结,他轻声说:“回去吧。我明天去接你,早点起床。”   “去哪里?”她问。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吗?”他摸摸她的头。   她家父母已经走到车子旁边,正想跟他俩说再见。施晴咚咚咚地跑了过去,对他们说:“我也回家啊!”   安凝木与施浩晨对视了眼,又把视线放到慕景韬身上。   “走啊,怎么不走?”施晴已经拉开车门,回头问他们。   施浩晨对他点了点头,道别以后就驾车离开。她开窗车窗向他挥手,他站在原地同样对她挥手。   回家以后,施晴真觉得有种隔了半世的感觉。她跟父母说了大半夜的话,睡得也极晚,第二天又赖床不起。她觉得自己刚刚才睡着,尚未入梦便要起床了。她照了照镜子,那眼圈很真有点深。   看到她这副样子,慕景韬有点惊讶,问她:“择床了吗?”   施晴翻了个白眼,“那是我的床!”   他笑了笑,“没了我的床,还算是你的床吗?”   幸好她没有在喝水或者吃东西,否则一定会被噎着。缓了好半晌,她才说:“你最近真是……”骚爆了!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已经到了。他叫她下车,“快点,迟到可会让人家等急了。”   “谁这么重要呀?”施晴随口问,但他却没有回答。<   br>     车子停在了郊区的别墅区。这边的环境优美,是某最出名的地产商投资的新项目。楼盘此时还未开始预售,所以穿过一间间的别墅,也不见什么人影。远远地,她就看到时祎站在尽头别墅的门口等他们了。尽管是满心疑惑,但她还是没有问他原因,静静地跟被他牵着手。   时祎看他们走近,将手中的烟卷扔到了地上,用脚给踩熄。   慕景韬推开前院的小门,让施晴先进去,随后在把门给掩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时祎。时祎默默地接了过来,拿在手上掂量了下,随手将它放进了口袋。他双手插到裤袋里,挺了挺胸,转过头对施晴说:“小晴,有人点名要找你。”   施晴迷迷糊糊,并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听时祎这么一说,更是糊涂,问:“谁啊?”   时祎有点暴躁地踢走了脚边的烟蒂,推开大门引了他们进去。   当施晴看到沙发上窝着的人,她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她松开慕景韬的手,诧异地说:“阿如,你怎么再这里?”   客厅里有一套高质量的家庭影院,安如还是在看演唱会。她暂停了播放,随手将遥控扔到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施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对啊。”   越过她的身后,安如看到了慕景韬,突然就冷冷地板起了脸。她知道那两个并肩站着的男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的。她那么艰难才逃了出去,没料到就因为那通电话,马上又泄露了行踪。对上他的目光,她咬牙切齿地跟他打招呼:“表妹夫。”   对于她凶狠的目光,他视而不见,温温和和地点了点头。   安如烦不胜烦,决定不再理那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她拉着施晴坐下,问:“你不用上学吗?”   施晴没有留意这群人的怪诞神色,坐到她身边时还别开脸咳了两声,听得慕景韬直皱眉。她顺了顺气,回答道:“要啊,明天早机。”   “哦。”安如刚想说话,眼尾却瞥到那两道人影。她抬头,对那两个不识时务的男人吼,“诶,你们可以走了,别妨碍我们。”   “嗯。”慕景韬看时祎一声不响,倒应了声,临走之前,他只告诉施晴,“你在这边午饭吧,我下午过来接你。”   施晴刚想应好,安如就按住她,慢悠悠地回答:“她今晚陪我,明天我送她机,你不用过来了。”   慕景韬皱眉。   “安如,你闹够了没?”时祎沉不住气,开口指责,“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别让人家也跟着你遭罪。”   气氛瞬间就冷到了极致,施晴不知所以,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   安如冷笑了声,“我知道你好本事,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摆平。但这事,你还真管不着。我也就跟我的表妹聚聚,有什么问题?你也知道我遭罪,凭什么要我遭罪?”   上次在香港,安如的态度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施晴与慕景韬对视了眼,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但她还是拉了拉安如的手,“好了,我留下来。”她又对时祎说,“我跟她说说话吧,你们……”   时祎怄得应没应就摔门而去,慕景韬也跟了出去。安如扶着额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跑到这边来,学校那边怎么办?”施晴觉得她已经在这边呆上了一段日子,好奇地问道。   安如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他帮我请假了。”   施晴环顾四周,发现这边的装修明显是安如喜欢的风格,看来时祎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她静静地坐了片刻,才从沙发上拿过遥控器,重新将按了播放,那位芳华绝代的歌手正穿着一身枣红色的旗袍又开始唱歌。她的性子就是这样,虽然千万个疑问在心,但只要当事人不是主动提起,她也不会主动询问。   良久,安如捉起遥控调大了音量后,才压低了声音说:“小晴,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施晴看她已经平复过来,微微松了口气。   “我的护照留在了公寓,你帮我带过来。”安如摊在沙发,一脸倦容,“记得,千万不要让你老公发现。让他发现,就等于让时祎也知道了。”   “你要护照?”她皱眉,“你想去哪里?”   “柏林。”安如如实相告。   施晴知道她不想提起与时祎有关的事,犹豫了许久,她还是问:“你是要躲开时祎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告诉舅舅。”   “不要告诉他们,姑姑姑父也不能说。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安如的声音里透着慌张,她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时祎就是料定我不会告诉家里人,他才会让我跟你见面。要是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为了缓和气氛,施晴还跟她开玩笑,   “舅舅不放过你,还用外婆和外公护着你,你怕什么?”   安如的脸色更加难看,一时间没了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施晴也不禁紧张起来,“是时祎把你关起来了吗?我帮你去找他理论!”   安如一把将她拉住,“找他理论?你知不知道看住我的都是武警,不是三教九流的小混混。他是认真的,你找他也没有用。你只要帮我拿到护照,我就用办法逃出去。”   “你们……”   “你不要问我原因,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安如想了想,“小晴,将你卡里面的钱一点一点拿出来,要是你用现金,就不用拿了。我要五万,港币或者人民币都行。小心点,千万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突然拿了这笔钱。”   施晴倏地想起了慕景韬的话,挣扎了片刻,才轻声问道:“时祎在利用你,对不对?”   安如神色凄然,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我鬼迷心窍。这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永远也没有之一。”   施晴实在担心她,看到她倔强地忍住眼泪,也不敢问得更多,不由得提议道:“我陪你去吧。你想什么时候起程?”   “你也去?”安如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去干嘛吗?”   “你告诉我,我不就是知道了。”施晴耸了耸肩,“你让我陪陪你吧,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我还能够照顾你呀。”她知道安如的心情糟糕得很,实在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出国。   安如拒绝:“你还照顾我?你不把我拖累我做梦也会笑了。只要你帮我把护照和钱都准备好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施晴不服气,“什么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跑到柏林不回来了,要是你不回来了,我怎么跟舅舅他们交待。更何况阿景这段时间都会呆在G市,看样子应该会很忙,他不会发现的。”   安如的手悄悄攒成是拳。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落魄。如是时祎是主谋,那么慕景韬肯定也脱不了关系。不甘与忿恨瞬间迷住了她的眼,一念成魔。她终于答应:“那就半个月以后,我们直接在机场见面。”   安如而后再细细交代了一些细节,施晴越听越是觉得不妥,她脸上怪异的神色都被安如收进了眼底。安如此刻简直是草木皆兵,就算对面坐着是自己最亲的表妹,也顿时起了戒心。末了,她问了句:“你不会回头就去告密吧?”   >     施晴微征,“阿如,你干嘛这样想?”   施晴受伤的表情让她觉得过意不去,心中又开始挣扎,她是不是不应让施晴跟她一同去混这趟脏水。她心乱如麻,挥了挥手,说:“开玩笑的,看演唱会吧。”   演唱会已经播到了尾声,那位艳光四射的歌星竟换上了一袭简单的白婚纱。安如听着听着,问施晴:“阿景对你好吗?”   “啊?”施晴也正认认真真地看着屏幕,心生感慨。阿景对自己好吗?她突然觉得无法定义好与不好的含义,她靠到安如肩上,轻声告诉她:“我也不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讲甜言蜜语,从来都不会哄我开心,就算是惹我生气,他也不懂得先认个错。他也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让我感动震撼的事情。他甚至没有很隆重地跟我求婚……”   安如静静地听着,眼睛依旧盯着屏幕。施晴顿了顿,将那位穿着白婚纱的歌星的话再说了一遍,“女性的梦想,确实是像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陪伴终老。不管他对我好不好,他也帮我实现了这个梦想。”   安如的心微微被触动,她没有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屏。电视屏里的那位芳华绝代女子,一袭简单的白婚纱,在观众面前演绎经典的一幕。待她退场,安如将屏幕给关了,突然对施晴说:“男人的话也能信吗?她还以为她那位念念不忘的人是个独身主义者。而他呢?在她死了以后,他不一样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吗!施晴,你到底知不知道,人是会变的,感情也会的!”   施晴真被她那反复的情绪给吓着,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安如频频深呼吸,最后颓然地丢了一句“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然后就往卧室那边走,施晴目送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第五十七章   听见推门的声音,背对着大门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过身来。   施晴的脚步一顿,视线落到慕景韬手中的香烟上。她几乎没有见过他抽烟,那烟卷是特制的,雪白而细长的烟梗被他夹在两指之间,烟头处泛着暗淡的红光,浅薄的白烟缓缓冒出,萦绕在手间。其实,她知道他也有抽烟的习惯,因为他身上也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安如的话突然回响在她耳边,人总是会变的。施晴突然也希望,自己是他的尼古丁,让他戒也戒不掉,心肺只受她的支配,明明知道她是毒,他也甘愿染上这致命的感情绝症。   时祎只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眼,没有发现安如的踪影,他又默然地转了回去,深深地吸了口烟,双手撑在栏杆上眯着眼仰望那片无晴的天。   慕景韬将烟掐掉,向施晴走了过去。她的眉头还轻轻睇蹙着,脸上的焦虑丝毫不作掩饰。他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到他刚刚站的地方,才问:“安如怎么了?”   其实,这话不过是替时祎问的。她也明白,用余光瞥了时祎一眼,语带无奈:“她应该还在生气,说话的时候也颠三倒四的,听得我糊里糊涂。”   慕景韬摸摸她的头发,安慰她:“没事的,过阵子就没事了。”   室外的风声一阵又一阵,高低起伏,似有特定的韵律,映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越发的突兀。前院里栽了几棵半个人高的小树苗,藉着这初春乍暖,吐出了嫩绿的小叶芽,为这孤清的别院徒添了几分春意。   犹豫了许久,施晴还是问:“你们骗阿如了吗?”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你们利用安如了吗?”这话虽是问句,但在她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了答案。假如,她没有猜错的话,时祎应该为了工作去接近安如,想套取她所知道的信息。   那次她因为杨馨的缘故跟慕景韬怄气,他后来解释过,这是因为帮助时祎。她记得,他曾经说过,杨家那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大多都注入了香港股市以及外企公司。她不了解时祎动了什么心思要在香港收集这些信息,是因为他怀疑这笔黑钱是来自香港?或者他单纯想了解香港的地底交易?又或者这其中还有更多更多的牵连?总之她想不透。   既然他要深入调查,肯定得有门路才能成功。按道理,时祎应该不是明查,只是暗访。他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觅人去打探消息,只能不着痕迹地窥探事实的真相。若没有人替时祎穿针引线,他肯定   不可能挖掘到有用的信息。   她也知道,她的外公曾经是东南亚能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当时黑道上几乎没有人敢与他对着干。当然,时过境迁,他也金盘洗手好多年了,这些江湖事他也早就不再过问。虽说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但道上的人依旧会给他几分薄面,敬他几分。安如是他最疼爱的孙女,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如果有安如的帮忙,时祎应该会事半功倍。   施晴更是想不透,时祎到底让安如做了什么,会让她不敢向家人求助。安氏虽然在早年也曾做过不正当的勾当,但到她舅舅接手的时候,安氏早就已经漂白,应该不会对安氏有任何牵连。只是,安如千叮万嘱,让她不能告诉舅舅,自家父母也不行,难道这事确实是另有内情?   这一切不过是施晴的推断揣测,实情到底如何,她暂时也无法了解。   时祎不可置否,他缓缓将烟圈吐出,而后才问她:“安如跟你说什么了吗?”   施晴满脑子都是理也理不顺的千丝万缕,一时间也没有注意他的问话。直到慕景韬推了推她的肩,唤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反问道:“怎么了?”   “安如跟你说过什么?”时祎的声音里头带着急躁和不耐,施晴看他那样紧张,只是就轻逼重地告诉他:“阿如说,男人的话,不能信。”   时祎的脸瞬间比原来更黑了。慕景韬没有他那么多的复杂情绪,听完也是神色如常,接着问:“还有呢?”   “她问我,你对我好不好。”施晴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他的表情也变了变,但旋即恢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问,“没有了吗?”   施晴默默地盯了他三两秒,过后才说:“你怎么不问我,我是怎么回答的。”   慕景韬微怔,“哦,我不想让他一个孤家寡人听到我们的情话以后更加闷闷不乐。”   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施晴觉得,他也有事情瞒着她。或者跟她有关,又或者跟安如也有关。他刚才的反应,有些许不合常理。她今天已经够烦乱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只能牵强地笑了。   “小晴,你发现了安如有什么不妥,记得告诉我。”时祎没有搭理慕景韬的调侃,只是郑重地对她说。   施晴点点头,答应了他。她正想再问他更多的事,安如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安如一点也不客气,一直对   他们横眉冷眼不说,此时还开口赶他们走。   原本还算缓和的气氛被安如的到来全数打破,刚才屋内光线不足,施晴被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憔悴。安如那样爱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任着自己以这幅样子示人?她款款步近,眼底下也泛着乌青更加骇人。   “阿如……”不知为何,施晴突然觉得难过,她知道安如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安如别过脸,风吹起她的长发,又几缕落到了她的前额。她烦躁地将它们绕到耳后,语气不耐,跟时祎那口气几乎是如出一辙。“你也跟着他走,别留在这里了。”   安如的态度变得太快,真让施晴措手不及。她疑惑地“啊”了声,问她:“你不是让我陪你吗?”   那两个男人始终没有说话,时祎甚至连看也没看安如一眼,背对着众人默默地抽着烟。   安如语带讥讽:“我说说而已。有些人呐,看我的眼神凉飕飕的,像我抢了他东西一样。要是我真把你留下来,他还不知道怎么整我呢!”其实,她是担心,把施晴留下,这两个心思细密的男人还发现端倪。为作掩饰,她不能与施晴接触这么久。   慕景韬被她夹枪夹炮地轰了一顿,依旧对她好脾气地笑笑。他揽过施晴的肩,对他们俩个臭脸冤家说:“那我们先回去了。”   施晴依依不舍地与安如道别,上车以后,她问:“你得罪阿如了吗?”   长长的沥青马路寂寂无人,唯一的声响,不过是汽车碾压过路上的细石沙砾的闷响。他专心地看着路况,波澜不惊地回答她:“没有。”   “哦。”施晴将信将疑。她后来才发现,刚刚安如对他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这仅仅是迁怒吗?按理来说,阿如和时祎,就算是认识,也只会是点头之交,他不可能那么轻易便知道安如有这么一层关系。时祎不太了解,但阿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难道说,这是阿景的主意吗?她将头抵在车窗上,越想越是纠结。   “施晴?”慕景韬稍稍提高了音量,吓了她一大跳。她转过头懵懂地问他,“怎么了?”   他的手指轻叩方向盘,说道:“在想什么?叫了这么多声也没有反应。到家了,你先陪陪妈,我晚点就回来。”   施晴向四周张望了下,果然是到家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让思绪清明一点。她解开安全带,只说:“那好,小心开车。”   >  凌绮在这客厅里替白白顺着毛,看到施晴回来,问她:“小晴,你吃过饭没有?”   在安如那边折腾了一番,还真忘记了吃饭这码事。她摇了摇头,凌绮就让梅姨去准备。   白白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不复往常的威风凛然。施晴觉得好奇,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它后面,细细一看,竟发现白白的后脚正缠着重重的白纱布。   凌绮走回了客厅,发现施晴正蹲在地上好奇地盯着白白,便告诉她:“这小调皮,前几天带它去散步,它不知咋地,突然就挣开了绳子乱跑,我追也追不上。后来还是隔壁家的小李帮我找着它,那时候它就躺在了路上,这大爪子都是血,怪吓人的,看样子就像是被车撞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撞的,撞了以后就不见踪影了。”   “呀?伤得严重吗?”白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施晴壮着胆子在它的背上摸摸,一会又在它的头上摸摸。它懒洋洋地转了转眼睛,又再度用鼻子蹭着地毯,并不搭理她。   “还挺严重的。它在宠物医院留院观察了几天。今天我去看它,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才把它接回来的。”凌绮叹气,“看样子啊,白白就替我们挡了场灾。”   难怪昨晚没有看到白白,施晴还以为凌绮知道她怕大狗狗,特地把白白关了起来。她以前也有听外婆说过,畜牲是会替人挡灾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妈妈也养过一只小狗,后来被车碾死了。她伤心至极。外婆知道以后,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安慰她,说它是为了替她挡灾挡难,她不应该这么伤心,不然狗狗在天堂里也会很难过的。   施晴缠着凌绮和梅姨教她煲汤炒菜。于是,她们在厨房一折腾便是一个下午。   直到晚饭时间,慕景韬还没有回来。凌绮让施晴去催催他回家吃饭,她依言去拨了个电话。他似乎还在忙,告诉她晚点才回去便匆匆挂了电话。凌绮看她有点失望,边替她夹菜边说:“小景最近很忙对不对?昨晚他才和他爹在书房待在了三更半夜,看着就累。”   “嗯,前段时间也很忙的。”施晴看着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菜和肉,幽幽地看了凌绮一眼,皱着眉吃掉它们。凌绮被她那不情不愿的样子逗笑了,促催道,“快吃,不许剩下哦!看你瘦成这样子,以后怎么生小宝贝?”   施晴噎着,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慕景韬回来的时候,施晴已经在铺床了。听到身后有声响,她还以为是凌绮过来找   她聊天,故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想迎她进来。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他倚在门边,正带笑看着她。   “啊?你回来了?”她看是他,便继续手中的动作。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纤腰,低声说:“老婆,你真贤惠。”   “诶,别动手动脚的。”施晴正弯着腰将床单抚平,他的手紧紧地箍在她腰间,害得她动弹不得。他并不松手,静静地将她圈在怀里,低头汲取她独有的香气。   好半晌,慕景韬才将她转了过来,她微微仰头,眼波盈盈地看着他。他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喃喃地问她:“你会想我吗?”   施晴知道,她这次回了F市,应该就会很久也不能看到他了。结婚以来,她还没有试过要离开他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早就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倘若他不在,她就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起床,一个人……想着也觉得孤单,心里像被石头堵住似的,她喘也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眼帘低垂,软软地说:“会。”   他的眸色突然变得很深很深,沉默数秒,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们一边紧密地贴在一起,凶猛地热吻,一边动手解着对方的衣服。他轻轻松松地把她的上衣和裤子都脱下,只留一套粉蓝色的内衣。她将她抵在浴室的门后,啃着她的颈脖,口齿不清地说:“下次再解不开,我就用它把你绑起来,再做。”   因为施晴被他吻得手脚发软,小手在他敏感的地方磨蹭了许久。这里磕磕,那里碰碰,把他的火都挑了起来,但就是解不开他的皮带。他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一把将她提起,自己干脆地把皮带扯了出来,扔到一边。   她听得耳根子都火辣辣的,重重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将她的腿盘在腰上,跨进浴缸将花洒开打。刚出来的水还是很凉,冻得施晴马上缩着脖子躲到他怀里。水源源不断地从头顶浇灌下来,将她身上仅有的内衣通通打湿,此时正紧紧地贴在她身上。滑溜溜的水珠调皮地从她身上滑过,让她的雪肌越发晶莹剔透。   水热的雾气萦绕眼前,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隔着湿漉漉地内衣重重地揉捏着她的胸。手掌里不断有水从她内衣的罩杯里被挤出。他的兴致更高,下手更是不知轻重,将她弄得抽气声不断。   他今晚像是特别急躁,他把她的内裤随意扯下,澡都还没洗好便把她按在墙上地顶了进去。她的后背是冰冷的瓷砖,她的脚被他勾在臂上,身上和手   上都是水,无论攀在哪里都扶不稳。   有了热水的润滑,他能够进出自如,动起来更是用了狠劲,重重地将她往上顶。她被他撞得摇摇晃晃的,失重的感觉使她的心怕得揪了起来,强烈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不久便娇喘着达到了极致,伏在他肩上奄奄一息地喘气。    ☆、第五十八章   回到F市的第二天,施晴乘坐早机抵达香港。她按照安如的嘱托,到公寓去拿护照。   香港的气温比F市还要高几度,只是这天气并不好,她走出机场的时候不过是阴沉沉的样子,当她在安如的小公寓里找护照的时候,豆粒般大小的雨滴便不间断地落下。雨水打在窗户上,正啪啪作响。   安如的性子同样是有点冒失,那天施晴问她护照放在什么地方,她居然回答不上来,只说不是在卧室就是在客厅。施晴几乎将她的小公寓翻转,才从她的那混乱的小抽屉里找到她的护照。   手里紧紧地攒着那小小的本子,施晴觉得筋疲力尽。她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帘,突然之间想起了回F市前的那个不眠之夜。   出了浴室,他原本已经软下来的火热因她臀瓣的磨蹭,转眼又恢复了亢奋的状态。   施晴的脸上依旧泛着高-潮过后的潮红,小花-径不时还抖动一两下,她只懂在他怀里轻轻地颠着身子,半瞌着眼皮软弱地喘息。她还沉溺在欢-爱过后的余韵里,而他已经想开始下一轮的激战。   她被他仰脸放在床上,他的身体旋即压了上来。火热的源头危险地抵着她平坦小腹,正乱磨乱蹭。她的私-处微微发痛,并不想这么快就让他再度埋在自己身体里面放纵。微微地仰起了腰,她将手探了下去,握住了他昂扬的欲望。   原本准备进攻的他顿住了动作,慢慢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期待,问她:“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她没有抬头,垂着眼帘看着手上的东西。若她只是拒绝或是推开他,他大概不会当一回事。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住这欺负她的工具。   “是吗?”他小心翼翼地屈起腿跪在床上,用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沙哑:“那你知不知道,你手上握着什么东西?”   他的气息暖暖地喷在她脸上。她的眼珠转了两下,轻轻地动唇,语气暧昧地说:“大蘑菇。”   他的喉结突地滑动了下,原本已经膨胀的欲望瞬间又肿大了一圈。他眯了眯眼,静静地等她动手。   她的掌心沾上润滑的爱-液,她轻轻地上下滑动,马上就听到他在她上方暗哑地低吼。那东西外面也是被软绵绵的皮层给包裹着,怎么会猛地变得又硬又烫,怎么镶到她身体里面就这么痛呢。想着想着,她坏心眼地狠狠地掐了一下。隐隐间,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里头的血脉正兴   奋地跳动。   “嘶……”他不自觉地抽气,“晴晴,轻点,别弄坏他了。”   “哦。”她随口应道,而后竟用力地收紧了手指。   “松手,松手!”他连忙按住了她的手。趁他分神,她却将他拉到到床上,自己旋即跨到他腰间,压住他的肩把他按在了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唇慢慢地勾了起来,手枕在脑后,任她为所欲为。她弯腰趴在他的胸膛上,小脑袋蹭着他的颈窝,她的气息热哄哄地喷在他的皮肤上,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在他耳边轻轻呵气:“我要吃了你。”   手绕到她腰后,他微微将她抬起,把她往后一挪,她的腿间柔软便触到他的亢奋。他难耐地眯起了眼睛,“那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   “都不是。”长发半挡着她红红的脸蛋,她语气糯软地说。她把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拉开,随后动作轻柔地把脚收了回来,跪坐在他身边。   她的胸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地晃动,前端的那抹艳红只等他去采撷。他越来越觉得难耐,体内腾着的燥热快要把他逼疯。看到她居然把被子也拉了过来,他一头雾水,终于不再等待,问:“你在干什么?”   施晴轻轻地将被子覆在他们身上,然后缓缓躺在他的身边。他一脸不解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她侧过身子,手摸了摸他奋起的腹肌,脑袋躲进了被子里头,声音闷闷的,“今晚不采蘑菇了,先睡觉。”   躺在一边的某人身体顿住,好半晌才将她从被窝里扯了出来。他的磨牙声一下一下地传来,额上的青筋微微地突起,看起来实在骇人。她双手护胸,又是尖叫又是乱蹬,“救命啊!”   被这小丫头摆了一道,慕景韬心中既是窝火又是好笑。他怎么能够妄想这她会这性事上主动呢。他轻松地把她按住,语气阴森森的,“不采蘑菇,大灰狼就把你吃了!”   “不可以的,呜……”她巴巴地求饶,就差没有像白白那样摇尾巴了。   他已经将她的一条大腿勾了起来,将自己挤在她的双腿间。“为什么不可以?不可以还要来撩拨我?”   被子在两人翻滚的时候已经被踹到了一边,她掩着自己的胸,怯怯地说:“我玩玩而已嘛!”   “玩累了对不对?等老公来喂你吃好吃的。”话毕,他便挺腰将自己埋进了她的温软里头。按捺得太久,他的欲望已经   坚硬如铁。一碰到那紧致的里层,便密密地进出,忘却了要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   凶狠而猛烈的浪潮瞬间把她击倒。她失声尖叫,随着他抽动的频率哀哀地娇吟。她的身体完全在他身下绽放,头发像海藻一样散乱开来,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他看得眼睛都热红了。   身体各个毛孔仿佛也同时张开叫嚣,额间的汗水洇湿了他的发。她在他身下低吟着痉挛,他的火热被她的紧致温软吸得舒畅,忘情地加快了进出的速度。她几乎没有被他这样毫不顾忌地索取过,那娇弱的小径被结结实实地灌满,小花瓣被他磨得火辣辣的痛。她哭喊着要躲开,他却按住她的胯骨,丝毫不让她逃避。   “阿景……”她被他那蛮劲撞得头晕脑涨,张着如丝的媚眼向他服软,“慢点嘛,慢点嘛……”   她的腿盘在了他的腰间,白嫩嫩的小脚丫在他腰眼附近胡乱地蹭。他的身体一抖,几乎要射出来。她似是发现了他的变化,颤巍巍地想爬起来。他目露凶光,咬着牙将她翻了过来,又再度连根没入。   施晴被他猛地一撞,手肘撑也撑不住,转眼就趴倒在床上不愿起来。他的手绕到她的腋下,把她的上半身给抬起,在进攻之余同时把她拉近自己。那力度又大又狠,她拼命缩着身体,神志不清地乱喊:“别这么深……太深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慢慢地滑过她娇挺的胸,将发硬的嫣红夹在指间玩弄了一番,她咬着手指在呜咽,那张娇媚的小口密密地将他的硕大吸住,潺潺的花液将两人交缠的地方弄得一片滑腻。他深深浅浅地顶进,贴近她的背跟她说:“我来喂小晴吃大蘑菇……”   话毕,他的手便落在她的小腹上面,或轻或重地揉按。她的身体原本已经敏感得很,被他这样一弄,她更是放声乱叫,絮絮叨叨的,似是哭喊,又似是呻-吟。   “原来,你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叫。”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边说边重重地撞在她最最敏感的点上,在那里辗转厮磨。   突如其来的快感如迎面而来的浪潮,那样汹涌,那样澎湃,转眼就把她送上了欢乐的殿堂。施晴的眼睛已经失焦,她的小手半掩着脸,娇羞得想把自己给埋起来。身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她的花-径有规律地把他绞紧。他终于低吼了声,埋在她体内爆发。   缠绵过后,他伏在她身上,胸膛依旧在急促地起伏。他的火热埋身在她的深处不愿出   来。他抬手拨开她被汗水渗湿了的流汗,语气缱绻:“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   她累得只懂张着嘴呼吸,听了他的话,许久以后才应了声“好”。他又继续要求:“乖乖地呆在F市,不许乱跑,等我回来,知道吗?”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犹豫着要不要骗他。他或许以为她疲倦得很,没有力气搭理他,故也没有追问,只说:“我们要等下周五才能见面了。”   “为什么?”施晴倏地张开了眼睛,转过脸问他。他不是这段时间都要留在G市吗?怎么突然又说下周五能见面!她的心虚得很,因为她跟安如约好,要在下周日飞到柏林。   “请一天假吧,没关系的。”慕景韬以为她在为学校那边烦恼,并无发现她的不妥。   施晴听得糊里糊涂,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从她身上移开。他几乎要把她压扁。“要我回来吗?为什么?”   他动了动身,将她搂在怀里,语气疑惑:“妈没告诉你吗?老大家的婚礼在下周五举行,你怎么应该回来。而且爷爷他们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慕景晖的婚礼?   凌绮确实没有提起过这桩喜事。也许凌绮认为他早就把这消息告诉她了吧。施晴暗自神伤,这状况可是让她如何是好?时间紧迫就不说了,更糟糕的是,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了,她还怎么能来去自如!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他甚是不解,他收了收圈着她纤腰间的手,问:“你怎么啦,那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哦,考试!我下周日有一场考试!”她胡乱编纂了一门科目。他挑眉,“这个时间也有考试的吗?”   施晴强作镇定,“有,你以前没有试过吗?我这门课只有十来个课时,所以考得比较早。诶,你不是想我不去考,直接背红灯回家吧?”   他叹了口气,“我是怕你辛苦而已。”   这来来回回还真是奔波劳累,施晴在心里暗想,他还不知道,这此之前,她还要在香港和F市往返一趟。   在沙发上休憩了片刻,这场过云雨便停了。施晴就离开了安如的小公寓。到了楼下,雨滴还稀稀落落地下跌,她乘坐出租车到舅舅家。其实,她原本没有打算要去舅舅家。但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妥,任她绞尽脑汁地思索,她也不知道安如为什么要在这风头火势间飞到柏林。    ☆、第五十九章   出租车上的收音机正播着一首不知名的粤语歌,施晴的坐姿并不端正,半歪着身子用手指在腿上轻打着拍子,原本郁闷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把视线投到车窗外面,中银大厦一闪而过,她的目光黏在了上面,甚至还回过头看着它。她在心里默默计算,最近频频在银行提款,但还差三两万才凑够五万。等下她得在安如房间把她的现金带走才行。   她的外公外婆看到她的来到,也觉得惊奇。只有她的舅母觉得正常,“你又过来找小如玩了吧?这两丫头都无心向学的。”   原来他们确实不知道安如并不在香港。施晴笑了笑,担下了这“无心向学”的罪名。   终于等到晚饭时间,在餐桌上人基本上齐了,除了她的舅舅。安海融今晚正好有应酬,不回家吃饭。   施晴吃得差不多,便随便找了个话题说说。他们自然也跟她聊聊,当然不忘叮嘱一番,让她注意身体记得添衣之类的。   气氛融洽得很,施晴想了想,也是时候入正题了。她把嘴里的米饭都咽了下去,才悠悠地说:“这个暑假,我想去柏林玩一下哦。”   “呀?挺好的。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家里要好。”陈宇诗附和道,“你别学小如,平时宁愿呆在学校也不愿意回家,更别说出去逛逛。”   “阿如最近的功课比较多,忙着呢!”施晴赶紧说。   安如对所谓的功课有多用功,大家都心照不宣。陈宇诗笑了笑,不拆施晴的台,没有去落数安如。   反而吴珍妮皱了皱眉,问她:“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在东南亚这边玩玩不就好了吗?”   施晴刚想追问,陈宇诗已经抢先应答:“怕什么!小晴也不是一个人去的吧,有人会看顾她的了,您就别瞎操心了。”   看到舅母暧昧地对她眨眼睛,她就知道舅母是猜想她是跟慕景韬去那边旅行。她清了清喉咙,说:“我是跟同学去的。我家有没有亲戚在那边的?要是有,那我就不找酒店了,到时候也有个照应嘛。”   “好像没有吧。”陈宇诗想了想,说。   “要去的话,别跟同学去。”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翊龙突然开口,“让你爸爸带你去吧。”   陈宇诗忍俊不禁,“爸爸,您还真说笑了。小晴现在才不跟爸爸去玩呢,要去也是跟她家老公去。”   餐桌上的人都笑了,施晴被他们笑得不好   意思,羞答答地低着头,默默地将米饭送进口中。无论是舅母的态度,还是外公外婆的,她都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他们虽然不太同意她去柏林,但原因无非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有什么会影响她的安危,他们却没有明确地表明。   “对了,小晴,你怎么不把小景也过来坐坐,大家都没有正式吃过饭呢。”陈宇诗突然说。   “啊?”施晴想了想,说:“他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应该没有时间吧。”   陈宇诗道:“不会吧?吃顿饭的时间都腾不出来吗?”   听了她的话,吴珍妮也点了点头,“这种男人,不顾家。”   正当施晴想不出话来应答的时候,她的外公悠悠地说:“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重。”   施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舅母和外婆说:“无论他有多忙,下次我一定把他带过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对阿景说了声不好意思,不小心给你抹了一层黑了。   施晴在安宅住了一晚。她在客厅里陪他们看电视剧,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舅舅回来。电视剧已经播完,她看着电视上的公益广告,问她的舅母:“舅舅平常都很晚才回家吗?”   陈宇诗随便调着频道,答道:“对呀。这几个星期,他都经常飞到外地,一去就是好几天。这周好了一点,起码呆在了香港,但依旧忙得很,不过了凌晨都不会回来。”   随后,陈宇诗又跟她聊起了自己父母的事。说了一会子的家常,陈宇诗便催促她去睡觉了。   当她洗完澡出来,就进了安如的房间找她的小金库。安如与施晴自小便极亲近,施晴不需多费心神,就从安如的衣帽间找到了她梳妆柜的钥匙。她转开那把锁,轻轻地将小抽屉拉开。果然,里面放在不少的现金信用卡以及首饰。她把数了一沓港币,然后放到桌面上准备等下带走。   正待她打算将抽屉锁上的时候,抽屉最深处的一个牛皮袋吸引着她的注意力。犹豫了许久,她才把牛皮袋小心翼翼地抽出来。那种窥探别人隐私的负罪感使她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数拍。   最后,施晴还是没有做到。她已经将牛皮袋打开了,但她的动作却不受大脑指配,死活不肯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叹了口气,又将牛皮袋塞了回去,把抽屉锁好,然后带着钱离开。   回程的时候,施晴一直在惦记着那个牛皮袋。直觉告诉   她,这里面的东西或者跟安如当下的处境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愚笨,当时她就应该当机立断地将里面的东西看个究竟。   待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她站在门口摸索着钥匙,那串钥匙似乎跌在了底部,她费了好大的劲从从最里层将它找到。   门被推开,屋里居然有光!施晴惊讶不已,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直到坐在沙发上的人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   这几天,施晴都觉得情绪低落,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郁闷。她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怪圈子里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孤伶伶地转着,遇上了费解的事情只能暗自伤神。原来,没有了他在身边,她真的会很不习惯。   他们静静地对视了数秒,施晴攀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抱着他,开心地说:“阿景,你怎么回来了!”   慕景韬边搂着她的腰,边把大门给关上,随后把她抱到沙发上面。相对于施晴的兴奋,他的反应可以称为冷淡。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她终于从喜悦里抽离,疑惑地问:“阿景,你怎么啦?”   “你去了哪里?”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脸上的神色如常。   她的身体一僵,呆呆地坐在他的怀里。片刻以后,她如实相告:“我去了香港。”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或许是知道她并没有说谎,脸色缓和了不少。“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乱跑吗?”   施晴转过身,双腿跪在他腰侧,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你经常都这么说的呀,我以为这只是你的口头禅。嗯,就像妈妈跟我说,要多穿衣服一样。你肯定也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按照,所以你才重复重复再重复,像个老头子一样唠叨我!”   那柔软的身段依偎在他的怀里,阵阵的馨香紧紧萦绕在他的鼻息间。他稍稍把她拉开,稳了稳心神,继续问她:“你去香港干什么?”   她对他微笑,但心里却转了千百个弯,“我去买贺礼呀。当然,顺便就去外婆家住了一晚。大家都说要见见你呢,你什么时候跟我去香港?”   “过了这阵子吧。”随后,他伸手将她那跌在地上的包包捡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拉开拉链,问:“买了什么礼物?”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幸好!她从香港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安如的护照和钱都放在了学校的宿舍里头   。她自回来的第一天起,便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他会突然从G市回来,故不敢把钱放在家里。如今,这事情可真的发生了,他居然一声不响地回了F市。看来,他确实在怀疑她了。   看着他从包包里翻出了一个红色的小锦盒,她才重新堆起了笑容,告诉他:“我随便选的,不知道大嫂喜不喜欢。”   那是一对铑白金钻石耳环,她从琳琅满目的首饰里,第一眼就相中了它。其实,她并没有穿耳洞,但对耳环总是有种特殊的喜爱。平时碰到喜欢的耳环,她都会买下,尽管不会佩戴。   他合上锦盒,重新将它放回她的包包里,说:“有心就好。”    ☆、第六十章   洗完澡出来,施晴在房间里张望了下,也没有发现慕景韬的身影。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他刚才的出现,不过是一场幻觉。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她想他应该是生气了,自她进家门以后,就没有露过笑脸,说话也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他对她的态度,就像对待客户一样,挂着的表情都是公式化的。   这个别扭的老男人!施晴心想。她知道他不是闲着没有做所以从G市飞过来的,尽管她也不清楚他平日要处理多少事务,但那一定是个繁重的工作量。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皱眉,他那么忙,怎么会如此地了解她的行踪!她才从香港回来,他就已经到F市了,难道说他一直都暗自找人监视自己么?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书房,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那时他正专注地敲着键盘,听到门边有声响,他分神扫了门边一下,随后又把视线放回了电脑屏幕上。待他把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他才动了动颈椎,发问:“怎么还不去睡觉?”   书桌上的台灯散着柔和的光,浅浅地打在他的脸上。远远看去,他脸部的线条似乎放松了不少。这是她在网店看中的一盏创意台灯。那时他已经在书房里摆了一盏造型古板却又不失格调的台灯,但她执意要将它给换掉。   站在门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直到他舍得抽空搭理她,她才慢慢地走到书桌前,质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或许是因为她语气不善,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你说话啊!”施晴催促道。   慕景韬将背靠到椅背上,抬起头反问:“说什么?”   隔着书桌,她依旧会收他强盛的气场所影响。他衬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衣袖挽起,但看起来仍是那样从容淡定。她心带怀疑,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让我跟踪我?”   他突然直起了腰,一言不发地盯了她好半晌。她并没有心情跟他猜哑谜,“你这算什么态度?每次都是这样,我问你的话你总是不肯正面回答。我知道,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原因,我也不应该每一件都追根到底,但是……”   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因为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她张了张唇想继续说,但终是失败。他越过书桌,停在了她跟前,声音无澜地说:“原来你有这么多怨气。”   施晴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再说话。他似   是不满意她的躲避,伸手勾住她的细腰将她放到书桌桌面上,双手撑在她身侧,把她困在身前。他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她姣好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正轻轻地颤动,不经意间拂动着他的心扉。“你说呀,怎么不说,继续说。”   他轻飘飘地在她耳边说,听着就像是在挑衅,她恨恨地咬唇,理直气壮地说:“总之,你就不能够让人我跟着我,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是有自由的,你怎么能够要求我只留在F市,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况且,你去哪里,我从来都没有过问,我希望你也一样。”   “你不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吗?”他眯了眯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觉得!”她大无畏地说,“你现在可以派人来监视我,那以后呢?会不会像阿祎对待阿如那样,把我给关起来!”   “施晴。”他咬牙切齿地唤她的名字,低声在她耳边说,“我真想抽你!”   “你抽啊!”他的脸色实在难看,她心里惶惶,但却不想被他看透,也不愿意退让。   他直起了身子,稍稍离她远了点。沉默了数秒,才说:“我要是找你跟踪你,监视你,我就不会丢下所有的工作过来F市等你回来。”   “那你为什么会回来?”她的底气瞬间便扑灭了一大半。   “你的手机关机,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他冷冷地说,“昨天确认宾客名单的时候,我给你妈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你去了香港。”   她垂下眼帘,不安地晃着凌空的脚,默默地听他的指控。   “我还真没有干涉过你的自由。你自己想一想,你去了哪里,有多少次是告诉过我的?我回来,无非是关心你,紧张你。你是怎么想的?把我想得这样不堪,说得我都觉得愧疚了。”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要是想安如那么聪明那么不省心,我真会把你关起来。”   她的头埋得更低,手指绞着睡衣下摆。看来,她真的误会他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么!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突然转身离开。她连忙拉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还是绷着脸,她艰难地开口:“诶,你不能走!”   “放手。”他动了动唇,吐出两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道理,她家外婆很早就教过她。她冒着他周身寒气,紧紧攥住他的手臂不愿放松。“你别生气嘛,我错了还   不行吗?”   他边掰开她的手指,边说:“不要委屈你自己。我明天就走,不会妨碍你的自由。”   施晴眼巴巴地看着他,她的力气没有他的那么大,不消半秒便被迫松开了他的手臂,眼睁睁地目送他走出书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视线中,她才跳下了书桌,轻轻地叹了口气。   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闹起别扭的时候,更是更小孩子无异,幼稚得可以。施晴一直在床上等他,他从浴室里出来,便一声不响地拉过被子背对着她躺了下来。她刚想说话,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万般无奈,施晴只能关灯,默默地躺了下来。她仰着脸睁着眼躺了一会,慢慢地往他那方挪动。他的背很阔,且平常也经常健身,因而背部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那线条结实而优美。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他的背肌,但没有得到他任何的回应。   黑暗中,她觉得安心。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呼吸间也渐渐染上了他的气味,那样熟悉,就像是自己身上的气味。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间,身体慢慢地靠在他的身上。   他终于抵不过她的骚扰,动了动身,她却学他往常的霸道,收紧的纤细的手臂,在他背上蹭了两下,闭上了眼睛。   慕景韬醒过来的时候,施晴已经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他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她在忙碌。待她发现他已经醒过来的时候,他才问:“你在干什么?”   “啊?收拾东西啊。”她答道。   “离家出走吗?”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好笑得很。   “睡糊涂了你!”施晴过去掐他的手臂,“你不是说今天回去吗,我跟你一起回去呀。”   他“唔”了声,扯过被子又重新躺下。她站在床边哭笑不得,隔着被子戳他的肩,“喂,不许睡了,快起床呐!”   “还早着呢。”那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来,她看到被子紧紧地被他攥住,只能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说你很忙吗!快起床快起床!”   躲在被窝里的人没了回应,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死。施晴憋了一肚子的气发作不得,他不急着回去就早说嘛,害她那么早就起床,只是担心他会一声不响就回了G市。她重重地坐到了床上,继续喊他:“慕大爷,你家公司要倒闭啦,你还安心在这里睡觉吗!”   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得放弃,末   了还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你就睡吧,我不理你了。”   等到慕景韬穿着整齐地走出客厅,她已经将电视频道胡乱地调了四五遍了。尽管刚刚才扬言要不搭理这小气的男人,但转眼她又推起了笑容,说:“老公,我们出发没有?”   他坐到沙发上,伸手躲过她手中的遥控器,闲闲地调着频道,悠悠地说:“没有,还早着呢。你起这么早干嘛?”   明知故问。她在心里默默地诅咒这男人,以后都他总会站在吸烟者的下风向,呛死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了他一番,他确实是有资格生气的。经过好一场天人交战,她终于妥协,窝到他怀里柔说道:“人家冤枉了你,昨晚睡也睡不好,今天还早早地醒过来了。我现在很愧疚很愧疚,正等着你原谅我呢!”   “是吗?”他淡淡地反问,原本放下了的遥控器又被他重新拿起,随后又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换着频道。   “是的。你快说你不生气了,你原谅我了!”她扶着他的肩坐了起来,一把将那遥控器扔到地毯上。   慕景韬的身体微微往后仰,视线越过她的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她伸手将他的肩扳回来,定定地好了他片刻,才委委曲曲地对他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是觉得憋屈,那你就骂我,再不好,你打我也行。你别这样爱理不理的,我会很难受的。”   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吧,他想。她算准了他拿她没办法了。他宁愿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也不舍得那重话去指责她。她倒好,让他骂他打她来出气……    ☆、第六十一章   登机以后,施晴话也没说两句,就靠在椅背上准备睡觉了。她没敢靠在慕景韬那边,因为他此时的脸色跟昨晚的一样臭。   慕景韬在一旁默默地看文件,时祎那方传来消息,最近又有一笔不明资金流入了杨氏集团。而这一次,杨馨竟然也被牵涉于其中。她的一个长期闲置的账户突然被启用,并在短短的数天,有大笔的资金收付。   杨氏集团在F市稳打稳扎那么多年,人脉甚广,总有银行愿意为他们作掩护。而最近,某支商业银行的股票逆流而上,在股市低迷的情况下持续高走,实在招人怀疑。   他疲倦地按了按眉心,突然想起身边还有同行的人,便转过头看了看她。她应该酣然入睡,在机舱这样的环境下也能睡着,确实是疲累至极。她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像个洋娃娃,红唇微微嘟着,眉头也稍稍皱了起来,应该是躺得不舒服的缘故。那浅浅的呼吸声,他需要屏住气才能听见。其实当空中飞人真的不容易,他摸摸她眼底下的乌青,突然又觉得心疼。   手慢慢地滑过她的脸颊,用指尖临摹着她的轮廓。她的肌肤如上好的窑瓷薄胎般,真让他爱不释手。施晴本身只是浅睡,此时模模糊糊地觉得脸上酥-痒无比,她嘤咛一声,像赶苍蝇一样胡乱地摆动着小手,不耐地将那股干扰给挥走。   他把手收回,将她的身子往自己那边挪了挪,好让她的小脑袋能靠在他肩上,不用她像现在一样,一垂一垂的。   施晴是被飞机降落时的巨大声响吵醒的。她的小脸在他的肩上蹭了蹭,随后轻轻地问:“阿景,到了吗?”   “嗯。”他应了声,她边伸懒腰边打量着他,真糟糕,他怎么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走出机场的时候,她很够意思地主动牵着他的手,他低头看了看,没有说话。   回到慕宅,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他们两人在飞机上都没有吃东西,刚才在归途中,他都想问她要不要去吃饭。只是,他发现她正把脑袋抵在车窗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说要原谅她。   细细再看,他突然发现,她这模样还是挺可爱的,委委曲曲地坐在一边,跟昨晚那气势汹汹质问他的表情相比,简直不是同一个档次。反正,让她记住这教训也是好的,事事都顺着她,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你……不会公司吗?”看到车子停在了慕宅,施晴才跟   他说话。   “先不回,下车吧。”他说。   凌绮和梅姨竟然不在家,施晴在一楼转了一圈,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她走到白白的小狗屋哪里,就只有白白在家了。“怎么没人在家呀?”   慕景韬也走到白白那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它的受伤的地方。白白对他吠了两声,吓得施晴连忙退了两步。他拍了拍它的头,终于回答她:“她们应该是去了老宅那边帮忙吧,妈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白白那双微微湿润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施晴,施晴依旧警惕地看着它。她还记得,上次看到看这它的时候,它还病怏怏的趴在地上。但是,它现在可神气了,也跟着慕景韬欺负她了。她看着他低头逗着白白,神色还那么温柔,心中实在不快,便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推了一下。   他猝不及防,身体直直往前倾了一下。幸好他动作敏捷,不然定会不雅地趴到地上。稳了稳身体,他才站了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施晴装作无辜,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边戳边说:“我刚刚滑了一下脚,然后就,就不小心推了你一下嘛,凶什么凶。”   抬眼看到他的脸上乌云密布,她不敢再逗留,转身就走。他顿了三两秒,大步流星地向她走去。施晴本想进厨房找吃的,倏地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他正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她吓得拔腿就跑。   他们绕着沙发跑了几圈,施晴边笑边躲开他,隔着沙发把抱枕都往他身上扔。他似乎被她给惹怒了,竟穿着鞋子跳上了沙发,轻轻松松地把她逮住。她就是一条脱了水的鱼,使劲地在他怀里扭,他一把将她按到沙发,阴森森地说:“你是故意推我的。”   “我没有。”她笑着否认,“你这小气鬼,就是在找机会收拾我。”   “要是没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我刚刚没有看清楚嘛,以为是白白要跑过来咬我。”   “我要把你扔到白白的盘子里面去。”话毕,他作势就要把她抱起来,她赶紧箍紧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贴,“我不要!白白会吃了我的。”   他们傍晚到慕家的老宅吃饭,慕景韬的脸还是黑黑的。施晴欢快地走在前面,她自到了外地读书,就没有去看望过慕家的爷爷奶奶。小时候,凌绮偶尔也会带她到老宅玩。慕家的两孙子都是男孩子,他家的爷爷奶奶总爱   抱她玩,她一直跟他们都很亲近。    ☆、第六十二章     佣人替他们把大门打开。施晴看到里面正坐着那群认得的或不认得的长辈们,脚步一顿。而此时,众人的视线已经投到他俩身上。那样赤-裸裸的目光,直直地盯在她的身上,她不自觉地躲到了慕景韬的背后,扯出他的衣尾。   原本还喧闹的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直到慕震良转过头地对他们说话,气氛又瞬间变得活络起来。“我们刚刚才说你们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慕景韬将施晴从身后拉了过来,他家的亲戚本身就多,恰逢慕景晖的喜事,家族里的人都籍此机会回来看看老爷子。现在客厅里大约有十多位长辈,这阵容还是挺骇人的。但想起她刚才把他甩在身后,神气地往前走,他还不忘调笑一番,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让你走得那么快,现在怎么不走过去?”   施晴在暗处掐了他一把,他用眼神警告她,而后拥着她往客厅走,教她叫人。好些长辈也不认识她,对她更是好奇至极。她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珍稀动物一样,被众人探究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虽然她只是静静在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但他们总爱把话题绕到她身上。有些或奇怪或敏感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上来,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慕景韬。   他同样被热情的长辈缠住,对上她的目光,他只轻轻地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晚饭过后,众人散退。方才热热闹闹的大宅终于恢复往常的模样。   施晴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他牵她到客厅,示意她坐到奶奶旁边,因为他家奶奶已经眼巴巴地看了她一整晚。   李婉红拉过施晴的手,“都好些年没见过小晴了,都长成了大姑娘了。”   凌绮切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听见婆婆的话,说道:“是啊,日子过得挺快的。记得小晴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一直赖在我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别看她那时个子小小的,可是不轻,抱得我手都酸了。”   “可不是。”李婉红笑意盈盈地想当年,语速轻缓,“我想去抱抱她,还没碰到她,她就抱着你的脖子使劲哭,怪可怜的。”   一直捧在茶盏的慕震良也笑眯眯地插话:“最后,还是小景给她巧克力,把她给哄了下来。不然,你第二天准要去看铁打。”   这件事,只要她来老宅,就总会被提起。施晴不明白,大家的记性干嘛要这么好,这样的糗事就应该忘掉!每次听他们说起,她的脸都不   自觉地红了。   “都多少年了,还是怕生么?”李婉红问她,今晚她也留意到,施晴可是站在门边,迟迟不肯过来。   “没,没有呀。”她结结巴巴地否认,稳了稳情绪才补充道,“那是阿景在拉着我,我本来就走在前头的。”   慕景韬正吃着苹果块,听她一说,不小心笑了出声。施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虚咳了声,没有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对小夫妻在打情骂俏,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慕震良指了指水果盘,李婉红随手给他递了块,转过头对施晴说:“小晴呐,以后要多点过来陪陪奶奶。我一个老太婆,每天对着那老头子,可是无聊。”   “我也无聊,无聊得紧。”慕震良不甘示弱地接话,他招了招手,让施晴坐到他身边,“丫头,我来爷爷这边,别理那老太婆。”   这两位老人家可有趣了,大半辈子都相敬如宾。近年来,却一改往常的作风,没说几句,两人准要吵嘴。刚开始的时候,晚辈看着都替他们着急,可后来发现,这两老都乐在其中,皆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施晴左右为难,幸好凌绮解救了她,“你们就别让小晴看笑话了。小景,让你媳妇去你那边呆着。”   慕景韬看了她一眼,没有叫她过去,只是继续嚼口中的苹果。   施晴装作委曲,一声不响地低着头,也没有动身。反正长辈们都在,她才不怕他。   “哟,这小两口吵架了吗?”慕震良敏感地发展他们之间怪异的态度,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他对吵架可是很有心得的,看着孙子和孙媳妇扭别扭,他突然觉得自己有机会大展拳脚。   “对哦。”凌绮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一直都没有说话。”   “吵吵闹闹小日子才过得滋润。小景,你就让让自家媳妇,别跟她计较太多。女人那变换的情绪,嗤!”那几句话,慕震良虽是对慕景韬说的,但目光总往李婉红身上飘。   李婉红自然知道他在影射自己,倒是不甘示弱,“当然应该这样做。幸好小景不肖你,不然小晴才不嫁给他。”   慕震良嘴角抽了下,白花花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但是,也要把握好度。有些女人,惯不得!”   “谁说的。”李婉红轻声细语,跟他渐   渐提高的音量形成强烈的对比,“小晴呐,要是小景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我帮你作主。”   施晴听得糊里糊涂的,两位老人家说什么,她点头应是就对了。凌绮应是看惯了他们的争吵,跟自家儿子同坐在一组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吃着水果。慕景韬神色如常,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但从来都不发表意见。   看她这明是与自己对着干,慕震良觉得不服气,也转过头对施晴说:“小晴呐,你也不能太胡闹。不然,爷爷就要你到书房里抄家规。”   施晴躺着中枪,不自觉挺直了脊梁,重重地点头。慕震良觉得自己扳回一局,那眼角挑得极高,样子神气得很。李婉红嫌弃地看着他,却对施晴说:“小晴呐,以后生了小宝宝,可别让这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带。什么年代了,还抄家规!奶奶就不一样,要给奶奶带哦!”   “诶诶诶!”刚才还气势十足的老人瞬间就蔫了,他赶紧换了个态度,义正言辞地说,“小晴呐,要是小景欺负你,爷爷也能帮你作主的!”   那三位无聊的长辈都乐呵呵地笑了,慕景韬抽了张纸巾擦手,正色道:“她也还是个孩子呢,你们还是只望老大吧。”   凌绮捶他,“你怎么说话的!等下把小晴惹怒了,可没有人向着你哦。”   施晴只是笑笑,她知道他还生气,也不跟他计较。要孩子的事,她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她一直都认为,孕育孩子,是一件任务艰巨的事情。这不仅要肩负起照顾和教育孩子的重任,还要在漫长月岁里为他担忧和操心,非常的不容易。尽管他从来没有跟她谈论过要孩子的事,但她多多少少还是能知道他对此的态度。他每次都很小心,所以她怀孕的几率并不大。   其实,慕景韬也说得对,她还那么年轻,确实尚未适合当妈妈。面对长辈们的期许,施晴还是觉得有点压力。   “这事还得讲缘分,勉强不来的。”李婉红感慨道,而后又将话锋一转,“小晖办完喜事,就该到你们了。小晴,你今年毕业了吧?”   “还没呢,我还有一年。”施晴答道。   “那也快了。儿媳呐,你该好好准备了。”李婉红提醒道。   凌绮应好,对施晴说:“小晴,我过两天就带你去酒店试菜。”   G市里那些星级酒店的婚宴厅从来都是档期满满的。要想在好日子里大摆筵席,有时候提前三两年预约   也不一定能订得到。当然,依照慕家在G市里的地位,要想插个队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施晴很少会逆长辈的意,故便答应了凌绮。她的话音刚落,慕景韬便插话:“她后天就回学校,周日要考试。”   凌绮觉得失望,哀哀地叹了声。而施晴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奇怪。凌绮坐在施晴的对面,马上发现了她怪异的神色,便问:“小晴,你怎么啦?”   施晴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累。”   他们今天才从F市飞回来,晚饭过后已经过了九点,现在又嘻嘻哈哈地聊了好一阵子的话,确实会疲倦。慕震良点点头,也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到家以后,凌绮跟慕景韬交待了些明天要注意的事项,她看施晴一脸倦容,便让她先去休息。   施晴推着脚步回了房间,她打开行李箱,在最底层找到安如的护照和现金。她想了想,就把它们放到自己包包里面,然后将包包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倚着床沿在地毯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进浴室里洗澡。   慕景韬进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听见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他将礼服都挂好,而她刚好从浴室里面出来。她默默地将浴巾放在篮子里,然后爬了上床。   “你要不要试礼服?”她的脸色比刚才的还要难看,这情绪变得太快,他甚是不解,故试着跟她说说话。   她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铺床。她睡前总爱将床单抚得平平整整,就算呆会它就会扭成了一团。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走进了浴室。   铺好了床单,施晴无精打采地跪坐在床上。三天以后,她就要跟安如飞到柏林了。若是他再次发现她突然失踪,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他这次已经气得不轻,要是再来一次更彻底的,她会不会死得很难看?要不,告诉他吧。脑中这念头真把她吓了一跳。她答应过安如,不能说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不仅她不能离开,就连安如也插翅难飞。   “施晴?”那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她从沉思中被惊醒,转过头便看到慕景韬朝自己走来。   看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他不自觉地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睡袍。待他再抬起头,她已经将视线移开,他坐到床边,问:“你怎么啦?”   施晴看着他,心里更加烦躁。她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躲进了被窝里。小小的肩膀   掩在被子里头,他扯了扯,她就将被子拉高,把自己都藏到被窝里。   伸手将灯给关了,他也挤进了被窝里。她往床沿挪了挪,他却把她捞了过来,禁锢在胸前。手蹿进了她的衣里,摸索到她胸前的娇软,他重重地捏了两把,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脖子上,“干嘛,换你生气了?”   静谧中,两人的呼吸声都显得很重,在黑暗中暧昧而撩人。他霸道地将她夹住,手恣意地在她身上游走。她扭着身子,实在躲不过,只能在蹭着他的胸膛低低地喘。   他低沉的笑声传进了她的耳里,他笑得身体都在微微地抖,她恼羞成怒,张嘴便捉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尖尖的牙齿咬得他刺痛阵阵,他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你比白白还狠,还咬得那么大力。”   施晴不理他,紧了紧被子,闭上了眼睛。他却不让她如愿,不把她撩得娇喘连连也不肯罢手。她心里本是堵得很,他还这样惹她,她既是委屈,又是难过,眼泪倏地涌上了眼眶。   待他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留得满脸都是。他的手碰到她微凉的泪,连忙把她翻了过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把被子全都抢走,紧紧地裹着自己。他几乎被她推了下床。这丫头每次生气的时候,下手总是不知轻重。他又不能跟她较真,叹了口气,他隔着被子抱住她,“好了,别哭了。”   他担心她被闷着,掀开被子把她的小脑袋给露了出来。她的下巴抵着被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算再生气,也不忍心由着她伤心难过。   “觉得委屈了?”他问她,“我还被你冤枉呢,我还不被你放在眼里呢,难不成我也哭?”   施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的话不理不睬。他真怕了她了,柔声哄她:“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我原谅你了,这好了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下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限制你的自由,而是因为我担心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我怎么跟自己交代?”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原本休停的泪又簌簌地掉。她哭得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现在要怎么办,她不能答应他,也不敢不答应他。   “别哭,爷爷他们都知道我们吵架了,要是看到你眼睛都肿了,他们肯定不放过我。”他越说她就越哭得伤心,他头都痛了,只能说别的事情引开她的注意力,“晴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肯   定不知道的。其实,每次奶奶和爷爷吵架,都是爷爷让着她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出了名是谈判桌上的鬼见愁,现在就算再不济,应该也不会输给奶奶的。”   “爷爷比你好多了!”施晴边哭边指控,“我讨厌你!”   “好好好,讨厌我吧,你不哭什么都行。”看她肯跟他说话,他高兴得很。他掀开被子再度挤了进去,她一动不动,默默地由他抱着她。他紧紧地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语,“下次别让我找不着你了。不然,我真不会原谅你的。”    ☆、第六十三章   慕家行事向来低调,遇上长孙成婚这样可喜可贺的大事,慕震良也不赞同大张旗鼓地操办。尽管婚礼一切从简,但大户人家的规矩也繁多,一个流程走下来,也能把人给累坏。   施晴没有参加过彩排,故也不清楚婚礼的流程。她一直都跟在慕景韬身边,他迎宾,她也含笑跟来客问好。在她笑得脸部肌肉都不听使唤的时候,她悄悄地躲到了角落里喝水。手边没有吸管也没有水杯,她犹豫了半秒,决定直接喝下去,最多等下去补个妆就好。   就在此时,又有数位宾客到场。她只瞥了眼,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无意间,她察觉到有一道怪异的目光,正紧紧地追随着自己。她疑惑不已,边将矿泉水的盖子拧紧,边往那方张望。果然,有位西装直挺的男人正默默地注视着她,而现在,正与她四目相对。   宾客络绎不绝,施晴一直都没有过分留意他们的容貌。她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刚才慕景韬是怎么称呼他的。在此之前,她似乎也有与他见过面,但印象却非常模糊。没等她从思绪中抽离,那男人已经朝她走来。   “原来你是慕家的人。”那人语气肯定地说。   施晴将矿泉水放在一边,又重新将他打量了番。男人穿起正装,那副模样看着都差不多。况且,她今天见了太多的人,每个都穿着大同小异的西服。因此,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   “你是?”她轻声问。   他低笑了声,“对了,你还不认识我。我叫朱明。”   “哦。”施晴应了声,但依旧对他没有丁点印象。   她那迷惘的样子被他收入眼里,他出言提醒道:“上年十月,我们在皇都见过面。”   施晴恍然大悟,他就是怀疑他俩是否见过面的人。“我记起来了。”   她正想离开的时候,慕景韬便走了过来,温声对她说:“怎么跑这来了,妈在找你。”   “我喝水。”她答道,“然后,就跟朱明说了两句。”   “欢迎。”慕景韬这才发现那方还站着个男人,便与他客套了几句。   朱明的视线总往施晴身上扫,与他寒暄一番后,终于问他:“这是你表妹吗?”   在这圈子里,任谁都知道慕景韬并没有亲妹或堂妹。朱明已经是两次看见他们呆在一起了。慕景韬平时也不怎么到外   面玩女人,很少会看到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现在还出现在这种场合。如果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她应该是他的表妹。   施晴抬眼看到身边的男人那脸色,跟她上回被杨馨说是妹妹时一样的丰富。她“呵呵”地对慕景韬假笑了声,又转过头对朱明点了点头,随后不理这两个男人,走过去找凌绮。   在混杂的人群中,她终于发现了凌绮的踪影。走到凌绮身边,她低声问:“妈,您找我吗?”   凌绮正与老朋友说着话,她拉过施晴,向对面的妇人介绍道:“小晴。这是李姨,你还记得吗?你很小的时候,李姨还抱过你。刚才正说到你,李姨可是非见你不可呢。”   这么久远的事情,施晴早就忘了。她礼貌地唤了李姨一声,然后只保持微笑地站在凌绮身边。   那位体态微胖的妇人乐呵呵地打量着施晴,“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小晴长得越来越标致了。我家那兔崽子还在外头混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把媳妇给娶回家。”   脚下的高跟鞋使得她小脚微微发软,施晴趁着凌绮跟李姨说着往事,又悄悄地溜走了。她真不敢想象,这样的场合,当主角换成自己的时候,应该怎么去面对。   穿梭在人群中,她终于看见熟悉的面孔,“茉茉。”   纪茉同样百无聊赖地等着时间过去,看到施晴,她也高兴得很。她们没几句,纪茉便提议道:“我们溜吧?”   这是她们最喜欢做的事。以往,她们被大人逼着出席一些非到不可的场合时,总会在中途偷偷地溜走。毕竟,这样客套与虚伪的派对宴会,并不是她们能享受和理解的。若是以前,施晴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她却皱着小脸对纪茉说:“这样不好吧?”   纪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施晴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被拉着她到外面走,“我们到外面透透气好了。”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阳光和熙,春风温柔,抬头便可看见一片晴空。结婚仪式在户外举行,教父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时间一到,便马上可以开始。前院里布置得非常喜气,举目尽是色彩缤纷的气球和轻舞飞扬的绸带,芳香馥郁的红玫瑰也四处可见。亲朋家的小朋友都在院子里奔跑嘻笑,热闹而欢乐。   她们坐到了小洋椅上谈天说地。说着说着,纪茉便提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两个都   嘻嘻哈哈地笑。那些无愁无虑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在眼前。而事实上,这早已经离她们很远很远了。岁月划过的烂漫痕迹,或会渐渐地沉淀成一抹清影,在日后的人生里伴我们继续前行。   纪茉突然感概,她支着下巴看着施晴,说:“晴晴,觉得你变了很多。”   “啊?有吗?哪里?”施晴惊讶地问道。   “很多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说不出来。总之呢,你给人的感觉对不同往常的。”纪茉思索了片刻,犹犹豫豫地说,“难不成,你这叫成熟了吗?”   施晴笑得开怀,“真的吗?”   纪茉悠悠地答道:“少女变□,能不成熟吗?”   “你怎么讲得那么恶心!”施晴作势就要掐她的脖子,她躲不过,两人又闹成了一团。   众人缓缓往那几排长椅的方向走,施晴不再跟她嬉戏,直了直身体,说道:“应该是开始了,我们过去爸。”   婚礼策划拿着麦克风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局,工作人员都紧张有序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慕景韬找到了她,而后就把她带了过去,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对新人出现,在场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施晴半倚着身边的男人,含笑地看着他们走进会场。   林曼曼那袭白婚纱简单而典雅,素之雅致,多少诗意在其中。而慕景晖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看上去气宇轩昂,惹得席上的小女生低声尖叫。宣读誓词,交换戒指……在亲朋的见证和祝福下,他们终于结成了夫妻。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对方厮守终身的爱侣,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到场的多数是年轻男女,皆是新人双方的朋友或同事。因此,到抛花球的时候,大家都特别活跃,都想把花球接过来,沾沾喜气。   施晴跟慕景韬站在远远的一方看着那群单身男女在闹哄哄地抢花球,喜欢恶作剧的男人故意阻碍着美女伴娘抢花球,惹得伴娘不顾形象地踹了他一脚。施晴收回视线,仰着脸,轻声对他说:“你看,你欠我这么多。”   “我知道。要不,我帮你把花球夺过来?”他摸了摸她眼底那寸肌肤,指腹间还能感受到那处的小浮肿。昨晚,她哭得像只兔子一样,眼睛红彤彤的,眼下也肿起了个包。他三更半夜还到楼下拿冰帮她敷眼睛,她既怕肿着眼睛,又怕冰敷的冷,小夫妻又折腾了小半夜。最后,他今天眼下也泛了层淡淡的乌青。   “傻!”施晴笑他。其实,她也希望有一个很梦幻的婚礼,自己穿着纯白色的婚纱,长长的拖尾铺满了整条通道,然后那个将与她共渡余生的男人,会情深款款地在众人面前对她许诺,会照顾她,爱护她,一生一世,甘苦与共。最后,他会温柔地与她拥吻,不顾席间的欢呼和掌声,只与她沉醉与热吻之中。在一片喧闹中,静静地凝听着对方的心跳。   在她身边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做过浪漫的事,她貌似花也没有收过一束。就算是结婚,他也不过是半诱半哄地把她骗到了手。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能够与他在一起是件幸福美满的事情。虽然他没有依照她所希望的方式来爱自己,但她知道,他一直在竭尽所能地爱自己。而何谓爱,施晴觉得这几乎是无法定义的。   “等你毕业以后,全部都给你补回来,好不好?”他揽住她细小的肩,轻声地说。   她所穿的高跟鞋那鞋跟很高,她转过头在他脸上咬了一下,没有说话。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所同化了,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轰轰烈烈,什么形式都变得无关要紧。她所看重的是,能够跟他在一起,就算两人熟悉得像左手碰右手的一样,她依然会怦然心动。    ☆、第六十四章     晚宴在星级酒店设办,觥筹交错,满场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晚宴的重点并不在与吃饭,而是在于灌酒,平时与慕景晖熟络或不熟络的人,都纷纷拿着酒杯向他道贺,没走几桌,他已经被灌得脸红耳赤。   慕景晖也请了不少兄弟过来救场,故慕景韬也落得空闲,只坐在施晴身边,把她给看紧。晚宴没有开始的时候,他已经让服务员将施晴的葡萄酒给撤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他装作不见。   看他一副没有商量的模样,施晴挪了下椅子向他靠近,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撒娇:“老公……”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听得他心里阵阵酥麻,他终究是无法无视她,斜着眼问道:“干什么?”   施晴晃着他的手臂,巴巴地看着他。他笑,“不行,你明天不是要上学吗?”   “没关系的。大家都在喝酒,我喝果汁,那不合群。”那时时间还在,宾客也尚未到齐,注意到这边的人也不多。她整个人都腻在了他身上,语气糯软地说。   慕景韬眼尾扫了餐桌一眼,随后向她示意,“奶奶也喝果汁,你们就是小群体。”   坐在施晴另一方的凌绮听见了,不禁笑出了声来,“由得她吧,喝一点就好,”说完,她就把自己的那杯葡萄酒换给了施晴。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再有异议。施晴得意忘形,朝他递了个胜利的眼神,他却趁凌绮不注意,一手将她拽了过去,凑近她的耳朵低声地说:“你可别喝醉,不然的话……”   他的话虽不露骨,但语气眼色和神情已经将他的坏心思毫无保留地表现了出来。施晴被他逗得耳根也发红,小巧的耳垂也似涂上了一层浅浅的腮红,可爱至极。   慕景晖和林曼曼只在晚宴的开始在座位上稍稍坐了一下,随后便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各席间敬酒。凌绮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低声对她说:“这次只是男方的婚宴,这场面也不小。你们补办婚礼的时候,一定是联婚,到时可有你们受的了。”   施家在G市有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喜嫁千金这样的大事,需要宴请的亲友肯定也不在少数。施晴苦着一张脸,“妈妈,能请少一点人来吗?”   “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别说是我,就算是你家也不会愿意敷衍着过去的。结婚这等大事,怎么能够马虎,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委屈你了。”凌绮边说边替她夹菜。   施晴正想说话,就有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拿着酒杯过来寒暄。看凌绮又没有空跟她说话,她就随意抠着餐布。慕景韬恰好从台下的宾席间走了回来,他没有坐下,只俯□问她:“吃饱了没有?”   她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吃,因为婚宴上的菜式几乎是千篇一律,她很久以前就吃腻了。   “那跟我来。”他顺手带上了她搭在椅背上的披肩。   “去哪里?”施晴被他牵着,跟在他身后。他的步子迈得大,平时她倒能跟上。但现在穿者高跟鞋,走起来也不利索。出了宾客厅,她就拉着他的衣服,“诶,慢点嘛!”   慕景韬回过头看了她一下,发现她正皱着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他半蹲了□,按了按她左脚的脚踝,而后仰起头问她:“刚才扭到了吗?”   虽说走廊的人流并不密集,但怎么说也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地方。施晴并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退了半步,连忙把弯下腰把他拉了起来,“没有啦,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而已。”   他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站了起来半拥着她向电梯的方向走。进了电梯以后,他就按了顶层。施晴不解,再次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台。”他替她将披肩给披好,“你不是觉得无聊吗,我们到天台看星星。”   电梯并不能直达酒店的天台。出了电梯,他牵着她的手向安全通道走。施晴没有到过这里,惊奇地说:“原来这里还有楼梯能向上走,我以前没有来过这酒店的天台。“   他们走在空旷的楼面,过了一条小通道以后,便不再是酒店对客人开放的区域了。这地方寂静而幽暗,声边响起的,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她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这里很黑哦。”   “嗯,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他走在前面,边走边说,“从前有个女孩,她跟她的老公去天台看星星。”   慕景韬才讲了个开头,她就“切”了声,“这故事,我也知道。”   这楼面的唯一一盏灯突然就亮了,因为太久没有被使用,那灯光沉沉,映得周遭阴森恐怖。施晴瞪了他一眼,“你干嘛开灯!”   地方铺在他们被拉长的影子,慕景韬耸了耸肩,继续把故事讲下去。“那小女孩迷迷糊糊地跟者他老公走过一条很黑很暗的过道,她的老公一直不说话,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啊?”她傻傻地应了声。他看了她一眼,“那女孩渐渐地跟不上,她问她的老公,‘你干嘛走这么快?’她的老公却回答……”   “他说什么了?”施晴听得兴起,紧张地问他。   他顿住了脚步,低头在她耳边说:“他说,‘你看清楚,我还是你的老公吗?’”   那语气阴森森的,听得施晴毛骨悚然。她慢慢地仰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被他那怪异的模样吓得尖叫了声,与此同时,他却低沉沉地笑了。   施晴好半晌也没有缓过来,恼得转身就往回走。她抬眼又再度看到那盏昏黄的小灯盏,正微微摆动,那幽暗不明的光线也一摆一摆,明灭不定,这场景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慕景韬伸手将她拉住,她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却强势地揽住她的腰,半拖着她往前走,“都多少岁了,还害怕这些?”   “混蛋!”施晴毫不犹豫地踢了他一下,那鞋跟重重地刮在他的腿上。他闷哼了声,随后却笑得开怀。他们停在了一道老旧的旋转楼梯前,施晴撞了撞他的腰,说:“这楼梯好像不怎么稳固。”   “没事,我拉着你就好。”他没有在意,攥着她的手引她走了上去。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她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他。   天台那道大门上有一把紧闭的锁,施晴用手指点了点它,“诶,不能出去哦。”   慕景韬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交到她手上。她讶异地看着钥匙,随后拿起那把厚实的大锁,将钥匙插了进去,转动。“咔”的一声,门果然开了。   夜风极猛,一阵又一阵地呼啸而至,她的裙摆被吹得凌乱不堪,而他却衣抉飘飘,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她狼狈地按住裙摆,躲到他身后,问:“这里真能看星星吗?”   慕景韬拉开西服,将她抱在怀里,随后指了指夜幕的一方,“你看。”   今晚的夜幕十分明朗,黑丝绒般的天空缀着点点星光,密密麻麻的一片,还若有似无地闪烁着,似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他们眨着眼睛。   “哇……”施晴挣开了他的手,不顾凛冽的晚风将她的发鬓也吹乱,只迎着风往前方走去。她倚在女儿墙上,在这楼高百尺的地方,她与跟漫漫星空如此相近。她仰起头看着漫天星河,不自觉地伸出了右手,想触摸这迷人的星空。   慕景韬连忙过去把她扶住,责备道:“你想死吗,这地方也能靠吗?”   施晴转过头,往下面看了眼,楼下的东西全部都变得模糊不清,不会发光的,根本看不见;而有灯光的,则成了一个小小的点。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任他将她拉了回来。   “今晚会有流星雨吗?”她兴奋地问。F市的市区,几乎是看不见星星。在校期间,她碰过了数场流星雨,也因环境的原因白白错过了。倘若今晚有流星雨,应该能够清楚地目睹。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同时把她牵到了背风墙后。   这一边的星河仍然璀璨无比,那莹亮闪耀的星群,仿似瀑布飞溅的水花,错乱地洒在夜幕之上。没有了呼呼的晚风,她能睁大眼睛仰望这大片大片的星星。她双手搂住他的腰,笑意盈盈地说:“好多星星呀。”   她以前也很爱看星星,家里有一台天文望远镜,她总喜欢攀着小凳子去看星星。后来,慕景韬却教她只用眼睛去观看那片遥遥星空。施晴不解,因为不用望远镜,她根本没有办法看到那悄悄闪烁的小星星。他却把她载到了郊区,把车子停在了小山坡上,随后将天窗打开。   直至今天,施晴还是记得当时那种震撼的感觉。散落在夜幕中的星星那么的遥远,却又那么的神秘。星星本来似是一堆挂在夜空中的碎片,但他又能细细地向她诉说那些耳熟能详的星座,她真被这大自然的美妙与神奇所征服。   时隔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仰望过这茫茫的星空。这样欣喜若狂的感觉并不随年月的逝去而减小,反而更甚。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星座吗?”他的声音在这寂寂夜里显得十分不真切,他知道她肯定都忘了,又细细地为她数了一片。施晴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线,目光放得很远很远。   “你帮我数数,这片一共有多少颗星星吧。”她仰着脖子,傻乎乎地说。   “好。”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拉着她的手指着夜空,“一颗,两颗,三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梦话,那般的暧昧不明。她仰着脸,盯着他下巴硬朗的线条,正看得入迷。他手上的温度敌过这凛然的冷风,暖意传进了心底。注意到她的目光,他也稍稍低头,细细将她的脸容纳入眼中。   两人脉脉凝视,目光热炙。她的美眸是他心中最亮的一点星光,璀璨夺目,无   可替代。他情不自禁,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她攀着他的肩头,与他唇舌交缠,心中百感交集。她的一生,能有如此动容的时刻,星辰为鉴。   “晴晴。”他不舍地与她分开,沉声地唤她的名字。她紧紧地抱住他,把整个身子都倾向他那方,眼泪竟然不自觉地留了下来,渐渐洇湿了他的衬衣。   慕景韬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后将她拉开,伸手轻轻地擦掉她的脸上的泪花。他注视了她半晌,轻轻地问:“怎么又哭了?你最近总是在哭。”   施晴垂着小脑袋,手指攥住他的衬衣,并不说话。他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她把脸贴在他的怀中,藏在心底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挣扎了片刻,她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回答:“没有。”   他脸色如常,并没有追问,拥着她的手臂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到机场的路上,施晴明显地心不在焉。昨晚她辗转了许久才能入睡,现在的精神明显不佳。车上的广播播放着交通路况,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随后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去想。   “路上小心。”他叮嘱道。   施晴怔怔地坐在车上,尚未发觉他们已经抵达机场。他轻轻地推了推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柔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边说边解着安全带,“我走了。”   他含笑点头。她下车以后,站在原地向他挥手,直至他的车子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截了一台计程车。   “到最近的酒店,谢谢。”她把目的地告诉了司机以后,又呆呆地看着车窗以外急速后退的景物,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日的清晨,施晴乘坐计程车抵达机场。她站在一边正努力地寻找着安如的踪迹,候机大厅里人头攒动,呆呆地看了半分钟,也没有发现安如。安如身上没有通讯工具,她们不能通过电话联系。正当她迷惘之际,她的左肩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就发现安如站在自己的身后。   安如身穿着一件又长又宽的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直脚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她打量了安如三两秒,才说:“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我刚才有两次都跟你四目相对,但你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安如神色淡然地说,“怎么了,有   心事吗?”   她们坐到椅上。施晴靠着椅背,长长地吁了口气,才从包包里将安如要的东西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安如将牛皮袋里的东西看了看,随后收了起来。   两人静静地坐了片刻,安如也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没想到,你还是会来。”   “你究竟要去柏林干什么?”施晴问道。   “到了柏林,你不就知道了吗。”安如弯了下嘴角。顿了三两秒,她突然转过脸,淡淡地问,“还是说,你不想去了?”   “阿如,我……”安如被对着光,整个人都隐在里阴影里头。施晴看不清她的表情,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第六十五章   安如静静地等施晴说下去。其实,施晴的表情已经将答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她不过是在等施晴亲口说出最终的决定罢了。   施晴抿着唇,既想否认,也想承认。   坐在她们身边的乘客拉着行李离开,安如没有心情等她纠结,揪着她的手臂往售票厅走。   “一张往F市的机票,最快起飞的。”安如对妆容精致的售票小姐说,同时抢过施晴的手袋,将她的身份证找了出来。   售票小姐快速地查询着信息,随后却一脸歉意地对她们说:“小姐,抱歉。经济舱已经……”   诸事不顺。安如心中烦躁非常,语气不耐地打断她的话,“First Class.”   施晴捉住她的手,眉头蹙得很高,“阿如,你做什么!”   正把信用卡翻出来的安如闷闷地痛哼了声,连忙甩开施晴的手,施晴发现了她的怪状,松开了手,问:“你受伤了吗?”   “输入密码。”安如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把信用卡往售票窗口里递,随后让她刷卡付账。施晴不想在这种场合与她争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安如,因此乖乖地输入了密码。   航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起飞,安如坐在椅子上,她鼓起勇气,才敢低声叫她:“阿如?”   安如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她把话说下去。   “你说句话呀!你这样子,我害怕。”施晴焦虑地说。   广播里不断地传来登机信息,一遍又一遍。安如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电子屏幕,眼神有点呆滞,魂魄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阿如!”施晴提高了音量,轻轻地推了安如一下。她不敢太用力,生怕再度弄痛安如。   “你回去吧。”安如幽幽地说,“根本就不想去,对不对?”   “我没有。”施晴解释道,“我只是在担心,我们这样一声不吭地跑到外国去,别人会担心。”   “你怕谁担心?你老公?”安如淡淡地说,“要是离开他一年半载,你会死吧?”   施晴无言以对,安如笑了笑,继续说:“但是,我不会。没有了谁,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活得比以前好,活得比他要好。”   “你去柏林,是为了躲开阿祎吗?”施晴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安如毫不犹豫地   回答,“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施晴咬唇,正想说句聊胜于无的安慰话语,安如又轻飘飘地说:“那时候,我还不信邪,跟他一起走过芬梨道还觉得浪漫。看吧,最后还是完了。”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要是有的话,你就跟他说清楚吧。我觉得阿祎也好喜欢你,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这么僵。”施晴了解她的性子,若受了委屈,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如嗤笑了声,“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施晴将手机递给她,“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心平气和地把问题说出来,逃避根本不是办法!”   “小晴,你让我静一静。”安如挥开她的手,疲倦地说。   “好,不问这个。那你去柏林到底是为了什么!”施晴很少如此执着地追问,“你不让我跟你去,可以,那你至少也要告诉我原因,你起码要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一件怎样的事。”   “你准备登机吧。”无论她的情绪如何激动,安如依旧不回答。   “那你呢?”施晴问她,眉宇间的担忧尽显。   “今天到柏林的机只有一班,在下午飞。”安如直言,“我不会有事的。”   直至抵达F市,施晴依旧心绪不宁。临登机前,安如将她的手机带走了。之前她再三追问,让安如怀疑她会骤然变卦,把她离开的消息告诉慕景韬或者时祎。   回家以后,施晴去把检查了座机的来电显示,发现没有未接来电,才稍稍宽心。转念一想,又给慕景韬拨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手机被偷了。毫无疑问地,她又被他唠叨了几句。   趁着空闲,施晴到营业厅重新办理手机智能卡。附近的营业厅并不在繁华的街区,而是在一个十分偏角的位置,她本想驾车过去,但还是不确定具体位置,最后还是选择乘坐计程车。   周日的车流明显比上班的时候少,除了几个难缠的交通灯,这一路颇为顺畅。可惜,在营业厅里办理业务的人实在太多,当她把所有的手续办妥时,夜幕已经低垂。   施晴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杨馨。她刚把联系人的电话号码从云端下载到手机,抬头便看到杨馨在对面马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没等她弄清楚状况,杨馨已经朝她走过来。   “施晴,好久不见。”杨馨轻笑浅语,一身利落的银灰色套装衬得她   高雅大方。   施晴收起手机,微笑地回应道,“好久不见。”   “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吃个便饭吧。”她提议道,“反正,我还欠你一顿呢。”   “我……”施晴才想拒绝,她已经走开,把自己的车子驶了过来。   其实,杨馨确实是个相当有品味的女人。她选了一件风格独特的西班牙餐厅,餐厅的位于一座古雅的小红楼,里面的灯光是音乐皆充满了浓烈的西班牙风情。这样热情洋溢的环境,极适合她们这样表面和平的人聚餐。   施晴并不想与她多言,只想静静地把这顿饭给吃完。点餐的时候,杨馨问她喝不喝酒,并告诉她,这里的特供的葡萄酒味道不错。施晴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正是晚饭时间,餐馆内除了她们这一桌,并无其他的客人。施晴觉得奇怪,便说:“这餐厅的生意貌似不怎么样。”   “是吗?”杨馨勾起红唇,“这餐厅呢,我也有点股份。今晚要请你吃饭,为表诚意,我把这场给包了。”   “原来如此。那,你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吗?”施晴的身体顿了下,随后问道。   此时,她们的前菜和红酒恰好送到。施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趁服务生走远,又问:“你这样大费周章地把我带到这里,不会只是想请我尝尝你家的烤沙丁鱼吧?”   杨馨伸手将酒杯拿了过来,晃着里头深红色的酒液,“我又看错你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我也不想转弯抹角,你老实告诉我,安如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施晴终于明白她的意图,她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的,她似乎已经将这一切算计好,一步一步,正等她掉进圈套里。时祎要把安如关起来,杨馨就要知道安如的下落,这当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啊,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告诉我。”杨馨轻轻地说,那美艳的脸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娇媚。她周五的时候在学校堵过施晴,不料始终没有没有等到。后来得知,她并不在F市,故她早就让人在机场里候着。只要施晴回了F市,马上就会有人知会她。   “这顿饭,我不吃了。”施晴冷笑了声,拿起包包就想离开。   “你不吃,可以。但你要离开,不可以。”杨馨一动不动,由着她站起来。   施晴转过头才发现,这里的大门紧紧闭锁,原   本候在一旁的经理和服务员都不知所踪。她强作镇定,又再度坐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如在哪里?”杨馨无视她的怒容,笑意盈盈地问。   “我只说一遍,我不知道。”施晴低头翻着包包,想打电话求救。   杨馨站了起来,也在桌面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她一眼,语气惋惜:“本来呢,我就不想惊动慕景韬。你说了,我就放你走,大家就当作没有事情发生过。但你不合作,那就得让他替你担心一下吧。”   施晴惊觉有人靠近,待她转过头,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将她挟住,冰冷的枪口正抵在她的腰腹间。她又惊又怒,脸色煞白煞白,连声线都不稳,“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那又怎么!”杨馨并不能拨通慕景韬的手机,她恼得狠狠地捶了一下餐桌,在她手边的葡萄酒被打翻,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桌布滑动,空气里洋溢着香浓的酒香。她过去把施晴的手机翻了出来,从电话簿找到了那两个刺眼的字,然后将电话拨了过去。   这次极快就被接通,那头传来温柔入水的声音:“吃饭了吗?”   杨馨的脸变得很难看,她嫉妒得发疯。这男人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她一眼,无论自己怎么地为他梳妆打扮,他永远不会稀罕。他跟她说话都是公式化的口吻,不带一丝的感情。原来,他也会这样温情的一面,可惜这不属于她。她竭尽所能地按捺着翻动的情绪,瞥了施晴一眼,语气平平地说:“慕总,她在闹别扭,不肯吃饭。”   那头迟疑了下,困惑地问道:“杨馨?”   “是我。我找不着慕总,就把慕总的小娇妻请过来叙叙,慕总不会介意吧?”杨馨娇笑道。   “听说,她的手机被偷了。”慕景韬平静地说。   “你不信?我让她跟你说说话吧。”杨馨走到施晴跟前,将手机举到她的耳边。她一言不发,别过头无视杨馨。杨馨怒极了,一巴掌甩过去,她痛呼,脸上火速凸起了几道红痕。   “你想怎样?”那头的声音不复平静,“你要是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呢,刚才就问过施晴,安如到底在哪里,她说不知道。那,你呢?”   “你不过是想拿回你协助方一鸣将资金通过转账、承兑转移而留下的凭证和你帮他把资金汇往国内的凭证,我给你就是了。你找到安如也没有用   ,东西都不在她手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而与她周旋。   “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   “你既然懂得拿施晴来挟持我,那应该就知道我不会骗你。”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快就把那些凭证和文件交上去的。既然都在你们手里,那好,你什么时候把原本和副本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把施晴还给你。”杨馨将所在位置告诉了他,叮嘱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要是骗我,我会跟你的老婆同归于尽的。”   “你不要再碰她。”他咬牙切齿地警告杨馨。   “我是女人,不会对她感兴趣的。”杨馨嗤之以鼻。   “把电话给她。”他口气生硬地说,她自然不会拒绝,将手机放到施晴耳边。她原以为施晴会向他慌张求救,但事实上,施晴冷静得可怕,只是乖乖地被制服。   “小晴,听我说,乖乖吃饭,我明天过来找你。”施晴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馨,她的半边脸正火辣辣地痛。   此时,大门“轰”地被撞开。杨馨赶紧将通话给切断了。施晴木然地转过头,看到来人,微征。   杨耀阳大步走来,将挟住施晴的大汉给推开,把施晴护在身后。“大姐,你这是疯了吧?”   守在门外的数个黑衣大汉跟了进来,杨馨示意他们先出去,对杨耀阳说:“你们每个人都说我是疯了,我是疯了。”她一把夺过那个大汉手中的枪,再度指在施晴胸口,“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她有用吗?你这样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你行动之前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他的声音绷得极紧,“你居然还用枪指着她,要是她有什么事,后果比那几份报表泄漏出去还要严重。”   “别让我知道,你跟她是一伙的。”她终于把枪收回,冷冷地对他说。   “你先回去把剩下的事情给处理好,这里我看着。”他神色同样疲倦,看到杨馨依旧不放心,他继续说,“你的人都在这守着,她逃不掉的。更何况,我跟你都在同一条船上,你还担心什么?”   施晴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沉默地看着这姐弟两人的闹剧。待杨馨走远,她才舒了口气。其实她也怕得要死,从来都没有人拿枪指过自己。有那么几秒,她真觉得要跟这世界告别了。   “你没事吧?”杨耀阳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脸上的几道抓痕,眉头   紧皱。   “放手。”施晴挥开他的手,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惊吓之后,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腿也在轻抖。她扶在椅背坐了下来,心口剧烈地起伏,这余悸来得汹涌无比。   “你不用害怕,我又不跟杨馨一伙。”他去把音响关闭了,餐厅内恢复一片安静。   施晴低头抠着餐布,直到他坐在她对面,她才抬头,问:“那你会放我走吗?”   他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你也看见了,这里里外外都是我大姐的人,除非你也翅膀,不然都飞不出来。”   她并不欣赏他的幽默,木然地捧着水杯喝了一口。他看到餐桌上的那片狼藉,随意问:“你的晚餐还没吃吧?”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就已经往厨房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若是以前,她大概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她也不想将这样狼狈的一面展露在外人眼前,因为没有人会心痛她的。   干坐了半个多小时,有浓浓的海鲜香味飘进鼻息。杨耀阳端了一盘热乎乎的火腿炒饭出来。他让施晴坐到另一桌,并把炒饭分到她那边的盘子里。看到施晴乖乖地吃饭,他觉得出奇,“我还以为你会抵死不从。”   她默默地将炒饭送进口中,在这种时候,她就应该照顾好自己。她不紧不慢地将盘中的炒饭吃完,问他:“我今晚睡哪里?”   “你喜欢睡哪里都行。”顿了半秒,他又补充,“当然,不能离开这里。”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放眼望去,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盏盏车灯映照着这个繁华都市,她一时间也看呆了,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站了个人。直至他开口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我大姐看上你老公,所以她巴不得你死。除非你跳下去,不然你也别想逃。”杨耀阳将手撑在窗框上,同样将目光放远。   “我不会跳下去。”不过是三层十多米的楼高。她低头看着街道的行人和车辆,“你不用守着我,等不到阿景,我是不会走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她不是一伙的吗?”他勾起一丝笑容,转过头看着她说。她的目光也染上了夜的迷离,任他怎么注视,也看不清她眸里藏着的东西。   微凉的晚风吹起他的衣角,浅色的衬衣上还留上方才下厨所沾上的油渍。施晴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良久   ,才动了动唇,“我不信。”   他将窗户推得更开,晚风更猛烈地灌进室内,她的头发也被吹得凌乱,有几缕不断地撩着他的脸。他没有将它们拂开,反倒向她靠近了些。“我知道。”   “我七岁那年,我妈才告诉我,我的父亲叫杨建荣。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面也没有。当时,我才读小学一年级,在报纸上看到这名字的时候,我反复看了很多遍才敢确定,这真的是我爸爸的名字。我去问我妈,爸爸的名字为什么会在报纸上,她告诉我,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人。他原来是一个很有名的人,整个城市的人都可能认识他。但我呢?我不认识他。之后,每一篇有关他的报道,我都很认真地看过。他收购了一家小公司,他出席了商业活动,他资助贫困儿童……我觉得自豪,因为自己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爸爸。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似乎也认出了我。我妈那时已经患了晚期的子宫颈癌,跟我讲话的时候,那声音也抖得厉害。她说,‘阳阳,叫爸爸。’他把我抱了起来,我第一次被爸爸抱,我永远都忘不了……”   施晴微征了下,随后却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他把我带回了他那个所谓的家。里面有爷爷,也奶奶,有姐姐,有哥哥,但是,却没有了妈妈。哦,不,我也有妈妈,喊别的女人作妈妈。他们表面上对我很和气,但背地里都巴不得我死。我也知道很多人都在议论我,看不起我。当然,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你和你的家人,不是吗?”   “不是的。”施晴否认,她突然也觉得疲惫,“我家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是因为你家太复杂了。我也不愿意相信你是一个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但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我能不相信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再说一次,我跟杨馨不是一伙的。她利用杨氏的海外分支机构洗钱,现在已经被相关部门咬死。所以,她迫不得已,用你来威胁慕景韬,逼她交出泄漏出去的报表和相关凭证。那次在香港,我跟时祎在酒店吃饭,谈的就是这件事,只要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那么杨馨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你会帮时祎?你会反过来对付自己家吗?”施晴将信将疑。   “我恨杨家。我妈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了,杨家的人除了落井下石以外,什么市也没做过!我还记得,我妈出殡的时候,杨家的人全都没来,包括我那位所谓的爸爸。”   他几近哽咽,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对不起。”施晴不懂得安慰别人,过后只能与他一同沉默。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倏地转过头,正色道:“安如手上也有一部分的证据,所以我大姐正急着把她找出来。你告诉我她究竟在哪里,不然,安如会很危险。”   “阿如也有?”施晴讶异非常,但静下心来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安如的处境比你危险多了。你试想一下,你手中没有证据,我大姐要要你挟持慕景韬,你才暂时安全。但安如呢,我大姐根本不会忌惮她的,只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安如就可能……”他没有说下去,看到施晴的脸色都变了,他又急切地补充,“所以,我们得马上找到安如,就算她不幸地被大姐捉了,我们也能及时去救她。”   “她……去了柏林。”    ☆、第六十六章   杨耀阳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突然难看至极。他抓住她的肩,用力地将她转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粗暴的动作使她眉头紧蹙,她狠狠地将他推开,不客气地指责:“你抓痛我了!”   “我是担心安如的安危。假如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要马上联系其他人。”他声音焦虑,向她再次确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真的,今天我们还在机场碰面。难怪阿如不肯告诉我原因,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帮她的。”施晴喃喃道,随后又餐桌那边,想将自己的手机找回来。   看到她慌慌张张地在餐桌上摸索,杨耀阳也走了过去,疑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手机。”施晴将餐桌的周围都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她沮丧地说,“应该是被你大姐拿走了。”   施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绞着衣角,无计可施。倏地,她抬起了头,急切地说:“你把手机给我,我要告诉阿祎。”   杨耀阳站在原地,并不答话,也没有要给她手机的意思。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把手机给我。”   沉默,可怕的沉默。   施晴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烫,她的手不自觉地轻抖。天,她究竟是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良久,他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不行。”   她退了一步,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的脸,愤怒、难过、失望各种消极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连带着声音也在发抖:“你骗我?”   杨耀阳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冲了过去,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袖。他低头看着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最终还是开口:“我是骗了你。”   她的泪涌了上来,视线迷蒙的一片。他盯着她泪光连连的眼眸,竟微微出神,这脆弱的眼波,比餐厅内极具情调的灯光还要惹人迷乱。   “你怎么可以……”她死死地忍住汹涌的泪水。但各种情绪在此时此刻彻底爆发,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挽救这眼泪停止滑落。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杨馨打了一记耳光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困在这个阴森森的餐厅里,她也没有哭。然而,被他欺骗,被一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的人欺骗,她无法自持。   “你怎么可以……”她根本说不下去,喉咙像被巨物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了解她,所以很容易地捉住她的弱点去算计她。这终究让她情何以堪……   他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她却用力挥开,反手给你他一巴掌。他狼狈地别过了脸,依旧不作声。   手掌阵阵刺痛,施晴慢慢地手掌捏成了拳。她从来没有那样不留情面地动人打人,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因为自己的所投放过的感情而觉得不值。她的情绪渐渐平伏,仰着脸对他说:“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就算我现在找到了更爱的人,但怎么说,我跟你也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不是爱情,也可以是友情。我觉得这应该珍惜,而不是像你这样,去利用、去糟蹋!”   她的痛诉没有让他动容,他静静地等她把话说完,便继续举步往外走。施晴顾不上满脸错乱的泪痕,随便用袖子一擦,赶紧过去挡住他的去路。她的背贴在门后,哀求道:“不要走。”   “让开。”他冷冷地说。   “不让!你不能去害阿如……”她的嗓音沙哑,但语气却极其坚定。   他脸无表情地与她僵持了数秒,随后转身往里面走,边走边掏出手机,快速地拨通电话。待她明白他的意图,他已经接通了通话,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说,“安如去了柏林,马上把她找出来。”   施晴顺着门板慢慢地滑了下来,她呆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臂间。她已经不懂得去流眼泪,不懂得去思考,不懂得去埋怨,她只觉得自己,傻的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他蹲在她跟前,强迫她把头给抬起。她将他推开,挣扎着站起来,“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敲了三下门板。外面的人把门给打开,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离开。   施晴彻夜未眠,她坐在窗边,看着寂寂夜空,直至破晓。挨过了最最黑暗的时刻,曙光终会出现。窗口是东向的,朝阳微微地从天边渗出,晨光勾勒出周遭建筑的轮廓。她活了那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这种划破黑暗的光是如此吸引。   杨馨和杨耀阳再次出现的时候,她正伏在窗框上,阳光浅浅地铺在她的身上,她一动不动,像商店橱窗里那美丽却没有了神采的瓷娃娃。   杨馨慢慢走近,歪着头打量了她数秒,突然对身边的人说:“你怎么把她弄成这副样子?等下可不好向人家老公交待。”<   br>     话中幸灾乐祸的意味极浓,施晴动了动眼皮,又长又翘地睫毛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地抖着,甚是惹人怜爱。她转过头,对他们说:“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杨馨冷冷地笑了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闲闲地把手插-进了大衣的口袋里。杨耀阳也没有说话,半倚着墙壁,眼睛盯着顶上的雕花。   慕景韬单人匹马赶到时,施晴依旧趴在窗台上,双手伸出了外面,触摸这晨间清新的空气。听见门外的争吵声,她洋懒懒地转过头。恰在此时,那道厚重的大门被人用蛮力踢开,来者逆着光站在餐厅入口,墨色的眸透出冰冷,寒得像剃刀的刀锋。施晴甚少看到他如此阴鹜的一面,动了动唇,却不敢叫他。   守在外面的巨汉也冲了进来,阻止他向前。在靠近门边的人倏地将大门锁上,餐厅又再次又外面隔绝。那些原本赤手空拳的人,纷纷从腰间拿出了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全数对准了他。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非法持有枪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慕景韬敛起怒气,神色淡然地说。他环顾了下周遭的环境,门里门外都有人守着,他们每个人都持有武器。杨耀阳在施晴的几步之遥,刚才那番动静,他也未曾动过身。   看着他被那数把手枪隔空指着,施晴吓得心都快跳出了喉咙。她刚想站起来,杨耀阳便按住了她的肩头,强迫她重新坐下,“别动。”   “小晴,坐着。”慕景韬明显处于劣势,但他依旧气定神闲,还分神对她说话。她现在所处的角落,明显是最安全的。他并不希望她在混乱中受到任何伤害。   “东西呢?”杨馨看着这隔空对视的两人,脸色冷凝。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下的高跟鞋踏在实木地板上,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问他。   慕景韬将视线转到杨馨身上,“你就这种态度?你起码让我知道小晴有没有受伤,然后才跟我要东西吧?”   “我没有时间跟你讨价还价。”她不耐烦地说。   “那行,我们谈正事。”慕景韬扫了往身后扫了一眼,那几个壮汉马上戒备起来。他将刚才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说,“先让你的人出去吧,呆会谈到的那些事,你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的。”   “不需要。”回答他的是杨耀阳,而杨馨思衬了半秒,却与杨耀阳唱反调,坚决地说,“   你们先出去守着。”   原本略显拥挤的餐厅恢复了方才的冷清。杨馨不复往常的从容优雅,声音里带着焦虑,“我要原件和副本,以及你的保证,保证你绝对没有备份和不会泄漏半句。”   慕景韬眯了眯眼,告诉她:“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来只是为了带施晴走。”   杨家两姐弟皆是一怔,室内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压抑。   “你既然不肯给我,我也不会把施晴还给你。”杨馨突然冷笑,她转身朝施晴那方走去。她一把将施晴拉起来。   在她动身的一瞬,慕景韬也有了动作。但杨耀阳同样地警觉,极快地向他挥拳。他轻易地躲过,但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因为施晴已经被杨馨挟持住。   施晴的长发被杨馨扯得生疼,她微微仰着头,以减少头发和头皮之间的拉扯。杨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的袖珍小手枪,二话不说就上了膛,然后重重地抵在她的腰间。施晴低头看着那把手枪,上面还镶着墨绿色的,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尽管那枪口再次毫无缝隙地贴在身上,施晴不似昨晚那样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也相信,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你干什么?”   “大姐!”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一把是愤怒,一把是焦虑。   杨馨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声音尖锐无比,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慕景韬。“我说过了,我会找你老婆陪葬的。”   杨耀阳走近杨馨,他不耐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杨馨的计划,若不是他恰好有事找她,他也不会知道她给家族里的叔父借了几个人,去把施晴给半哄半骗了过来,以威胁慕景韬。简直就是妇人之见!杨耀阳心里明白,就算慕景韬在乎施晴,也不会因此而轻易就范。要想毁灭证据,最不可取的方法便是硬碰。更何况,杨馨这愚蠢的女人居然让施晴受委屈。如此一来,慕景韬就更不会放过杨家。此时,杨馨已经将目标转移到施晴身上,她并不想让施晴好过,更不想让慕景韬好过。这事态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你闭嘴!”杨馨厉声对杨耀阳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等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就跟我算。”杨耀阳又走近了一步,扬声道,“你把枪拿开,当心走火。”   那冰冷的枪口顺着施晴的   腰慢慢滑到她的胸口,杨馨玩味地笑了一下,不再理会他,反而低头,轻声地问:“你怕吗?”   施晴并没有理会杨馨,她的视线一直锁在慕景韬身上。杨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看看,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去爱吗?他宁愿看着你死,也不肯将那区区几分凭证交出来。如果你有幸活着走出去,不妨考虑一下我那傻弟弟吧,他好像也很喜欢你。”   “我相信他真的没有你说的东西。就算他有,他不交出来,我也不会怪他。”顿了下,她又补充,“但是,我会很伤心。”   若是她伤心,那么,他也不会好过。   她抬眼,恰好看到杨馨错愕的表情,低声说:“你不懂的。”   错愕间,杨馨并没有发现一直沉默的两个男人隔空交换了个眼神。杨耀阳倏地向杨馨逼近,杨馨不过是刹那失神,便被他逮住了这机会。杨耀阳一记刀手劈在她的手肘,她整条手臂本能的抖了一下,他趁机想把她制服。   在杨耀阳动手的一瞬,慕景韬同样向杨馨逼近。不料,杨馨比他想象中还有疯狂,在千钧一发间,竟扣动了扳机。   “砰——”   施晴同样不知道这一切,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当枪声响起的同时,她以为自己真的会一命呜呼。她脑海里闪过画面的全部跟慕景韬有关,她觉得自己有许多很重要的话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他一同去完成……原来,她这一生,有这样多的遗憾。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痛疼,她反而被一股横蛮的力量推了出去。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料却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半秒,她就离开了那怀抱,被安放在地上,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听得她眼眶马上就红了,“别动!”   那一枪打在了杨耀阳的腹部,子弹穿过他的血肉,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但脑海并非一片空白,思绪仿似在高速地转动。他终于被亏欠过她的感情还清了。   在这要紧的关头,他忍痛重重地撞着杨馨的背部,杨馨一个踉跄,稳住身体以后,她抬手又想再补一枪。   慕景韬无声无息地靠近,动作快得可怕,待她发现自己身后有人的时候,她的手腕痛得发麻,被紧紧拿在手上的手枪已经被取走。他的动作娴熟无比,杨馨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夺过自己的枪。   施晴担心他,悄悄   地从攀着桌子抬起头来。   慕景韬冷着脸将把弹夹拆卸下来,随手它们一同扔到了角落。他下手自然被杨耀阳狠得多,杨馨的手腕已经不能再使力,她惶恐地后退了一步,他也逼近了一步,他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投在了一层阴影。他刚想说话,便听见施晴在尖叫。他一记刀手把她给劈晕,连忙往施晴那边走去。   杨耀阳倚着墙壁坐了下来,他的手紧紧按住伤口,鲜血源源流出,从指缝间渗出。他的嘴唇已经发白,额间挂着豆般大的汗珠。施晴根本不敢靠近,只懂向慕景韬求助:“阿景,你快点拨120!”   空气中溢着腥臭的味道,慕景韬揽过她的肩,带她往门外走,“别看了。”   “我们不理他吗?”施晴焦虑无比,紧紧地捉住他的腰,仰起头问道。   “你很担心他吗?”慕景韬怒气未消,语气生硬,边说边拖着她向前。   “他是因为我才中枪的,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她甩开他的手,“你要走你走,我不走!”   “你再说,他的血就要流光了。”他把她留在了原地,快步走到门外。   外面有数十个持枪荷弹的警察在守着,刚才有份犯案的大汉早已被制服,随后被带回了警局。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警察看到大门终于被打开,更是不敢松懈,每个人都举着枪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周遭的状况。   施晴倔强起来还真不愿听人劝告,站在原地左右为难。她舍不得慕景韬走,也不肯将杨耀阳丢下。直到慕景韬将门打开,她看到那些威风凛凛的警察,才明白过来,赶紧跟了上去。重新地获得自由,她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想一只跟从鸟笼里出逃的小鸟。被困在这鬼地方大半天,真是压抑得不行,只有多呆上半秒,她也觉得呼吸困难。   慕景韬正与队长简单地交代里面的状况,而另一支小分队已经冲了进去。说到一半,他就看到施晴跑了出去。队长还想再向他询问细节,他却拍拍队长的肩,说了句“这里就交给你了”然后就追了过去。   日光正好,清晨的宁静气息将整条街道衬得格外清闲,就连时间都放慢了点。阳光落在红砖绿树上,把四周的景色都涂上了一层金色粉末。这一路上都是充满异国风情的小餐馆,一抬头,便可看见风格各异的小楼。从美轮美奂的欧式风到低调奢华的简约风,无一不尽显了异国情调。   慕景韬找到施晴的时候,她正坐在一   家尚未营业的小餐馆的台阶上。他站在她跟前,没有说话。   施晴看见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站在两级高的台阶上,刚好与他的身高齐平。刚才在小红楼里,她并没有发现他脸上憔悴之色,现在仔细一瞧,才看到他的精神状态不比自己好多少。他平时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如今却这样不修边幅,实在好笑。   “阿景……”她轻轻地唤他,嘴角翘得极高,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笑什么?”他怎么都笑不出来,任谁也无法想象,他刚才那短短十来二十分钟是怎样熬过来的。他那样淡定从容的一个人,此时还觉得心有余悸。她脸上那几条淡淡的红痕,他碰也不敢碰,而她却不知死活,在未知安危的情况下,胡乱地冲了出来。“你还乱跑,安分一阵子也不行么?”   她突然扑到他身上,纤细的双臂用力地勾着他的脖子,修长的腿绕在他精壮的腰上。“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地对我说,‘没事了,别害怕’之类的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你,你……”她同样后怕,刚才那么多的枪齐刷刷地指住他,他还漫不经心地跟这些亡命之徒讲法律,这真是吓坏她的。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狠狠地堵住了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走上了台阶,他重重地把抵在墙角上,继续用力地吸允她娇嫩的红唇。背后是凹凸不平的石墙,她真被撞疼了,轻轻地嘤咛了声,他趁机窜进她的口中,逮住她的小舌,用舌尖加以挑弄。   打断他们热吻的不速之客,是一只从二楼阳台跳下来的小猫咪。小猫咪的样子迷迷糊糊,应是刚在阳光是睡醒了懒觉。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端拥吻的男女,直至盯得不耐烦,它才“喵喵喵”地叫。   施晴用手肘撑在慕景韬的肩上,她微微地垂着头卷着他的舌头,听见猫咪的叫声,便挣开了眼睛,与那可爱的猫咪瞪着眼。抱着她的人明显地发现她的分神,故在她唇上稍稍用力地厮磨了下,随后就离开了她的唇,同样把视线投到了那只猫咪的身上。   直到那只猫咪抵不过慕景韬埋怨的目光,它才夹着小尾巴跑开了。施晴倏地反应过来,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便想将缠在他腰上的腿放了下来。但他却不让她如愿,籍着墙壁的依靠,把她整个人都托高。在他面前,她本来就显得娇小,而此时被他制在他与墙壁之间,更是像个洋娃娃般,可任他为所欲为。   “你放我下来……”施晴整个人都腾空离地,双手   双脚只能搭在他身上。她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很丑很丑,昨晚哭得那样惨,然后一夜未眠,就算不照镜子,她亦能想象得到,自己的眼圈有大吓人,脸蛋有多脏。她捂住了他的眼,脸竟微微地红了,如醉酒般微醺。   慕景韬别开了脸,她身体失衡,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她似是最诱人的罂粟,当其靠近,他一定会受她的应召,明知她是毒,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吸食。自觉这是街道一角,他终于把她放了下来。   她将手往下移,摸了摸他下巴冒出的胡茬,又短又硬,那动作那神情极像在调戏他。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搂在她腰间的手收得很紧,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晴晴,你快要把我吓死了。”他在她耳边低声控诉。   她轻轻地靠在他胸前,柔声说:“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他们打你了吗?你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他松开了手,稍稍将她拉远,手却急切地伸进了她的衣襟想检查她是否安好。她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呀!”   “我们回家。”他也反应过来,拥着她往回走。   慕景韬甚少把车开得这样快。出了电梯,他们就缠在了一起,在门后开始亲吻,他的胡茬扎在她的颈上,痒得她咯咯地笑,歪着脖子躲开他的唇。他却捉住她的后颈,细细地扎她,直到她笑得软软地挂在他身上。   “别……”施晴突然就嫌他脏,“你不讲卫生,胡子也没有刮!”   “我是为了谁才胡子也没时间刮的?”他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亲昵。   “这唏嘘的须根呀。”她今天似是特别喜欢他的胡子,娇笑道,“我突然觉得你好老哦!”   “你再说一遍?”他磨牙道。   施晴在他怀里笑得直抖。她想起自己跟安如有段时间都特别迷恋一个长着胡子的欧美演员,盛赞他是成熟男人的典范。倏地,她的脑袋似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下,身体僵住。   慕景韬极快发现她的不妥,她睁得很大,似是惊讶,又似的惶恐,刚才的笑容瞬间褪去。他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你怎么了?”   “阿如……”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她心中焦虑无比,不断地责备自己,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想起阿如。她慌张地扯着他的衣襟,“你快让人去找阿如,她去了柏林!杨家的人可能会去   找她麻烦!”   “你怎么不早点说?”抱住她的人脸色有不怎么好看,他将她放到柜面上,双手支着墙面,将她困在那小小的一方。他的高大的身体像一堵墙,严严实实地将他围着,不让她逃避。“说清楚,怎么回事。”   她将身体稍稍地往后靠,他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她的小心脏扑通乱跳,既是隐忧又是惧怕。她舔了舔唇,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旋即低头,吱吱唔唔地说:“我……就是……”   “她什么时候去的?”她的犹豫让他直皱眉,时间紧迫,他还是决定直接问她。   “上周六。”她的小脑袋埋得很低,露出一截粉嫩的脖子,上面还留着他刚才吸允出来的小草莓。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来,“不要跟我说,这与你有关。”   “这……”他的目光再度让她慌乱地躲避,她张了张嘴,不敢把说说下去。   “你昨天根本没有考试,不,是不用考试,对不对?”她的神色已经将她出卖,她不用多言,秘密就亦泄露。他稍稍回想一下事情的经过,便可以推测出来。   “其实……”她终于想要解释,他却把她的话打断,“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她大无畏地应他。   慕景韬站直了身体,定定地盯了她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温声说:“你先去休息吧。”   她一直都不敢抬头,直到他往举步往客厅走,她才悄悄地把视线放到他身上。他把阳台的落地门打开,随后走了出去,手中拿着手机,手指快速地在上面划了几下,然后放在了耳旁。她从柜面上跳了下来,在客厅站了一会,却始终不敢走过去。   从浴室里出来,她环顾了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她突然觉得疲倦,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光。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她把被子胡乱地卷到自己身上,不一会竟已入眠。只是,她的意识一直都迷迷糊糊,有点小声响都会将她吵醒。她知道他曾在床边坐了一会,接着到浴室洗澡,最后却走出了房间。   没有了他的陪伴,她似是倦透时也睡不安稳。她翻了个身,随后爬起来,呆呆地坐在床上。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找他。在书房,没有;在客厅,没有……她还以为他出去了,心中失落。但转念一想,她又咚咚咚咚地跑到了健身房,抱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把门给推开。   <   br>  果然,他还在。   慕景韬也是进来不久,他刚热完身,正坐在综合拉练械上做下拉练习。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手臂上肌肉奋起,胸肌也随着他的动作被挤成优美的弧度。细密的汗珠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浅浅地铺了一层。看到她怯怯地站在门边,他停住了动作,双手支在膝盖上,对她说:“过来。”   窗帘并没有拉开,光线被阻隔在外,墙上的落地镜微微地反光。他恰好逆着光,施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甚是温和,胆子突然就大起来,并步履轻盈地走到他跟前。   他伸手一扯,便把她拉近了自己。她顺势窝到他身上,手指掐住他背部的肌肉,仰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地方本来就不大,头顶上还有几组钢管和尼龙钢索滑轮。他担心她摔着或者磕碰到脑袋,只能把她护住,他紧紧地靠在坐背垫上,尽量挤出位置容纳她。而她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还傻傻地笑,不知道高兴什么。他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没好气地说:“你这闯祸精,别以为我会不追究。”   睡裙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卷到了大腿上,她动了动身体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攀着他的肩头,她声音软软,问:“找到阿如了吗?”   “还没有消息。”他如实回答。   她失望地“哦”了声,伏在她肩上,哀哀地低语,“都是我不好。”   他怎能舍得她伤心难过,吻了下她的下巴,安慰道,“没事的。”   “不是的,”她轻轻地在她肩头蹭着,“如果不是我这样笨的话,他们就不会知道阿如在哪里。”   垂下来的长发一缕缕地撩着他赤-裸的上身,俨是那样充满力量的肌肉,也抵不过这样微软的骚扰,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稍稍地挪远了点。沐浴乳的清香淡淡地窜进他的鼻息,明明是一样的味道,但用在她身上,似是更加动人。   “为什么?”他心不在焉地问,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溜到她的光滑的大腿上,感觉到她无意识地缩了缩,便沉声地笑了。   施晴还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头,她皱着小鼻子,唯唯诺诺地说:“是我告诉杨耀阳,阿如去了柏林的。”   按在她腿上的手顿住,他扶着她的肩,拉远了两人的距离,不可置信地问:“是你告诉他的?”   她咬了咬唇,突然就不说话了。他倏地向她逼近,手臂箍在她的腰际,“你不   用跟我解释吗?”   那样温和的语气竟让她觉得危险,她摇了摇头,“是他骗我的,他说他跟杨馨不是一伙。还说阿如现在有危险,让我告诉他阿如到底去了哪里。我那时很害怕,所以,所以……”   他倒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你连我都瞒着,竟然肯告诉他?”   她倒是理直气壮地反驳,“我那时不知道他是在骗我的嘛!”   “杨馨把你捉了,他那么轻易就能接近你,你还相信他不是跟她是一伙的?”他火冒三丈,忍不住落数她,“你的脑子是不是掉在了机场呐?”   施晴缩着脖子听着她的指责,这次她聪明了点,低着头不去反驳他的话。他怒气未消,看到她那副委屈的小模样更是火大,“杨耀阳就这样说了句不是跟杨馨一伙,你就傻乎乎地信了。我千叮万嘱,让你不要乱跑,否则会很危险,你怎么就没有听进去?”   “我这次真没有乱跑了!要不是……”施晴脑子一热,藏在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地反应过来,马上住口。   “要不是什么,你也跟安如去柏林了?”慕景韬一字一字地替她把话接上,他那样的了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那点小把戏呢。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把他惹毛了,连忙献媚地对他嬉笑,“诶,是你想太多了!人家要呆在你身边,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施晴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惹得他牙痒痒的,他是手在她长发上绕了两圈,不轻不重地把她扯了过来,沉声说道:“你信不信我收拾你!”   “啊!家庭暴力也是犯法的!”她双手护着头,像只鹌鹑一样躲到他怀里。臆想中的痛疼竟没落下,她缓缓地张开眼睛,眯着眼瞥见了他的怒容。她理亏至极,连忙狗腿地讨好他,“老公,别生气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都后悔死了,你就不要再骂我了。”   “要是安如有什么事,我就把你送到阿祎那里。我不舍得收拾你,他肯定很乐意替我效劳的。”他捏住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   那温热的气息喷到她敏感的耳垂上,又酥又软,她忍不住赖在他怀里蹭。她的手在他背上乱挠,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轻蔑地说:“我不信。”   他本就气得血压升高,而此时她那不经意的引诱,更是让他血脉都沸腾起来。他的手也绕到了背后,将那只乱摸乱掐的小手捉住,反剪在她身后。他不轻不重   地将她的手往下拉,她的肩部同样受到拉力,一同被制住。他动了动唇,细语道:“你不信是吧?”   她错愕地仰着脸,圆圆的眼珠里尽是不解。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就抱着她站了起来。他把她护在怀中,以免被钢管撞着。   综合拉练械旁边是一张仰卧板,他把她放在上面,手绕到她的背脊处扶住她让她躺在上面。仰卧板是男式的,适用于身高为一米八左右的人群。她躺了上面,头离地板可是有一定的高度,所调整的靠背角度对于她来说并不适合,她的脑袋微微充血,刚想挣扎着起来,但他却按住她的膝盖,说:“别乱动。”   他的引导她把脚丫勾在绊脚上,她乖乖地由他摆布,因为稍稍不慎,她的头随时都有可能着地。她的腰很柔很软,但还是欠了点腰力,尤其是他把靠背的支撑架放在最后一个卡槽,她根本不容易起来。   “你在干什么?”施晴只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但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半跪在她脚边,手肘支在仰卧板的搁脚上,将她的睡裙掀至腰际,而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当然是……吃了你。”   他利落地把她的内裤扯了下来,那块薄薄的布料挂在她的膝盖上,虽然室内的光线不足,但他依旧能看清她腿间神秘美景。手轻抚在她丝绸般细滑的大腿内侧,在外面打转,手下温腻的肌肤渐渐起了一层小疙瘩。   “阿景,别闹了!”她双手撑着软软的靠背,想支起身体。身体的重量都依靠脚丫勾住绊脚支撑,她也不敢乱动。他抬眼,瞥了下她那张酡红的小脸,勾着唇微微地笑了。他一手捉住她左脚的脚踝,一手托着她的腰又把她推了下去。她那点体力他最清楚不过了,最多再反复三两次,她就没有力气再起来。   “啊……”她惊呼了声,转而骂道,“混蛋!”   他不紧不慢地挑弄着,手指拨开粉嫩嫩地花瓣探了进去。她的身体一颠,本能地想夹紧自己的双腿,奈何她根本就使不上力,酥麻的感觉从腿间窜出,正奔向全身。   “不要……”她连声音都在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捉紧了身下的靠背。   “不要什么,嗯?”他的声音又沉又哑,那长长的尾音饱含了所有的渴望和被压抑的冲动。他抚弄着她娇贵的花核,直到她的身体瘫软得连绊脚也勾不住的时候,他把手放到她要下,轻轻地把她拉了上来。耳边响着的都是她又软又绵的叫声,他的血脉再度贲张,低头就把   她最甜美的一处含住,滚烫的舌头伸进了她温软的里层,让自己的味蕾也好好地爱她。   突然其来的快感让她失声呻-吟,她的额间细细密密地铺了汗珠。她无意识地绷紧了脚尖,她敏感的神经被他的唇舌撩拨得不断地叫嚣,他每一次的顶弄,每一次的吸啜,她都抖得厉害,最后终于松开了脚,整个人都往下滑去。   慕景韬连忙把她的小腿拉住,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她蹙着眉头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样子极让人垂涎。他把她的一条腿抬起,圈到自己的腰上,已经奋起的欲望在她的温软前蠢蠢欲动。唇亦同时落下,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她的脸滚烫滚烫,羞愤却又无力地捶着他的背。   她的身上微微向后仰,手支在他的肩上,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托住她的粉臀,干脆把她抵在那片光滑冰冷的落地镜上。睡裙已经被她的薄汗洇湿,此时碰上冷冰冰的镜面,这让施晴不自觉地缩了□体,本能地往他身上靠近,以攫取温暖。   “好冷……”她奋力地别过脸,低声地抱怨。   “不会的。”离开了她的唇,他又含住她的圆润可爱的耳珠,含含糊糊地说。手再次摸索到她一片泥泞的花心,中指和食指夹住小小的花蒂,轻轻的揉捏。   身体那方传来的快感直直地撞落脚尖,她的身体越来越烫,也绷得越来越紧,娇弱的喘息密密地起伏。她怔怔地看着他的俊脸,那双湿润的眸子快要把他看熔了。   在她失神间,他的亢奋已经一举而入,强势且霸道地攻陷了她的阵地。他的手掩在她的裙摆下,用力地掐住她的腰,他一下一下地把她往上顶,缓慢却有力。她的身体在起落间渐渐瘫软,最后只能窝在他怀里或闷哼或尖叫。   “你怎么轻了这么多?”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撞得神魂颠倒,手上的重量似乎不如以前。她胡乱地摇着头,垂下来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神色迷乱,惹得他又重重地顶在她的深处。   勾在他腰后的腿稍稍滑了下来,她伸手将他的脖子扯了过来,用牙齿啃咬,细密的痛激起他的兽性。   稍稍移目,他便能看到镜中那团交缠的身影。他的黑眸倏地烧红,猛地把自己退了出来,混合的液体飞溅,落到了她的大腿根本,微微地烫。他将她的身体翻过来,双手握住她的手背,教她扶在镜面上。   “晴晴,你张开眼看看。”说话间,他又重新挤了进去,埋身   在深处,不轻不重地动了起来。   施晴被他摆弄得迷迷糊糊,听了他的话便抖着眼皮睁开了眼睛。镜中的两人状似相拥,亲密地相拥。但在她的睡裙之下,却是另一番的风光。她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绯红,媚眼半张,汗水顺着脸上的线条流下,没入在睡裙的领口处。她简直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便羞愤地半垂着小脑袋,不想再看这荒唐的一幕。只是,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与他交结的地方,这番冲击更是强烈。她声音细细,若不凝神静听,可能会听不见,“我们回房间吧……”   他却沉声地笑了,胸膛毫无缝隙地贴着她的背,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抖动。火热的体温燃烧着两人的情与欲,猛烈却绵长。   听见她哀哀地低吟,他蹭着她的脖子,说:”你不看吗,来看看我是怎样爱你的……”   睡裙的下摆被掀起,修长水润的双腿毫无保留地显露。他浑身赤-裸,而她身上穿着睡裙,前襟的扣子被解开了三两颗,松垮垮地罩着。在她俯身扶稳镜面时,领口低垂,里面涌动的白嫩尽数落入他的眼中。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占有不断地颠动,与她共融的地方掩在她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只有他的幅度再大一点,就能映在镜里。   他们都把自己所有的灵欲呈现在对方面前,毫无保留地。   她的腿间又酸又麻,忍不住软声求饶。那腻软的声音听得他骨头都酥了,他狠狠地把她撞到了镜面上,更加放肆地掠取她的一切。粗重的喘息弥漫了整个健身房,两人交融的汗水混着血脉合流,那样狂妄,那样嚣张。   “回去……”她的脸贴在镜面低声啜泣,娇弱的花-径经受不起他的索取,手绕到身后捉住他的腰,希望他能停住动作。   灼热的呼吸将镜面喷成白花花的一片,他从背后亲吻她的眼睛,缓缓地抽身而出。少了他的支撑,她瘫软的双腿站也站不住,顺着镜子滑落下来。眼看就要跪坐在地上,她又被一双用力的手臂抱了起来。他精壮的腰强行地将她的双腿打开,二话不说又重新挤了进去。   那酸慰的感觉再度让她失声呻-吟,她伏在他的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的肌肉。他觉得肩头一阵清凉,掐住她的后颈把她拉到眼前。她的小脸上稀稀疏疏地挂住几行泪痕,鼻子和眼眶都是红彤彤的,看起来楚楚可怜,极惹人疼爱。   “别哭,我们回房间。”他啄了下她红肿的唇瓣,举步往卧室坐。他与她依   旧是紧密相连,他走的每一步,都隐隐地顶弄着她柔弱的深处。她不自觉地缩进了身体,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咬住唇闷哼。   缠绵过后,两人都缩在大床的一方,面对面地相拥。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大手在被子地下放肆地摸索,眷恋着她肌肤的娇柔和嫩滑。   施晴累得可以,窝在他胸前浅浅地入睡,但最终被他骚扰至醒。她与他靠得极紧,鼻息间都是他阳刚的气息。她动了动身体,轻轻地叫了他一声,“阿景。”   “嗯?”他捏住她的手指玩,漫不经心地应她。   “你再去问问阿祎,问他找到阿如没有。”施晴闷声地说,她想起他之前在阳台打完电话以后,之后久久都没有回来。那时候,他应该就得知了什么一手消息吧?他应该还在生气,所以都不肯告诉自己。   他没有理她,只是继续将她的手指摆成各种形状。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又腻着声音叫他,“阿景……”   “要找你自己找。”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所谓地说。   “我不敢。”她失落地说。要是安如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怎么向舅舅他们交代呢。尽管杨馨他们现在都被捉了,但他们下派的人都没有落网,如此一来,安如的处境依旧是危险得很。   “你敢的,你有什么不敢的?”他刮了下她的鼻尖,“你们两表姐妹,可是把人家弄得鸡犬不宁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我也不敢出现在阿祎面前。”   “为什么嘛……”她赖在他身上撒娇,纤细的长腿搭在他的腰上,柔软的腰身像条小水蛇一样在他身上扭动。   “为什么?丢脸呐。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懂得分轻重。这次我可不替你收拾烂摊子,要知道阿如的消息,你找自己找阿祎去。”他不为所动,将她的腿拉了下来。   “你怎能这样!”她气得不轻,翻身坐了起来,作势就要下床。   他伸手一勾,就把她拉了回来,她的后背还有他刚刚吸允留下的红痕,他慢慢地顺着她的脊椎向下,手指轻弹,惹得她颤抖不已。“去哪儿?”   “我,不,告,诉,你!”   “着急了?”他把她翻了过来,随手将睡裙扯了过来,替她穿上。她气得鼓着小脸,挑着眉横瞥着他。他倒是笑了,“阿如不会有事的,有人会比你更着急。”   “你就消遣我吧。”她冷冷地说。   吃饱餍足的人心情极好,逗也逗过了,再不收手就过火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蛋,问她:“你跟阿如一直都有联系?”   施晴很警惕,“你问这个干嘛?”   他正色道:“柏林这么大,总得找点线索呀。如果她有跟你透露过到什么地方,那就好找多了。”   “没有,我只是在机场的时候跟她碰过面。”施晴叹气,“要是我这么糊涂,阿如就不会有危险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揉乱了她的头发,语气淡然地说。   “呀!”她突然神经兮兮地叫了声,慕景韬以为她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问:“怎么了吗?”   “阿景,那你知道杨耀阳现在怎么样了吗?他流了好多血,不知道子弹有没有伤到要紧的部位。”她一脸担忧地说。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他倒吸了口气,恶狠狠地说。   施晴吓了一跳,缩着脑袋,手稍稍地捂住耳朵,“你别这么大声,我能听见的!”   他不再说话,动了动身又躲进了被窝里,转过身背对着她。她不知道这样也能惹到他,倒是觉得无辜。戳了戳他的背,:“阿景……”   “干嘛?”他闷声道。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她跪坐在床上,用力地扯着丝被。他把被子压在身下,她怎么都抽不出来,最后只得放弃。她双手叉在腰上,似是自言自语,“你是不是吃醋?你居然也会吃醋?你再不说话,我就真以为你吃醋了。唉,原来你真的在吃醋……”   那位藏身于被窝里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一把将她推倒,迅速地压到身下,狠狠地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吻得很急很密,牙齿时不时都磕到嘴唇上,她不适地摇头,发出“呜呜”的低吟。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了她的唇。充足的空气瞬间涌进肺腑,她的胸口上下起伏,贪婪地汲取氧气。恢复过来以后,她动了动唇又想说话,他却先一步警告她:“想清楚才说,别说我不想听的。”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眼波温柔如水地看着他。他稍稍错愕,不解地看着她。她柔和的神情与他绷紧的脸部线条极不协调,她说:“为什么不能提他呢,你介意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他是余情未了?”   听她把话说完,慕景韬就沉默了,他   很少会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他已经如愿以偿地把她娶了回家,她这一辈子都会与他共渡,无论是富贵或是贫穷,美满抑或残缺,过后的时光总会有她在旁,自己为何还要在意这样可有可无的人物。   看他陷入了沉思,施晴语气轻缓地继续把话讲下去,“杨耀阳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真不能对他不闻不问。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你不能理解,在我看到他为了挡了那枪的时候,我有多愤恨不平。我宁愿那一枪是打在我身上,我也不想让你亏欠他什么。”他埋首于她的颈脖间,把自己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   “不,我宁愿那一枪打在他身上。”她笑了下,“我很自私对不对?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为了我而受伤。要是受伤的人是他,我只是替他担心,还有点过意不去。假如,受伤的人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个时候,我会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的!”   “爱哭鬼。”他蹭着她的脖子,眼眶突然有点发烫,“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不要哭,我最舍不得的,就是让你哭。”   “我再也不敢瞒着你做这些事情了。”她把他的手放到她的心房上,向他保证,“我没有撒谎!”   手下是她的心跳,他慢慢地感受着,一下一下,仿似与他脉搏跳动也同步。   “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他认真地说,捉起她的手在嘴边轻吻。   “我还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只住着一个人,永远不会再有其他人。我把我自己的全部都交了给他,你说,他会把我放在角落里,抽屉里,还是心里?”沉乌乌的大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她脉脉含情地说。   他终究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你喜欢呆在哪里,我就把你放在哪里。”   她娇笑了声,“臭美,我说那人是你了吗?”   已经把腿挤进了她双腿间的人并不为意,他捏住她的小下巴,眼睛里透着摄人的光,“总有办法让你说是我的。”   她伸出舌头在他虎口处舔了下,挑衅地说,“你不能乱来哦!”   “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更想把你放到我的肚子里。”   **   最近这一、两周,施晴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经常都会看到慕景韬默默出神,她在   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没什么反应。偶尔,他还神神秘秘地讲电话,若她在他身边,他可能会走到阳台接。前两天还彻夜未归,按他官方的说法,是到外地出差了。   某天晚上,慕景韬过了零点才回家,他推门的时候很小心,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只是,当他又轻轻地把门掩上,落锁以后,他转过身来,便发现施晴在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随后才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挂起,走到床边亲了亲她的脸,问:“在等我吗?”   “我睡不着。”她委委曲曲地说,她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但又似是自己多心了。   天气开始回暖,她并没有把窗户关紧,而身上只穿了一条薄薄的睡裙,微凉的晚风灌进,吹得她□的肩膀起了小小的疙瘩。她又重新缩回了被窝,“这么晚才回来?”   “对。”他倚在床头的软包上,“有阿如的消息了。”   施晴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受伤?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她回香港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你明天打电话给她问问吧。”   “我现在就去找她。”她兴冲冲地掀开被子,他却按住她的肩,“你不想想现在几点了,你不用休息,阿如也要休息”   “我紧张嘛!”她与他相持,随后还很不雅地打了个喷嚏。   “穿这点衣服,快躲回被窝里。”他强行将她塞回被子里,“瞎操心,她都回香港了,你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施晴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珠,不甘心地看着他。他觉得好笑,“快点睡吧,明天你要上早上的课。”   周六,她腻着他不让他回公司,他就呆在家里陪她看电视剧。她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嘴里塞着零食,吃得“咯吱咯吱”的响,零食碎屑都落到了两人的衣裤上。他嫌弃地把她揪了起来,让她坐好才吃。   她果断地把零食丢到一边,又继续在他身上蹭。他无奈地摇头,将抱枕垫到她腰后,好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撑着身体想看看是谁的打电话过来。但手机马上就被人拿走,她隐隐地看到来电的人名是一串英文字母。她抱住她的腰不让他走开。他在她腋下腰际挠了几下,她便笑得几乎摔到了地上。等她恢复过来,他已经走出了   阳台。   三两分钟以后,慕景韬拿着手机进入了客厅。她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   他扬起嘴角,毫不忌讳地回答:“是又怎样?”   “那就告诉我呗。”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手指戳着他的腹肌,忿恨不过,又使劲地掐。   “我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来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他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张开,搭在沙发的靠背顶端,放松了全身的肌肉任她为所欲为。   “你真的好无聊!”她不屑地说,随后又觉得心痒,便试探着问他,“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啦?你的合伙人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强人,然后你就心动了?”   “我不喜欢这一类的女人。”他的语气惋惜无比,眼角余光扫过她的脸,“我的品味比较特殊,只喜欢小笨猪。”   “你,你说谁是猪!”她听得他在映射自己,瞬间就变得张牙舞爪,攀到他身上晃得他左摇右摆。   头确实被她摇得轻微晕眩,他轻巧地捉住她的胡作非为的手,把他圈在怀里。“你小时候真的好像一只小猪,脸蛋红扑扑的,还胖嘟嘟的,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很想掐你。冬天的时候,你就更像一只笨重的小猪,穿着三两件棉袄,身体园得像个球一样,连走路也不利索,可有趣了。”   “你怎么还记得这些事情呀,忘掉,忘掉啦!”她的脸颊涂上了一层粉粉的红,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起。   “这可不行。”这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就不能记得我最最漂亮的时候么!”   他突然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除非,你给我一只更可爱的小小猪……”   她怔住,那副傻呆呆的模样惹得他忍禁不禁,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醉,“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施晴真的不懂得反应,她既是期待,又是害怕,心跳似乎也有点加速。她还是怔怔地看着他,眼波一闪一闪,懵懂而无助。他拥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用急,你可以慢慢想,慢慢准备。”   周日的时候,慕景韬早早就把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她睡眼惺忪,一个枕头盖到他的脸上,“不许闹了!”   “快起床,不然飞机就起飞了。”他把衣服塞到她手里,她举到眼前看了下,一手   就甩到床尾。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发现她又重新躺在了丝被上,走过去就把她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身上倏地凉飕飕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瓮声瓮气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回G市。”他边替她把衣服穿上,边抽空应答她。她的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因而连带动作也极不利索,那件白衬衣上的纽扣她扣了许久才全部扣好。   “你都没有说过的,回去做什么?”她踹着脚,艰难地把牛仔裤穿上。   “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吗。”他今天似乎有点紧张,隔一会又低头看下腕表,貌似很赶时间的样子。她笨拙地把拉链拉上,他又把她推进了浴室,“快点,别弄湿衣服。你洗漱好了我们就出发!”   今天天晴,阳光遍地。   来接机的司机是慕家的老司机,两年前因病而请辞,施晴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而今再次看到他,她也不禁惊叹时光飞逝,日子这样波澜不惊地略过,转眼又是数个春秋。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车子驶回慕宅。她一直看着车窗,道路旁的建筑不断地往后移动,景色又熟悉变得陌生。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慕景韬,“我们不是回家吗?”   慕景韬正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声音,才悠悠地张开了眼。他把视线放到窗外,“是,我们回家。”   难道是修路需要绕道么?她又再度转头看着外面的路况。倏地,她瞧见了一块精致的小路牌,随后才反应过来,讶异地问他:“你是说,回我们的新家吗?”   “对。”他答道。   “这么快就装修好了吗?我还以为要等上一年半载呢。”她觉得不可思议,这速度可是神速了,上个月他们才看了下家私,但到现在还没有决定下来。   “还没,师傅说,最快也要等明年才能入住。”   车子稳稳地停在院前,老司机替他们开门。施晴向他说了声谢谢,便挽住慕景韬的手走了进去。她没有钥匙,干等着他慢吞吞的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   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栋毛胚房,窗户大门什么都没有。如今,大多的厅室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前院是有一个简单的日光花园,一旁是长方条形的泳池,恰逢今天阳光遍地,日光柔柔地洒在泳池池水上,更是波光粼粼的一片,那方悠静花园,马赛克铁艺桌椅在太阳伞下享受美好时光。   慕景韬把拉带进了屋内,里面的天花都已经装好,墙纸精巧而典雅,让她忍不住驻足细看。他却没有停步,直把她往厨房带,也不顾她总是在回头张看。   厨房里昏昏暗暗的,细看以后,施晴才发现,原来厨房的那扇窗被百叶窗掩住。她环顾了下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匆匆忙忙要带她进来的人此时倒没了动静,一声不吭地站在她的身后,她用手肘装了他一下,“诶,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似乎在踌躇着什么,手插在裤袋里面。她觉得他今天都神神经经的,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东西,于是就不再理他,准备到别的房间看一看。   在她举步之际,他却捉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地叫道:“小晴。”   “嗯?”她被他严肃的表情吓着了,不禁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古古怪怪的。”   “我给你看些东西。”他引到走到那扇垂着百叶窗的窗户前,指了指一旁的绳子,示意她把百叶窗收起来。   “外面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诡异的神色让她忐忑起来,她慢慢地拉着绳子,直至看到那层透明的玻璃。光线跃进室内,这个厨房都变得亮堂起来。   玻璃窗外面是一堵墙,本来是没什么特别,但上面却绘画着整墙的蔷薇。枝蔓和绿叶相互缠绕,一直攀上高墙那端,五颜六色的蔷薇一朵挨着一朵,每一块花瓣都绘得栩栩如生,若是凑近,或许能嗅到迷人的芳香。她此时仿佛置身于卢瓦尔河谷的古堡中,梦幻而浪漫。   这样的美丽,直直地撼动了她的心。   “阿景,这是怎么弄的……”她双手放在胸前,按着那颗因激动而狂跳不止的心。   “我画的。”过后,他又硬梆梆地补充了句,“只是那些蔷薇而已。”   “哦……”她突然觉得害羞,低低地应了声,“那,你这些天都在忙这个哦?”   “嗯,”答道,“画好以后还要等师傅帮忙作后期的处理。”   施晴打开窗户,将手伸出去触摸那片美丽的花海。看得出来,他画得很用心,蔷薇的花朵本身就不大,要把花开的生态画得这般神似,确实需要花很多的心思。她现在才想起,前段时间他身上总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原来如此。   趁她将注意力放到那么花海时,慕景韬将身后的橱柜打开,将藏在里头的那束玫瑰拿了出来。他突然单膝下跪,   将那束玫瑰捧到她跟前,但却没有说话。   施晴稍稍欠身,看到那火红火红的娇艳玫瑰,心中微微一动,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她静静地等他开口,半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他依旧没有说话。她替他着急,半垂着脑袋,提醒他:“你都没有话用跟我说吗?”   “有。”他肯定地说,但脸上却是沮丧的神色,“但我忘了。”   “忘了?”她惊呼,随后低声地叽咕,“你用得着这么紧张么,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不答应!”   过了片刻,他终于挤出一句话,“哦,这花是我种的。”   她半信半疑,“你什么时候种的花?”   他正色道:“花房建好的时候,我去了花卉市场买了玫瑰苗。那时我就想,要是花都开好了,我就向你求婚。我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监工还有探望我的玫瑰,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也会亲手摘下来。你看,这花开得多灿烂。”   她终于把花接过来,轻轻地嗅着那股芳香,赞叹道:“好香!”过后,她又忍不住抱怨,“哪有人在厨房里求婚的?”   “我去过这么多地方,就觉得厨房是最浪漫的。每天下班,我都会看到你在厨房为我洗手做汤羹,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温馨、最幸福的事情吗?”他希望能与她一同分享这岁月的酸甜与苦辣,一起粗心生活的细碎。当他疲倦时,总有一盏橙黄的小厨灯,在默默地为他发着光。   “哦……”她抿着嘴傻傻地笑了。   他清了清喉咙,很严肃地问:“那么,施晴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戒指呢?”施晴笑嘻嘻地问,她笑得极美,人比花娇。   他连忙站了起来,从花束里头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那枚小玩意。他轻轻地替她推进了无名指,那淡淡的光环,耀眼得让人铭记。她倏地跳到他身上,紧紧地拥着他,那束玫瑰花的花瓣被挤压得纷纷掉落,此时在被他们遗忘在地面上。无论这玫瑰有多么的芳香馥郁,无论这玫瑰有多么的娇艳动人,也比不上眼前人。    ☆、元旦福利   八月的香港被热气紧紧笼罩,头顶上的太阳绽着万丈金线,繁华街道上的行人无不挥汗如雨。四周高耸的大楼林立,玻璃外墙折射出耀眼的光,施晴边走边抬头张望,恰好被那强烈的光线亮得睁不开眼睛,身体不自觉地歪了歪。   牵着她的人握紧了她的手,低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看路。”   红绿灯转换的频率很高,施晴半走半跑地过了斑马线,这么小段路,她的薄汗已经洇湿了衣背。她叹了口气,埋怨道:“这天气根本就应该躲在家里避暑的,哪有人还跑出来乱逛的!”   大热天时,施晴自然不肯出门。慕景韬担心她会闷出空调病,软硬兼施要她出来走走。她磨不过他,便不情不愿地跟他来到了中环。   慕景韬也不知道香港的盛夏会热得如此可怕,汽车的排气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闷闷的热气,裸-露在外的肌肤被烘得不断地叫嚣,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那黏湿的感觉真让人抓狂。他摸了摸鼻子,带着歉意地说:“我们过去歇一会吧。”   他们昨天就到了香港。施晴接到外婆的命令,要把慕景韬带过去吃顿便饭。那顿饭,吃得最高兴的,莫过于她家外婆。她把自己那套观念又毫无保留地灌输到慕景韬的思想里,除了慕景韬规规矩矩地倾听,其他人都在抿嘴偷笑。老人家唠叨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把安如的小跑停在了停车场,下车以后,两人就一直在散步,不知不觉间便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施晴哀嚎了声,“老公,我们进商场吧。”   “冷热交替,你会感冒的。”他好心提醒,并强行地把她拉了过去。   施晴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随便把自己额上的汗都擦到他的短袖衬衣上。“不是感冒,是中暑!”   他拿他没办法,顺了她的意进了商场。   商场里的中央冷气吹得施晴身心愉快,她高高兴兴地挽着他的手臂乱逛。前方搭了一个小型的舞台,人流都熙熙攘攘地往那方集中。施晴好奇,“我们去看看吧,那边应该有表演。”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潮中,施晴眼睛都看直了。台上有几个嫩模在为某品牌的内衣做代言,她们分别穿着纯白、桃红、墨黑等多种颜色的内衣,在观众面前摆出撩人的姿势。呼之欲出的娇乳,纤细的蛮腰,修长水嫩的长腿,再配以她们的招牌动作,把全场男士的吸引过去,简直不在话下。她们那傲人的上围看得周遭   的宅男都嘴角含春,纷纷拿出手机相机狂拍不止。   施晴下意识转头看他的反应。他搂住她的肩不让拥挤的人群挤到她,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装作正色,道:“没事,她们都不够你漂亮。”   他向来很少这样直白地赞她,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脸娇涩。当她正想谦虚地否认时,他却贴近她耳边,调戏道:“但身材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她的脸“唰”地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很好,我都记住了。”   小舞台的灯光倏地暗了,震耳的音乐依旧继续响着。原来的模特走回了后台,呆灯光重新亮起来时,一排穿着更加性感的内衣少女又风骚地在台上走秀。她终于无法忍受,瞪了他一眼,娇斥道:“还看!不许看!”   晚饭过后,施晴早早地回房间洗澡。慕景韬跟她家外公说了一阵子话,随后也准备到楼上休息。在两人谈话接近尾声时,安如从楼上下来。她穿着极清凉,背心短裤加人字拖,看到客厅里头的他们,象征式地点了下头,随后就走到厨房里去了。   安如拿着饮料走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慕景韬一个人。她的脚步顿了下,最后还是坐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可乐,问:“你在等我吗?”   慕景韬点了点头,他似乎也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安如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懒洋洋地说:“你要是想当说客,我建议你还是早点上去陪小晴。当然,你想说别的,那还是可以的。”   杯子外沿的水珠滑落,茶几上留下了一圈水渍,在吊灯的映照下折射出碎碎的光。他动了动身,说:“我没有当说客的习惯。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你们的事情,并不直接影响到我。”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她耸了耸肩,问。   “我是代小晴来给你道歉的。因为她的大意,差点让你陷进了困境。”他很诚恳地说。时祎从柏林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像没了灵魂似的,慕景韬并没有揭他的伤疤,故不太清楚安如是怎样躲过杨家的追逮的。只是,杨家的人那么狠,应该不会让安如轻轻松松地躲回了香港。   安如一怔,旋即就笑了,“这就不用了。我只在柏林留了半天,然后就离开了。小晴这人,从来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时要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找她帮忙。”   慕景韬倒是护短,“是吗?但她这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还不是让你如愿飞到了柏林么?”   “这还是得多谢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她那样让人放心,你和时祎就不会不设防,一点也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她顿了顿,语气淡然地继续说,“小晴向来都不用人操心,家里人说什么她都会听。所以呢,她很少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那时候,姑姑跟姑父反对她跟那男的在一起,她不也乖乖地听了吗?换作是我,我打死也不要。”   这话说完,安如黯然失神。她家奶奶也跟她说,要是她能够像小晴那样听话,她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鬼样子。可是,若她不这样做,她就不是安如了。   “我并不觉得你和小晴有什么不同。”他直言。两人都是在相似的家庭成长,所受的家教也大致相同。而她更是有爷爷奶奶的看护,按理说,她应该比施晴更不谙世事。而现在听见她这番言论,他确实吃惊。   “不同的地方可多了。她喜欢安安稳稳,我喜欢轰轰烈烈。不过,你得庆幸。若我是小晴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你们都认识了小半辈子了,居然还结婚,无聊不无聊呀?”说虽如此,她还是觉得施晴有福气。   他隐忍着不发作,没有说话。   安如突然想起,就是这男人,上次向时祎告密。她好不容易躲到了F市,若不是他误解了她给施晴的电话,她就不会被时祎找到。她心中的怨念不断上涌,最终直直地冲上了她的脑门。她换了个坐姿,稍稍活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笑着说:“表妹夫,其实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小晴会把我的下落泄露出去。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将这样重要的事告诉你,反倒告诉了别的男人。说起来,我才应该跟你道歉呢!”   他那千变万化的表情看到安如心情舒爽。趁着吴珍妮回了房间,她把脚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拖鞋“哒”地掉在了地上,光着脚丫子在晃呀晃的,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挑拨离间感到不安和内疚。   良久以后,他终于说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倒不用。时祎是我的兄弟,替他还一点也是应分的。当然,这只是九牛一毛,你就勉为其难,当作收取利息就好。”   全家上下都知道,她安如最最最不想听的就是时祎的名字。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时祎,她都不会让那谁有好日子过。就像施晴,她就算多好奇,她也不曾问过安如这过中的事情。安如忿恨地转头瞪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她心里明白,若   要与他互揭其短,自己必然是处于下风的一方。而且,他的身材高大,体魄强健,她也不能那般不自量力与他硬拼。她按捺着满腔的怒火,挤出笑容,说:“那真的谢谢你了,表妹夫!”   “客气了。”他同样报以微笑,然后潇洒离座,往楼上走去。安如怄得发疯,待他消失在楼楼转角处时,她将背后的靠枕用力地飞了出去。   靠枕恰好砸在了陈宇诗精心修剪过的那瓶鲜花上,那古董花瓶摇了两下,随后摔倒在地。菲佣玛丽听到声响,慌慌忙忙地从工人房里走了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如穿回了拖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堆碎片走到楼梯口,才说:“没事,刚才有只狗跑了进来,我一害怕,就把手里的枕头砸过去了。”   这夏天白昼极长,清晨五点多的时候,天边就挂着鱼肚白。安如睡得一点都不好,翌日早早就醒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想继续睡觉。她跑到施晴的房间,用力地敲打着门板,成功地把房间里的小夫妻都给吵醒了。   施晴一边打在哈欠一边给安如开门,看到门外穿着整齐的安如,她瓮声瓮气地问:“阿如,你做什么?”   “跟我去逛街,快点,换衣服去!”安如强行把她拉出了房间,风风火火地想把她拉走。   “几点了?”施晴吃惊,问。   “八点多了。”她大概估算了下时间,答道。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早根本没有商铺开门。”其实施晴也不怎么想逛,昨天她才逛了半天,正有些许审美疲累。   “我们去喝早茶不行么?”安如没好气地催促,“快点啦,不然我今晚就把你小时候那么恶心的照片拿给你老公看。”   “随你啦,我更恶心的一面他都见过了,他不会介意的。你自己慢慢玩,我要睡觉了。”施晴难得在这样的状态下还不受她的威逼,转身走回了房间,作势就要把房门关上。   安如气结,拉忙把她拉住,硬的不行换软的,“晴晴,你就陪陪我吧。我知道了,你现在有了男人就不搭理我了,你这没良心的。”   “诶,你别大呼小叫的,等下把所有人都吵醒。”她把房门给掩上,随后再继续说,“我去了,我去还不行吗?你先回房间等我,我换好衣服就来找你。”   安如一想到慕景韬轻飘飘的一句话害她夜不成眠,而他却温香软玉抱满怀,睡得舒舒服   服的,她心理就非常不平衡。她装作软弱,眼巴巴地看着施晴,说:“那你快点,不许再睡觉了,我等你哦!”   施晴目送安如走回了房间,她才推门而进。她关上房门,一转身就发现慕景韬靠在床头的软包上,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问:“你不继续睡吗?”   他随口应了声,问她“安如怎么了?”   “没事,她让我跟她出去。呆会你就去跟外公下棋吧,反正他闲着。”她边说边往浴室走,准备洗漱。   “丢下你老公,你怎么好意思?”他也下了床,一脸不爽。   “要你跟外公下棋,很难为你呐?”她顿住脚步,正色道。   “不是,但……”他的表情稍稍缓和,连忙否认。   “那不就行了吗,继续睡觉吧。”她打断了他的话,“嘭”地关上了浴室的门,把这一切都隔绝在门外,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咬牙,安如,你等着。   她们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安如边开车边埋怨她,“慢死了,我都等到发霉了。”   施勋道上的行车极少,安如开车又野,在转弯时也不知道减速。施晴被那惯性甩得晕头转向,连忙把双手绞紧了安全带,“阿如,开慢点!”   安如还分神给了她一个“没出息”的眼光,不过也依她所言将车速将了下来。她带施晴去逛一些位于皇后大道中的小店,这些小店不过是挂着二三十件衣服,闻说每件都出自名师之手,几乎是绝无仅有。   施晴百无聊赖地将衣裙放在身上比着,安如一手就把她的衣服夺了过来,落数她:“小晴,你不是在跟外婆买衣服。天,这种衣服怎么穿出去见人!”   站在一边的导购小姐幽怨地看着这对姐妹,默默地替那件白色的短袖小衬衣平反。   施晴耸了耸肩,听她的意见选了几件风格不一样的衣服。她们把这边最低调的名店都逛完了,但安如却觉得意犹未尽。施晴捶着自己酸痛的小腿,抱怨道:“安如,我的腿快断了。”   施晴把昨天的惨痛经历也说了出来,好让安如同情同情自己。安如嗤之以鼻。她想了想,又把那件内衣模特的事情告诉了安如。   “男人都是这样,狗改不了吃-屎。你不治治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呢?”安如听完以后便来劲了,她靠近施晴,神神秘秘地说,“诶,我带你去我的同学,   让她帮你弄死你的男人。”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当施晴被安如带到她家同学的小店时,她巴不得夺门而出。安如一拽住她的衣尾,强行地把她拉了回来,将她往那穿着妖艳的女子面前一推,“Kitty,看看哪些适合她的,都来一件。”   安如读的是女校,从来都是校训严明。但在各种教条的压制下,总会培育出一些异类,眼前这位名叫Kitty同学便是例子。她用手指挑起了施晴的下巴,沉吟了数秒,才暧昧地笑了,“其实呢,从学生制服到空姐制服,从兔女郎到女军官,她每一样都很适合。那用不用,都来一件?”   **   他们离开香港的时候,安如也有去送机。离开之前,安如将施晴拉到了一边,压低声线在她耳边说:“你可以在来大姨妈的时候穿,效果是一样的。”   施晴无奈至极,“我不是说不要了吗,你怎么还要给我呐!你让我穿那些东西,搞不好被弄死的人是我。”   那天在kitty的小店里,安如疯狂得很,把各种制服都要了一套,末了还叮嘱kitty,必须要那小一个码的。   Kitty终于忍不住笑了,她边替施晴量腰围,边问:“你的男朋友有隐疾吗?”   “那是她老公。”安如矫正道,随后又对施晴,“你家阿景应该没有隐疾吧,他经常都摆在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真是活该。”   “那你还这样刺激他?要是每晚都穿一套,这男人应该会吃不消吧?”kitty不解地问。   “谁说让他吃了,他想得美!”安如没好气地回答,别有深意地看了施晴一眼。施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鸵鸟,对她们所有的言论的都不闻不问,同时也在自我催眠,她们都看不见自己。   从kitty的小店回家以后,安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都交给了玛丽,让她赶紧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然后把施晴拽到楼上去商榷大计。   施晴自然不会穿那几套玩意儿,所以,她趁着安如不注意,就把它们都藏回了安如的房间里。本以为离开的香港,她可以得到解脱,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每次从外地回家,施晴都会等休息够了才去整理行李箱的行李。她刚把头发吹干,准备到外面看电视的时候,慕景韬就把她叫住了。   慕景韬早早就上了床,半倚在床头的软包上看书。这书貌似是   她家外公给他的,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也翻了几翻。她蹭掉拖鞋,也爬了上床,跪坐在床尾,问:“干嘛?”   “过来。”他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动了动唇。   施晴慢吞吞地爬了过去,“我还不困,不想睡觉。”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她撇了下嘴角,最后还是乖乖地躲进了被窝里。   只见他把那本厚厚的催眠书收起,突然转头看着她。她不明所以,但那眼光太犀利,她下意识地躲开。就在她分神的一瞬,他猛地将她的手拉到床头,“咔”的一声,手腕处一阵冰凉。   那动作行云流水,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失去了自由。那手铐一头锁在了她的手腕上,一头锁在了床头的小雕杆上。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房间里只响着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似乎都撞入了他的心房。她脸上的错愕毫不遮掩,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正无声地控诉着他。他翻身伏在她身上,指腹滑过她的手腕,语气轻柔地问:“你带这些东西回来,是想要做什么呢?”   那袋东西,施晴碰也没碰过。她原封不动地把它们藏回了安如的房间里,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安如,难怪她在机场时还死心不息地对她劝说。她缩了缩身体,本能地想与他保持距离。奈何她能活动地空间早已被限制,她躲也躲不开,只能软声说:“阿景,你先放开我,我可以解释。”   “你先解释,解释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放开你。”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大有她非说不可的意味。   “呜……”她哀嚎了声,趁他不注意便抬脚去踹他。他也不在意,伸长了手臂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袋子。他一件一件地将它们拿出来,在她眼前晃,“学生装、空姐装、女佣装、兔女郎、女军官、印度舞娘……”   那些衣裙全部放在她胸前,她羞愧地别过脸,缩着脖子不愿再次看到那些奇装异服。他掐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扳了回来,语气依旧是轻缓无比,“你再不说,我就要逼供了。”   她的样子无辜至极,“不关我的事,是阿如硬塞给我的。呜,我根本没有带它们回来,我真的是冤枉的。”   “阿如让你来……诱惑我?”他的尾音极轻,似乎在按捺着什么正翻涌的东西。他那样警觉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相信安如会给他这样的福利呢?看她不说话,他   就动手扯她睡裙上的肩带。   “别,别呀……”她连忙阻止他的动作,那只可以活动的手使劲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轻轻松松地把她另一只手按着,制住了她的折腾,“你不说,我就一套一套地让你穿。我就不信问不到我想知道的。”   她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地,什么都招了。“她是让我诱惑你,但她说,不能让你得逞。要是把你惹火了,就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拷起来,然后跑到她房间里跟她一起睡觉。这都是阿如说的,真的真的跟我没关系!”   “原来如此。”他并不见动怒,反倒追问,“那你怎么不按她所的去做呢?”   单单是听她这样说,他就觉得热血沸腾,手已经不受大脑支配,缓缓地滑进了她的睡裙底下,暧昧地在她内裤的边缘游荡。她被他弄得又酥又痒,正扭着腰左闪右躲,“我不舍得,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不快点解开这鬼东西!”   “是吗?”他的声线哑了几分,手指已经摸索到她的花园,正准备探寻其中的幽秘。   施晴心虚不已,她不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秋后算账这东西。当时安如不断地怂恿她这么做,她确确实实有点心动,每次都让他为所欲为,实在是太太太没面子了。但眼下的情况,她只能胡乱地点头,把所有的好话都说尽。   不料,他却拍了拍她的脸,笑得很开怀,“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如根本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所以,这手铐呀,没有钥匙。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明天去把开锁工匠找来,你今晚就先这样吧。”   施晴终于想起,那把钥匙在她们回去的路上,安如一手就把它扔到窗外。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但转念一想,他会把这鬼东西拷在她手上,就应是有办法能够开打。“我不信,你快点把它解开,我知道你能把它解开!”   出乎施晴所料,他答应得很爽快,“要解开,当然可以。”   她一听就乐了,但他却一边坏心眼地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一边问她:“不过,你要老实地告诉我,要是你真听安如的话来整我,你会选哪一套?”   “我……我选……”她非常难为情,红着脸在吱吱唔唔。   “嗯?”他催促她回答。   她翻了翻那堆衣服,用手指挑了一套,低着头把它递到他眼前。他接了过来,唇角勾起,“恰好,我也   喜欢这一套。”    [The end]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文件仅供学习使用,请勿传播!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